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应链下中国银行业现金物流管理的模式

摘要：在中国经济高速发展、现金快速膨胀、银行单体竞争转向群体竞争的背景下，应在供应链框架下建立起新的现金物流管理模式，这包括第三方现金物流管理、现金物流战略联盟和现金物流风险管理三个模块。针对第三方现金物流管理，笔者给出了建立仿真模型的思路及对运算结果的分析。结果显示，商业银行将现金押运、保管和清分等物流业务外包给第三方现金物流组织具有现实可行性，能够实现中国银行业现金物流管理的低成本和高效率的战略目的。

关键词：中国银行业；现金供应链；现金物流；仿真；混合整数规划

文章编号：1003－4625(2009)04－0034－06　中图分类号：F830.45　文献标识码：A

一、引言

现金是使用最广泛的支付手段。即使在支付手段发达的美国，现金仍是主要的支付手段，个人支付中有接近75％是通过现金，预计到2011年，这一占比仍将达到66％。截至2004年，流通中美元数量比1990年增长了76％。随着现金的快速增加，现金物流管理的成本也快速上升。2003年，美联储现金物流费用占联储全部预算费用的15％，预计未来在预算费用中的占比将为15％－20％(Bob Black－eter&Brian Evetts，2004)，而发达国家一般企业的物流成本在总成本中的占比通常为10％左右(纪红任、游战清、刘克胜等，2007)。

面对来自现金物流成本的挑战，不少发达国家的中央银行正在现金供应链(Divakar Ra.jamani，etal，2005)框架下推动现金物流管理模式的转变。主要做法是，中央银行在仅保留现金的市场准入、市场退出和反假货币三项职能外，将其他的现金押运、保管、清分等物流活动移向下游的商业银行，促使商业银行承担更多的现金物流业务；与此同时，商业银行或通过成立自己的现金处理中心，如英国的四大商业银行(于学军、戴玉宇、李志刚等，1999)；或将现金物流业务外包给专业的武装运输公司，如澳大利亚(Carlin，2004)等方式，以应对中央银行在现金物流方面带来的变革。两种方式，分别为企业内部市场化(罗珉，2004)和市场对企业的替代，都是通过市场化的手段来实现降低现金物流成本，提高效率和分散风险的目的。

当前中国正处在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型期间。改革开放30年来，中国经济高速发展，经济总量年均实际增长9.8％，占世界经济的份额已从1978年的1.8％提高到2007年的6.0％。作为主要交易手段的现金也快速膨胀。1978－2007年，流通中的现金年均增幅18.7％，2007年末余额达到30375.2亿元，约占全年GDP的12％。与之相随的是现金供应链中现金物流运作日益复杂，商业银行原有的第一方现金物流模式(尽管现金调运已有押运公司负责护卫，但守库和押钞工作仍由银行自己承担(张弘，2006))的弊端逐渐显现，主要表现为现金物流成本高、效率低和风险大。

――现金物流管理成本高。据对东部某二级城市8家商业银行及其营业网点调查显示，目前设置有现金业务库房20多个，库房工作人员(含管库员、库务人员和现金整点人员等)接近200人，其中自行调运现金的机构14个，委托他行现金供应的11个，他行现金供应的10个，既委托他行同时也他行业务的2个。现金调运中的护卫全部由保安公司负责。现钞运行总费用逐年增加，2002－2006年5年间支出接近5亿元，年均增幅为14.6％。现金运行的主要成本主要由人员工资福利支出、安保护卫支出、现金机具费用三部分构成，其中，人员费用63％、安保费用21％、机具费用16％。1台清分机价值100多万元，每年维修费用30多万元，一台破损现金销毁机价值1800多万元。

