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作文教学中语言“陌生化”的问题

【摘要】好文章必定是内容与形式的高度统一。实现语言“陌生化”，完成语言从半成品到全成品的“二次加工”，是作文教学中的重要环节和手段。指导学生体会“常态语”与“陌生化语言”的区别，使其掌握规律，抓住实质，进行语言训练，将“非常态”的、现成的优秀语句转换成“常态语句”。

【关键词】作文教学；语言；陌生化

【中图分类号】G42

语言教学是作文教学中的一个重要环节。一篇好的文章必定是内容与形式的高度统一，文质兼佳。历来，大凡伟大的作家都在在语言上的追求“陌生化”。我们怎样做到作文语言的“陌生化”呢？

语言的“陌生化”，顾名思义，就是要给人一副生面孔，就是“对普通语言有组织的违反”（雅各布森语）。语言的“陌生化”就是要求我们对某事物、事理的阐说从感觉上的初期“常态语”过渡到行之于文的“非常态语”，完成语言从半成品到全成品的“二次加工”，使读者看到“人人心中都有”而“人人笔下都无”的语言。

例一：夜仿佛纸浸了油，变成了半透明体。（钱钟书《围城》）

作者在这里没有用司空见惯的表达方式诸如“夜暮将要降临了”之类的“常态语”，而用一个巧妙的比喻“非常态语”打造一种特定的语言文字，营造一种特定的艺术氛围，因为有一群灰色知识分子就要在这迷茫的夜暮中粉墨登场了，这犹如“浸了油的半透明”的夜色恰是当时灰色现实、一些知识分子灰色人生的形象映照。即使我们不作深层次的分析。但就这描写夜幕的独特的比喻就足够我们品味了。

一、“常态语”与“陌生化语言”的区别

区别之一，巧用修辞手段，增加语言的新鲜感。一位优秀的作家同时又是一位优秀的“修辞手”，你很难找到他不用修辞格的作品。中学生所掌握的知识中，修辞（这里指狭义的修辞）便是其中的重要内容，关于修辞格的练习题，我们做的并不少，对每一种修辞格的内涵我们也熟记在心，但是，在写作过程中，却不能恰当地运用，或根本就不用，从而使自己的文章读来干干巴巴，缺乏应有的形象可感性。

例二：我们内心有一扇我们无法跨越的门——战胜自我，超越自我，是它阻碍了我，使我在理想的大门前停止不前，甚至退缩。（学生习作《门》）

例三：李清照这位红颜薄命的愁情人儿，叹其苦愁如漱玉倾珠，颗颗生寒，珠珠透凉，粒粒缀泪，让能诵其诗词之人，无不暗暗陪上几份伤感，偷偷流露几丝幽情。（学生习作《愁情人儿李清照，问君能有几多愁》）

在这里，两位作者都注意到了修辞运用时，尤其例二的作者将比喻、排比、对偶（宽对）揉合到一块，极尽修辞之能事，使语言表达如虎添翼，如条条山溪冲激着读者的心灵，说实在，当我批及此文时，我深为作者的表达技巧击节赞叹，拍手叫好。

区别之二，运用非常态句式，呈现思维的灵活性。

作者在注意修辞方法的运用时，还常常注重“非常态句式”的运用，从而使思维呈现一定的跳跃性，加大语言思想信息的容量，读者在阅读时应将其补充、还原。

例四：晨曦里，车轮/恍若是刚自太阳发裂的个体/旋转着健美的圆弧/耀动着生命的光斑/向我投来。（《车轮》）

在这里，作者故意打乱人们平常的表达语序，即“恍若……光斑”的“车轮”在晨曦里“向我投来”。经过这种“常态、语序”的处理，使车轮的意蕴更加丰富、含蓄，并且具有了诗的语言独特个性。

