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研究型大学的核心使命及其演变研究:基于使命陈述中关键词的词频分析

摘要：本研究以卡内基教学促进基金会2010年美国高等教育机构分类体系中297所研究型大学为研究对象，采取词频分析法对大学使命陈述中的关键词进行统计分析，揭示美国研究型大学的核心使命。实证数据显示，美国研究型大学有四大核心使命：研究与知识增长、教学与人才培养、公共服务与社会责任、国际化与全球视野。结合文献梳理和理论推演，研究考查了美国研究型大学核心使命的表现形式及其演变的历程和特点。

关键词：高等教育；研究型大学；大学使命；美国

中图分类号：G649.71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0059（2013）01―0080―06

一、引言

大学的使命是大学办学哲学、教育理念和行动宗旨的集中体现，它“直接地、明确地回答大学是什么、大学应该干什么”这两大基本问题。因此，大学使命成为讨论大学诸问题的前提。对大学使命的研究源于对西方大学使命的讨论。西方大学自中世纪至今经历了不同的历史发展阶段。根据不同历史阶段所面临的内外部环境的变化，西方大学不断调整和完善其使命，至今已形成了多样化的使命系统。美国大学，尤其是研究型大学则是西方乃至于全世界大学的典型，随着经济、政治和社会文化的不断发展及其对世界各国日益增强的影响，以大学使命为重要载体的美国大学理念在全世界得到了广泛的传播和认同。因此，分析和考查美国研究型大学的使命的表现形式及其演变的历程和特点，对我国大学的定位、高等教育理念的确立和完善有着重要的借鉴意义和参考价值。

二、数据与方法

本文的研究对象是美国研究型大学。根据卡内基教学促进基金会在2010年公布的高等教育机构分类体系，美国的研究型大学共有297所，分为三类：非常高研究活力的研究型大学，以下简称RU/VH，共有108所；高研究活力的研究型大学，以下简称RU/H，共有99所；普通研究型大学，以下简称DRU，共有90所。通过浏览这297所研究型大学的官方网站，查阅主页上的“使命陈述”，这些内容通常出现在“关于我们”、“战略规划”、“学校治理”等栏目当中。基于可操作性和一致性的考量，本文仅将那些明确标明为“使命”的文本作为具体的分析单元。剔除76所无法找到使命陈述文本的大学后，最终的分析样本为221所大学（占74.41%）。

本文在采取词频分析法对使命陈述中的关键词进行词频统计分析的基础上，结合文献梳理和理论推演进行研究。词是文献中承载学术概念的最小单位；关键词是以概念为基础，用以表达实质内容特征的词语。因此，通过关键词所出现的频次，可以判别某一领域的热点概念、热点问题及其发展趋势，在学科发展动态研究方面得以广泛应用。目前，相关的词频统计软件在统计功能上尚不够成熟，统计结果不够可靠，因此本文直接利用MS Word和Excel软件进行词频统计分析。主要步骤包括：（1）下载221所大学的使命陈述，按学校保存在Word文档当中；（2）在文献梳理和浏览使命陈述的基础上，确定主要的关键词；（3）采取MS Word的“查找”及“阅读突出显示”功能进行查找和剔除，在同一所大学（即同一篇使命陈述）中多次出现的关键词仅算一次；（4）利用MS Excel软件进行统计；（5）结合相关文献和理论对统计结果进行解读和分析。

三、结果分析

（一）美国研究型大学的核心使命

对美国221所研究型大学的使命陈述进行关键词词频分析，结果如表1所示。这些关键词可归纳为四大类：研究与知识增长、教学与人才培养、公共服务与社会责任、国际化与全球视野。每一类均表征研究型大学的一项核心使命。从某种意义上说，每一项核心使命当中均隐含着前者是手段，后者是目的。比如，研究是手段，其目的则是知识增长。进一步分析可以发现，每一类使命都有不同的表述形式，换言之，每一项核心使命都通过不同的维度得以体现。研究与知识增长包含“研究”和“知识”两个维度；教学与人才培养包含“促进学生的学术和智力发展”、“培养领军人才”、“培养学生终身学习的能力”、“为学生未来的职业打基础”以及“促进学生道德情感的发展”五个维度；公共服务与社会责任包含“公共服务”和“培养公民社会感和责任感”两个维度；国际化与全球视野包含“全球化”、“国际化”和“多样化”三个维度。