――现金物流管理效率低。(1)现金券别结构失衡。流通中小面额现金需求大于供给，导致不等价兑换。近年来，若干省份在年末期间都有出现人民币小面额短缺情况，与大面额现金兑换的比例有时甚至为98：100。券别结构失衡的一个主要原因是硬币流通机制不畅。在硬币流通中，由于携带、兑付不方便等原因，60％－70％的硬币都在银行体系外留存。(2)现金整洁度低。流通领域中损伤货币数量呈现出不断上升的趋势。如吉林省某市，1999年损伤货币回笼量突破1.2亿元，年均增长超过150％。香港城市大学实验显示，人民币钞票含菌量17.8万，是7个亚洲国家或地区中最高，远远超越排第二、只有1万多细菌的香港纸币。(3)交叉运输。商业银行在中央银行缴存某种面额流通券的同时，又从中央银行取出相同面额的完整券。美联储称这种行为是“交叉运输”，并估计在商业银行存取现金过程中的比例为30％－50％(Rajamani，Divakar，Geismar，et al,2006)。中国同样存在交叉运输问题，甚至可能比美国更严重。

――现金物流管理风险大。针对现金的犯罪行为逐年增加。金库盗窃和运钞车抢劫成为现金物流管理中的主要的风险点。据对银行业内人士调查，金库和押运的安全管理长期困扰着银行和监管层，恶性案件仍防不胜防。邯郸农行金库盗窃案件暴露出来的问题表明中国银行业迫切需要改进现有的现金安全管理模式。

这些问题的深层次原因是，在经济转轨的大背景下，尽管中国银行业市场化改革在若干领域取得突破，但现金物流管理仍沿用计划经济体制下的思维和模式。计划经济体制的管理弊病还难以彻底根除：管理体制条块分割、法规体系尚未建立健全、基础设施有待完善、第三方物流发展滞后、物流服务水平低、物流标准化程度低，等等。笔者认为，在银行竞争环境日趋复杂的今天，有必要重视关于现金物流管理的理论探讨和实际应用，探索优秀的适合中国商业银行的现金物流管理模式，以有效管理规模庞大的现金以及相关的现金物流活动，不断满足客户现金业务需求，提升商业银行自身核心竞争力(Pra－halad和Hamel，1990)。这即是本文的写作目的。

二、文献综述

在历史上，对现金物流活动进行管理的思想和实践很早就在中国产生。北宋时期，在益州(今四川成都)诞生的世界上第一张纸币――“交子”，产生的直接根源就是因为“铁钱沉重，蜀道难行”，需要解决长途贸易中铁钱搬运的繁难(戴志强，2006)。

为降低现金运输成本，分担风险，镖局在中国应运而生。镖局最初产生于1400多年前北魏末年。明朝中叶，随着商品流通的日趋活跃，人财物的流动促使提供有偿护卫服务的镖局产生，并在清朝得以空前发展。民国初年，军阀割据，镖局业走向末路。西方国家保安业起源于17世纪中叶。美国人AllenPinkerton于1850年创建的平克顿侦探公司，是西方保安业兴起的开端。西方私人保安业成熟于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它的服务重心从单纯的犯罪案件后的调查转移到综合性的多种危险前的预防，并形成

今天庞大的社会产业(孔军，2004)。从物流管理的角度来看，中国历史上的镖局、西方保安服务公司，实际上是现金物流第三方组织的雏形。

现代意义上的现金物流管理出现在20世纪80年代。为减少现金的出入库和繁杂的搬运，1982年英国实行了报账持钞制度(Notes Held T0 Order)，在2001年又升级为钞票流通计划(Note CirculationScheme，NCS)(Bob Blacketer&Brian Evetts。2004)。1996年，加拿大银行投入运行银行券流通系统(Bank Note Distribution System)，允许商业银行直接调剂现金，而不再是完全依靠中央银行(Wall，2004)。2002年1月1日，欧元正式面世。由于欧元的生产、发行、流通和“反假”等活动跨越12个国家，组织运作复杂。其成功发行，使其成为物流管理中的一个优秀案例(European Central Bank，2007)。EPC(European Payments Council)在建立单一欧元区框架基础上，发展了一整套现金物流的规则和实践(2006)。此外，国外现金物流管理的研究领域还包括：现金供应链(Divakar Raiamani，et aI，2005)、现金物流成本优化(De La Rue Cash Systems，2004)、业务外包(Myatt，2004)、现金物流战略(Dunnington，2001；AItaio，2007)、银行联盟(Dunnington，2006)、现金流通体系重构(Binnekamp，2006)和灾难应急与恢复(Currency Technics&Metrics，2006)等。

