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兰辞全文范文

时间:2023-10-10 23:32:00

木兰辞全文篇1

关键词:《木兰辞》 木兰 结构主义叙事学

《木兰辞》是北朝乐府民歌的代表之作,同时也是古典民间叙事诗的经典之作。这首诗歌为读者留下了无数空白之处,这也是它历经时空变迁而魅力无限的原因所在。本文拟从结构主义叙事学理论出发,来分析作品的深层结构,从而进一步地解读木兰形象。

普罗普在《俄国民间故事研究》中将各类民间故事总结为六个叙事单位(准备、纠纷、转移、对抗、归来、接受)和三十一种叙事功能,这种叙事理论可以用于许多文学叙事类型,以此来分析《木兰辞》,我们发现这是一个吻合于普罗普叙事理论的作品,该诗采用线性叙事,叙述了木兰成长为英雄的过程,具体如下:单元一:准备阶段,“当户织”的木兰在叹息,因为“可汗大点兵”(功能2,一个禁令或规定加在英雄身上),而“阿爷无大儿,木兰无长兄”(功能3,炉边缺少一个家庭成员);单元二:纠纷阶段,因为家中没有合适的男性,所以木兰准备“替爷征”(功能9,英雄被请求、命令或自愿去执行使命)。单元三:转移阶段,木兰买过骏马、鞍鞯等装备之后,离开了自己的家,奔赴战场,“万里赴戎机,关山渡若飞”(功能11,英雄离家);单元四:对抗阶段,作者没有直接描述战争场面,而是通过木兰生活场面的描写来表现战争的残酷和艰苦,“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战士们多年征战,历经一次次残酷的战争,死伤无数(功能16,英雄与坏人面对面作战);单元五:归来阶段,木兰归来见天子(功能20,英雄归来),得到天子财物和官职“尚书郎”的赏赐(功能27,英雄得到命名),但是木兰却拒绝了高官厚禄,只愿回到自己的故乡;单元六:“变形”的接受阶段,之所以称这一段为变形,是因为这一阶段不像男英雄那样迎娶公主或者得到权力,而是众人(包括家人和伙伴)和木兰接受自己的性别。末段为作者的感叹,不含叙事功能。《木兰辞》从首段到尾段,从单元一到单元六,是一个一维的向度,这个过程描述了木兰从军的经过。按照时间的一维向度,它的表层是这样:

代父从军――女扮男装――奔赴战场――十年征战――天子赏赐――返家

这种结构城呈现为线性结构,是一个平衡状态被打破,主人公通过自己的行为,使之恢复了平衡的封闭叙事结构。

从个人来看,木兰为一女子,在家过着“当户织”的生活(性别平衡),由于家庭出现危机,木兰男扮女装,离家征战(性别失序,平衡状态被破坏),战后拒绝高官厚禄,回到家中恢复女性身份(性别恢复平衡)。

从家庭来看,木兰生活在一个普通的家庭(家庭平衡),由于父亲将被征兵(家庭的平衡状态将被打破),所以木兰代父从军, 最后得胜而归,重返家园(家庭恢复平衡)。

从国家来说,故事开始时的危机(平衡状态被打破),因为以木兰为代表的将士的英勇行为而得以解除,最后恢复到本来的稳定秩序(恢复平衡)。

从这三条叙事线索来看,《木兰辞》是一个典型的符合社会意识形态的主流文本,木兰是一个封建社会中的理想女性,是被男性话语所建构的美好女性,是父权社会对“女子德行、性别角色、行为规范等的文化想象”。①

结构主义认为,共时的二维或者三维的向度才是作品的本质所在,只有穿越“表层结构”,才能发现内隐的“深层结构”。在这些叙事功能基础上,我们进一步来分析《木兰辞》。作者跟随木兰的踪迹分别展现了四个空间,分别是家庭、市场、战场、朝堂和家庭,在这五个空间中,主体均为木兰,在每个空间中木兰担负着不同的行动范畴。从任务的发出者、行动的主体和接受者(主体行动的受益者)来分解该诗中的表层结构,我们发现出现这种情况:

