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打斗动作设计及特殊效果

[摘要] 文章节选自美国作家J.D.马丁内兹的作品，原书名为《格斗哑剧：舞台暴力的非暴力处理》。第一部分主要写舞台打斗设计者同导演、演员、服装设计师……等人的合作技巧和经验，以及在武器、道具、排练……等方面需要注意的问题。第二部分描述了各种特殊效果的制作及处理，如：血液配方，血袋、血瓶、血海绵、血胶囊的制作和用法，断骨的效果制作，还有演员受伤后各种伤情的处理和急救策略等。

[关键词] 舞台打斗动作设计特殊效果

[DOI]10.3969/j.issn.1002-6916.2011.04.044

第一部分：动作设计

“车轮由多根辐条组成，然而起决定作用的却是它的中心部分。”

设计舞台打斗动作不能光凭书本上的东西，实际上，如果仅仅通过阅读本书或其它书籍就想设计打斗动作并非明智之举。获得直接经验是最佳的学习方式，想学习舞台打斗最稳妥的办法就是雇用一名专业打斗设计师（由美国动作导演协会认证），然后看他（她）是怎么做的。因为如果说一张图片抵得上一千个字，那么一名有经验的打斗设计师就相当于一千张图片。既然如此，本章中笔者愿同您分享过去十年来在舞台打斗方面获得的一些有益经验，权作建议供参考。

戏剧是一门综合艺术，同其它的艺术形式相比其综合性更为突出。我们作为戏剧艺术的从业人员必然要在创作当中受到各种条件的制约。最后的戏剧作品一定是戏剧艺术的各种元素的集合，舞台打斗设计者必须了解这些元素，并同剧组所有成员通力全作，发挥创造性作用，他是由专家组成的集体当中的一员，在这里，整体比局部更为重要。

同导演配合

导演的职责包括整个作品的制作，他（她）必须在各个方面拥有决定权。对舞台打斗设计者来说，在开始设计打斗动作之前问导演几个基本的问题很重要。（当然，设计者早已读过剧本，对其完全了解。）

1． 剧中有多少场打斗？

2． 每场打斗中有多少名演员？

3． 导演是如何理解人物角色的，这些角色有何独特风格？导演想在打斗中看到人物的哪些东西展示出来？

4． 在打斗中导演希望从戏剧角度传递给观众什么信息？

5． 导演考虑了什么特技效果？

6． 打斗设计有多少排练时间？

7． 总体的排练进度表是什么？

8． 打斗演员何时可以在舞台上，在布景中进行排练？

9． 打斗配有音乐吗？何人选择音乐？

10．筹备会议计划何时召开？

11．剧组成员的姓名以及电话号码是什么？

12．如果打斗对演出来说至关重要，导演会不会想要打斗设计者帮助进行试戏工作？

舞台监督

舞台监督对于舞台打斗设计者来说是很重要的人物，因为在打斗设计者离开很久以后，舞台监督要严格地保证演员在每次演出前都做规定的打斗热身练习，并且要时刻注意演出中打斗动作的完整性。舞台监督确实非常重要！有时候助理舞台监督会负责这些工作。

我坚决要求舞台监督一直参加所有技巧方面的训练以及舞台打斗的排练，这样可以更清楚地知道打斗中演员的需要和关心的问题。

所有的动作设计图案均交给舞台监督加入台词本当中，以免打斗演员在演出当中发生口角。

应教给舞台监督演出前的热身练习，以便他/她能够时常指导打斗演员进行训练以加强他们这方面的专业认真程度。然而大多数情况下，打斗演员是非常清楚演出前进行热身的重要性的。热身练习过程中，打斗演员会将打斗动作过一遍，舞台监督要参考台词本中的打斗设计图案来检查有无错误。因此，打斗设计者将所设计的动作有条理地概述给舞台监督，以便后者完全熟悉所标示的动作，这是很重要的。通常这个过程在排练中就能自然地完成，然而不要反对为加强舞台监督对打斗细节的理解而专门安排一次排练。万一发生台上演员在打斗中受伤这样的事，舞台监督有责任将打斗动作停止。因此他必须对打斗动作非常熟悉。有时受伤演员坚持要继续表演，声称伤势很轻，但是受伤演员绝对不能允许继续舞台打斗表演。

