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网络嵌入视角下武安商帮内部网络构成研究

内容摘要：商帮的实质是社会网络，从商帮的成功经验来看，社会网络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从商帮内部的社会网络结构入手，研究商帮的运行机制，探索历史上著名的民营企业集群—武安商帮的成败对于今天邯郸市乃至我国民营企业的发展、经济发展、促进社会变革与精神提升方面都具有很大的借鉴价值、启发意义和榜样效应。

关键词：社会网络 武安商帮 民营企业 经济发展

商帮及武安商帮介绍

商帮是我国历史上特有的现象，是传统文化的体现，根据武汉大学辜胜阻教授的说法，所谓“商帮”，就是指称雄逐鹿于商界的以地域为中心，以血缘、乡谊为纽带，以相亲相助为宗旨的对区域经济产生重大影响的商人群体（辜胜阻，2007）。商帮是历史上的民营企业，是区域经济发展的基本力量，在近代民族工业中有极其重要的地位，它们的成败对今天的民营企业很有启发。研究商帮文化，对今天的经济改革和民营企业的发展都有现实意义。

河北有着悠久的经商传统，冀商是我国最早的商帮之一。其中的武安商帮以一县之地独立为帮，叱咤于明、清及民国时期的商界，与晋商、徽商、苏商、潮商等并列称雄。不仅以自身艰苦创业和聪明睿智，垄断了东北药材市场，而且足迹遍布长江以北18个省（区），是我国商业史上独特的经济文化现象。本文着重从历史上武安商帮的社会网络嵌入视角，分析商帮内部的网络关系，探讨武安商帮成功的秘诀及其现实指导意义。

社会网络理论概述

社会网络是指社会个体成员之间因为互动而形成的相对稳定的关系体系，社会网络关注的是人们之间的互动和联系，社会互动会影响人们的社会行为。社会网络分析法是刻画网络形态、特性和网络结构的一种重要分析方法，在社会学和经济学中的应用最为广泛（罗家德，2005）。社会网络分析强调行为主体之间“关系”的重要性，行为主体可以是个体、企业、独立组织或各种团体，行为主体及其行动被看作是相互依赖的单元，而不是相互独立的原子式个体。行为主体之间的关系纽带或联系是资源传送或流动的通道，这些资源可以是物质的，也可以是非物质的（如知识或信息符号）。社会网络分析是将网络作为一种分析工具来研究社会关系的拓扑结构，理清行动者之间、行动者与其环境之间的关系，分析网络的结构形态和特性模式（罗家德，2005）。波兰尼提出嵌入概念之后，经济与社会的关系成为学界讨论的热点。嵌入性视角的含义是：经济行为嵌入于社会结构，而社会结构的核心就是人们生活中的社会网络，嵌入的网络机制是信任。

近年来，随着产业集群研究对社会文化和关系网络的重视，这些理论被广泛应用于集群形成的原理解释中。同时，社会网络分析在集群研究的关键领域也得到了应用（李二玲等，2007）。商帮是更高级的产业集群，同样适用社会网络嵌入的分析方法进行研究，为此本文通过对武安商帮的仔细分析，探究商帮内的社会关系，找出引起商帮社会网络形成的关键动因。

社会网络推动商帮飞速发展

社会网络由多种行动主体通过某种关系相互联系形成一个整体结构，这种关系包括血缘、亲缘、地缘，也可以是商业交换、贸易往来所形成的市场关系。商帮中的个体商户以及与其相关的各行动主体可以看作是节点（nodes），他们之间的联系纽带看作某种关系，就形成了一个错综复杂、具有弹性化和波动性的社会网络。商帮满足社会网络4个基本性要素（王华等，2006）：

（一）结构性要素

结构性要素（structural component）。结构性要素主要关注行动者的类型和社会网络中的各种关系纽带。结构性要素各部分（行动者和联系纽带）的不同排列会产生各种各样的社会经济行为。商帮内部形成的网络结构的关系介于强关系与弱关系之间，这种状态使得各商号的商人自由地移动，促进了彼此之间经验和信息的交流，而这种移动又增强了网络连接的紧密度。

（二）资源性要素

资源性要素（resource component）。社会网络资源研究主要考察在相似的结构网络位置中用以区分不同行动者的资源。行动者资源包括能力、知识、阶级、财产、种族、声誉等。我国明清时期的武安商帮中，许多商人之间是朋友和家族关系，依靠亲缘、血缘、地缘关系联系在一起，在长期的合作中，各商号凭借自身的社会资源增加了网络密度，提升了彼此间的信任和相互关系。

（三）规范性要素

规范性要素（normative component）。包括规范、管理规则和在特定的网络中控制行动者行为的有效措施。纵观武安商帮发展的历史，虽然其足迹遍布长江以北18个省区，但主要是在东北药材市场的垄断地位奠定了百年基业，这是由于商帮形成的以东北药材市场为核心的社会网络，网络内的交易者建立了长期的合作关系，彼此充分信任，使得网络内的交易频率大大高于网络外的交易频率。

（四）动力性要素

动力性要素（dynamic component）。社会网络的动力性要素是指网络形成与变化的各种机会和限制。动力性要素就是网络上流动的东西，即网络的特性和规则，它使得整个网络总是处在动态的变化过程中。商帮作为由从事同一行业的商人组成的社会网络，他们各自的经商活动以及其中的商业规则构成了该网络的动力性要素。

社会网络理论认为，各行为主体之间的经济活动都是嵌入在网络之中并受其约束。最早提出“嵌入性”概念的波兰尼曾指出人类的经济是嵌入在制度之中的，包括经济的与非经济的制度。商帮中的各个商号在追求经济利润时，不可避免地形成各种形式的社会关系网络，因为社会性、赞同、地位和权力是人类的核心动机。这些非经济动机使得商帮的经济行为嵌入到其所处的社会关系网络中，同时社会关系网络中形成的信任、互惠、相互锁定等又会嵌入到经济行为中，如此往复，嵌入性就形成一个重复博弈，合作就是无限次经济博弈的纳什均衡（杨丽仙，2005）。

武安人在经商的过程中社会关系网络为他们的集体成功提供了一种便利的资源。武安商帮遵循商帮的传统经营模式：氏族+家族式经营，以血缘为核心，以家族为凝聚力，家庭经营较为普遍，这是为了更好的管理，也是为了商业机密不外泄。此外由于最初的武安商人生活在偏僻的山区，地域条件的艰难造就了他们团结、勇敢、坚韧的性格，于是共谋生路、互通致富信息成了武安人的一个特点，这也为后来形成武安商帮强有力的社会关系网络起到了铺垫作用，武安商人正是通过这种强大的社会关系网来获得市场信息，同时给他们带来了无限的商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