1994年，中国人民银行在东莞货币发行会议上提出推进货币发行社会化，并建议成立建立专职保安公司(夏立平、李素荣、戴玉宇，1999)。1997年，中国人民银行提出了“加快货币金银现代化建设步伐”(殷介炎，1998)。最近几年，中国人民银行提出加快建设“库房管理的物流网络”和“发行库物流信息”。理论界，学者们分别提出了“现钞物流”、“人民币物流”、“货币物流”等名词或概念，开展了相应的研究，如王振忠(2003)、陈宝山(2004)和张乐乐(2005)。郭菊娥(2000)提出了影响中国人民币现钞总量与结构的主要因素、影响机理，并对1999－2010年人民币现钞总量与结构的需求进行了预测。任文超(2004)介绍了深圳威豹押运公司的专业化金融物流模式。孔军(2004)对中外保安押运企业在华战略进行了探讨。王涛(2004)、赵湘平(2006)、袁振龙(2007)等对国内押运业的现状、风险和问题进行了分析。张茂元(2005)以寻租理论分析了金融押运行业的制度变革。谭吉玉、刘高常、鲁美娟(2007)探讨了金融押运企业物流成本。

总体看，目前中国对现金物流管理的研究与应用仍处在初始阶段。上述“现钞物流”、“人民币物流”和“货币物流”的研究对象实质是“发行基金物流”。对押运业的研究，大都是国外押运业现状的介绍、借鉴和对中国的启示，而且并未从第三方物流组织理论的角度予以研究。笔者认为，应该从整个现金供应链的角度，既研究人民银行发行基金物流，也研究商业银行、押运公司面临的现金物流；既从运作层、战术层进行研究，也从战略层面进行研究；既进行规范研究，又进行实证研究。下面，本文拟从战略层面，探讨分析在现金供应链框架下，中国银行业现金物流管理的模式。

三、中国银行业现金物流管理的模式

现金供应链是由中央银行、商业银行、ATM、第三方现金物流组织、企业和个人等节点构成的网络结构。由于存在货币投放和货币回笼导致的现金双向物流，现金供应链为闭环供应链(图1)。

供应链下的现金物流管理，是对现金实施一体化的物流管理，把现金供应整合成一个全程的、完整的和连续的动态运作过程，从而实现现金供应链整体最好，以及确保所有节点组织的核心竞争力得以提升。笔者认为，现金供应链框架下现金物流管理模式，应包括以下三个模块：第三方现金物流管理、现金物流战略联盟和现金物流风险管理。

(一)第三方现金物流管理

第三方现金物流管理是将外包(Out－souring)引入现金物流管理领域所产生的一个概念。外包由Prahalad和Hamel于1990年首先提出，是指企业为了改善产品服务质量、缩短生产周期、降低成本，把一些重要但非核心的业务委托给专业的外包商，使企业更专注于最能创造价值的业务，以最大化这些业务的潜在效率，从而提升企业的核心竞争力。第三方现金物流管理，是指商业银行为集中精力做好存款、贷款和中间业务等核心业务，把现金押运、仓储、包装、装卸、搬运、清分和净化等业务有选择地以合同方式委托给专业现金物流服务企业，同时通过信息系统与现金物流企业保持密切联系，以达到对现金物流全程管理的控制的一种物流运作与管理方式。其目的是减少商业银行在现金物流管理方面的负担，使之更加关注于其核心业务的经营管理。

