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外反球场暴力立法概述

摘要：在国外，面对越来越严重的球场暴力形势，很多国家制定了相关立法来打击和控制类似事件的发生，本文通过对国外反球场暴力立法的研究，旨在为我国对球场暴力的法律规制提供参考。

关键词：球场暴力 国外 立法

国内外学者对球场暴力有很多不同的定义，在此不再一一叙述，本文所指的球场暴力包括赛场上运动员之间恶意伤害，运动员对裁判员的伤害以及赛场上观众实施的暴力。因此，既包括运动员暴力（在比赛中，运动员有目的、有意图伤害或试图伤害他人身心及破坏财物的暴力行为。）也包括球场观众暴力（由正在观看比赛的观众场内实施的，以殴打、侮辱、破坏或者其他手段对受害人造成身体、精神或者财产上的损害，妨碍赛事的组织管理与正常进行，并造成一定后果的行为。），是针对比赛中、赛场内发生的暴力行为进行立法规制。

1 国外反球场暴力立法情况

1.1英国对球场暴力的法律控制

英国在反球场观众暴力方面在世界范围内处于领先位置，先后颁布了十余部法律。1975年颁布了《体育场地安全法案》，该法的第1条至第7条规定比赛所用的体育场馆必须获得该场馆所在地的地方当局颁发的一项安全证书。1985年英国国会通过，1992年修改的《体育赛事（酒水控制）法》限制人们在观看体育比赛的汽车里携带酒精饮品，而且把饮酒后试图闯入球场的行为视为违法犯罪；1986年通过，1996年修改的《公共秩序法》禁止那些有足球流氓违法犯罪行为记录的球迷在特定时间到足球场观看比赛，俱乐部也应拒绝这些违反球场规定的球迷的请求。1989年通过了《足球观众法》，此法创设限制令，要求被确认从事过与足球有关的违法行为的球迷在指定的足球比赛前后向某一警察局报到。1991年《反足球违规法》，规定进入比赛现场、向观众投掷发射物以及种族主义言行都是刑事犯罪。1994年的《刑事司法和公共秩序法》第166条规定在公共场所倒卖指定足球比赛的球票是刑事违法行为，即使此行为不是在比赛的当天。该法还规定任何在贸易或商业行为中转售球票的行为也是违法的。1998年的《反犯罪和骚乱法》第84条规定，违反1989年《足球观众法》规定的限制令的行为是刑事违法行为，因违反限制令而被判罚的最大监禁刑期从1个月提高到6个月。1999年通过了《足球（犯罪和骚乱）法案》，2000年7月通过的《足球骚乱法》是1989年《足球观众法案》的修正案，其规定英国警方有权搜查足球流氓，最为严厉的是，一旦确认某些人是性质恶劣的足球流氓，第一，英政府有可能让这些足球流氓再也回不到英国，从此流放海外；第二是判刑，刑期不等；第三则是10年之内不得进入国内赛场看球。2000年的《反足球（骚乱）法》，合并了国际足球禁令和国内足球禁令，变相地加大了惩罚力度。2002年的《反足球（骚乱）法（修正案）2002》，将2000年的法律规定再延长5年。2003年的《禁止行为法》第86条对可以用作2000年的《反足球（骚乱）法》第14条A、B款的庭审证据做了明确的规定。从以上的立法规定来看，英国规制足球流氓行为的法律越来越严格，涉及范围广，内容越来越详细具体。从体育场馆的安全，赛事期间酒精饮品的销售控制，入场时危险物品的检查，球迷看球时的行为举止，足球流氓的限制，球票的销售到护照的管理等范围非常广泛；从1989年的限制令，排出令到1999年的国际足球禁令和国内足球禁令，再到2000年的两令合一，法律规定越来越严格，处罚措施也越来越严厉。赋予了英国警方极大权力应对突发事件，同时为了维护球迷的正当权益，防止警方权力的滥用，将其权力的行使与治安法庭相结合，即行政权力司法化。但随着法律规定不断趋于严格，这些法律同英国已有的一些法律规定和欧盟法之间的矛盾渐渐显现出来[1]。例如控制球场暴力引发的人权问题，《足球骚乱法》第14B条规定，英国政府有义务禁止任何有球场暴力嫌疑的球迷观看比赛，不管这种暴力倾向是否与足球运动有关，只要被告在以往参与了英国内外的足球暴力事件即可。根据该条规定，警方通常以犯罪记录，即所谓的“暴力案情”来进行指控[2]。违法记录并不是法定的必要条件，这种做法与1998年《英国人权法案》的规定不一致，也间接涉及1950年《欧洲人权公约》第6条（公平审判权）和第8条（尊重个人隐私）的内容，比较有名的就是Gough案件。Gough因为违反了2000年的足球骚乱法而被德比郡的警察部门禁止到场观看比赛，再加上其同时也是警方在1998年和1999年分别记录在案的骚乱分子，因此禁令的期限是两年。Gough对此不服提起了诉讼，虽然法院驳回了当事人的申诉，认为禁止英国的足球流氓到国外观看比赛并不违反欧盟法有关流动自由以及人权公约的相关规定。然而，足球流氓的民事权利却正在逐渐受到英国有关控制足球暴力的法律措施的侵犯[3]。因此我国在制定针对球场暴力法律法规时要考虑到保障人权问题。