如果继续细分，还可以发现，不同大学对上述维度采取不同的表述形式。比如，“研究”这一维度，则可有基础研究、应用研究、专深研究、综合研究等不同表述；而“知识”这一维度，则包括知识的发现、增长、传播和应用等表述形式。尽管具体表述不同，但这些关键词所表征的概念或者说使命的本质却大体一致。

（二）美国研究型大学核心使命的演变

上述关键词词频分析结果显示，美国研究型大学有四大核心使命：研究与知识增长、教学与人才培养、公共服务与社会责任、国际化与全球视野。这一结果从实证角度验证了已有文献的思辨探讨。围绕这四大核心使命，综合已有的相关文献，本文接下来将对美国研究型大学的使命演变历程进行梳理和总结。

1、研究与知识增长：19世纪兴起的大学使命

对于研究型大学而言，在学术价值的等级链上，尽管教学、社会服务等其他使命也相当重要，但居于首位的仍然是“研究”这一使命。在美国，研究型大学产生了绝大部分的原创性研究，同时获得了大量的研究经费。这些大学的整个制度安排都是以研究为焦点：研究能力是雇佣教授的前提条件；研究产出是奖励教授的核心指标；即使是本科生，也有很多的机会参与到科研当中去。词频分析结果显示，在美国221所研究型大学中，203所大学（91.86%）明确表明其研究使命，而将研究作为第一位使命提出的则有37所大学（16.74%）；在使命陈述中提及知识创造、发现、增长、传播或者应用的，有143所大学（64.71%）。

（1）大学研究使命的起源及其在美国的确立

“研究”这一使命源于19世纪初期的德国模式。1809年，洪堡建立了柏林大学，系统提出了“大学自治”、“学术自由”、“教学与科研相结合”的大学观，认为“大学是科学工作者无所不包的广阔天地，科学无，科学无权威，科学自由”。如果说在柏林大学以前的大学以教学与人才培养为重任，那么柏林大学则把大学的功能进一步拓展为科学研究。此后，研究和教学使命之间的相互作用推进了德国大学内部的发展。到20世纪初，德国大学模式和研究使命的影响改变了世界上的学位和高等教育。

“教学和研究相结合”的思想传播到美国后获得了进一步的延伸和发展，研究的地位在大学中得到确定，研究型大学应运而生。1862年，《莫里尔法案》的颁布奠定了美国研究型大学的基础。1900年，积极倡导和推广“高等教育、研究生教育和通过研究促进知识增长”理念的美国大学学会成立，标志着美国研究型大学的形成。在此前后，美国的教育家们主要通过建立以研究生教育为重点的研究型大学（以1876年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的建立为代表），以及将已有英国式学院改造为德国式大学（以哈佛大学、耶鲁大学等为代表），完成了高等教育模式的改革。可以说，美国研究型大学自创办以来就一直把研究当做核心使命，更多地注重科学研究，关注新知识的增长，关注不同学科领域中的新突破，并将研究成果应用于实际生活当中，而且随着社会发展越加强调把基础研究与应用研究有机结合起来。与德国模式相比，美国研究型大学的不同之处体现在：更加强调以服务社会作为核心价值；采取基于学科专业的院系结构，使得大学的组织架构更加民主化；对校长、院长的选拔实行委任制，赋予广大教师广泛参与学校事务的权利。