叙事开始时,空间是家里,发出者为可汗,主体本应为木父,接受者为民族或者国家,但由于父亲的孱弱,木兰以性别倒置为策略,成为行动主体,这时的木兰以“当户织”的形象出现,是勤劳善良的古代女性。这包含了古代家国同构的社会特点和父权制文化。在古代社会中,当民族或者国家面临战争威胁时,作为社会基本结构的家必然也是不稳定的,在家庭中占据主导地位的男子必然要承担这一社会责任,男人以自己的行动来捍卫民族尊严。 所以,《木兰辞》中“卷卷有爷名”,但由于父亲的衰老,兄弟的年幼,木兰决定走出家庭,以男性的身份出战。此时空间转到了“市场”,任务的发出者和主体都是木兰,而接受者变成了家庭。木兰自愿代替父亲参加战争,她所买的物品都带有强烈的男喻功能。在古代社会中,骑马、打战这些事情是属于男人,而女人作为男人的附属,只能存在与家庭之中。木兰是具备牺牲气质的女性,因为她的出征,使父亲得以安享晚年,使家庭得以维持平稳,所以,在此的接受者是家庭。随后,空间移到战场,此时的木兰是“男性”,任务的发出者肯定是男性将领,行动的主体也是以男性面目呈现的木兰,行动的受益者依然是民族。同第一个空间一样,是古代父权制社会文化的体现。随后是朝堂,木兰胜利归来,天子要给木兰以高官厚爵,这是天子成为发出者,木兰若是接受,必然是对父权制社会的挑战与威胁,所以木兰必然会拒绝,只是提出“送儿还故乡”的请求,那么此时木兰拒绝行为的受益者依然是家庭。最后一个空间为家中,发出者和主体均为木兰,接受者为包括木兰在内的家庭,对于家庭而言,女儿回来了,对于木兰而言,女性回归了,木兰依然是那个“当户织”的木兰。从以上的五个空间分析可以看出,当主体为男性时,任务的发出者均为古代父权制社会的各种载体,主体行动的受益者或为民族(解除民族危难)、或为家庭(男性衣锦还乡,光耀门楣);当主体为女性时,任务的发出者和主体合二为一,行动的受益者均为家庭,女性接受任务、做出行动的目的都是家庭,女性最终的起点和重点也都是家,女性生存的空间和领域也只能是家。

之所以细致地分析《木兰辞》中的情节因素,并不是为了印证这一理论范式的万能,而是揭示文本表面叙事下面的深层含义。从表层结构看,这是一个女子通过自己的行为解决家庭危机的故事,木兰从军的动机是“孝”,因为孝顺父母,所以不忍心年老的父亲走上战场,木兰在战争中思念的也是双亲,她最后返乡的目的也是“孝”。从深层结构看,这一部宣扬传统礼教、强化男权社会秩序的作品。古代社会讲究忠孝,古典文学中也有许多“忠孝不能全”的道德困局,但是主人公是男性。对于女性而言,“孝”才是她们的责任。在诗歌中,“忠”是通过“征兵”向木兰的父亲而来,并不是适用木兰。然而,由于家庭主导者因为身体因素不能履行“忠”的责任,因此“忠”通过家庭这一中介,转化为“孝”,而“孝”出自于亲情的动机。所以,木兰是一个符合父权社会理想的“孝女”形象:当男性孱弱时(民族危难之际),出于孝道,她以伪装的性别进入男性社会,承担着男性的责任和义务;当男性强壮时(危机解除后),因为孝道,她又拒绝分享男性的荣耀,恢复自己的性别,转而成为“家中的天使”。木兰形象是父权社会中男望的幻化,体现的是男性的内心需要,正如波伏娃所说:“在女人身上明确体现了生存者内心的需要,男人希望在经由她追求完美的过程中,达到自我实现。”②

除去《木兰辞》的表层结构和深层结构,我们发现作为叙事诗, 这部作品由于叙事的简约留给我们大量的空白,如木兰形象气质的省略、十年战场生涯的淡化等,这些都使得木兰形象能够从不同的角度得以填补和完善。罗兰・巴特认为:“一部作品之所以不朽,并不是因为它把一种意义强加给不同的人,而是因为它向每一个人暗示了不同的意义。”③所以,若是我们从女性主义角度来理解木兰,木兰是这样的:她虽然是被男性建构的具备传统美德的理想女性,但是由于作品形成的社会文化和作品的民间性质,她就不仅仅是被建构的,而是体现了朦胧而微弱的女性意识。

女性主义者认为理想的人格特点是带有双性气质,就是说男女两性人格全面自由的发展,以此来对抗男权社会性别本质化、固定化的特点。在《木兰辞》中,作者着意突出了木兰的女性气质,而这一气质则是符合传统女性美德的,诸如:勤劳善良、无私奉献、孝顺双亲等等,这种气质是父权制社会为她们设定的性别泥潭,符合波伏娃认为“一个人之所以为女人,与其说是天生的,不如说是形成的,没有任何生理上、心理上或经济上的定命,能决断女人在社会中地位,是人类文化之整体,产生这居于男性与无性之间的所谓女性”。④但是,《木兰辞》留给了我们大量的想象空间,木兰不仅仅是具备女性气质,更是颇具男性气质的一个人物。首先,木兰具有理性,而且行动积极。女性主义理论家沃尔斯考福特认为理性是女性和所有人的共同气质,而妇女的性别则是次要的。木兰能够打破男尊女卑的社会定势,想到替父出征,并且能够说服家人支持她的决定,这不是一个只对父亲或者丈夫唯唯诺诺、恪守封建礼教的女子所能做出的。在战争中,她能够将自己的女性身体隐藏十年,能够像男性一样在战场上厮杀,能够晋升到一定的级别接受天子的召见,这不是一个胆小懦弱、只知道逆来顺受的传统女子所能做到的。其次,木兰具有选择能力。木兰其实是不断处于选择之中的一个形象。在家庭和战场之中,她首先选择了战场,这意味着她敢于打破父权制为她设定的生存领域;在官场和家庭这种,她选择了家庭,虽有性别因素,倒也闪耀了她的自主精神,她希望能够走自己的道路。

