“中国设计再出发”深度对话系列二中国新生代设计师的未来

时间:2022-09-08 03:47:46

“中国设计再出发”深度对话系列二中国新生代设计师的未来

编者按:

一则名为“80后通史”的帖子在网上流传已久:

夫80后者,初从文,未及义务教育之免费,不逮高等学校之分配,适值扩招,过五关,斩六将,硕博相继,数年乃成,负债十万。觅生计,十年无休,披星戴月,秉烛达旦,蓄十万。楼市暴涨,不足购房,遂投股市,翌年缩至万余,抑郁成疾。入院一周,倾其所有,病无果,因欠费被逐院门。医保曰,不符大病之条例,拒赔。友怜之,赊三鹿一包,冲而饮,卒。

许多网友称这则帖子虽然夸大,但却从一个侧面反映出了中国新生代的现状。20多年前,出生于80年代的他们亲眼见证了中国改革开放后的发展崛起并与之一同成长,与此同时,共同成长的还有中国的设计行业。在这个过程中,“设计”在中国从一个模糊的新名词迅速生根发芽,随之而来的是各种设计行业的蓬勃发展、高校设计专业扩充扩招、大量设计人才涌向社会……对于中国的设计行业来说,如今,日渐成熟的80后甚至90后正在逐渐迈入行业的主力舞台,在生存机制日益严酷的当今社会,他们的现实状况如何,能否担当起社会重任,未来又将如何发展?

议题一:中国当代室内设计的自我存在与意识(详见2010年6月刊)

议题二:中国新生代设计师的未来(本期议题)

每月均有精彩言论,敬请关注!

深圳

主持:陈武

深圳市新冶组设计顾问有限公司 设计总监

嘉宾:陈颖

深圳市秀城设计顾问有限公司 董事总经理、设计总监

张达利

深圳张达利设计有限公司 设计总监

张文渊

深圳市新冶组设计顾问有限公司 设计总监

70后像自动波,80后像手波,如何才能把“手波”变成“自动波”?

陈武:我想问一下,陈总公司的主力应该是70年代的吧?

陈颖:对,主力都是70年代的。

陈武:你认为70后与80后有什么样的差异?

陈颖:70后比较像自动波,80后则像手波,要推一推手动挡。70后比较积极主动,希望从生活体验中提取灵感,可用的资源感觉更宽阔一些;80后有一点局限性,他们更愿意待在电脑面前,通过网上获取信息。

陈武:你的形容非常准确,70是自动波,80是手波,我们公司目前面临的一个问题就是:如何才能让“手波”变成自动波。张总公司里80后的设计师多不多?您对80后有什么印象?

张达利:目前我们公司80后的员工还比较多。我感觉他们非常幸运,出生的恰逢其时,赶上这个时代最好的状态。我觉得他们在眼界和起点上要优于我们60年代,甚至70年代的设计师。他们比较活跃,容易很快接受最新的东西。另外他们受的教育甚至语言这一块也优于我们,尤其优于60年代的人。60年代看不到太好的作品,而且网络不像现在那么成熟,还有我们的英文普遍不行,基本上可以说是英盲。但80后的英文比我们强得多,我自己有时候点英文网站还是求助于别人,怎么进入,还要请他们帮助才能看一些具体的东西,但80后基本上不存在这种问题。

陈武:基本素质相对于我们来说高一些,跟他们所处的年代、状态和时机是有关系的。刚才张总说到80后的优点,你觉得他们有没有不足的地方?

张达利:不足的方面,我觉得以室内设计来讲,他们缺少实际的经验,对材质、工艺这一块欠缺综合把控能力。这当然是成长期的过程。

陈武:经验少不是缺点,还有什么不足?

张达利:80后有一点急于求成,“我要多赚钱或急于出名”,这是80后的心态,不过也是受这个时代的影响,真正还是要把事情做好。

张文渊:虽然我是80后,但我代表不了所有人。我可以坦诚地说,我认为80后从事设计的,眼界和眼光比60后、70后低一些。至少我自己是这样,处在比较朦胧的阶段。

陈颖:你指的朦胧是什么样的感觉?

张文渊:朦胧的感觉就是自己心里面有很好的东西――深圳的设计大都是商业设计,甲方要什么东西,你要给得了人家想要的。就算我知道的东西很多,但如何更好地给到人家,我觉得这是商业设计非常关键的地方。比如说人家要白菜,你不能给人家萝卜,但也可以给人家更好的东西,而且要让人家接受。

陈颖:现在的80后好像在室内这一块没有冒出来,还是在积累和潜水阶段。中国的新生代设计师也不用太着急,你们有你们的长处,加以积累一定能够拔尖出来,未来肯定是百花齐放的。

80后非常典型,认为你的作品好,哪怕你是十几岁、二十岁也服你;作品不好的话,哪怕是库哈斯也照样骂。千万不要把自己当大师,如果心里把自己当大师,你基本上也到头了。

陈武:刚才我们聊了第一个话题,新生代设计师的特点和现状,他们的生活状态、价值取向,包括他们对行业本身的热爱程度,还有他们的理想。接下来我们谈谈在中国新生代设计师当中,未来能否超越、颠覆或是其他,能否出现诸如安藤忠雄、贝聿铭一样的国际设计大师。

陈颖:刚才私下里聊天时我们还在说,这就是误导,整个社会的价值取向在误导一些人去追大师,他们沉淀不下去,很浮躁。但我们这个行业需要一步一个脚印的积累,慢慢的历练,需要技术操控和技巧把握的积累。也许深圳这个城市过于商业,造成人们更加浮躁。假如有个机会,给你的条件、资源都是一样的,让你重新选择上海、北京、深圳这三个城市,你如何选择?

张达利:如果是几年前,我会毫不犹豫选择北京。但我这两年改变了,我会选择还是待在深圳。

陈武:什么东西使你改变了?

张达利:北京是政治、经济、文化中心,这个地位什么时候都取代不了,说得通俗一点,北京的空间非常大,与国际、国外都是高层次的交流。本来我在北京已经买了一个工作室,但慢慢地觉得自己不太适合那里,北京的艺术圈子尤其是当代这一块,走到现在这样一个状态,实际上是非常不好的。

陈武:你总结一下是什么样的状态?