（2）研究使命在美国大学的演变与特点

进一步分析可以发现，“研究”这一使命对美国不同时期的研究型大学有着不同的含义。如前所述，1862年林肯总统签署的《莫里尔法案》建立了一批赠地研究型大学（land-grant universities），这些大学致力于农业科学和相关产业的研究。这一阶段，美国高等教育发展相当缓慢，直至1940年，也仅有10%的高中生选择进入大学继续学习。二战期间，迫于战时的需要，大学的研究几乎全部投入到军事领域当中，包括研究和发明原子武器、雷达、火箭等。1945年，罗斯福总统签署的《GI法案》促使美国大学教育进入了快速扩张阶段。数据显示，到1946年下半年，美国大学的注册人数首次超过了200万，其中48.7%是《GI法案》支持的退伍军人。进入20世纪90年代中期，大学入学率达到67%。此后，大学开始注重将基础研究和应用研究有机结合起来。有数据显示，美国65%的基础性研究是由研究型大学进行的。与此同时，社会资源越来越向研究型大学汇聚。有数据显示，尽管美国高校约4000所，但近二十年来的科研经费支出却集中于极少数研究型大学：排名前100位的研究型大学花费了80%以上的科研经费。

尽管不同时期美国研究型大学的研究使命有所差异，但是研究在这些大学中占据着主导地位这一原则却未曾改变。这在很大程度上有赖于研究型大学的核心价值。以加州大学为例，作为研究型大学，其核心价值体现在如下五大方面：其一，共同治理（sharedgovernance）理念，即大学的治理依靠大学的教授。比如，关于大学教授的聘任、升职、提拔、学问要求以及招生等关键性政策，即使是由行政人员提出的，也要征得教授们的同意。其二，学术精英和精英领导（meritocratic）理念，即学术精英致力于科学研究以及研究的应用，精英的领导体现在大学所有的政策和行动中，致力于对卓越的永无止境的追求。其三，尽管教学与研究相辅相成、难分彼此，但是研究的使命在研究型大学总是处于上风。其四，学术自由。洪堡时代的学术自由是指师生无限制地追求教学、研究、出版、表达；美国大学的学术自由理念则更加宽泛，除了上述内容以外，还意味着任何人对任何话题的无限制表达。其五，关注现实，服务社会。如前所述，美国研究型大学从一开始就更加强调服务社会这一核心价值。它们并非是躲进象牙塔里做研究，而是关注现实，服务社会，将研究应用于现实世界。

2、教学与人才培养：中世纪以来的核心使命

对大学而言，教学与人才培养这一使命几乎是与生俱来的，最早出现在中世纪后期的欧洲大学。词频分析结果显示，在美国221所研究型大学中，106所大学（47.96%）的使命陈述中提出了教学这一重要使命；而将之作为首要使命提出的则有53所大学（23.98%）。然而，19世纪以来，随着研究这一使命的兴起，如何合理平衡研究和教学之间的关系，一直是关系到世界各国研究型大学定位的重要问题。几经探索后，从20世纪80年代末开始，美国的研究型大学也开始重新审视本科教育、人才培养和研究生教育、科学研究的关系问题，再次重视人才培养这一大学的核心使命，并采取多种措施激励教师投身教学活动。另一方面，随着社会的发展，不同阶段的研究型大学，甚至同一阶段、不同性质的研究型大学，其教学和人才培养使命的表现形式也不尽相同。

（1）促进学生的学术和智力发展

19世纪80年代，自由主义和个人主义思潮对美国大学的理念和愿景产生了深刻的影响。这个时期的主导理念是，任何东西都不能限制或者阻碍个人的自由行动，个人的成败取决于其自身的努力；相应地，大学课程的目标在于促进学生的认知和智力发展。词频分析结果显示，在美国221所研究型大学中，将促进学生的智力发展作为其使命之一的大学共有75所，占33.94%；而将该使命放于第一位的大学则有15所，占6.79%。将促进学生的学术能力发展作为使命之一的大学有45所，占20.36%；而将该使命放于第一位的大学有13所，占5.89%。

（2）培养领军人才

人才的培养，自然是各类型大学的核心使命之一。但是，所要培养的人才的类型，在不同时期、不同大学却有所不同。对于美国的研究型大学而言，其使命则可以概括为：在培养有社会责任感的公民的基础上，培养各个领域的领军人才。词频分析结果显示，在美国221所研究型大学中，将领军人才的培养作为其使命的大学有55所，占24.89%。比如，卡斯佩曾经指出，斯坦福大学致力于培养能够探究知识，然后能在工业、商业、政府以及大学中起领导作用的一流学生。在其使命陈述中，斯坦福大学将人才培养使命表述为“培养知识渊博、个性鲜明、富有创造力并能引领下个世纪的领军人才”。相应地，各个学院也有其各自的具体使命：商学院的使命是“培养具有创新性、原则性、洞察力和深刻见解的可以改变企业、改变组织、改变世界的领导人”；工程学院的使命是“培养能够将科技转化为生产力、将思想应用于实践，从而促进世界更好发展的领导人”；法学院的使命是“培养能够为国家和世界解决问题的法学领导人”。可以预见，美国研究型大学以领军人物的培养为核心使命的理念，必将对21世纪的高等教育产生深远的影响。