即使最后木兰不得不以女性面目示人,她却具有打破传统秩序的勇气。以女性之身进入属于男性特权的空间,去争取属于男人的荣誉与业绩,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和胆量。虽然在结尾,木兰遵从父权社会的性别分配,重新“脱我战时袍,著我旧时装。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返回合适的社会性别身份,但是最后一段的自叙“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却传递了木兰的自豪心声:女子一样能够建功立业。豫剧《花木兰》中“谁说女子不如男”可谓是《木兰辞》尾段的延伸意义。作者用不知礼教为何物的小动物来起兴,使得木兰这一形象有了多重解读的可能性。

以现代文明的观点来看,《木兰辞》中的木兰既是被父权社会所建构的“孝女”英雄形象,又是一个敢于冲击性别禁锢的女性先锋。出现这一矛盾现象的原因在于作品的“民间”性质。

《木兰辞》是一部民间文学的经典之作,它产生于民间,流传于民间,成形于民间。而民间这个概念,从文学史的角度出发,它“是在国家权力控制相对薄弱的领域产生的”,“自由自在是它基本的审美风格。民间的传统意味着人类原始的生命力在紧紧拥抱生活本身的过程,由此迸发出对生活的爱憎,对人类欲望的追求,这是任何道德说教都无法规范、任何政治律条都无法约束”。⑤《木兰辞》的民间性质也就注定了木兰不会是班昭《女诫》中的形象的完全翻版:卑弱、柔顺、顺命等,她是一个体现了原始生命力的人,尽管这种生命力受到传统社会秩序的种种压抑,但是她依然体现出女性崭新的姿态。另外,从《木兰辞》内容所反映的“政治、军事、称谓及地望看,可以认为《木兰辞》是在北朝的长期战争中形成的”,反映了那个时代的社会情况。当时南北朝各民族社会发展阶段不一样,因此女性在社会上的地位也具有不同特点。北齐颜之推这样记述:“邺下风俗,专以妇持门户。争讼曲直,造请逢迎……代子求官,为夫诉屈。此乃恒代之遗风也。”⑥相对于南方女性,北方民族女性生活地位较高,她们刚毅、勇敢,而且熟悉骑射,能同男子一样驰骋疆场。《魏书》中的李波小妹“搴裙逐马如卷蓬,左射右射必叠双”,大眼妻潘氏善骑射,人称之为“潘将军”,这些都是当时的女性英雄形象代表,《木兰辞》中的主人公形象正是这种现实的艺术再现。

总而言之,《木兰辞》中的木兰是父权社会所建构的女英雄,但是由于作品的民间性质,木兰在“遵守和屈从于父权制文化标准的同时”又发出了自己的声音,我们在显性的父权制文本下,依然看到了“她”,即使这时“她”的女性意识是那么地微弱,却也是对父权社会的一种怀疑和冲击。木兰形象在后世文学中的不断丰富、演变、建构和解构,恰好是一部女性意识从蒙昧到成长再到成熟的发展史。

注 释

[1]李扬编:《作家文学与民间文学》[M],青岛:中国海洋大学出版社,2004年,P363

[2]西蒙・波娃:《第二性――女人》[M]陶铁柱译,北京:中国书籍出版社,1998年,P166

[3]赵炎秋主编:《文学批评实践教程》[M],长沙:中南大学出版社,2011年,P176

[4]西蒙・波娃:《第二性――女人》[M]桑竹影、南珊译,长沙:湖南文艺出版社,1986年,P23

[5]李扬编:《作家文学与民间文学》[M],青岛:中国海洋大学出版社,2004年,P109

[6]宋抵:《木兰辞所反映的时代特征》[J],哈尔滨:东北师大学报,1982年,P67

木兰辞全文篇2

【扑朔迷离】

出自《木兰诗》 雄兔脚扑朔 ,雌兔眼迷离

指难辨兔的雌雄.形容事情错综复杂,难以辨别清楚.

【磨刀霍霍】

现多形容敌人在行动前频繁活动.

出处:《乐府诗集·木兰诗》:“小弟闻姊来,磨刀霍霍向猪羊.”

延伸阅读:《木兰诗》写作特色

《木兰诗》是我国古典诗歌中一首脍炙人口的优秀诗篇,历代传诵,这除了得益于它的故事情节生动,人物形象丰满外,也与它多种修辞手法的巧妙运用是密不可分的。本文巧妙的运用大量的排比、夸张、对偶等修辞手法,从而取得了很好的表达效果。

比喻。通过具有相似点的事物或道理来打比方,可以使事物更生动、形象和具体。“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这里以双兔为喻,形容事情错综复杂,不易看清底细,既幽默风趣,又体现了对木兰十分亲切和非常喜爱的感情,从而赞美了木兰在从军十二年中未被发现是女郎的谨慎和机警,妥贴活泼,且具有浓厚的民间生活气息。

夸张。“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通过对战斗生活的夸张,写出了征途之遥,生活之苦,从而引起读者的强烈共鸣。“策勋十二转,赏赐百千强”是对数量、程度的夸张,这些夸张手法的运用,既成功地烘托了木兰的英雄形象,又表明天子为木兰记多次功、赏赐甚丰,并且还“问所欲”,意将加官进爵。这就有力地衬托了“木兰不用尚书郎,愿驰千里足,送儿还故乡”的思想,表现出木兰功成身退、眷恋家乡耕织生活、不慕荣华富贵的纯真性格、高贵品质。在文章结构上,也为后文木兰不图功名利禄坚决辞官还乡作了铺垫。

