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相声的程式化和随意性

时间:2022-08-31 08:42:37

相声是一门舞台艺术,无论是在人民大会堂演还是三不管划锅,都是以舞台为依托的载体。而大凡舞台艺术总会有或多或少的程式化,因为舞台艺术以有限的空间和时间表现更为广阔的主题甚至是无限空间和时间里所抽象的主题,必须通过一些程式化的方式将一些抽象的、演绎的信息内容准确的传递给观众。像话剧和京剧,等等舞台艺术形式都摆脱不了程式化的套路。

但很多时候过度的程式化或一味的程式化又必然的损害到该艺术的活力和激情的抒发。因此上从事舞台艺术的演员在进行程式化的表演的同时又总是会通过一些随意性、个性化的细节和表演来体现不同作品的不同主题以及张扬个人对作品的理解和把握。这对于从事舞台艺术的演员来说就要求极高的艺术素养和深刻的艺术领悟。

我个人认为,相声是一门存在程式化表演但更应该以个性发挥为主的艺术形式。因为必要的规范,可以使相声的表演更为精当、严谨,是相声成为一门严肃艺术的必然(幽默的艺术同样应该有严肃的态度和严谨的表演体系),是最终形成相声独特的表演体系的必须。在这样的前提下,程式化表现为规范化和严谨化甚至是理论化。在这方面我认为侯宝林先生是相声规范化和严谨化的杰出代表和里程碑似的人物。也正是因为这样一个人物的出现相声从撂地的玩艺最终发展成了一门真正的舞台艺术。侯先生一生致力于相声表演的规范化,从舞台美学到表演美学,从早年的文明规范到晚年投身于相声表演形式的理论化,这都无疑有助于相声的普及和继承、存在和发展。

但侯宝林存在一个误区――极端的程式化。我本人认为侯大师在致力相声规范化的过程中,矫枉过正,片面的强调了规范和程式,当然这样的矫枉过正在侯本人的身上并没有张显出它的弊端,因为侯本人艺术功力的深厚和对相声这门艺术极强的领悟。在这样的基础上侯本人的表演在规范的基础上不失个性。但他将这个误区留给了后人,当后来者还在沉迷于感叹侯同样的段子中关键的语言在不同场合的表演都分毫不差的时候,感叹于侯同样一个动作的幅度在不同时候的表演中都大小一致的时候,他们已经被侯的程式所束缚,而他们却不具备侯的许多先天素质。这样很多的相声开始千人一面,相声表演中的随意性因素和个性化因素被忽略了。

说到这里我们必须探讨一下主题中的另一个要素,随意性。随意性在更多的时候是不规范的代名词,但他的另一面是鲜活、自然,因地制宜。这个因素在相声中的存在是与生俱来的,东方朔是祖师,就是插科打诨的高手,是信手拈来嬉笑怒骂的祖宗。所以相声的本原是自由,是不拘一格。同侯作为程式化的代表相对,我个人认为马三立是随意性的代表,当然马三爷从来不胡说,因为相声的随意性在它成为一门艺术甚至从它成为一门人们所从事的职业时起就已经不再是东方朔式信口开河了,而是在规范制约下的个性发挥和所谓的“内紧外松”,马三立有套路甚至是非常刻板的套路。在这里之所以点马三爷的名是因为观众对马三爷的“外松”更有感触和颇为赞叹。同样内行们也叹服于三爷娓娓道来式表演的功力。但是马三爷的表演在到达入化境界的同时,也给一些观众留下了“老坨叨”的话把,也使得马三立乃至马派的相声为各种主流的电视晚会所摒弃。

说到这里本文要探讨的根本话题已经跃然纸上:程式化和随意性的度在哪里?您想知道,我也没谱,马侯两位也没谱,虽然二位爷自身的表演在度的把握上还算差强人意,虽略有侧重但都未失偏颇,但谁也没告诉后人到底该怎么把握,看着后人要不是千人一面,要不就是故意模仿絮絮叨叨,大伙都肝颤。度在哪里我们未从前人处得到明示,但度的存在应该是毋庸置疑的!相声要规范必须有程式化的东西,必须严谨,而且在侯宝林之前这些程式化的东西就已经存在了,侯宝林是集大成者。马三立也不敢在台上信口开河,老爷子自己讲话:(观众)哪该乐了,我心里有准;相声不是瞎说。但是太拘泥就不是相声了,就是扣着字眼念笑话按着剧本演喜剧了,侯宝林现挂也是一绝,“法国话”和“救火车”的话题流传深广。

我们反对的是极端的程式化,不是程式化自身,因为必要的程式化蕴含了相声的基本理论,是技巧的高度凝缩。我们欣赏恰当的随意发挥,但反对无度的随意,因为过分的随意代表你不会说相声。

一个拙劣的论事者总是以劝诫性的口号结束文章,我亦不能免俗:不要跟着侯宝林亦步亦趋,不要接过马三立的话头接着絮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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