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动的炸药

去年4月到成都采访，我觉得算是真正见识到了成都人的悠闲：工作目的大白天，成都人民公园里聚满了唱歌、跳舞的男女老幼，而说起当地名人他们大都“不晓得”。成都人的“不问世事”给我留下很深印象，我一直以为这必是因天府之国物资丰足，他们不用保持警觉，加上自古四周多山、蜀道之难带来的交通不便，当地人习惯了接受现世安稳：只有特殊的地理环境才能造就这种强大的惯性。而这次采访大连中石油爆燃事故刷新了观点。

这是大连中石油四年来的第八起较大事故。现场被封锁，在成功进入现场之前，我乘坐了一列将从爆炸点上方穿过的轻轨，途径爆炸点时，透过车窗，事故现场一览无余。车上的乘客或玩手机，或打着盹儿，当问及周围人时，关注甚至知道此事的人远不及一半，在市内和开发区的采访也印证了这一点。

有出租车司机严肃地告诉我：“每年都要来上一两次（事故），老传统了，我即便哪天突然听到一声巨响可能也不会绕过去看，习惯了。”张贤亮写到惯于听到死亡在骨缝中穿行，惟愿中石油不要习惯于危险在油管中流动。

谁的华数

邹玲

6月的杭州已进入盛夏，如何能突破关键人物让我十分焦虑。

随着采访程度的加深，隐身在马云和华数交易背后的幕后大佬渐渐浮出水面――华数集团董事长曹强。“曹强是类似文化中国的操盘者董平这样的角色。”有知情人士这么形容。各种侧面得到的信息看来，曹强政府背景深厚，但又有市场化的运营思路，因此让华数成为广电系统中的“异类”。他最常跟下属说的一句话是，美国能诞生有线网络巨头康卡斯特，中国难道就没有机会？这让我想起去年采访黎瑞刚，他的偶像就是另一个传媒大亨约翰・马龙。

在中国做一个传媒大亨，这恐怕是“做大”了的企业家们深藏于心底的梦想。只是在中国，传媒跟体制往往密不可分，所以真正的传媒大佬们都是不能发声的人。所以尽管做了各种尝试，我始终不能得到采访的许可。“曹总是一个非常非常低调的人，他不愿意在媒体上提到他任伺信息。”工作人员都这么告诉我。

在他的下属看来，曹强是国有体制内少见的没有官僚气息、但又能跟政府保持很好关系的人。在上任集团董事长时，曹强对主管领导提出的唯一要求，就是人员必须市场化聘任，打破事业单位的铁饭碗，而此举也让他得罪了不少人。“他是真的把华数当成自己事业来经营。”

但是，华数其实并不是真正属于他的事业。“曹总在上市公司没有任何股份，他完全是凭自己的热情在推动。”华数的人这么告诉我。“说是国有，其实是谁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