对比。“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通过对比渲染,更集中、更加鲜明的突出时间之长,战况之烈,从而表现了木兰十年艰苦的战斗生涯。

对偶。“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这两句对偶,描写边塞夜景,通过艰苦环境的烘托,表现出木兰木兰守卫边塞的艰辛。“策勋十二转,赏赐百千强”、“阿爷无大儿,木兰无长兄”、“开我东阁门,坐我西阁床”、“脱我战时袍,著我旧时裳”、“当窗理云鬓,对镜帖花黄”、“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等对偶句的大量使用,使得这些句子整齐对称,节奏感强,有力的突出、表现了木兰的人物形象。

排比。“爷娘闻女来,出郭相扶将;阿姊闻妹来,当户理红妆;小弟闻姊来,磨刀霍霍向猪羊”,这里运用排比方法,铺陈地写出一家亲人因木兰归来而各自产生的符合年龄、身份、性别特征的行动,富有浓郁的生活气息和亲切意味,表现出木兰胜利归来给全家亲人带来了一片欢乐。“开我东阁门,坐我西阁床,脱我战时袍,著我旧时裳,当窗理云鬓,对镜帖花黄”,这里排比的运用,铺陈地写出木兰一连串富有年轻女性特征的换装梳妆动作,表现出木兰久征胜利归来,恢复女妆,欣喜兴奋的感情,渲染了木兰归来的喜悦,强调回家的兴奋。“出门看伙伴,伙伴皆惊忙:同行十二年,不知木兰是女郎”,表现出伙伴看到“木兰是女郎”时的惊诧和赞叹,衬托了木兰在长期从军当中的谨慎和机警,写出她的聪明灵慧。

木兰辞全文篇3

2、第一段,写木兰决定代父从军。诗以“唧唧复唧唧”的织机声开篇,展现“木兰当户织”的情景。然后写木兰停机叹息,无心织布,不禁令人奇怪,引出一问一答,道出木兰的心事。木兰之所以“叹息”,不是因为儿女的心事,而是因为天子征兵,父亲在被征之列,父亲既已年老,家中又无长男,于是决定代父从军。

3、第二段,写木兰准备出征和奔赴战场。“东市买骏马……”四句排比,写木兰紧张地购买战马和乘马用具,表示对此事的极度重视,只用了两天就走完了,夸张地表现了木兰行进的神速、军情的紧迫、心情的急切,使人感到紧张的战争氛围。其中写“黄河流水鸣溅溅”“燕山胡骑鸣啾啾”之声,还衬托了木兰的思亲之情。

4、第三段,概写木兰十来年的征战生活。“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概括上文“旦辞……”八句的内容,夸张地描写了木兰身跨战马,万里迢迢,奔往战场,飞越一道道关口,一座座高山。寒光映照着身上冰冷的铠甲。“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概述战争旷日持久,战斗激烈悲壮。将士们十年征战,历经一次次残酷的战斗,有的战死,有的归来。而英勇善战的木兰,则是有幸生存、胜利归来的将士中的一个。

5、第四段,写木兰还朝辞官。先写木兰朝见天子,然后写木兰功劳之大,天子赏赐之多,再说到木兰辞官不就,愿意回到自己的故乡。“木兰不用尚书郎”而愿“还故乡”,固然是她对家园生活的眷念,但也自有秘密在,即她是女儿身。天子不知底里,木兰不便明言,颇有戏剧意味。

6、第五段,写木兰还乡与亲人团聚。先以父母姊弟各自符合身份、性别、年龄的举动,描写家中的欢乐气氛,展现浓郁的亲情;再以木兰一连串的行动,写她对故居的亲切感受和对女儿妆的喜爱,一副天然的女儿情态,表现她归来后情不自禁的喜悦;最后作为故事的结局和全诗的高潮,是恢复女儿装束的木兰与伙伴相见的喜剧场面。

7、第六段,用比喻作结。以双兔在一起奔跑,难辨雌雄的隐喻,对木兰女扮男装、代父从军多年未被发现的奥秘加以巧妙的解答,妙趣横生而又令人回味。

木兰辞全文篇4

【中图分类号】G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0450-9889(2012)06B-0063-02

《木兰诗》是中国古代文学史上一首流传广、影响大的乐府民歌,被收入现行的语文课本(人教版七年级下册)。从诗歌对木兰家庭的描述可以看出,木兰不是一位大家闺秀,而是一个长于农家、以耕织为生的普通女性。这样一位普通女性,却替父从军,做出了一番不普通的事业。这样的一位女性形象,根植于北朝尚武的社会风俗中,却又高于现实生活。

