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梦空间》中“梦”之解码

[摘要]由克里斯托弗・诺兰指导，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玛丽昂・歌迪亚等好莱坞大牌影星参演的影片《盗梦空间》被称为“发生在意识结构内的当代动作科幻片”。之所以获得如此独特的赞誉，主要原因在于该片以极具创造性的方式展现了人类的梦境，其中不同层级的梦境之间及梦境与现实逐渐的惊险穿越成为影片核心悬念所在。本文将在对影片细致观看的基础上，结合相关电影理论，解码《盗梦空间》中的“梦”及由此产生的独特悬疑色彩。

[关键词]《盗梦空间》；“梦”；穿越；悬念；悬疑色彩

一、《盗梦空间》与梦

上映于2010年的《盗梦空间》由克里斯托弗・诺兰导演，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玛丽昂・歌迪亚、约瑟夫・高登・莱维特、艾伦・佩姬等好莱坞大牌明星参加演出，被称为“发生在意识结构内的当代动作科幻片”[1]。上映后荣列北美周末票房榜榜首长达二十余日，是继《肖申克的救赎》《教父》及《教父2》后IMDB分值最高的美国影片。影片《盗梦空间》之所以取得如此辉煌的成绩，其原因不仅在于导演克里斯托弗・诺兰对于悬疑片的独特把握，好莱坞万人迷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与奥斯卡影后玛丽昂・歌迪亚的倾情参演也成为影片的重大卖点。此外，《盗梦空间》中令人眼花缭乱的悬念设置与此起彼伏的悬疑气息也成为影片获得业内外高度赞誉的重要原因。《盗梦空间》中的悬念是以围绕影片的核心“梦”展开的，“盗梦”是指进入人类梦境，梦与人类的行为、情感、潜意识均存续着紧密的联系，中国古有《周易》释梦，近代西方又有从生物学与心理学角度进行梦境研究的弗洛伊德的《梦的解析》，可以说，对于梦这块充满未知色彩的人类精神领域，古今中外均有研究者对其进行深入地解读，也是人类在进入文明社会后所普遍关注的。《盗梦空间》以“盗梦”为题进行了诸多悬念的设置，营造了通贯全篇的悬疑气氛，给观看者带来了一场不可多得的视觉盛宴。

二、《盗梦空间》中的“梦”

在影片《盗梦空间》中，由莱昂纳多饰演的男主角多姆・柯布就是一名职业的盗梦者，他通过进入他人的梦境并盗取信息以牟利，影片主要展现了盗梦者多姆・柯布等人执行一次特殊的盗梦任务的过程，在斋藤的威逼利诱下，柯布接受了将信息植入能源巨头之子费舍尔即影片中的目标人物的梦境之中这一艰巨的任务。为了完成这一任务并尽快见到自己的孩子，柯布组建了一支盗梦团队，这支团队除盗梦者柯布之外，还有由约瑟夫・高登・莱维特扮演的前哨者亚瑟、由艾伦・佩姬饰演的筑梦师阿丽瑞德妮、汤姆・哈迪扮演的伪装者伊姆斯以及迪利普・劳饰演的药剂师尤瑟夫。前哨者主要负责前期资料的搜集与整理，帮助盗梦者柯布在梦境中排除困难，解决意外；筑梦师的任务是建造多层梦境的基本框架，以便使目标人物对此梦境信以为真；伪装者的作用是在梦境中伪装成目标人物的亲友并从潜意识层面对目标人物施加影响；而药剂师主要负责麻醉目标。此外，在《盗梦空间》中还有一个重要的人物即由玛丽昂・歌迪亚饰演的魅影梅尔。梅尔是男主人公柯布的亡妻，她希望柯布留在梦境之中与她长相厮守，所以经常出现在柯布的潜意识之中扰乱他的行动，这成为柯布团队在执行任务时的最大情感威胁，此外，盗梦团队还面临着目标人物潜意识保卫队的强势攻击。“梦”之题材的选用、丰富的人物形象设置、悬念叠生的故事情节使《盗梦空间》获得了独特的艺术魅力。