区别之三，调遣“非常态词语用法”，表达特殊的信息趋向，收到耐人寻味的艺术效果。

例五：女词人（李清照）极善将其思绪揉溶于周围之景中，后再由景渲染。倾吐情感打动你，情物诉情，拿景盛忧。（学生习作《愁情人儿李清照，间君能有几多愁？》）

这位同学一改平常的“寄情于景”“借景抒情”的说法，用“拿景盛忧”四个字，尤其“盛”这个词的灵活移用使起到了化抽象为具体，变“常态”为“非常态”的艺术效果。我想，作者可能是受到李清照的“只恐双溪昨蜢舟，载不动这许多愁”中“载”一词用法的点拔而使然吧，这也体现了作者在语言表达上的深入思考和灵巧模仿。

区别之四，变换常态表达方式，形成独特的、合乎特定目的的语言风格。

例六：苏比明白，为了抵御寒冬，由他亲自出马组织一个单人财务委员会的时候到了。（欧·亨利《警察和赞美诗》）

例七：最舒服的莫过于在哪家豪华的餐馆里美美地吃上一顿，然后声明自己不名一钱，这就可以悄悄地给交到警察手里，其余的事，自有一位识相的推事来料理。（欧·亨利《警察和赞美诗》）

作者在这里根据一定的表达需要，幽默地将苏比“一个人吃饱，一家不饥”的光棍一条说成由“一个单人组成”的“财务委员会”，将被捕量刑说成“悄悄地交到警察手里”，“由一位识相的推事来料理”，幽默风趣又寒酸悲凉，让人在笑声中啜泣，叹息中沉思，不免使人想到那个使人异化为非人的资本主义社会生活，混淆黑白，是非颠倒的资本主义政治制度。

二、作文中“陌生化语言”的训练

首先，指导学生进行语言训练，使其掌握规律，抓住实质。训练的方式多种多样，我们可采取设置一定的语境，让同学们进行恰切的描绘，然后针对上述四种区别甄别语言的优劣。我们还可将“陌生化语言”转换成“常态语句”，体会非常态语的妙处。

其次，作文评讲中，教师可就习作中同一内容不同学生的不同表达方式加以概括总结讲授给学生，也可让同学们互相比较，互学互长，共同发展，提高同学们的整体创作水平。

然后，老师尤其是语文老师在授课辅导甚至和同同学们平常交往时，也应注意语言的锤炼，潜移默化地去感染学生，启迪学生。如有的同学问到“凡愚弱的国民，即使体格如何健全，如何茁壮，也只能做毫无意义的材料和看客，病死多少是不必以为不幸的。”“所以我们的第一要著是在改变他们的精神，而善于改变精神的是，我那时以为当要推文艺，于是想提倡文艺运动了”（鲁迅《呐喊》自序）一句的含义时，你不妨这样加以回答：“鲁迅先生起初想学医，想用手中的手术刀为有病体之躯的中国人解除病痛，但后来“看电影”一事深深触动了鲁迅先生，使他对自己的最初选择有一些踟躇了，觉得中国人的迫在眉睫需要解决的病痛并非在于躯体而在于精神、灵魂，这是一致命的妖魔，因此，鲁迅先生便改操了文艺这把手术刀为中国人的精神动手术，进行有效的医治，试图重铸民族的灵魂。”这一番话就鲁迅“由医到文”的“医”尽情发挥，使学生领悟鲁迅先生在救国救民的道路上不断探索的执著精神，从而在写作中有意而为之，提高自己的语言表达水平。

当然语言“陌生化”并非故意标新立异，耍新花样，而应是实实在在的真情流露。否则，将弄巧成拙，只要我们认识到语言“陌生化”的重要性，我相信，我们每个人都有潜能将我们的话语说得更规范些，更生动些，从而写出具有一定水准的作品来。

参考文献

[1]唐弢《作家要铸炼语言》

[2]《现代学校素质教育实践与探索》（汕头大学出版社）

[3]杜学宾《高考作文备考秘笈》（河南大学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