现阶段，第三方现金物流管理的重心是发展和壮大第三方现金物流组织。中国目前的金融押运公司是第三方现金物流组织的一种初级形态。20世纪90年代中期以来，以上海市成立的专门从事押运的保安服务公司(1996年)为起点，中国押运公司纷纷成立。截至2004年，全国较具规模的专业押运公司已发展到130余家。押运公司有3种组织模式：公安部门出资的保安公司(上海保安组建的押运公司)、银行出资的保安公司(北京振远护送中心)和银行为主、公安为辅组建的押运公司(深圳威豹公司)。由于牵涉到枪支使用、管理，以及金融安全等问题，国家对金融押运行业进行了严格管理，事实上赋予了公安部门主导的保安公司在金融押运行业的特许经营权，使得第一种组建方式最为常见。目前押运公司业务主要局限于现金运送中的护卫，除北京、上海、广州等发达城市外，各地的保安押运公司几乎没有建立自己独立的金库，银行需要提供押钞人员并负责守库，仍承担押运和守库任务。

为促进押运公司向真正的第三方现金物流组织转变，有学者提出，押运公司应遵循以下改革方向：(1)法制化。通过立法，明确保安押运服务公司的性质、经营范围、职责权限；确立保安押运服务公司独立的市场经济主体地位；打破行业垄断和地域垄断，允许社会资本进入保安押运服务业，探索多种经营方式。(2)市场化。押运服务企业要逐步建立归属清晰、权责明确、严格保护、流转顺畅的现代产权制度，完善企业法人治理结构。公安机关必须转变职能，调整现行保安押运服务业的政策和体制，实行政企分开、管办分离，逐步建立能够充分发挥市场调节作用、企业经营规范和政府监管有效的新机制。积极推行投资主体多元化，鼓励、引导社会资本以参股方式

进入，发展国有资本、集体资本和非公有资本共同参股的混合所有制保安押运服务企业。(3)业务多元化。未来押运行业，服务对象要从金融机构扩展到货币流通供应链下游的企业和个人客户，服务品种要从现金扩展到贵重物品、危险品，业务范围要从单一的押运向守押一体化方向发展，建立自己独立的金库，要集现金押运、存储和保管、配送、银行自助设备管理和服务、发行基金调拨、现金清分、零钞配送、残钞处理、票据传递等功能于一体。

(二)现金物流战略联盟

战略联盟由美国DEC公司总裁霍普兰德(Hopland)和管理学家奈杰尔(Nigel)提出，近年来发展迅速。有调查显示，参与战略联盟的企业，其收益要比没有参与联盟的企业平均高出40％(李学伟、曾建平、卢勃，2004)。笔者认为，现金物流战略联盟是指在现金供应链的框架下，中国人民银行、商业银行、第三方现金物流组织(现金物流中心、押运公司和其他)，资源共享、成本与风险共担、优势互补，通过一定的方式(如契约联结)建立的较为稳固的合作伙伴关系。

现金物流战略联盟强调组织如何打造自己的核心竞争力去和其他组织建立战略合作关系，每一个组织都充分利用自己的资源优势，通过技术程序的重新设计和业务流程的重组再造，集中精力去巩固和发展自己的核心业务。这样，组织之间相互协调，密切合作，集成和优化现金物流上的全部资源，共建与维护中国银行业现金供应链，为银行客户服务，实现现金物流的总成本最小化等战略目标。

由于组织都是各自独立的利益主体，如果相互之间缺乏信任，就会导致货币流通供应链运行成本的增加。在委托一(Principle－Agent)关系中，由于信息的不对称性存在着两种必须面对的问题：一种是对委托人而言所带来的逆向选择问题；另一种是对人而言所带来的道德风险问题(谢识予，2002)。这两种问题需要在现金供应链上的中国人民银行、商业银行、第三方现金物流组织等各个组织之间展开合作博弈以谋求“共赢”的均衡，通过建立组织之间的信任机制和人激励机制加以解决，以提高现金物流管理的效率，减少问题对现金物流的总成本和货币流通供应链整体效益的影响。