1.2意大利对球场暴力的法律控制

由意大利足协代表大会制定，意大利议会批准的，然后以总统令的方式颁布的足球法是一部保护职业足球俱乐部的合法地位和利益的法典，是打击和惩罚一切违反足球法的人和事的工具，对职业足球俱乐部有关法律地位、组织机构、领导体系、职能、义务、活动范围、球员转会、球员待遇、出场费、球场设施、税务以及惩罚等都做了明确的规定。在意大利足球法中，专门有一节谈足球司法，第37条，对足球俱乐部和足球俱乐部领导人、工作人员和职业球员的行为规范作了明确说明，对违规者的处罚也作了具体说明。意大利不仅有十分详尽的意大利足球法，而且还专门成立了足球仲裁法庭。2001年10月意大利国会通过了一项意义深远的《反足球暴力法》。它对球场暴力有了更加宽泛的界定：除了在球场内外使用暴力行凶外，包括投掷物品、攀登隔离围墙、头戴头盔以掩盖身份、携带写有种族歧视内容的标语以及煽动暴力等在内的活动都将被视为违反《反足球暴力法》的行为。根据球场闹事情节轻重不同，《反足球暴力法》也作出了不同的处罚规定：参与球场闹事但没有造成人员伤亡者，执法部门可以对其采取经济处罚措施；有球场劣迹记录的球迷，执法部门有权要求他们远离球场，并定期去当地警察局“报到”，以便于警方的监控；肇事情节严重者可以受到轻则3个月、重则3年的监禁处罚。该法颁布后，效果明显。但在2002/2003赛季开赛后，因球迷闹事而导致的人员受伤的人数比上赛季同期上升。原因是2001年颁布的《反球场暴力法》中增加的警方拘捕闹事者权利在进行了6场比赛以后被国会以“有碍人权”及“违反宪法”为由取消了，而后来修改后的法律规定的处罚措施较轻[4]。为了严厉打击足球流氓，2003年2月意大利颁布的第28号法令（后经修订转为200年第88号法律）规定，在可容纳一万名以上观众的体育场馆举办足球比赛时，门票必须编号；观众必须通过由专人看管的装有金属探测器的通道，并通过专用设备对门票进行电子检验；该场馆必须具备对场馆内或者场馆附近的公共区域进行可视监控的设备；以及具备避免两支球队的球迷进行直接接触或者涌入体育场的隔离装置；若门票发放量超过该体育场馆或者场馆某一区的规定人数，或者允许观众人数超过该体育场馆或者场馆某一区的座位数时，将被处以1-1.5万欧元的行政处罚；任何人无门票而非正当进入体育场馆的，将被处以103-516欧元的行政处罚[5]。2007年2月7日，意大利政府的特别部长会议通过了最新的反暴力法，这其中有一些专门为足球、体育所设置的条款。具体条款包括：严惩任何形式的肇事者，包括携带危险品进入球场的人；存在安全隐患的球场，从现在开始无限期禁止公众入场；不合标准的球场只有在改建达到安全标准后才能开门迎接球迷，如不能及时改建，将无限期地进行封闭比赛；从2月份开始，所有的足球比赛都将在下午举行，取消晚上的比赛；所有入场球迷禁止携带任何危险品；如果违反将被处以最长15年的监禁处罚；将肇事者禁止入场看球的最长期限延长到7年；肇事者拘留时间从36小时延长到48小时；携带燃烧品和爆炸品者应立即被捕；暴力行径可以判刑入狱5-15年[6]。意大利对足球暴力的立法，其主要目的是管理、指导和监督足球比赛；维护足球产业的合法地位和合法利益、打击惩办一切违法和违反体育道德的行为，使和足球相关的人和事依法办事。有了专门的立法，大家都明白是非界线和法制界线。假球黑哨等违法违纪现象在各国都有，关键在于整治。意大利足协依法动了真格的，才使足球走上了健康之路。