一、理想女性的塑造

通读全诗,不难看出,木兰是诗人意识里理想女性的化身。在诗歌中,诗人主要通过以下两方面塑造了木兰这一理想的女性形象。

(一)通过构思木兰替父从军、辞官还乡的情节,塑造了具有自由思想的木兰形象

《木兰诗》中,诗人赋予木兰这一女性形象以自由的思想。这突出表现在木兰两次不同寻常的主动选择。

第一次主动选择是替父从军。之所以说她是主动选择,原因有二:第一,木兰没有从军的义务。中国古代历史上,没有对女性征兵的先例,而且文中木兰所说“阿爷无大儿,木兰无长兄”也证明了这一点。按这两句诗理解,木兰家里应该从军的首先是“阿爷”,其次是“阿弟”。无论是政府还是家人,均没人想到让木兰从军。况且,即使在特殊情况下需要由女性从军,就木兰家中女性成员看,木兰并非排行老大,诗句“阿姊闻妹来,当户理红妆”看出她尚有“阿姊”,按照长幼顺序,也不该是木兰从军。因此,从这个角度来说,木兰并非因为某种义务被迫选择从军。

第二,木兰有从军的积极愿望。“愿为市鞍马,从此替爷征。”这是她内心活动的表白,“愿”字表明了她的主动。虽然开始时木兰在“叹息”,但她的“叹息”并非因为无奈,而是突破陈规前的矛盾和犹豫。一旦做出决定,木兰就不再叹息,而是满怀激情地投入到从军的准备活动中:“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南市买辔头,北市买长鞭。”这些准备能够保证木兰未来军旅生活的质量,所以置办时她欢快地全心投入。在民歌中这种有关东、南、西、北方位的铺陈渲染,不乏表现欢快场景的例子。如汉乐府《江南》中“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就用多方排比,表现鱼儿游戏的自由与喜悦。而且木兰能够四市行走购置军需,也是她日常行动具有充分自由的体现。

第二次主动选择是得胜后辞官还乡。诗中说:“木兰不用尚书郎,愿驰千里足,送儿还故乡。”由此可知,只要木兰愿意,她可以在朝廷做官,但是,“愿驰千里足,送儿还故乡”,木兰还是主动选择了辞官还乡。“爷娘闻女来,出郭相扶将”“阿姊闻妹来,当户理红妆”“阿弟闻姊来,磨刀霍霍向猪羊”,或许是实写亲人们激动准备迎接木兰回家的场景,或许是作者的暇想,但都可以反映出木兰对于返乡后家庭生活的憧憬和盼望。从军有木兰对军旅生活的憧憬,是对不寻常生活探索与冒险的尝试;返乡则有她对家乡生活的渴望,是对其倾心的生活方式的自主选择。

诗人正是通过替父从军、辞官还乡这两个情节的描写,使木兰既完成了自我价值的追求,又完成了对亲情的付出,从而塑造出一位做事果敢,能胸有成竹应对突发事件,不贪图功名富贵的具有自由思想的女性形象。

(二)通过对木兰家居生活与从军生活的描写,塑造了刚柔兼济的木兰形象

《木兰诗》在开头和倒数第二段描写了木兰的家居生活。

诗歌开头两句:“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不闻机杼声,唯闻女叹息。”用一个典型的织布场景衬托出木兰的勤劳,用停机沉思引发的“叹息”表现出木兰的细心与敏感。而“愿为市鞍马,从此替爷征”,则表现出木兰对于亲人的柔情关怀。

在此,不妨把木兰与另一首北朝乐府诗《李波小妹歌》描写的女英雄李波小妹做一比较。此诗说道:“李波小妹字雍容。褰裙逐马如卷蓬。左射右射必叠双。妇女尚如此。男子安可逢。”(《古诗源》)李波小妹的彪悍形象通过特定的生活场景——马上骑射得以体现,颇有男儿气概。在此。我们无法想象李波小妹端坐织布机前的情景,她虽然英勇善战但没有柔性美。两相对比,同是女英雄的木兰对于女性美的保持是多么可贵。

诗歌倒数第二段则是这样描写木兰的返乡生活的:“开我东阁门,坐我西阁床。脱我战时袍,著我旧时裳。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从这个描写可以看出,木兰的日常穿着与“褰裙逐马如卷蓬”的李波小妹截然不同,她是完全女性化的。由她对镜打扮,更可看出她对女性美的追求一点也不因驰骋疆场而减弱。如果单看这两处描写,我们对木兰的认识几乎就是一个从事耕织的农家女子,有着女性打扮,且不乏爱美之心的传统女性形象。

如果仅限于此,木兰就不会是木兰了。使木兰区别于其他女性的,正是她阴柔外表之下的内在阳刚。这阳刚的一面借助于从军这一环节得到凸现。《木兰诗》中木兰决定替父从军,已初显她的坚韧。接着通过描写她果敢地到市场购置从军行装、暮宿黄河边、暮至黑山头奔赴战场,渐次赋予她巾帼不让须眉的阳刚之气。而“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写出了她在战斗过程中经受的艰苦卓绝的历练。“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十年战斗生涯,从军将士在残酷战争中死亡无数,但木兰不仅能生还,而且还“策勋十二转,赏赐百千强”,建立了赫赫战功。这一描写,无疑将木兰阳刚英武的形象浓墨重彩地烘托了出来。诗歌以木兰从军为中心的所有环节的设置,都是为了突出木兰阳刚英武的一面。