同演员配合

演员也是人。他们既有能力又有局限性。为使打斗动作安全而有效，打斗设计者必须十分密切地快速了解演员作为打斗者的资质。例如：如果演员有恐高症的话，非要让他从十英尺高的塔上跳下就纯属浪费时间了。再比如：一个打斗演员戴不了隐形眼镜，而不戴眼镜几乎什么也看不见，为什么要安排他在一群人的打斗中进行大量重要的打斗回合呢？当然我们希望合理的选择演员能够避免这些问题，但是时常发生的情况是：选演员时舞台打斗的要求未被充分考虑进去（这更加证明了在试戏过程中让打斗设计者参与进来的重要性）。

本书前面曾提到过，如果打斗设计者在训练演员时能够考虑全面，一丝不苟的话，演员会感到更加自在，这样在表演变得极度兴奋或者害怕，出现错误以及排练中不愿尝试新鲜事物的的可能性会少得多。如果给演员一点真诚的尊重和友善的鼓励，他们会非常有热情有思想，经常会让你感到吃惊。

排练过程中不要给演员们灌输太多的细节，他们可能会在平衡、风格、力度上犯些错误，但是一定要有耐心。要给演员们时间来吸收理解所设计的动作。如果操之过急，量太大，他们以后在记忆打斗动作上会困难得多。记住，身体有着同头脑不同的学习方式。继续学习新东西之前，要通过对打斗的一些小片段的简单重复来给身体以感受打斗动作的时间。

你的指导应当明确。最好让打斗演员学习一个片段后再去做修改。主要的打斗动作学会之后会有时间去做修改的。对演员来说增加新动作要比在学习时改变或删除动作容易得多。

要为改变动作这个阶段设一个截止日期。在某次排练之后就不要再去改变打斗动作了，而应集中精力加强和完善打斗动作的质量以便演员在当众表演时能够非常自信。对于熟练演员，我的经验是至少在第一次彩排以前的三个排练周期之前，就应停止改变或增加新的打斗动作了。

同设计师合作

美国的戏剧训练学校越来越多地认识到戏剧艺术当中打斗设计的重要性。然而，现在设计师们大多忽视打斗设计者的基本设计要求。例如：有些服装设计师从来不会去考虑同打斗设计者交换意见，即使是在为《罗米欧与朱丽叶》做设计时也是如此；背景设计师忽略了在楼梯上加上基本的护垫，甚至没给楼梯的台阶留出合适的宽度，即使打斗设计者会教给演员如何从楼梯上滚下来。我遇到一位打斗设计者报怨说他已经将打斗动作在灯光充足的情况下排练了三个星期，而在第一次技术性彩排时他却发现舞台几乎是完全黑暗的！实际上，这种情况下，打斗设计者也有责任――事先沟通很重要。

在进行任何设计或布景之前，打斗设计者都必须参与到制作组当中去分析演员/打斗者的特殊需要。打斗设计者最好也了解一下设计师们在考虑什么以便能更巧妙地编排打斗动作。舞台设计师和打斗设计者本着建设性和创造性的合作态度，互相重视对方的工作是至关重要的。一定要参加所有的制作会议！

背景

打斗设计者对于背景设计方面所关心的事情很明显。打斗表演的区域有多大？可供使用打斗空间的范围决定了可使用打斗人员的人数，或者打斗设计者在设计群斗时的打斗流程的方式。背景设计师考虑使用多个层面或者阶梯单位了吗？舞台表面是否使用衬垫？是倾斜的吗?道具多吗?布景多吗?家具是真的家具还是只用来做装饰?如果在打斗中要使用某个沙发、桌子或椅子，是否将它做得足够结实以供使用了？舞台前部有无足够的空地可供打滚之后停留？家具和景片之间有无足够空间？这些细节的决定宜早不宜晚。由于成本和时间的原因，经常不允许对背景在最后时刻进行改变以满足打斗设计者的创作欲望。