1.3西班牙对球场暴力的法律控制

1988年，西班牙议会成立一个研究体育运动暴力的专门委员会，并根据委员会的报告而于20世纪90年代通过了一些立法方面的规定。相关的法律主要包括1990年10月15日的体育法，在2000年12月进行了修改。体育法对避免体育运动中的暴力行为作了相关规定，并列举了对违规行为的处罚措施，包括1985年《欧洲观众暴力和不当行为公约》（西班牙于1987年签字）规定的建议以及1990年5月由西班牙议会制定的处罚建议。该法令最重要的一个方面就是成立了反对体育运动暴力委员会（最初的法律依据是1992年1月31日的第75/92号法令），对体育运动中的暴力行为进行管理控制（其依据是1993年5月1日的第769/93号法令）。该委员会的成立体现了西班牙政府反对体育运动暴力的决心，也是西班牙签署签署公约的证明，其第2条规定为制止观众暴力行为，成员国政府部门应在国内采取有关的合作协调措施和行为。该委员会正是这方面的一个合作协调组织。根据体育法的规定，反对体育暴力委员会代表的是公共实体、体育组织以及警察部门，是教育、文化和体育部的下属委员会。其义务主要包括：搜集和出版体育运动暴力的年度资料和进行调查；对体育运动暴力的原因和后果进行报告和调研；推动预防措施；对可能出现暴力现象的体育比赛向体育组织提供信息和建议；促使西班牙体育协会和职业联盟修改自己的规则以便纳入涉及暴力的规则等。该法根据体育运动暴力的严重性和社会影响而将其分为严重暴力、即时暴力以及轻微暴力三类，相关的处罚措施包括罚金和取消组织比赛的资格或者最长两年的关闭体育场馆的处罚。如果违规者是观众，则有可能被驱逐出体育场，或者最长6个月内禁止进入体育场观看比赛（即时暴力），或者五年内不得进入体育场观看比赛（严重体育暴力）。该法对体育场馆内的安全条件设施也作了具体的规定。另外，法院也作出了一些涉及体育运动暴力的判决。譬如西班牙马德里高级法院对刺杀皇家社会球迷萨巴莱塔的凶手判刑17年；西班牙最高法院也曾经判决体育场馆的组织者和所有者有向受伤的观众支付赔偿金的义务，因为当时这些观众试图爬过体育场馆内的隔离物；而马德里高级法院第十分庭也作出了一个要求俱乐部向一观众支付赔偿金的判决，原因是在一场足球比赛中，该观众曾经试图保护其侄子免遭袭击而摔断了自己的一条腿，理由是俱乐部在这样具有高度风险的比赛中没有能够采取必要的符合体育法规定的监督措施[7]。2006年3月17日，西班牙政府通过了《反体育种族歧视和暴力法》法案，将提交议会审议。该法案旨在促进在体育运动中多民族的和谐共处、强化体育赛事安全、加大对违法行为的打击力度以及体育运动反种族歧视和暴力的具体措施，并且法案规定成立全国性的反体育种族歧视和暴力委员会，负责协调各部门工作[8]。我国可以借鉴西班牙的做法，成立一个全国性的反球场暴力委员会，专门从事反球场暴力工作。