张达利:炒作,尤其是商业价值炒作得过高。而且北京非常讲圈子,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你很难融入到圈子里面去。他们现在不再讲艺术本质是什么,艺术创作、本身的作品好坏的问题,而是讲人脉和作秀程度,还有运作的能力,所以现在北京的当代艺术已经变得非常、非常肮脏,甚至是的地步,所以我绝对不去趟浑水,这个氛围不利于当代设计和当代艺术的健康发展。

陈武:这次对话的提纲里有一个关键词写得很好,就是民族意识日渐觉醒。我觉得现在特别是新生代设计师的这个意识特别强,我在北京接触过一些80后的设计师,他们的作品有的虽然很幼稚,但思维很好,敢于往这个方向想。

张达利:不光是这个年代,我们那个年代学生刚毕业的时候也是如此。然而不管是建筑还是其他领域,新生代设计师很难找到社会给他们提供的平台,或者说给社会很少给机会让他们施展。我看到很多非常优秀的年轻设计师,绝对不比库哈斯或安藤忠雄差,但没有出头的机会。

陈武:您认为他们有什么样的途径,能够让自己快速达到这样的高度呢?

张达利:这个社会尤其在一些国家,论资排辈的现象比较严重,加上客户盲目崇拜大师,盲目崇拜知名度,认为找知名度比较高的比较放心、有把握,若是找新出道的年轻设计师会觉得非常冒险。所以大部分重要项目都会找知名公司。这不是说知名公司设计的不好,有些确实很好。我说的意思是现在很多新生代设计师是非常优秀的,他们普遍缺少一个施展的机会和平台。关于大师,我甚至认为这是没有大师的时代,我觉得很多大师是那个年代的大师,已经是过时的大师。

陈颖:我一直很反感大师的说法,我很认同他的想法。一提到大师,人们往往都有一个惯性的思维,把某个人放在很高的位置。但现在尤其是80后,谁管你是什么大师!

张达利:80后非常典型,认为你的作品好,哪怕你是十几岁、二十岁也服你;作品不好的话,哪怕是库哈斯也照样骂。

张文渊:非常正确,好的东西不管是谁的,绝对都是好东西,不好的东西再是大师也不好。

张达利:我一直告诫年轻人,别人叫你大师可以,你千万不要把自己当大师,如果你把心里把自己当大师,你基本上也到头了。

给新生代设计师犯错的机会,但要有一个机制,把握犯错在可以容忍的地步,年轻人最可贵的地方就是敢于冒险,敢于闯荡未知的领域

陈武:你们二位在公司里是如何引导、挖掘和培养80后,提升这支团队的主力,或者说怎么样让他们上位,有什么方法?

张达利:能够放心和信任他们,给他们更大的空间,不要有太大的限制,另外允许他们出错,一定给他们机会,让他们自己思考,这是我的观点。我们公司其中一两个主要的设计师,就是让他们跟项目、跟客户有直接面对的机会,项目主要由他们负责。

陈武:你给的授权还是挺大的,会不会冒着为项目失误买单的风险?

张达利:因为大家是一个团队,这个方案出来以后团队会再评估,我们会判断方向性和可行性到底怎么样。有问题大家说出来,让他们提升、成长得更快一些。

陈颖:我很认同张达利所说的,给他们犯错的机会。但要有一个机制,把握犯错在可以容忍的地步,因为我们对客户有承诺,成品还是要控制,但允许他们可以迈出更大胆的步子。年轻人最可贵的地方就是敢于冒险,敢于闯荡未知的领域,我比较欣赏80后的想法和看法。

陈武:80后设计师上位的时间不会太长,请小张介绍一下担任项目主管的感受。

张文渊:在公司里面,领导让你在一个项目里担当比较重要的位置,首先第一个是信任你,第二是对你能力的肯定。也许你刚开始能力还差一点,但用心去做,报着对项目负责的责任和态度做事,哪怕不可避免地出现一些错误也是很大的收获。

陈武:问一个题外话,陈总你感觉什么时候可以退居二线,看着自己的品牌公司、团队可以迎难而上。

陈颖:我觉得要承担品牌建设的责任,品牌建设好了,搭好这个平台就可以退居二线。我现在主要做构架建造的工作。平台搭好了,公司跟个人挂钩,他们把公司当成自己的事业去做,我想公司就可以顺利往前走。

陈武:那么张总这边呢,在具体项目和管理上是什么样的角色?

张达利:我公司现在人不多,项目有专人负责,商业对接和事务性对接有专人做,我的工作是把握总体项目的方向性。

陈武:你有没有想过,要培养一个接班人?

张达利:未来一定是有的,一定是年轻人为主导的。

陈武:多长时间可以建立完成,把他们培养起来?

张达利:我下面的空间主管已经具备这样的能力,我觉得再有几年时间就比较成熟了,但我觉得一个是不够的,再有两、三个这样非常得力的,能够独当一面的,这样可能更轻松一些。

陈武:这是我们的诉求,相信60年代下去以后,70年代、80年代都有机会起来。

陈颖:其实我们这代人挺辛苦的,很多人都在渴求那一刻早一点到来,真正地享受生活。

张达利:每个人未来的方向性和理解不太一样,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方向。

不管是政府也好,还有高层的艺术家也好,还有这些决策层也好,他们的民族保护意识还是慢慢在形成。

陈武:中国的传统和现代趋势,还有中国文化的设计体系或东方文化的设计体系,您觉得在什么时候有一个很强势的体系形成?

张达利:我觉得中国的经济持续强大,中国除了经济方面的输出,最终是文化的输出,美国经济强大慢慢渗透到文化当中,所有的品牌包括麦当劳、肯德基都是文化渗透,影响了你的生活状态、消费观念。相信中国经济再持续高速增长10年、20年,对世界文化的渗透会越来越强,甚至以后豪宅的概念可能是中国四合院的概念,是中式园林的概念,而不再是西方、欧式的概念,这一定是文化推动的,文化推动是主导。

陈武:主流文化和主流经济分不开。

张达利:只有经济强大了,文化价值才能强大。

陈武:去年我们在北京做一个项目时碰到有趣的事情,大家都知道,星巴克被中关村赶出来了,把台湾咖啡馆放进去了。还有前年我们在做一个华侨城主题公园项目,来的人就是迪士尼的总设计师,还有美国华侨城的总设计师过来。当时我们也去竞标,收到很大的信息反馈,华侨城在北京通县找以前已经立项的项目,明确说要把美国华侨城搬到这里来,投入一百亿的大项目。后来这个项目在那里拖了三年,硬是被砍掉了。我的意思是现在不管是政府也好,还有高层的艺术家也好,还有这些决策层也好,他们的民族保护意识还是慢慢在形成。因为奥运会以后,对北京的艺术文化形态是一个颠覆性的转变。

张达利:随着中国的强大,中国传统艺术在国外的影响越来越大,受到很多关注。我觉得下一步会关注到中国设计师这一块。包括餐饮也是这样,像真功夫(餐饮品牌)在国外都有发展态势,要进入国际市场。

新生代设计师要从零开始,沉下心来。

陈武:总结一下,前辈设计师对新生代设计师有什么样的告诫和期望?