可以说,诗歌正是通过上述两种不同生活的描述,完成了木兰刚柔兼济个性的塑造。木兰在寻常生活中就是一位寻常女性,一旦身处非常情境,她超越一般女性的思想就会促使她做出非同寻常的举动。刘向的《列女传》中,这类感召与鼓舞着人性积极向上的女性不在少数,如挺身救父的缇萦,为父复仇的女休,这些女子照耀千古的理想形象的完成,均得益于非常事件的发生。

二、文学表达的赏析

理想女性的形象塑造必然借助其优秀的文学语言表达,这也是《木兰诗》成为文学名篇的原因之一。

(一)体会诗中挑衅的语气

诗歌结尾:“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体现了诗人的两性认识,即:不否认男性和女性的生理差异,但强调在非常事件中,女性也可以和男性一样建立同样功绩,实现社会价值。诗人于女性立场,表达语气中明显流露出对男性的挑衅。“出门看伙伴,火伴皆惊惶。同行十二年,不知木兰是女郎。”伙伴的反应,也是诗人设想到的很多男性在木兰面前的惯常反应。

(二)留心性别用语的两次转换

首节和“旦辞爷娘去”一节,诗人陈述与木兰自称均用“女”,说明木兰在从军后,内心并未把自己等同于男子,对自己的女性生活也没有排斥与背叛,而是满怀想念,只不过把万般柔情藏于阳刚的外表之下。“万里赴戎机”之后的争战过程和“归来见天子”两节中均以“壮士”和“儿”称呼木兰。返乡后的一节中又分别以“女”“妹”“姊”和“女郎”称呼木兰。可以看出,诗人对于木兰的称呼,随着木兰社会角色的转变而转变,即木兰的性别角色跟随她的社会角色同步转变,而且这个转变非常自然。

这种自然转变显然源于诗人对性别的认识,即所谓男女性别的界定是相对的、有条件的,而非绝对的、无条件的。这也照应了诗歌末句“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的挑衅语气。诗人在塑造一个理想女性的同时,也在试图填平两性间的深堑,修正世人对两性的寻常界定。日常生活中女性角色的出现与战争环境中男性角色的出现都很寻常,并未让木兰纠结与痛苦,相反,她都能坦然接受并且圆满地实现了二者截然不同的社会价值。

这样的转换其实也暴露了诗人的潜意识,一般意义上的男性本色更加适合战争环境,女性因温柔和婉约故而是被排除在战争之外的。所需注意的是,“壮士”一词非指一般男性,而是具有阳刚本色的男性。木兰的优势在于刚柔转换的自然,因为她本身就是这样一个融男性的豪侠与女性柔美于一体的理想的、自由的女性。

(三)关注诗意生活场景的选取

《木兰诗》仅有三百余字,叙述的语言非常简练,但是却概括了木兰从从军前的准备到从军而后返乡的整个过程,而且不乏生动感人的细节描写,这不能不归功于诗人对诗意的生活场景的选取。全诗所选场景有这样几个:当户织、买行装、夜思乡、堂辞官、迎返乡。前两个场景的主角是女性角色的木兰,“当户织”这一场景不仅表现出木兰的勤劳,而且用“叹息”表现她的敏感细心和对亲人的体贴。“买行装”这一场景则表现出木兰面对突发事件的果决与行动的迅速。中间两个场景的主角是男性角色的木兰,“夜思乡”这一场景表现出木兰虽然已伪装成阳刚的男性,但是内心依然保留有女性的温情与自然。“堂辞官”这一场景突出木兰对于人生选择的清醒与理性的把握。“迎返乡”这个场景,是作为一个理想女性对于自己钟爱的理想生活的回归,渲染了亲人们对于她的回归所表现出的理解与感激,洋溢着冒险实践后的满足与自由回归后的喜悦与激动。行军前后,木兰过的都是乡村生活,但是前者是无意识的被动行为,后者是有意识的主动行为,就像陶渊明后期的归隐田园一样,是一种经过审视后的生活方式的自主选择。

笔者认为,针对中学生的语文阅读,首要不在于知识的传授,而是阅读方法的习得与独立思考习惯的培养,这样它才能同其他人文学科一同承担起独立人格精神的塑造。诗人创作的初衷我们已不得而知,本文所述也只是笔者眼中的一个“哈姆雷特”,但是不失为引领中学生赏析《木兰诗》的一种值得探索的方式,或许可以借此开阔学生的眼界,并鼓励学生产生解读文学作品的创新精神。

(本论文为广西师范学院“广西高校自治区精品课程——中国古代文学课程”的项目成果。)

木兰辞全文篇5

花木兰倚靠在织布机旁发呆,心事重重。昨天深夜一纸军队的文告打破了家中的宁静:军书连下十二道,每一道都在催促父亲重新披挂出征。花木兰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父亲老了,木兰又无哥哥,弟弟处幼尚未成人,保家卫国责无旁贷。她下定决心自己替父从军。

第二清早,花木兰就出门到街头上,买骏马、买马鞍、马笼头、马鞭,忙乎了好一阵子,备齐了战装,然后辞别父母,女扮男装头也不回地走了。早晨辞别了父母,晚上花木兰宿在了黄河边,她听不到爹娘呼唤女儿的声音,听到的只是黄河流水的“哗哗”声。

第二天早上,她辞别了黄河,晚上又宿在黑山头。

经过了十几天的长途跋涉后,花木兰最终来到了燕山脚下,她听到胡人兵马的嘶鸣声。花木兰发誓:为了父母,为了国家,自己一定要全力以赴,战胜敌人!