（3）培养学生终身学习的能力

终身学习理念的兴起源于20世纪70年代国际性组织的推动：欧洲委员会提出终生教育（permanenteducation）；经合组织提出继续教育（reeurrenteducation）；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提出终身教育（lifelongeducation）。尤其是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报告使得终身教育这一理念深入人心，成为了教育界的“哥白尼革命”。在这样的国际背景下，美国的教育界尤其是高等教育界采纳了终身教育（lifelong learning）的理念。1976年，美国政府颁布了《蒙代尔终身学习法案》，较为宽泛地对终身学习进行了界定，标志着终身学习理念在美国教育实践中的实施。1997年，克林顿在国情咨文中就《2000年目标：美国教育法》的实施提出了教育的“四大目标”和“十大原则”。在教育的“四大目标”中，最高的目标是“每一个美国成年人必须坚持终身学习”；而“十大原则”的第九条强调指出：“21世纪的教育必须扩展为终身教育，终身教育之路导向美好未来。美国人不论年龄有多大，都必须有机会学习新的技能。”这一原则已经关注到终身教育对国家和个人的价值，关注到终身学习机会的均等问题，推动了美国终身教育保障政策的研究与完善。词频分析结果显示，在美国221所研究型大学中，将培养学生终身学习能力作为其使命之一的大学共有27所，占12.22%。

（4）促进学生道德情感的发展

19世纪30年代前后，道德教育嵌入了美国大学的课程教学体系，教师在教学过程中也开始注重学生道德价值观的培养和性格的养成。此时，大学认识到，其教育使命和目的之一便是促进学生的道德情感的发展。从大学的性质来看，将促进学生的伦理道德、精神和情感健康发展作为核心使命之一的研究型大学，往往是遵循或传承教会传统的大学。词频分析结果显示，在美国221所研究型大学中，卡迪纳尔斯特里奇大学、霍夫斯特拉大学、斯伯丁大学等3所大学在其使命陈述中包含促进学生情感发展；叶史瓦大学、福特汉姆大学、维克森林大学、南卫理公会大学、德保尔大学等16所大学在其使命陈述中包含促进学生的伦理或者道德价值观；安德鲁大学、圣母湖大学（圣安东尼奥）、卡迪纳尔斯特里奇大学、乔治城大学等12所大学表明学生健康的精神发展是其大学使命之一。

（5）为学生未来的职业发展打基础

20世纪前后，美国大学教育经历了一场关于方向和目标的辩论和变革，其结果是大学教育的功利化和实用化，为学生将来的职业生涯做准备。词频分析结果显示，在美国221所研究型大学中，将为学生的职业生涯做准备作为其使命之一的大学共有23所，占10.41%。与此同时，新自由主义的兴起，尤其是对私有化和企业精神的强调，在更大程度上推进了大学与工商业的联系。目前，美国创业型研究型大学（entrepreneurial university）的发展已经达到了空前的繁荣，以至于学者们开始认为，大学正受到“学术资本主义集团”（academic capitalist regime）的统治。词频分析结果显示，在美国221所研究型大学中，马里兰巴尔的摩大学、阿拉巴马汉茨维尔大学、爱荷华州立大学等3所大学（1.36%）明确提出了为学生提供创业机会、构建创业型大学的使命。