作为引发观看者好奇心、凝聚观看者注意力的重要方法――悬念在电影中经常被运用，在影视作品尤其是悬疑类影片中，导演均十分重视悬念的设置，《盗梦空间》毫无疑问是其中的佼佼者。[2]简而言之，悬念是指在文学创作中将故事的发生发展、主要人物的命运进行曲折的设置，从而增加了作品引人入胜的艺术魅力。通观当代悬疑影片，我们可以看到一些经常应用的悬念设置方法，如对于疑问、误会、巧合的设置，采用倒叙、省略叙述等叙述方式，[3]这些悬念设置的方式方法在《盗梦空间》中均或多或少地被运用。著名导演希区柯克曾对悬念在影片中的重要性进行了生动形象的阐释，假设在影片中要设置一幕爆炸的场景，那么应该首先以第三人称的视角将炸弹展现在观者面前，让观者带着对炸弹何时爆炸、何人安置的悬念以及对剧中尚不知晓危险将至的人物的担心进行观看，这样的悬念设置要比在炸弹爆炸时所带来的单纯惊讶更具吸引力。

在影片《盗梦空间》中，最大的悬念便是“梦”，换言之影片中所有的悬念设置均是围绕“梦”所展开的。在传统思维中，人类的梦境是一片神秘的领域，虽然梦是一定程度上对于现实的折射，但梦依然被定位于远离逻辑和理性的朦胧混沌之物。[4]在《盗梦空间》中，导演克里斯托弗・诺兰彻底打破了这一思维定式，将其中的“梦”赋予严谨的逻辑性与清晰的表达。《盗梦空间》中的梦境与现实生活十分相似，筑梦者所构建的梦境使“梦”的参与者极易迷失于其中，盗梦团队不仅可以从目标人物的梦境中盗取信息，甚至可以进入目标人物的梦境并在其潜意识中植入想法，这就使本来神秘的梦更加扑朔迷离，包裹着接连不断的悬念，充满了奇幻的悬疑色彩。想要把握克里斯托弗・诺兰的“梦”的世界，关键在于对影片中“梦”的分层的解读，《盗梦空间》中存续着多层梦境，随着“梦”的层级的深入，参与者们越接近潜意识领域，同时情感的作用越大，而理性的作用越小。在“梦”中，参与者们可以通过坠落、音乐、电击及死亡来实现不同层级之间的梦境及梦境与现实之间的穿越，这几种穿越方式在影片《盗梦空间》中均有细致展现，穿越于梦境之中或梦与现实之间的情节不仅推动了影片中故事的发展，而且成为最惊心动魄的悬念设置。

盗梦者柯布在影片中首次执行任务时在现实中长时间沉睡，由于“梦”与现实存在着时差即“梦”中一小时等同于现实中的五分钟，盗梦团队的其他成员意识到柯布很可能处于危险状态，便使用将柯布推至装满水的浴盆中这一坠落方式将其唤醒。在柯布之外，第一层梦境中的药剂师尤瑟夫与第二层梦境中的前哨者亚瑟通过将汽车坠入河中与电梯坠落的方式从第二层梦境中醒来，细观之下，我们不难发现，采用坠落的方式穿越的关键在于不同层级梦境中的同步失衡。在坠落这一穿越方式之外，音乐穿越也在影片中多次出现，第一次音乐穿越出现在柯布在梦境中执行任务时，为了将梦中的柯布唤醒，现实中的盗梦团队成员给沉睡的柯布带上耳机，在约定好的时间放开音乐以提示柯布醒来的时刻到了，与此同时，梦境中的柯布听到了音乐并做好了醒来的准备。此外，盗梦团队的多位成员在影片中也通过音乐的方式集体完成过穿越。可以说，音乐为在不同层级的梦境之间以及现实和梦境之间的穿越起到了提示与信号的作用，使上层梦境的守卫者或现实中的团队成员与梦境中的被唤醒者能够同步行动，确保了穿越的成功。与音乐的作用相似的穿越方式是电击，在目标人物费舍尔被杀死后，团队成员试图通过电击的方式将其唤醒，音乐或电击可以在穿越中起到提示作用，但能否使人死而复生则成为影片故事推进过程中的又一悬念，这一悬念在第四层梦境中得到了解答。在电击的过程中，第四层梦境里的柯布等人看到了闪电，这使他们意识到这是唤醒的标志，正是这一重要的提示使他们成功地在现实中醒来了。在上述的穿越方式之外，梦境中的死亡也可以使梦的主体在本层梦境中醒来，返回上层梦境或在现实中苏醒，前哨者亚瑟和筑梦师阿丽瑞德妮都曾经历过这种穿越方式，前者是在被杀死后返回到了上层梦境，而后者是在死后彻底清醒。在《盗梦空间》中，通过死亡的方式返回上层梦境或在现实中苏醒并不是能够完全奏效，这又是导演在影片中为观者所设置的悬念之一。如果在进入梦境前服用了镇静剂，那么在梦境中死亡后便不能如愿穿越，而是会坠入潜意识的边缘并被长期囚困于此，斋藤就是在服用镇静剂后在梦中失血死亡，以至于他在潜意识的边缘中度过了数十年的时光，因为现实与梦境存在着不同程度的时差，所以在柯布来到潜意识边缘拯救斋藤时，斋藤已垂垂老矣。