1.4美国和加拿大对球场暴力的法律控制

1980 年美国国会提出立法议案，希望修订美国刑法典第 18 条，对在职业比赛中使用过度暴力的运动员实施刑事制裁。该议案最后未获通过，因为不少职业运动联盟代表认为，议案的表述和潜在的刑罚太过含糊，且不连贯。议案也遭到职业联盟执委们的强烈反对，认为规制暴力运动员的行为应由联盟负责而非政府。1983 年美国众议院议员托马斯提出体育暴力仲裁议案，与 1980 年的议案极为相似，其特点是提出成立处理体育暴力事件的“体育仲裁庭”。但因议案适用及仲裁程序的诸多不确定性，最后以失败告终。由于联邦立法的接连失败，此后几乎再没有出现州级或者部级的有关体育暴力的立法活动。美国很大程度上不愿对过度暴力行为的实施者给予刑事制裁，在美国，立法者认为，地方检察机关处理体育暴力问题最为适合。加拿大对体育过度暴力行为的成功检控表明，刑事检控体育过度暴力行为是可行的。尽管加拿大没有一套统一的规制体育伤害的标准，但是其已经建立了一套有效的司法评价准则[9]。尽管美、加在惩治体育暴力犯罪上积累了一些有益经验，但却一直没有制定专门的体育法规，仅仅依靠普通的刑法典，无法有效地规制这类特殊的犯罪行为，从而导致赛场暴力有日益泛滥的趋势。因此，我国为了有效遏制球场暴力进行专门立法势在必行。

1.5其他国家对球场暴力的法律控制

2010年9月1日，一项针对足球流氓设置的《足球法》在荷兰正式生效。这部新法规定，荷兰各地市长或地方司法部门负责人，可以对某些群体或个人下达禁令，禁止他们入场观看比赛，禁止他们在赛前互相联络，甚至禁止他们出现在球场附近的某些街区。另外，这些人必须在规定时间内到有关部门报到。如果有12岁以下的小球迷闹事，他们的家长将接到命令，不能让他们的孩子在球赛期间私自上街[10]。据塞尔维亚媒体2011年5月19日披露，塞内务部已于近期成立国家足球警察中心，其主要任务是打击足球流氓和赛场暴力。塞总警察长姆拉登·库里巴克塞尔维亚足球警察部队两周前就已经成立了。“我们可以说塞尔维亚已经有了正式的足球警察，即负责体育赛事的警察。今年5月5日的会议上，塞尔维亚政府成立了关注和制止体育暴力的部门，即国家足球信息中心[11]。”匈牙利国会2011年7月11日通过一项法律，将足球流氓行为定性为犯罪行为。这项法律规定，从今年9月1日起，非法进入比赛场地或向比赛场地投掷物品的观众，可被判处长至2年的监禁；如果发生群体性的破坏秩序事件，可对肇事者实施拘押，并可判处其为期3年的监禁：不仅是在体育场内，在前往体育场或在从体育场回家的路上犯罪或违反法规，也要受到惩罚：观众进入体育场的条件是：承诺在必要时出示自己的身份证，明了在比赛过程中自己将被录像或录音；对于重要的足球比赛，组织者可要求实名购票[12]。瑞士联邦警察局2011年10月31日宣布，准备试验一套体育场馆检票新系统，将入场观众的身份证件与球赛流氓电子信息比对，身份证件包括瑞士护照、外国护照、瑞士居住证或驾照等有效证件。经检查后，持有效门票、未被录入球赛流氓数据库的观众才可以入场。检查证件的工具类似瑞士边境的出入境检查器材。以加强体育赛事安保，预防球迷暴力事件[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