风格

大多数情况下舞台打斗应同整个作品的风格相一致。喜剧当然要求打斗具有特殊风格以达到幽默效果，与悲剧中的悲惨和情节剧中的兴奋相对照。有时候为达到特殊效果可以使用打斗，与整个作品风格形成一个对照。

特定技巧的选择是构成舞台打斗风格的主要方法。例如，踢臀部这样的动作，通常就不适合在悲剧的正反面主要人物的你死我活的争斗当中使用。速度是另外一个在打斗中影响风格的因素，比如在麦克•塞内特的喜剧中群斗的场面中速度明显加快。

风格往往同特定的历史时期有关。在风格涉及到服装和行为方式方面的历史真实感的时候，打斗设计者就必须去研究那个时期的打斗风格。例如，我应邀为《拜伦公子在里士满的弗吉尼亚博物馆剧院》这部戏设计拳斗动作。该剧的背景为拜伦勋爵那个时代。对于这场打斗我选用了那个时代流行的职业拳击技巧，我研究了相应的图片和相关记录。拜伦实际上在拳击场上打过好几次！在我自己同助手练习了这种打斗风格并录了像之后，我能够再现带有那个时代拳击手打斗风格的动作模式，结合本书中所讲的基本原则，创造出令人信服的打斗动作。当然，打斗动作是遵循“昆斯伯里伯爵拳击规则”的。

个性化

如果说•阿里、伍迪•艾伦以及阿尔伯特•爱因斯坦都用不同的方式打斗，这对我来说似乎是显而易见的，但是打斗设计者为最好的表现剧中某些人物的特点有必要去改变打斗风格这一点却经常被忽略。打斗设计者同演员密切合作很重要，这样能够同演员及导演的关于人物动作特点及打斗能力的理解产生一致。打斗场面的人物塑造必须同整个作品中演员的表现相一致。

排练时间

对于排练一段打斗动作所需的时间没有绝对的规定，因为涉及的因素太多了。然而我想说，打斗设计者要假定凡事花费的时间都是预想的三倍。申请足够的排练时间时应考虑的因素包括：

1． 演员/打斗者的水平。他们以前参加过舞台打斗吗？你以前同他们合作过吗？

2． 演员们喜欢运动吗？

3． 他们学得快吗？

4． 他们对任何形式的暴力是否有恐惧感？

5． 他们容易激动吗？或者他们乐于接受指导吗？

6． 有多少个打斗动作必须要学会？

7． 有特殊的或难度大的技巧要加到打斗中去吗？

导演安排排练时间时优先考虑舞台打斗是绝对必要的。舞台打斗是我们要演员做的最危险的事情，他们应该有足够的时间去排练。

排练必须连贯，并且循序渐进。为了在学习新的动作套路中建立运动的连贯性，每天进行打斗排练是很必要的。必须花足够的时间，不光是学习技巧，还要学习技巧的套路，这最后就会形成舞台打斗。

根据一般的经验，排练时间安排在每天一个半小时直到演出开始为止。当然，如果是排练大型的群斗要用更多的时间。有很多导演不知道打斗设计者或打斗演员的需要，他们自己从没表演过打斗，因此可能会反对安排这么多时间排练，但是打斗设计者一定要坚持。从长远来看，一名演员在表演中漏掉几句台词比由于打斗动作排练不充分而眼睛被打青，鼻子被打破要更容易接受些。

分配时间方面的另一个常用的规则是（在使用有才能的演员时）每五秒钟的打斗动作就需要半小时的排练时间。这样，一分钟的打斗动作就需要至少六小时的排练。请记住这些都是粗略的估计，要注意灵活安排，为保证你的演员安全不管花多少时间都是应该的。