张达利:我想告诫年轻的设计师,先不要太急于赚多少钱,也不要急于成名,能够沉下来真正把作品做好,因为作品做好了,机会和所有的东西都随之而来,把握好机会不要放弃,这是我的看法。

陈武:就是坚持,陈总呢,不仅对您的员工、对所有新生代设计师有什么期望和看法?

陈颖:新生代设计师好好利用自己的优势,从零开始,这样才能没有约束、没有束缚,不会走弯路,更直接达到境界。什么样的境界呢?不一定是关注有形的东西,还可以多关注无形的东西,尤其是心灵、精神方面的东西,这比拷贝更有意义,我觉得它会更加有灵感,更加灵动,有更多的可能性,是学习设计很好的途径。

张达利:我再补充一点,我觉得眼界非常重要,我所说的“眼界”不只是盯在专业。其实好的设计师是一个综合体,可能他对电影、音乐,对当代艺术,对各个领域的设计比如平面设计、服装设计等等领域都要有自己的理解和认知。

陈武:就是说营养吸取要广泛一些。

陈颖:我倒是觉得可以关注人本身,关注自我的修为、涵养、包容度,练好内功,外在的东西也会跟着改变。

陈武:小张对前辈们的期望有什么看法?

张文渊:前辈们说了很多,对我们非常有用。我非常喜欢一句话,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不管你怎样工作、怎样生活,时时刻刻都要充实自己、吸纳好东西,让自己更强大,能够沉下来踏踏实实做好所有一切,机会自然会光临。

上海

主持端木芸萱

BCA盟乐港(上海)设计有限公司设计总监

嘉宾Tomas Contreras

BCA盟乐港(上海)设计有限公司资深项目设计师

宋建文

上海【设计年代】设计总监品牌创始人

邵斌

云啊设计 合伙人、设计总监

插曲:本次访谈的主题是中国新生代设计的未来,而Tomas做为一名从西班牙来到中国工作的设计师,对于本次的访谈主题非常有兴趣,也非常喜欢同中国的年轻同行们做一些交流,而我们也从他的视角和感触中看到了中国设计师与国外设计师不一样的东西。

我们忽略了我们是在巨人的肩膀上做事情,可能之前50后、60后前辈做的事情,现在看起来很浪费时间,但是,没有这样的积淀不会有今天的成果。

端木:我姓端木,叫芸萱,大家通常叫我端木。今天充当一下主持人。感谢各位光临!旁边是我的同事Tomas。

TomasContreras:我叫Tomas Contreras,也一位室内设计师,毕业于欧洲设计学院。我对今天的题目非常感兴趣,希望可以和大家一起讨论。

宋建文:我本身就属于80后的新生代设计师,从性格、审美体系等等都(与上一辈)有很多不同的地方。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我们的思维方式跟我们的老师相比就有很大的不同,包括工作效率、工作方式。主要体现在:第一,价值观和获取信息的模式。以前都是老师授课,现在是培养学生生活思考的方式。不是告诉你怎么做,而是告诉你怎么去学习;第二,学习的结果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过程;第三,效率的提高,各种高科技运用以及计算机的普及提高了工作效率。还有一个是工作方法,老一辈通常比较有规律,我们则大都是工作时间夜晚化,晚上安静一点,可以学习或者思考方案等等,这就是我们和上一代的区别,也就是说,现在我们甚至可以在公司里面打台球,大部分的工作时间都留在了晚上,作息时间进行了很大的推移。

端木:这是好的吗?有点不健康。

宋建文:只是说我们的现状。在意识形态方面,不像以前触摸那么困难,现在至少可以直接去看全世界最先进的东西,领略到国际上做得最好的东西是什么,来创造属于自己的东西。这就是80后跟60后、70后最大的区别。我觉得这是我切身体会的。

邵斌:我是这样理解的,任何行业发展都有一个过程,现在我们是在一个快速的设计周期里面运转,但是,我们忽略了我们是在巨人的肩膀上做事情,可能之前50后、60后前辈做的事情,现在看起来很浪费时间,但是,没有这样的积淀不会有今天的成果。现在设计师的设计风格更加的随意,张扬个性,不会太过于在乎设计对审美的理解,更多的是自我。我觉得这个是美的,你觉得不好也没有关系,我自然有我的服务群。但是,我觉得我们过于关注表象的东西,忽略了本质。比如现在更多的是张扬某个3000万的装修,而不是关注其是否以人为本。我觉得前辈们花的时间和用功程度,比我们更加突出。

端木:我觉得邵斌你可能更加实在,注重实用性。我和Tomas在讨论的时候,觉得中国新生代设计师是不是更注重设计师的概念和灵魂呢。我们看到慢慢有人文的东西出来,但是还不够,商业性还是太多了。

邵斌:我觉得这是一种趋势。比如以前是买Prada的牌子,但是现在要穿回力了,以前买LV,而现在用的是环保袋。

端木:我觉得很多设计师都是源于客户的要求,因为很多情况下你做得再好,客户不满意就是失败的。所以,不是说只有设计师需要提升,而是国家对审美观念的教育以及对美学的社会推广都要提升,这样整个社会层次都会提升。

宋建文:我觉得80后已经是社会的主力军,如何推广好的设计,让更多的客户享受到更多好的房屋。最本源的思想就是用性价比最高的材料做出最好的效果,我觉得只要是设计师都要做这样的事情。作为80后的设计师应该是把美的东西推给大家,这是我们和上一代的区别。以前我们是听别人的,现在是推我们的。

没有学校教出来的学生就是安藤忠雄,也没有学校的学生教出来的是贝聿铭。

端木:接下来是第二个议题,能否超越、颠覆亦或是其他?

