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村民的DV

时间:2022-04-07 05:13:46

爱上了不该爱的

老婆说我不该爱上它,这是自从她发现我爱得有些痴迷时,她才开始不停地唠叨的。

她说她如今很后悔,她说她早知道这样――仿佛她要立马去药铺买后悔药吃似的。

早知道会怎么样?我心里明白,那就是2005年的6月份,死活也不让我买DV机。

其实说起来,我喜欢上DV, 已经有些年头了。那还是在上世纪的90年代初期就爱上它了。那时还不懂什么是DV,只知道有一种新颖的东西叫摄像机,不仅扛起来很威风,而且可以记录动感的、很有意义的东西。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当时认为电视里的画面,很少有我喜欢的东西(可能是农村真实的东西太少)。这大约是我最初的DV 梦,这个梦在以后的日子里,一直埋在我心中。偶尔会提起来念叨几句,但一直因经济上的原因,让这个DV梦沉睡。

老婆是一直知道我心中的梦想的,2005年夏天的时候,手中有了三四千块的闲钱,我下决心要买一台摄像机了,老婆没有拦我,只是担心我买了之后,会不会把本钱捞回来。我则向她立下海口:我立马拍几个片子,保证会一炮打红的。

时间过的飞快,当我一口气拍下了《三夏》、《老标语的故事》、《乡下的古树》等素材,找人去制作时,才发现玩这个DV太需要钱了,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而一些专业的人士给我泼冷水:“先不说你的技术,单说你的设备,除非能拍到抓拉登的镜头,你才有戏。”这句话当时太打击人了,更打击我的是,当我花钱刻了两盘碟,兴冲冲给我的好朋友看时,朋友直言不讳地说我:“不仅仅是设备,技术上的原因很重要。”

事情并没有完。当我垂头丧气回家时,老婆一脸的不高兴,说我“花了那么多钱,拍了一堆破烂,自个儿是个农民,本来就不该玩什么DV。”

十个兄弟姐妹是一家

到了北京,有一个人让我不理解,他高高的个头,留短发,胡子没刮,一身跟农民一样的打扮,我以为是先到一步的村民呢。有人介绍他叫吴文光,是这一次村民影像计划的主要负责人。在后来几天的培训过程中,我完完全全的被他的人格魅力,幽默的谈吐以及率真无华的个性给征服了。

说心里话,这是一群我所见到的真正的知识分子精英,也是一群最尊重、最能理解农民的城里人。

而10个村民兄弟姐妹在一起,我们也好像是一家人,有说不完的心里话,有拉不完的家常。

梦总会有一个是真的

我这个人从小到大,做过许许多多的梦。39岁时喜欢上照相,但是也从来没有把照相跟摄影联系到一起;45岁时才真正拥有了一台梦寐以求的dv机,这一年我又从北京抱回了一个DV机。我一下子有了两台摄像机了。一个村民玩摄像机就够出格的了,在农村人的传统观念里叫“不务正业”。而我现在要是把机子全挂在脖子上,至少有两个DV机,两个照相机。村里人说我:“还张扬的不行,脖子上还要挂几个?”

我会用机子(摄像机、照相机)拍什么?拍跟我一样的人。我一直在关注着他们。从我笔下的文字,到我拍的照片,再到DV纪录片。实际上关注他们,为他们疾呼,也就是在关注我,为我疾呼。

今后我还会拍吗?现在经常有人会这样问我。我为什么不拍?才刚刚上瘾了呢!农村有那么多可敬的人,还有许多传统的快要失传了的手工艺、已经快要淡化了的遗忘了的风俗习惯等等。都是我想拍的。只要哪一天有了最基本的生活保证,我还会从业余向专业发展呢。

我现在想证明的是,农民不是体力劳动者的代名词,艺术的大门会欢迎粗手大脚的农民进去的。

我未来的梦就是我的DV纪录片。这个梦,现在对我来说,是最实实在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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