排练程序

排练过程应遵循以下程序：

一．概念化

A．在同导演、设计人员及演员交流过后作出有创造性的决定。

B．将打斗动作写下来，可以用文字书写，也可以用本书下面要提到的符号系统。

C．为整个排练时期拟出初步的日程表，时间一直排到首演那一晚为止，然后同导演、副导演或舞台监督来协商。

二．热身训练

A．编一套打斗演员在排练前的热身练习，每次排练前都要做。

B．在集体排练中，让形体动作最好的演员来带领大家做，或者让所有打斗演员轮流来带领大家做。

三．打斗技巧训练

A．训练打斗演员应从最简单的技巧开始，使同伴间建立起对彼此的信任。

B．接下来学习难度最大的技巧，来给打斗者充足的时间去掌握。

C．教授实际打斗中可使用的技巧组合，以便在动作过渡的过程中教授眼神和意识交流等原则和技巧。应花时间练习动作过渡，还有痛苦及发出声音的反应。

四．动作设计

A．将打斗动作向打斗者口头描述一下，以便他们能了解一些你的目的。向他们大致介绍一下你想要的风格和气氛。让他们相信完全能够做好这些动作，你会很慢地，认真地同他们合作。

B．先开始学习并练习最难的动作组合。你从打斗的开始、中间还是结尾开始都无所谓。技巧和组合掌握后会有时间按正确顺序排练的。不可贪多，打斗演员获得成就感、在继续学习之前建立信心非常重要。

C．开始将组合动作连接起来，排练较长的动作套路，直到演员对此感到又熟悉又安全。速度比实际演出时要慢些。即使演员声称他们已经准备好可以加快速度了，也要严格控制他们的速度。他们以慢速练习得越久，将来就会表演得越好。给他们一份打斗示意图，并教他们怎么看，以用作参考或辅助记忆。

D．将整个打斗以慢动作连接起来，直到所有打斗演员毫无疏漏地完全记住。然后使用一个节拍器或手鼓之类的东西，逐渐加快打斗速度，直到正常表演的速度为止。开始时以慢速排练，这样排练多次之后，加速至正常速度的四分之一，然后二分之一，然后四分之三，最后以正常速度排练。如果打斗者存在眼神控制、肢体交流、平衡等方面问题的话，就保持在当时的速度练习直到问题解决为止。如果打斗是配了音乐的，那么一旦达到正常速度就应将打斗片段同伴奏音乐结合起来进行排练。

E．一旦打斗动作进入以正常速度排练阶段，就要开始在风格和个性化等方面将其调整至最佳状态。记住：如果你改变了一部分，就要整个都改变。所以每次做了修改就要重复整个的学习过程，开始时一定要慢上加慢。如果你做了修改却允许演员太快地吸收新动作，要是发生意外，不光你有责任，演员的信心和信任也将大打折扣。

F． 加上灯光和服装，在灯光条件下再将程序走一遍，先用慢速，然后用四分之一的速度，二分之一，四分之三，进而以正常的速度表演。

G．在第一次给观众表演打斗时，即使观众只有导演一个人，也要让打斗者先用一半速度表演打斗，再用全速。这样可以让打斗演员适应表演初期带来的紧张。

H．当你的打斗演员们工作出色时，要对他们进行表扬。

第二部分：特殊效果

血液配方

我提供几种根据过去经验证明对我很有用的血液配方。

1． 将小块花生酱、玉米糖浆、调味蕃茄酱和红色食用色素混合在一起。这个配方有点乱但是味道好极了！

2． 将玉米糖浆、红色食用色素混合在一起。这个可以用在脸上或者嘴里。

3． 将甘油、红色食用色素混合在一起，或将可消化的矿物油和红色食用色素混合在一起。这些混合物适合用在装血胶囊里。

4． 将Woolite牌毛织品洗绦液和红色食用色素混合。适用于旧衣物，毛织物，毛线衫，做工精细的衣物（不要用在家染衣物上）。

5． 将“象牙白”牌洗绦剂加水调成浓度高的液体，再用红色食用色素混合。适用于棉织品，人造纤维织品，染色织品。

血袋

将一个塑料袋的一角割下，把血混合物装入这个三角形的袋子中，注意一点都不要洒在袋子外面。将袋子的边缘折叠并将边缘部分放入折叠的铝箔条中间。用加热的熨斗熨烫铝箔条将袋子封上。只要需要血迹时，用医用胶布将血袋粘到皮肤上（记住刮掉体毛），或者将小袋缝至内衣上。通过剧烈地拍打血袋，将其打破。做痛苦状撕扯血袋，制造涂污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