针对当前中国现状，现金物流战略联盟的实施策略有纵向和横向两大类型，包括：共享现金物流组织之间的押运、库存和现金管理等信息以及资源；实施现金物流技术标准联盟；中国人民银行与商业银行对金库实施联合管理；商业银行之间构建现金盈余横向调剂渠道，等等。同时，通过建立面向货币流通供应链系统的基于Internet/Intranet的企业资源计划ERP(赖静雯和朱南，2003)和应用地理信息系统GIS等信息技术，为现金物流管理减少信息成本和提高信息效率，提供信息技术的保证和敏捷决策的支持。

(三)现金物流风险的管理

第三方现金物流管理和现金物流战略联盟本身就是分散现金物流风险的方式。商业银行和第三方现金物流组织分别通过外包契约和保险契约，将现金物流风险转移给第三方现金物流组织和保险公司，并最终将高度集中于银行系统的现金物流风险分散到市场，由市场承担。同时，现金供应链中的各类组织通过稳定的战略联盟契约，将交易过程中一些不确定性的因素转化为确定性因素，避免了一些原先不确定因素可能带来的风险。

第三方现金物流管理和现金物流战略联盟又是“双刃剑”，可能会导致出现新的现金物流风险或放大原有的现金物流风险。受信息不对称等因素的影响，第三方现金物流管理可能会出现银行对第三方现金物流组织的选择不当，或对现金物流组织的服务失去监管控制等风险；现金物流战略联盟可能面临联盟破裂导致的现金供应链中断的风险，等等。

因此，银行业应该积极加强对现金物流风险因素的识别、评估和控制。从银行角度来看，可以认为现金物流风险是银行操作风险的一部分。在这种情况下，巴塞尔新资本协议(中国银行业监督管理委员会，2003)对现金物流风险管理具有指导意义。

需注意的是，在对现金物流的各类风险进行管理时，还应特别重视对突发事件的危机管理。在中国，1998年的特大洪水、2003年的非典疫情、2008年的南方雪灾以及汶川特大地震，均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现金供应和流通的困难，如果应对不当，则可能诱发金融危机。为此，需要在现金物流过程中，做好对各种突发事件的事前预防、事中控制和事后处理的管理工作，以最大限度地减少现金物流危机对中国的经济、社会和银行客户带来的损失。

总之，现金物流外包是以费用较低的市场交易替代费用较高的银行内部交易，现金物流战略联盟是通过联盟合作稳定交易关系来降低交易费用。两者都能有效地降低现金物流管理的成本和提高效率，但同时也可能会产生新的风险或放大原有风险。现金物流风险管理是对这些可能的风险进行的管理。笔者认为，按照本文提出的供应链框架下现金物流管理模式的思路，可以逐步解决中国银行业目前在现金物流管理中所面临的诸多问题。

四、仿真模型的建模思路及对运算结果的分析

理解和实施供应链管理的一个重要手段是建模。建模方法包括基于运筹学、基于控制论、基于系统仿真和基于企业模型四种类型。其中，基于系统仿真建模方法符合人们的思维习惯，对各种复杂的系统具有很好的适应性，易于修改结构及参数、易于考虑各种复杂因素的综合作用，与其他分析工具相比，具有更强的说服力和直观性。基于运筹学的建模方法建立在数学模型的基础上，具有高度的抽象性和精确性，可以从系统整体利益出发，寻找一个优化协调的方案。由于供应链这类复杂系统中存在着很多不确定性和随机性因素，而数学方法由于求解条件的限制，建立的数学模型有时存在着求解困难甚至不可解的结果。