宋建文:这个问题比较大。

邵斌:这个问题很现实。

端木:如果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可以到教育部去。

邵斌:现在很多学生培训班都是速成班,假如你可能以前不是学室内设计的,现在想深造,要如何进修?甚至国家的一些机构,都是考试性质。我也在考虑,如果不行的话,我再回归到员工的状态,通过一些大的事务所去学习,也是一种模式。

端木:我觉得在高校或者在企业里面培养设计人才,这个时间太晚了,因为这个人往往已经超过20岁,他对很多事情的看法都已经形成一种模式,很难改变。所以要从很小的小朋友着手。我们只能说尽可能去教育我们的下一代。我个人认为现在20几岁的设计师的创造力是参差不齐的。对于绝大多数来讲,也许他可以把自己本分的工作做得很好,但是却没有办法思考到更深层次的东西。

邵斌: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成为大师,只是做好手上的事情。只要你做好身边的每一个案子,这种机会也许就默默来到你身边。但是,国内要想出现像安藤忠雄、菲利普斯达、贝聿铭这样的设计大师真的很难。因为不脱离商业熏陶真的很困难。

宋建文:目前中国的室内设计要出国际大师,可能有,也可能没有,要看整个媒介的导向,包括设计师的整体包装以及重大工程评比,各方面的奖项等等。

端木:我听过安藤忠雄的演讲,他从20年前就开始和日本政府推荐绿建筑,一直到今天人们才明白什么是绿建筑,所以,他们看得很远。而现在我们都在赚钱。

邵斌:其实,我对中国的设计学校没有很多的了解,我的了解是来自我身边的同事,他们从中国的学校毕业之后工作。我觉得,大部分人毕业之后真的什么都不会,我真的很怀疑这些学校在干什么。

端木:他们其实很优秀,他们不知道怎么去拿捏,怎么去工作。为什么这样子呢?我觉得,应该是中国的学校把所有的课程和作业都安排得太好,所以,学生完全不用自己安排,老师推着他们往前走。

邵斌:对。很多中国的大学生高不成低不就,他觉得自己是设计师出身,一定要做设计。但是,老板会拿几十万的项目给你做实验吗?不会。

端木:今年我们公司收到了两三个实习生,虽然他们连手绘、电脑什么都不会,但在他们身上有很大的不同。我们要教他们,有一个很努力,很有兴趣,很快乐!另外一个则说“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做这行,我也没有兴趣”。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因为在国外,读大学很容易,而毕业很难,大家都拼命努力毕业。而不是像这样到毕业后还不知道为什么要从事这个行业!

邵斌:我觉得,现在的学生手绘不好,这个就不应该了。因为,如果你要考中国大学的设计类专业,从高中开始就已经要接触美术了。那么,所以从高中到大学应该有至少五年的基础,没有理由连最基础的手绘都画不好。

宋建文: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比如说我们公司有一个学计算机的,但是他明显对计算机没有兴趣,最后报考了一个美学的培训班,做得很好。所以,我们学校里面应该是根据每个学生的兴趣爱好去培养是最好的,否则很多人就要浪费三、四年的时间。

端木:我觉得艺术是心灵的抒发,不是说功底多少,而是心灵想表达的东西。我觉得中国是不是太流于形式?

宋建文:功底是设计师必须的。

端木:对。如果他只做艺术,没有功底也不行。但是,创意一定要非常好。

邵斌:很多公司可能会有这样的艺术总监,他可能是不专业的,也没有经过正规培训,拿笔都画不来图形,但是,他的灵感非常好。

宋建文:那怎么拿东西给客户看?

端木:只要客户觉得你很好就很好。

(美编:此句删掉)端木:我只能告诉他们,多看,多走。

邵斌:还有就是心态。“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我觉得都是这样,你完全可以自己学得很好,和同行交流,看很好的书籍,也可以到国外学习一些好的方式。

宋建文:没有学校教出来的学生就是安藤忠雄,也没有学校的学生教出来的是贝聿铭。

我觉得中国的设计阶段是一个非常有趣的事情,大家已经开始意识到做一些有生命的东西在里面,我很确定下一代的设计师可以把这个工作做得更好。

宋建文:其实,我觉得六、七十年代的中坚力量已经慢慢退化了,现在主要是80后,比如说我们去米兰看家居展,有一个CDM展区,基本上都是80后的。所以,80后的设计将慢慢主导未来的方向。我们80后的设计师不是去抄袭,而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发挥自己的想法,然后,作出取而代之的自己的设计。如果我们还是从基本的刨根究底,慢慢自己摸索,一定会落后。我们要站在70后、60后发展的最高基础上,再往上去伸展,才能超过别人,才能领先世界,成为独树一帜的中国设计。

邵斌:我看到的都是70年代的中坚力量,我觉得他们依然占领着设计主流的角色。说到抄袭的问题,其实这个问题很敏感。因为现在不管是设计,还是音乐、标志、建筑都面临着被说抄袭的窘境,但我觉得可能是观众朋友太过于敏感了,连一首诗作、一首歌都是抄袭。

端木:我记得我的老师,他说没有一个建筑物、没有一个空间设计不是抄袭的,因为所有东西都是我们小时候或现在看过、欣赏过,受记忆影响做出来的。

宋建文:我觉得,抄袭和被抄袭都是幸福的,抄袭说明你愿意学习,说明你愿意发展;如果你被抄袭了,说明你在前端,你应该荣耀,说明我们在领导设计风向标。只要是白猫黑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只要他对行业有贡献就可以了。

端木:我想问一下,树立起中国设计的旗帜,我们有没有可能,我们不抄袭别人,不抄袭美国,我们抄袭中国?但是,我们抄袭什么呢?我觉得中国的建筑史艺术史至少有50年断掉了,其实中国的东西是非常棒的。

宋建文:有啊,中国馆就是抄袭故宫。

端木:这是冰山一角。中国没有拿出这样的魄力,说我们家的最好,大家都学习自己家的东西。

宋建文:这是环境造成的,中国是发展中国家,它是属于第三世界。

邵斌:已经开始有了,很多歌曲都有中国风。随着我们自信越来越膨胀,我们会把这方面做得更好。因为这些知识是我们有而别人没有的,所以,打民族牌是最能够取胜的东西,可开发的空间很大。

宋建文:什么时候世界都在看中国的时候,就可以了。达到一定境界之后的回归,才会自己的东西。

邵斌:各位,你们的人生目标是怎么样?将来做到什么状态算是满足了?

端木:可能因为我是女孩子,其实我没有很多的事业心,我在这里完全是兴趣爱好,拿着笔可以画半天。大学毕业的时候,100个人中只有20个人拿到毕业证,这个过程很激烈,很多男孩子都是哭着出学校的。因为压力很大,那时候也想如果不做这个行业还可以干嘛,没有了!因为我太喜欢了!我就想我好好做,反正尽自己的力量。

邵斌:你没有想过赚到多少钱不做了?