“杀啊———”战场上炮火连天,马的嘶鸣声、战士们的呼喊声、如雷鸣般的马蹄声以及刀、剑撞击的“口当口当”声响彻整个大地,黄沙满天,血流成河,战场上敌人的尸体横七竖八地摆了一地,许多战士们都受了伤。已提升为将军的花木兰率领大兵冲向前去。寒风阵阵传来刁斗声,明亮的月儿映照在铁甲衣上,许多将士身经百战,为祖国而死。经过十余载的战斗,壮士们终于凯旋而归了。

十几年的拼杀,十几年的搏斗,木兰领着胜利的军队归来了,皇上为她举行了盛大的庆功宴。宴席上,皇上为战功卓著的花木兰敬酒:“你功劳不小,赐你做个尚书,行吗?”“不!”花木兰笑着摇摇头:“为祖国付出,这是应该的。我不需要做尚书,谢谢皇上的好意。但是否能给我一匹千里马,送我回家?”皇上用赞赏的目光看着花木兰:“好,既然你这么说,我就赐你一匹千里马。你要回家,我也不强求你了。”说着,叫手下从皇宫里牵出一匹自己最喜欢的千里马赏赐给花木兰,花木兰双手握拳拜谢皇上,然后骑上马走了。

“嗒———嗒———嗒”,花木兰快马加鞭往家中赶,身边的泥土都扬了起来。此时,归心似箭的木兰心里好不兴奋,恨不得马上飞到家。

父母们得知花木兰回家的消息,欣喜若狂,他们相互搀扶着蹒跚地走到屋外,目不转睛地盯着城门,眼巴巴地望着、望着……

“爹、娘———”花木兰的父母循声望去,花木兰骑在马上,飞奔而来,正在向他们招手。花木兰的父母顿时激动得两手发抖,先是一惊,又蹒跚的走过去。花木兰将马一拉,迫不及待地跳下马,张开双臂,紧紧地拥抱住爹和娘。娘摸摸花木兰的脸说:“兰儿,瘦了,瘦好多了,但越来越漂亮了?”“走吧,天色已经晚了,兰儿回家就好!”父亲边说边牵着马,拍拍木兰母亲的肩说道。花木兰一家以及陪同她回家的战友们,一路说说笑笑地走在回家的路上。花木兰感到一切都是那么的亲切和美好。

“姐回来了,姐回来了!”弟弟欢呼着,紧接着年少的弟弟操起刀,回到厨房里杀猪宰羊,忙着为姐姐煮点好吃的。

回到家的花木兰推开东阁门,坐在西阁床上,脱下战袍,穿上了旧时的衣裙,看着房间的旧物,她感到亲切而温馨。坐下来,她对着镜子在额上贴上了花黄,梳理着两鬓那乌黑的头发。

“吱—”门推开了,花木兰笑吟吟地走出来:“让大家久等了。”边说边坐了下来。

“啊?”战士们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目瞪口呆:“十几年的战场生活,却不知你原是女儿身!”“哈哈哈……”从花木兰家中传来了一阵阵笑声……

木兰辞全文篇6

[关键词] 《木兰》 陌生化 文化侵略

木兰形象源于北魏时期的民歌《木兰辞》,然而随着全球化的发展,木兰故事走到大洋彼岸,迪士尼于1998年推出动画片《木兰》,在美国刚上映的第一个周末票房为2280万美元,最终在美国国内获得了1.2亿美元,以及全世界约共3亿美元的票房收入(其中中国贡献了1.2亿的票房),成为年度第二高票房的家庭影片。从票房上来看,《木兰》的收益远远大于2009年马楚成导演的《花木兰》(经统计,电影的最终票房为13.5千万美元)。在口碑上,也好于中国搬上大银幕的几部关于花木兰的电影。木兰故事如何在西方视野的改编下如此成功?最重要的原因即是对传统木兰故事的陌生化表现。

陌生化是20世纪初俄国形式主义者什克洛夫斯基在《作为手法的艺术》一文中提出的。他认为“艺术的目的是你对事物的感觉如同你搜检的视像那样,而不是如同那你所认知的那样:艺术的手法是事物的‘陌生化’手法,是变化形式的手法,它增加了感受的难度和时延”[1]。在这里,陌生化产生于变形和扭曲,产生于差异和独特,陌生化要求主体“创造性地破坏习惯性和标准化的事物,从而把一种新鲜的、童稚的、富有生气的前景灌输给我们”[2]。在什克洛夫斯基提出陌生化理论后,德国戏剧理论家布莱希特提出了戏剧中的陌生化概念:“把一个时间或者一个人物性格陌生化,首先意味着简单地剥去这一事件或人物性格中的理所当然的、众所周知的和显而易见的东西,从而制造出对它的惊愕感和新奇感。”[3]在动画片《木兰》中,价值观的陌生、叙述风格的陌生以及人物形象的陌生都给我们带来一种新奇感,能够让我们重新认识木兰故事。