笔者结合这两种建模方法各自的优点，以混合整数规划模型为基础，建立起第三方现金物流管理的仿真模型。仿真模型建模的总体思路见图2。

第一，模拟数据的生成，是以深圳威豹公司的经营数据和对真实世界中一般物流企业调研为基础的，通过模拟技术产生的若干组混合整数规划所需的各类参数，服从均匀分布。深圳威豹公司是1997年成立的专业金融押运公司，它将全市各家银行200多个金库减少为4个现金周转库，集中统一调度和监控现金，并承担全市所有金融网点的现金接送和中间调拨业务。2003年数据显示，威豹公司用从前约40％的运钞车、20％的人员，承担了深圳市所有银行网点的运钞业务，每年为全市各家银行节约物流费用约2.9亿元，现金物流总成本下降约75％(任文超，2004)。

第二，建立混合整数规划模型。混合整数规划模型是仿真建模的核心。该模型以货币流通供应链中物流总成本最小为目标函数，要解决的是在约束条件下，货币流通供应链中是否需要引入第三方现金物流组织。为简化模型的复杂程度，笔者主要考虑的是货币流通供应链中的押运成本。

对混合整数规划模型的具体描述是：假设某一区域有一家中国人民银行分支机构，它提供市场上所需要的各种面额的现金；若干家商业银行作为现金的需求者；若干家现金物流中心(第三方现金物流组织)作为备选节点准备进入货币流通供应链网络。在这个网络中，商业银行即可以直接调运各类现金，也可以将其外包给现金物流中心。假定各个现金物流中心现金押运、金库管理和固定设施成本已知，通过计算现金物流网络的最小总成本确定出所需要的现金物流中心的最优数量与相应的名称。若最优数量大于0，表示商业银行选择现金物流业务外包，建立现金物流中心具有可行性。

在笔者运行的混合整数规划模型中，假设了1家中国人民银行分支机构，3家商业银行和2家备选的现金物流中心，3家商业银行现金需求各不相同，备选现金物流中心有独立的金库。该货币流通供应链物流网络示意图见图3。

第三，仿真结果的分析。笔者总共作了100次随机模拟。其中，接近70％的情况是商业银行选择全部或部分的将现金押运业务外包给现金物流中心。商业银行在实施现金物流外包后，单次押运的平均成本为降幅就达到9.6％。这是由于现金物流中心的出现，增加了从中国人民银行分支机构到商业银行现金调运路径的数量。在仿真的模型中，中国人民银行分支机构到商业银行现金调运的路径为2x3+3=9条，比原来商业银行自身押运的3条路径增加了2倍。实际上，每增加1个现金物流中心，中国人民银行到商业银行的现金转移路径将增加1xn=n条，n为商业银行的数量。由于现金物流中心现金押运费用在不同的路径上具有差别化，因此，在现金物流中心加入货币流通供应链后，商业银行可供选择的押运策略大大增加，其中最低的成本策略至少不比原先由商业银行自己押运的策略差。以此类推金库管理和现金处理业务，其成本最低的策略均至少不比商业银行原先自己保管和处理现金的策略差。

五、结束语

笔者认为，在中国经济高速发展、现金快速膨胀、商业银行竞争加剧的背景下，针对中国银行业目前在现金物流管理中存在的运营成本高、管理效率低和操作风险大等问题，中国银行业需要树立全局的、系统的战略意识，应用现代的供应链与物流管理知识，分阶段、逐步地解决当前在现金物流管理中所面临的问题，从而促使商业银行更加关注客户多元化的现金需求，关注自己核心职责和核心业务，不断提升核心竞争力。笔者提出的供应链框架下的现金物流管理模式，为解决当前中国银行业现金物流管理中存在的诸多问题，提供了一种新的尝试。本文的后续研究是进一步改进与完善现金物流管理模式与相应的模型，使之更加适合中国银行业现金物流管理在当前的实际状况与未来的发展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