端木:没有。我觉得这是生命的一部分,它不是一个行业,不是赚钱的工具。

宋建文:以前大家是看安藤忠雄、贝聿铭,影响了一代人,什么时候我们设计的东西可以影响一代人。

端木:他希望别人每天抄袭他。

邵斌:我很满足于让自己很快乐,只要快乐、安康就可以。我希望生活中有我的设计,比如说就算我去卖菜,我的业绩比别人高,这样我就很满足了。

TomasContreras:在过去两年中,我在一个设计室和12位中国设计师一起工作。欧洲对中国的概念理解就是市场很好,需求很大。但是,他们不知道中国的设计师是怎样工作的,我戴着一箱充满色彩的衣服来到一个只有黑与白的国家。我认为,端木刚才提到的刚毕业学生的情况,是因为高层的创作设计师没有把他们带入可以玩创意的阶段。后来,我开始让学生参与设计的过程,从而发掘他们的设计潜能,在新的设计师身上可以看到中国设计的未来。

端木:我想补充一下,其实刚毕业的这些设计师,我在他们身上看到了潜力,但因为他们都局限在一个范围内,所以你很难去引导他们走出来。

邵斌:我觉得刚开始的时候真的是拿到一本书,看人家怎么画,然后自己去画。现在我的办公室里面有很多的书,通常我会先看书,然后思考一下,开始设计。这不是抄,而是说慢慢消化这些东西,爆发自己的设计灵感。

端木:我觉得看书会很影响自己的设计。我觉得,我们可以看一些跟设计没有关系的书。因为建筑和设计都与自然非常有关系,其实就是看很多关于自然的书,尤其是这几年的“绿建筑”的概念。

宋建文:其实,我们设计积累的过程,不仅仅是看书,书只是一小部分。不管是吃饭,生活,都可以从身边学习到很多的东西。所以,这就是灵感来源。学习无处不在。

端木:因为设计就像一块海绵一样。

邵斌:国外的设计师有这样的做法,会给设计定一个主题,有个故事在里面。比如说某个产品设计,不是为了牙刷造型去设计牙刷,而是有一个演变过来的。比如说做一个东南亚风格的餐饮,你可以试想一下,把泰国王妃和王子的故事融入设计里,我觉得这个就是很有意义的。

宋建文:东南亚餐饮有很多,但是,怎么才能做出特色。

邵斌:你无法跟他们攀比元素,但是,故事是无法模仿的。

端木:其实,所有的设计都有一个理念,有一个故事在里面,这样做出来这个东西才不是一个空壳,而是有生命的。

TomasContreras:我觉得中国的设计阶段是一个非常有趣的事情,大家已经开始意识到做一些有生命的东西在里面,我很确定下一代的设计师可以把这个工作做得更好。像今天的活动可以经常出现,可以碰撞出很多思想的火花。

邵斌:今天这个活动平台非常好,虽然我们不能做什么,也不能影响什么,但是,有一些东西可以从心里迸发出来,就可以有一些了。

宋建文:至少知道我们应该做什么。

广州

主持:罗卓毅

汤物臣・肯文设计事务所 董事长兼设计总监

嘉宾:曾卓中

广州市品祺装饰设计工程有限公司 董事长兼设计总监

黎阳智

广东广东震旦建筑设计有限公司注册高级室内设计师

播下一种思想,收获一种习惯;播下一种习惯,收获一种性格;播下一种性格,收获一种命运。

罗卓毅:今天我们来探讨一下中国新生代设计师的未来。我个人觉得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特点,60、70年代,或者50年代的人需要解决的是温饱问题,80年代温饱问题已经解决了,可能又面临住房或者其他困难。每个年代都有每个年代的困难,只是现在信息的发达将这种问题的影响扩大了而已(“80后通史”的帖子)。

曾卓中:其实我也很同意你的观点,每个年代都有困难的地方。我接触过一些新生代设计师,做得也很成功。这关键在于每个人的能力和机遇,能不能把握一些机会,包括出校门之后、选择公司、在设计这条路打基础的时候,怎么走,有的选择对了很快就达到另一个高度,这说的也是一个人的选择性的问题。

黎阳智:其实这个帖子所讲的现状只是对我们80后的这一代人做一个概述,也不能以偏概全。

曾卓中:现在网络技术发达,把许多我们之前觉得很平常的事情扩大化了,从另一个侧面也反映出人的心态受之影响的问题。比如说深圳富士康跳楼事件,我觉得很大的一个助因是媒体的广泛报道,再加上选择自杀的这些人本身有一种怨气,想通过这样一种方式向社会投诉,让全世界关注他,知道他痛苦的选择。

罗卓毅:80年代的心态有点不一样,可能家庭教育的因素很重要。

黎阳智:我认为80后处于一种特殊的状况下,是有几个原因的,可能就像刚才说的,我们这个年代资讯非常发达,以前你说要查一个词汇或者写篇文章什么的,要博览群书,现在我在网上敲几下键盘,基本上就可以找到。还有一个计划生育的问题,其实对我们还是影响蛮大,因为计划生育导致我们这一代人很多都是独生子女,所以来自社会的压力就全部集中在一个人身上。而且我们的父母一辈没有像我们现在这么优越的一些条件,所以他们就想把自己身上没有实现或无法完成一些梦想,寄托甚至是强加于我们身上。所以这些就塑造出我们80后比较独特的性格。

罗卓毅:但是这又很容易导致万千宠爱于一身。

曾卓中:那个跳楼的问题,以前想都不敢想。但现在很多大学城里面,每年都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印象最深刻的是听说顺德的一个大学,有个大学生来这里的时候竟然问怎么跳楼,好像是他和妈妈有些矛盾。这就可能是刚才大家说到的,他们这一代人以自我为中心,从小他就觉得周围的群体,包括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再扩大到周围的大人,都围绕着他转。那么他很有可能理所当然地认为这个社会也要围绕着他,一旦出现问题很容易走极端。(美编:此处有改动,可全部替换)

罗卓毅:网上的这个帖子,反映了社会环境的一种状态,我觉得不一定说是好还是坏。

曾卓中:好坏是一个现状,关键是你怎么去面对并处理这个问题。这是一个现状,比如说现在的楼价很高,我这样靠打工拿一份工资,什么时候才能改善,这个楼价使很多人会有这样的一个仇富的心态。我看过一本书觉得很有意思,人的念头的好与坏是会影响周围的。仔细观察一下,很多国际地区,新闻非常发达,报道社会上一些负面的东西,经常有大的版面说哪里杀人了。这种情况导致一部分人出现矛盾的时候,第一个念头就是杀人。

