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公司的那些“楼”

时间:2022-07-19 06:58:15

拍卖公司的那些“楼”

在众多大型拍卖公司相继折戟沉沙之时,一向无往不利的中国传统书画以及中国当代艺术已经很难再次扮演“救世主”的角色。而在今年春拍当中,由北京匡时举行的“过云楼”藏古籍善本所掀起的古籍收藏热潮,也在这次的秋拍之中得以延续,并在几家拍卖公司的共同努力之下,达到了一个新的高潮。

2012年秋拍的开局不利一直都在众多业内人士的意料之中,即便如同香港苏富比一样的国际性拍卖公司,在秋拍开始之初即遭到“寒流袭击”。在中国当代艺术一蹶不振的当下,因“关税”而导致的海外回流作品数量锐减,都给内地的拍卖公司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一向以数据为衡量标准的拍卖行业,在“2012末日预言”之时遭遇的沉痛打击不止于成交额的下滑,藏家惜售,买家谨慎,也使得正处于风雨飘摇期的国内艺术品交易市场变得更加紧张。在众多大型拍卖公司相继折戟沉沙之时,一向无往不利的中国传统书画以及中国当代艺术已经很难再次扮演“救世主”的角色。而在今年春拍当中,由北京匡时举行的“过云楼”藏古籍善本所掀起的古籍收藏热潮,也在这次的秋拍之中得以延续,并在几家拍卖公司的共同努力之下,达到了一个新的高潮。

从今年的秋拍现场一路走来,古籍善本的收藏已经渐有超越书画与当代艺术之势头。而在当前艺术市场的调整期,书画与当代艺术的集体消沉也为古籍善本的重出江湖提供了足够的发挥空间,再加之莫言荣获本届“诺贝尔文学奖”以来,文学手稿的收藏关注度也在这时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峰。借此东风之利,内地拍卖公司相继推出古籍善本类的重要藏品也就不足为奇了。

自北京匡时春拍推出“过云楼”专场拍卖并大获成功之后,古籍善本类拍品的春天似乎在今年的秋天才姗姗来迟。纵观今年的秋拍,从北京盈时的“四王吴恽”到北京匡时的“梁氏档案”再到北京保利的“广韵楼”,一系列重要的孤本、手札都会在今年的秋拍市场相继亮相。而借“过云楼”拍卖的成功,北京保利在今年秋拍推出的“广韵楼”藏书专场也成为整个秋拍市场里为数不多的亮点之一,较之“过云楼”相对分散不同,“广韵楼”藏书的保存更为完整。除此之外,共计823部、近万册古籍的“广韵楼”也较之“过云楼”的179部近500册书有着明显的数量优势,且“广韵楼”所藏古籍之中的数十部国家一级文物和百余部国家二级文物都为这件拍品增足了分量。但即便如此,出于对整个艺术市场正处于调整期和行情变化的考虑,该件拍品的总估价仅在亿元左右,而这一估价也远远低于春拍“过云楼”2.18亿元的最后成交价。

春拍看“过云楼”,秋拍看“广韵楼”。这是当前对于古籍拍卖所存在的普遍看法,而在春拍中曾为“过云楼”预展专门搭建亭台楼阁的北京匡时却在本次的秋拍中放弃了这一宣传手法,虽然个中缘由尚不明确,但无独有偶的是,在本次的秋拍之中,这一场景却出现在了京城的另一家拍卖公司的预展环节内。如此雷同的宣传方式自然也逃脱不了被质疑的命运,一时间,拍卖公司推介手段的匮乏和对于视觉效果的过于追求,都成了被诟病的对象,而不管是宣传的创意不足还是对于外在视觉感的追求,都在某种程度上反映了当前国内拍卖公司在拍卖重心上的偏移,一味的求新求变而忽略了对于拍品本身质量的关注,试图单纯借助华丽的外表来赚取更多的关注。

殊不知,真正的艺术品收藏者是不会将过多的精力用于拍品以外的关注上,而拍卖公司以这样冒险的手段所赚取的关注往往都是一些身在局外的旁观者。正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相信没有哪家拍卖公司希望自己沦落到为外行呈现热闹的地步吧。

过云楼

过云楼是清代怡园主人顾文彬收藏文物书画、古董的地方。在1993年干将路建设工程中,过云楼得到了照原样全面的复原和修缮。楼前庭院除叠筑假山花坛外,还种植名贵花木,保持了硬山重檐,门窗古雅、雕刻精细的建筑风貌。

过云楼以收藏名贵书画著称,享有“江南第一家”之美誉。但是顾氏却对家藏善本书籍秘而不宣。为何这样,今人无从知道。但也就是这样的一条家规,使顾氏藏书大部分得以流传至今。从这一点来说,顾家的藏书是幸运的。

最有趣的是,民国时期,顾鹤逸的朋友傅增湘先生曾要求借阅藏书,主人碍于情面,同意其在楼内观书,但附加了一个十分苛刻的条件,看书时不能带纸砚抄写。于是傅氏每天观书数种,归而记其书目,写成《顾鹤逸藏书目》,发表在《国立北平图书馆馆刊》第五卷第六号上。根据传说,过云楼里面有一个密室,顾家的古籍善本就是放在这个密室里的。

顾氏保存的善本都极为完好,整洁如新,宋本纸张洁白,字大悦目,确实是艺术珍品,重要的文化遗产。在2005年春季嘉德全国古籍善本拍卖会上,过云楼所藏近 500册流传有序、保存完好的珍贵古籍,包括40册流传800年罕见的海内孤本宋刻《锦绣万花谷》,以2310万元的价格被一神秘买家整体买下。苏州图书馆也曾设想使该批古籍重返苏州,可是最后由于经费难以筹集,只能放弃。

苏州私家藏书聚散无常,但流传有序。所谓“物聚必散,久散复聚。”即多个藏书家的藏书散出后,由一个当地藏书家获得。顾氏所藏古籍,大多来自苏州藏书家散出的图书。上世纪七十年代版本目录学专家谢国桢曾看过顾氏部分善本,他认为过云楼有相当一部分藏书来自莫友芝的家藏。同时,据顾氏现存书籍中印鉴考索,有吴平斋、潘志万、沈树镛、刘履芬、史蓉庄等人的藏书散出,被顾氏整批接收,纳入过云楼收藏。

考察顾氏藏书,应追溯到顾文彬。顾文彬雅好书画收藏,又喜收藏乡邦文献,在他的《过云楼书画记》中就记录有明祝枝山的《正德兴宁县志》稿本以及东林五君子的诗札手迹等。他希望这些家藏旧抄能“益吾世世子孙之学”并“后世志经籍者采择焉”。祖上几代人收藏不辍,流风绵延,至顾鹤逸而发扬光大。《吴县志》云其“好版本之学”,“宋元旧椠及老辈遗著,悉悬金求之。”

过云楼藏书的传承曾数历惊险。先是清末民初时,日本专门研究中国古籍版本的岛田翰在经济财阀支持下,眈眈于过云楼藏书,但未能得逞。抗战时期,为避战火,过云楼曾将八百余部藏书陆续转往沪上租界。“”浩劫中,顾氏过云楼亦被查抄,后查抄物归还了顾氏后人。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南京图书馆购得顾家藏书共541种,现辟出专室陈列保存。过云楼藏书如今已分属各处,然而顾氏几代人历经150余年风雨沧桑,保存下来的珍贵文物,毕竟传到了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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