3、公共服务与社会责任：20世纪兴起的大学使命

公共服务或服务于社会，是一种使教学、研究与社会相结合的使命。在美国，它经历了由公共服务（public service）到公共参与（public engagement）的发展历程。公共服务理念源于1904年威斯康星大学校长Charles Van Hise提出的“威斯康星理念”（WisconsinIdea），其初衷是致力于将大学教育的积极影响渗入社会各个角落，提出“州的边界就是大学的边界”这一思想，并将公共服务使命提升为与教学和研究同等重要的核心使命。公共参与理念则起源于1936年哈佛大学发起的高等教育公共参与运动。这场运动促使许多大学将公共参与列入其办学目标和使命陈述，大学的焦点逐渐转移到其所应扮演的社会角色及其促进公共福祉的角色与功能。1999年，凯洛格委员会在《回归本源》这份报告中进一步探讨了公共服务和公共参与对高等教育的重要性，并首次使用“参与”一词。报告指出，“无论是公立大学，还是私立大学，都应从事与社会有关的事务。大学应该重新设计，不再仅仅重视教学和研究，而应延伸到服务领域，融入社区中。”此后，公共服务和公共参与理念和使命在大学深入人心，大学功能被重新定位为教学、研究和服务三位一体，尤其重视当地社区的需求。

与公共服务使命相一致的是培养和提高公民的责任感、社会感。正如美国历史学家丘伯利所指出的，学校应该“培养所有学生的社会感和政治感，统一学生的各种思想，统一学生的行为，最终保存和发展我们的民主社会”。词频分析结果显示，即使是研究型的大学，其使命当中对公共服务和社会责任感的强调并不减弱，具体有以下几种表述：表述为公共服务的共有36所大学，占16.29%；表述为社区服务的共有8所大学，占3.62%；表述为公民参与的共有2所大学，占0.9%；表述为公民责任的共有12所大学，占5.43%；表述为公民义务的共有10所大学，占4.52%；表述为有责任感的市民的有5所大学，占2.26%。

4、国际化与全球视野：21世纪的新使命

当今世界，经济全球化、世界多极化以及文化多样化的趋势越来越突出。后工业化刺激了全球化和经济一体化的发展，高等教育结构的交叉发展和众多政策推动了国际化的发展，这便促使大学出现另一个重要使命：适应全球化、国际化和多样化的社会。美国的高等教育有近一个世纪的国际化经验，尤其是“9・11事件”对美国聚焦国际化影响重大，此后大学对国际化的讨论在深度和紧迫感上都有所加强。另一方面，在美国社会中，随着人口多样化趋势越来越明显，大学也越来越多地接纳了世界各地的学生。根据2010年的统计数据，在美国，黑人、拉美裔等少数族裔学生的大学入学率在1998-2008年间增长超过了120%。面临着多样化的学生构成，美国大学开始考虑教育公平和社会融入问题，将多样化纳入其大学使命。词频分析结果表明：在使命陈述中提及文化、民族、性别或种族等多样化的有57所大学，占25.79%；提及全球化的有64所大学，占28.96%；提及国际化的有54所大学，占24.43%。Wilson等人对美国80所公立大学的使命陈述进行了内容分析，发现有59所（75%）大学在其使命陈述当中提及多样化，52所（65%）大学设有独立的、关于多样化使命的专门陈述栏目和内容。将两项研究进行比较，似乎表明公立大学更倾向于注重多样化，私立大学更倾向于国际化的使命。当然，这需要进一步的分析方可验证。

四、结束语

对于大学使命的讨论，以往的研究（尤其是国内的研究）大多采取思辨的角度。可以说，这些以往的研究为本文提供了很好的借鉴。本文则在先行研究的基础上，试图通过实证的方法对承载使命的文本（即使命陈述）进行分析，以此探讨大学使命这一问题。使命陈述的有效性和内涵，以及使命陈述的实用性和简洁性，使得它成为运用实证方法来分析大学使命的有用的、合理的文献。通过对卡内基教学促进基金会2010年美国高等教育机构分类体系中297所研究型大学的使命陈述的关键词词频分析，本文比较有代表性地、量化地揭示了美国研究型大学的核心使命。研究结果表明，本文的实证数据基本验证了已有文献的思辨探讨。此外，由本文引发的一系列问题值得今后进一步研究。比如，不同类型的大学，其核心使命有什么特点，是否存在差异？哪些变量是影响大学使命的关键因素？本文可为今后类似的探讨提供一个实证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