罗卓毅:可能潜意识里觉得这个事情是正常的。

曾卓中:对,这样会影响一个社会的。

罗卓毅:我觉得不要把所有的问题都加在媒体上,每个时代都要适应时代的特征。自身是很重要的,你为什么会受影响,你要控制自己,找出方法来。

曾卓中:就是我们以前说的主观能动性,环境是控制不了的,但是你自己的行为是可以控制的。

罗卓毅:从另外一个角度看,你有这样磨炼的环境,为什么不好好磨炼呢。

黎阳智:有一句话,播下一种思想,收获一种习惯;播下一种习惯,收获一种性格;播下一种性格,收获一种命运。这就很好地诠释了思想决定命运。

我们作为设计师主要任务是如何在有限的条件里解决并完善问题,不断地深化,这本身就是一种超越。不要刻意去超越以往的时代,非要颠覆什么东西或者要标新立异。

罗卓毅:关于新生代设计师能否超越、颠覆,我觉得变化或者改变,不一定非要在造型上进行改变,完善一些东西本身就是一种改变。比如以前的东西普遍是一模一样的,可能你突然创新了一种新的概念或想法,就可能变成某个行业领头军,或者思维领头军的状况,成为所谓的大师。但现在社会环境不一样,不一定必须有所改变才是最好的。我们设计师是服务行业的,主要是服务,而不是强调我们自己,我们应该抱着服务者的心态去看问题,这是我觉得很重要的。

曾卓中:我想讲的可能是一个一脉相承的主题,因为现在很多话题都聊到,能否超越或者颠覆,我就觉得很多事情不要老是讲要超越或者颠覆,因为超越肯定是会超越的,为什么?因为这是时展的必然所向。

罗卓毅:我觉得现在是快餐时代,所有的东西都追求快、效率,所有的东西都根据这个原则去做。

曾卓中:这个社会不断地在变,就我个人的看法,国内的设计行业目前都有这样一个现状,追求什么“标新立异”、“颠覆”。我们作为设计师主要任务是如何在有限的条件里解决并完善问题,不断地深化,这本身就是一种超越。不要刻意去超越以往的时代,非要颠覆什么东西或者要标新立异。去年我个人的感触是很深的,我在日本看了很多建筑和室内作品,没有看到太多标新立异的东西,不会像我们内地城市里的一些建筑,要创新、要标新立异,其实看起来会觉得怪怪的。我有时会碰到一些客户,他们总说“有没有更新一点的东西”、“你们一定要讲一些更新一点的东西”,我心里是不太认同他们这样的说法的,为什么不对我们提出“更完善一点”的需求呢?项目做完善自然就有新的东西出来,倘若一下子追求很新的东西的话,那个深度是不够的。

黎阳智:室内设计受到的束缚很大,因为它很大程度上属于商品,而不是艺术品。我们现在做的设计都要去迎合业主的口味,还要迎合市场新材料的应用,以及市场营销的策略。当然我们也很想去做一些纯粹的、或者说比较有历史意义的作品,但是可能暂时来说我们还没有具备这样的机制,我个人是这样想的。

曾卓中:我觉得这是一个时间性的问题,刚才罗总讲了,我们这是一个服务行业,不同的业主有不同的要求,这是一个社会现象,我们没有必要去否认或者怎么样,我们面临的首要任务是帮他解决并完善问题。

罗卓毅:回到我们的观点上面,为什么一定要颠覆?怎么颠覆?怎么超越?如果仅仅是流于表面的颠覆,那他做出来的一定是失败的作品。

黎阳智:之所以那个年代可以出安藤忠雄、贝聿铭这一类的设计师,跟他们所处的年代有密切的联系。跟他们比我们还是缺乏一些历练和积累。

罗卓毅:我的观点可能跟你们不一样,我觉得大师为什么会成为大师?不一定是他的技术做得多好多漂亮,最重要的就是他的价值观取向以及是否坚持,他的价值观是要做好的东西放在社会上,倘若坚持不下就很容易被市场掩盖。但是很多人的价值观不一样,他可能放在自身的利益上,那他肯定做不好,这是我觉得很重要的。

曾卓中:我补充一句,古人有一首诗: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所有的这些大师他们都在坚持。

曾卓中:可能他的命运也是起起落落,但关键在于能不能熬过最难熬的时光。就目前来说,不管是上一辈还是新生代设计师,大家都不可避免地面临过同一个问题,就是在这样的社会现状下的生计问题,只不过是感受深切不同而已。他首先要为自己的生计奋斗。我常常对我身边的设计师说,包括与客户也是这样沟通的,什么时候才能做一个好的设计?就是当你不需要为生活而设计,而是为兴趣设计的时候。

罗卓毅:最要解决的问题就是能够生存下来,生存下来才能说坚持什么东西,想要达到什么远景,或者我的目的是什么;如果他不够吃,不能生存下来,谈什么大师。就像老子说的,你要读书行,先吃饱了再找我上课学习。

黎阳智:不是我们不想出很好的作品,只是这一代人还是先解决了基本问题,才有机会去做其他。

曾卓中:如果有这样的勇气,真的想坚持,向大师的方向发展,我觉得古人有一句话,五十知天命,到了知天命的状态,可能你对很多事情都会看得淡,特别是物质的东西。中国的文字是很有意思的,“舍得”,有舍才有得,看个人追求了。

前辈们铺了很多台阶,我们要想迈到更高的台阶,就要先踏上前辈们铺好的台阶。

曾卓中:我个人觉得如果把“抄袭”换成“借鉴”,那感觉就会不一样。古人说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做诗也会吟。很多设计都是一脉相承的,继承借鉴前人的优点进行改良。一些新起步的设计师,其设计的经验很少,就要去借鉴一些好的设计案例。

黎阳智:可以这样比喻一下,就像前辈们铺了很多台阶,我们要想迈到更高的台阶,就要先踏上前辈们铺好的台阶。

罗卓毅:室内设计行业在中国本身起步较晚,也就一二十年的时间。我觉得从事这个行业首先需要大量的学习,其实抄袭也是一种学习,只是我们把它贬义化了。

曾卓中:在借鉴的过程中我们也能吸取到很多内容,其实这是个好的互动过程。

曾卓中:我认为继承传统不是形式上的东西,我们要做到传播。古人提倡“和”,做设计从一开始到最终追求的就是“和谐”。真正继承传统的话,我觉得先要把这个“和”做到,可能你做的是一些钢筋混泥土这样的元素,但是你要使之和谐,其实这就是中国传统的东西。我在日本看到的一些设计觉得很有东方味,很宁静,但是仔细看它的形式是西方的,但是内涵是东方的主题,很和谐,我觉得我们应该往这方面去思考。