在《盗梦空间》中，不同层级的梦境之间及梦境与现实之间的穿越成为最扣人心弦的部分，其间悬念层出不穷，在穿越的悬念之外，导演还设置了另外一类悬念，使影片的悬念设置延续着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状态。在不同的梦境之间不仅存在着穿越的关系，而且不同层级的梦境是相互影响的，在低层梦境中所做的事情会以扩大或变形的方式出现在高层梦境之中，对高层梦境之中的人造成影响，造成何种影响及影响的结果使《盗梦空间》在“梦”与“梦”之间穿越的悬念之外产生了新的悬念，增强了整部影片的悬疑气氛。在影片中存在着许多低层梦境影响高层梦境的情节，如上文所述，柯布在执行任务时曾采用坠落水中的方式从梦境中醒来，当现实中的盗梦团队成员将柯布推入盛满水的浴盆中时，梦境中的柯布感到了自己被奔涌而来的巨大水柱所包围；柯布等人在火车上的震动对梦境中的他们产生的效果不再是简单的震动，而是炮火连天、地动山摇的战争；药剂师尤瑟夫在进入梦境之前所饮用的酒水映射在梦中则变成了倾盆大雨；目标人物费舍尔在第一层梦境中感受到了车窗外溅落的水滴，而第二层梦境中的水滴则演化成为天空中坠落的雨水。梦境之间的相互影响使盗梦团队针对目标人物的行动难度增加，同时身处梦境之中的盗梦团队的安危也充满了不确定性，正是这种不确定性和纷繁复杂的关系使《盗梦空间》满布了扣人心弦的悬念。

三、结语

在经历了惊险的梦境穿越后，以柯布为首的盗梦团队最终完成了任务，越过费舍尔潜意识防卫队的层层阻碍将遣散公司的想法成功地植入了目标人物费舍尔的意识之中，同时也化解了费舍尔与父亲之间的长期矛盾，救出了长期囚困在潜意识边缘中的斋藤，男主人公柯布也成功摆脱了亡妻梅尔的纠缠，可以说影片的结局大致延续了好莱坞影片中英雄主义的基调。但克里斯托弗・诺兰对影片《盗梦空间》最终一幕的设置又是开放式的，区分现实与梦境的陀螺一直在转动，有点摇摆失衡的陀螺是否会一直转动下去，盗梦者们彻底从层层梦境中真正苏醒……这一呼应了影片核心“梦”的悬念设置再次引发了观者的好奇，为这部悬疑片增添了一抹值得回味的悬疑色彩。

[参考文献]

[1] 张亚芬.《盗梦空间》之梦境――意识与潜意识的同化[J].科教文汇（中旬刊），2011（01）.

[2] 罗伯特・麦基.故事――材质、结构、风格和银幕剧作的原理[M].北京：中国电影出版社，2006：83.

[3] [美]MJ波特，DL拉森，A哈斯考克，K奈利斯.叙事事件的重新诠释――电视叙事结构分析[J].徐建生，译.世界电影，2010（02）.

[4] [美]伯格.通俗文化、媒介和日常生活中的叙事[M].姚媛，译.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02：7.

[作者简介] 田颖（1972―），女，四川绵阳人，硕士，武汉轻工大学外国语学院讲师。主要研究方向：大学英语教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