黎阳智:可能就需要我们更加深入的去研究我们的传统,提取它的精髓。

罗卓毅:我觉得不应该把设计地域化,这是我的观点。总是听到什么“东方设计”这样的字眼,为什么一定要有地域化,我觉得所有的设计都是为了服务来做的,没有一定要做中国设计。

曾卓中:设计就是要把很多东西合理化、科学化、人性化,这个是主干。

罗卓毅:没错,以前都在提说我要做什么设计,但是我很困惑,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子,给自己设很多框框。

黎阳智:我不太赞同你的观点。有句话“设计源于生活”,中国发展的情况大家是有目共睹的,为什么以前的设计没有树立中国的旗帜,因为以前连温饱问题都没解决。现在中国发展到了今天的这种状态,是允许人大展拳脚的时候。

曾卓中:其实我个人看法,中国设计如何能够优秀呢?要等到每一个设计师都能过上高素质生活的时候,他就自然会优秀,为什么这样讲?我举一个很简单的例子,刚毕业的时候,可能你是几个人租一间房间住,在这样的状况下,你如何帮客户设计豪华的别墅。

黎阳智:现在的设计师条件已经很好了,看到的东西很多,有的并不一定是亲自去感受,通过这么发达的信息网络,我们还是可以去吸收一些。我觉得目前应该致力于解决手低的问题,我觉得80后,不是说全部的设计师,我是看到其中一部分眼高手低,就是没有办法去把人家那些精髓的部分吸收,然后自己去创新。

曾卓中:关键是生活体验,首先你要有一个很高品质的生活环境。我接触一些香港的设计师,生活圈子都是一些达官或明星艺人,所以他做出来的东西,自然就符合那个圈子的需求,比如品位、档次、功能的完善性。

罗卓毅:我说一下对设计师的忠告与期望。我觉得设计师切忌一点就是过于浮躁,另外也要树立正确的价值观,这很重要。

曾卓中:要有一个很好的心态,很多问题反映的就是心态的问题,如果你有良好的心态做设计的话,那你的生活就丰富多彩很多,而不单是为了某种行业拼命的做。《大学》里面有句话,我觉得很好,“仁者以财发身,不仁者以身发财”。年轻的时候,用身体换财富,到老的时候用财富换健康,对企业来说,有了很好的经济基础之后,反馈给社会,帮助有需要的人,能够帮你提升很多方方面面,包括物质以外的层面。

北京

主持

刘涛

北京艾尚(AISHANG)空间设计事务所 合伙人/创意总监

嘉宾

刘小普

AQSO建筑设计事务所 合伙人/主持建筑师

杨艾那

鸣仁别墅设计有限公司 陈设艺术总监

王海涛

中国陈设艺术专业委员会 常务副秘书长

80后的人没有传统,不是他们自身的问题,而是几代人的问题。其实真正的80后生存在某种角度上比上一代人更艰难。

刘涛:其实80后这个概念只有中国才有,美国不可能有这个词,就是说这个概念是没有的,有时香港会有些人谈80后,我觉得他没有这个发言权,因为他没有经历过中国这个发展的过程。80后是一个名词,也是一个概念,感觉挺神秘,或者是代表一种个性的形象。第一,他们没有经历过中国在文化制度以及经济上面的改革,没有经历过那时的混乱阶段,他们出生的时候教育制度已经走向正规化;第二,80后基本上都是独生子。他们是在国家大的发展环境以及家庭小环境下成长的,如今他们所呈现出来的结果,与生长经历有关,这就是他们的根。

刘小普:我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为什么会有这个词出现呢,这和中国的崛起有关系,就好像是我们这个民族被压迫,停滞了一段时间,现在重新回到台上。我听过一个艺术家讲,他走遍世界很多地方,没有哪个国家像中国一样想要拼命地改变自己的命运。好像中国现在基本上达到国际化的都是70后的这一代,比如电影有徐静蕾,导演有陆川,唱歌的许巍,建筑设计马岩松,还有好多,我个人比较喜欢贾樟柯。他们带了个头,让世界有机会了解我们中国。是不是人们想要把这种思想或者期望再继续传承下去,还是怎么样,所以才有了80后这个词的出现。

刘涛:对,我刚才讲到的是根,接下来要说到文化和发展。其实中国整个文化是断层的,就是说,中国文化的发展过程中受到破坏,没有很好的延续。所以说现在讲80后的人没有传统,不是他们自身的问题,而是几代人的问题。谈到设计方面,不管80后也好,其他年龄出生的设计师也好,我们首先要分清楚,在中国,我们的客户是什么样的,消费者是谁,应该说消费者的水平决定着你的设计水平你的艺术水准。

刘小普:我认为这个具有两面性,从另一个角度讲我不太同意。我觉得,如果业主真正能决定得了设计的话,要我们设计师干嘛?我承认中国现在的这种环境,一些人掌握主要经济,但我觉得这事还是得反过来看,我们到底给他们提供了什么,我们是真正提供了打动他们的东西还是我们就是单纯按照他的设计任务书去做的?

刘涛:我说的意思你可能没有完全理解,我说的是客户不是局部的,他的思想水准,决定你作品最后的水准。我希望这个大的客户群体应该给新生代设计师多一些宽容和弹性的空间,影响他,引导他,行业才能得到真正的繁荣。为什么现在都拿钱去消费国外的一些设计理念,请大牌,为什么呢?走噱头。而并不是真正和自然很好地结合在一起。我感觉,设计行业的决策者应该给不管新生代设计师也好还是其他设计师也好,都留有一定的余地。

杨艾那:80后真正成为主力军的时候,他要面临的客户人群肯定就是40岁以上的人群了。

刘涛:80后的这些孩子,受各种因素影响少,会较有个性,干扰他的因素也会小一些,就像人做事情一样,有的是一根绳子把他捆住,有的是两根,有的是三根,80后则是只被一根绳子捆,因为约束他的东西少些,所以他们想问题的方式会更开阔,这应该是优势;但是很多东西都是一反一正,以前人们面临的选择很少,可以说没有的选择的余地,像我们刚从学校出来的时候只能去建筑设计院,因为那个时候只有建筑设计院,工程公司很少,也许一个城市只有几个,但是现在的80后出了校门以后,他们面临的选择太多了。中国设计行业的机制还没有很完整,中国的结构,要么就是国营单位,要么就是私营的,还有就是建筑公司,公司的机制决定你出不出人才,所以要改变这种现象。像国外的设计行业是三个机制,一个是联盟,一个是个人工作室,一个是设计事务所,非常完善。就像798画廊,要不就是境外的机构,要不就是原来从事画画的人,懂画的人来做画。所以中国应该是这样,会有更多的设计者先富起来,开公司,把好的机制用到国内,宽容的培养人才。当中国一步步成熟,真正的决策者要改朝换代,不是现在消费设计的人,素质上会开阔些。

王海涛:我感觉你说的这个,把我们带到中国的一个境界里,因为我们处在这样一个环境里,改变不了大环境要改变自我,如果真的要突破这个,我们就想怎么突破,当然有他们的制约,他们掌握了经济的权利,中国真正的二流人才掌握着一流人才的命运,所以真正好的人没法出来,因为他没有这样的机会,所以说80后设计师,怎样通过这种方法,摆拖这种迷茫,才是制胜之道。

刘小普:我完全同意,对我来说,历史的前进不可能因为个人改变,作为我们设计师,就是要更多地考虑自己这一代人怎么试着改变,以什么方式,要怎么去做。我觉得刚才说了很多80后正面的东西,谈到独生子女,改革开放,其实真正的80后生存在某种角度上比上一代人更艰难,比如房子问题,大家都在谈,我身边好多朋友因为房子的问题而不结婚,还有工作问题。80后现在每天都能接受到很多信息,这也造成了另一个误区,就是现在要学习的东西,脑子里的信息太多了,每天都得过滤一遍,可是滤的时候又需要花去很多时间。

刘涛:我在不同的设计机构待过,里面也有80后,主要做些辅助工作。设计行业真正优秀、出类拔萃的80后不多。我感觉他们节奏快,有些浮澡,甚至不惜牺牲很多东西,有些基础东西都不做了,包括拿来主义,还有很多不良的现象,都是80后带来的,我觉得两代人应该配合着来做这些工作,双方互补起来,这才是今后这个行业要发展的方向。

杨艾那:我觉得我生长的这个年龄很尴尬,我是79年的,受到的教育和成长环境与80后差不多,小时候没有接触到设计这一方面,只是学过画画。我觉得我自己还是有些欠缺,我是97年开始接触网络,没有像六七十年代的那样,做什么项目要去现场调研,也许我们做事情不是特别认真,有点浮澡。现在有很多软件,这些软件也改变了很多人的设计方式和思维方式。但是我现在就很少用软件,改手绘了,我觉得还是返璞归真更好。

刘小普:包括现在做设计用的参数化设计,所有东西都变成了怎样很好地利用软件做方案,而不是真正的思考设计本身。

今后的中国文化也好,经济也好,接力棒终究是要交给80后的,最终的目的,所做的一切,还是要完善和强大我们中国的根,不要迷失方向。

中国现在,包括六七十年代的人,都在折腾,把前边这些障碍折腾的差不多的时候,这个市场就规范了,那个时候80后就能放开手脚做事了。

刘涛:80后今后的责任很重,我刚才说过,因为历史的原因导致中国的文化出现断层,中国现在大的环境是在回归,就像陈丹青说的一样,把原来烧掉、毁掉的根慢慢找回来。这个找的过程大部分都是在模仿,把原来的元素都恢复过来。

刘小普:我觉得人类应该把地球当做一家,我们应该更好地团结成为一家人,向外太空扩展。

刘涛:这就是80后的观念,更开放点,我们那一代人是在找根,80后的人是在向外发展。

刘小普:不要给每个阶段出生的人贴标签,对于我来说,我比较喜欢的,在当代活跃的这些人,他们是实实在在的,真正踏踏实实在做事。我很喜欢的一个节目,没有90后和父辈的这种概念,我不喜欢看大的环境,我愿意看局部的点,因为这样会更有意思。

刘涛:我们中国的传统文化讲究的是中庸,出发点不一样,大智若愚,返璞归真,有这种文化支撑和制约你,不是通过外表来显示自己,越自然,越高深,这才是中国的传统文化。

杨艾那:80后追求的还是一种个性。

刘小普:说到最根本的,我内心对中国的文化特别尊重,我觉得中国的80后做事应该真正的踏踏实实的,要明白自己的历史,知道自己的未来。

刘涛:你刚说的这句话,是对80后最有价值的话,今后的中国文化也好,经济也好,接力棒终究是要交给80后的,最终的目的,所做的一切,还是要完善和强大我们中国的根,不要迷失方向。

刘小普:我特别认同你刚才说的那句话,我觉得从个两个方向我都可以理解,一个是从民族这方面去讲,我们是中国人,我们有责任,有使命感;第二点,80后不得不这样做,是因为中国会再一次变成世界的中心,所以我们干嘛还要到处跑,有什么意思?就冲这一点我们也应该对中国有信心。

王海涛:其实我们并不是反对现代,后现代主义,我只是觉得,跟自己的文化相结合才能做出些好的设计来。很多人说日本不好,像安腾,他并没有没有接受过正规的专业教育,用混凝土做出那样的建筑,很有质感,还拿到了普利策奖,中国内地至今没人拿奖。中国现在更趋向于把建筑做为快餐式的文化来,他们认为三个月可以做好一个方案,可以拿到钱。他们没有想,这个建筑做出来对未来的危害有多大,整个是否跟文化对接,是否跟环境相适宜,没有人思考这个问题,我觉得这个就是很失败的一件事情。

刘小普:安藤是一个很好的例子,难道他所在的那个年代的体制才造就出他这样的人吗?其实关键还是个人的努力。我还是坚持那个观点,我们这一代应该从自身找问题,然后试着去改变。我承认80、90后在很多方面还太嫩,对历史没有很好的了解,对市场也没有很好的把握,对材料的熟悉程度,对工程的造价,工期预算等等。还有很多问题,所以我觉得80一方面要保证独立的思维方式,另一方面还是要丰富自己的思想,让自己对宏观有个把握。

刘涛:为什么我说今后80后将成为主角呢?因为中国现在,包括六七十年代的人,都在折腾,把前边这些障碍折腾的差不多的时候,这个市场就规范了,那个时候80后就能放开手脚做事了。

刘小普:因为有的时候只有事情真正发生了,才会认识到,原来是这样子。

刘涛:我们就是清道夫,中国的希望就是80后、90后这代人。

刘小普:所以我不愿意说大环境就是这样,不想成为像你们那一代的清道夫,新一代年轻人应该要做另一种牺牲,用另一种状态去面对这样的事情,牺牲过后对90后的人又是一种经验。

刘涛:中国的希望在80后身上。

刘小普:80后的希望在媒体身上。

上一篇:西班牙看步鞋店 下一篇:夜店:在时尚与科技中妖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