一、价值观的陌生化

中国是儒家文化浓厚的国家,“忠”、“孝”二义占有崇高地位, “忠”和“孝”也是木兰故事得以展开最基本的核心,突出展现了中国古代社会的儒家思想,也包含了政治教化的作用。

《木兰辞》的木兰从军是因为家中只有年迈的父母和年幼的弟弟,出于保家的尊父孝道之心。到了《隋唐演义》里的木兰面对征兵的时候首先想到的是:“吾观史书上边,有绣旗女将,隋初有锦伞夫人,皆称其杀敌捍患,血战成功,难道这些女子俱是没有父母的,当时时势,也是逼于王事,勉强出征,反得名标青史。”[4]突出的是一个“忠”字。在《北魏奇史闺孝烈传》中的作者更通过木兰的奋勇杀敌至吐血、到敌营下书宁死不屈、女将卢玩花的身世与回归等情节,来突出强化她的忠。《忠孝勇烈奇女传》中的朱木兰则是界于仙、人之间的人物,身上充满了忠孝节义的道德伦理,成了意识形态的符号。

在迪士尼版《木兰》中,消解了中国历代木兰故事中的“忠孝”, 注重表现个人奋斗与自由。故事开始讲述家人希望木兰通过相亲为花家光宗耀祖,她在相亲弄巧成拙后的独唱表现出“释放真我”的想法,木兰从军在某种程度上也是“释放真我”的实践;而到了她因受伤暴露身份被弃雪山中,她说“也许我并不是为了爹爹,也许这么做只是想证明我自己有本事,这样往后再照镜子,就会看见一个巾帼英雄”,说明了木兰出征更重要的原因是为了通过自己的奋斗来证明自己,表现西方经典的“找寻自我”的文化价值观。而木兰最终拯救了中国,宣扬的也是西方影片中最常突出的个人英雄主义。

在爱情观方面,中国的《雌木兰》、《木兰将军》和《闺孝烈传》中涉及到木兰的爱情和婚姻,《雌木兰》中王郎娶木兰是被她的孝行感动;《木兰将军》中皇帝欲纳木兰入宫,也是因为她的“忠”、“孝”;《闺孝烈传》中木兰为了国家而让出夫人之位甘愿做妾,也是尽“忠”。2009年马楚成导演的中国电影版《花木兰》,虽然对原有的故事框架进行改变,但是“忠”、“孝”的表现依然是电影的重头戏,花木兰和文泰的爱情也因木兰大爱无疆的一番话“宁用自己的生命换取国家安宁,不能让更多的亲人留下带血的军牌!”而终成遗憾。

迪士尼版《木兰》中替父从军固然是故事的主线,但木兰与李翔的爱情也是推动故事前进发展的另一动力。2004年推出的《木兰2》完全将两人爱情的发展作为主要的叙事内容,虚构了木兰和李翔护送三位公主去羌国完婚的故事,木兰“找寻自我”的意识也更被凸显出来。通过木兰的影响,三位公主最终放弃联姻嫁给自己的心上人,木兰和李翔也终成眷属,花木兰成了自由恋爱的典范,“冲破禁锢的先锋”。木兰在自己实现自由婚姻的同时也帮助公主实现了自由的婚姻。反映了在西方人的爱情观中,为了国家安全的联姻也无法超越个人的婚姻自由,不同于中国文化中推崇的为国牺牲、大爱无疆的精神。

二、叙述风格的陌生化

由于故事价值观的差异,对木兰故事的叙述风格也是不同的。中国的诸多木兰故事因为表现的是“忠孝仁义”的正统儒家思想,所以无论是在文本叙述还是在影像表达中都带有沉重、严肃、悲凉的意味。但是动画片《木兰》架空历史,突出表现花木兰对自我、自由的找寻,所以影片也是在一种自由轻松的气氛中来传达这种价值观。

木须龙是电影中最为出彩的配角,中文版木须龙是由陈佩斯配音,由此也可窥见木须龙在影片中制造的轻松搞笑的气氛。它的出场化解了祭拜祖先的宗庙里严肃的气氛,喋喋不休的问老祖宗是谁需要他的保护,还说“要是哪个傻瓜活腻歪了,敢找咱们家人的麻烦,让我来收拾他!”它的气势汹汹却被老祖宗的一番话压了下去,认识到自己只是个“敲锣的”。它在火苗闪烁的投影中高大的形象与它现实中的瘦小形成鲜明对比,它自高自大,爱吹牛却又不断的惹来麻烦:它导致阿宁、阿姚和金宝与木兰的争执,使他们难以遏制脚步撞倒了排队吃饭的士兵队伍,造成木兰被他人排挤的局面;行军路上,是它误点了弹药引来了匈奴军,最终导致木兰女性身份被揭穿。但是它作为推动故事情节发展的因素是必不可少的,它鼓励木兰“既然一起开场,那就一起收场吧!咱们同舟共济、荣辱与共。”

除此还有许多调侃戏仿的幽默诙谐的桥段:木兰把装米的袋子戳上小洞绑在小狗身上,再用竹枝吊住骨头挑在小狗面前,小狗追逐骨头带着米袋狂奔,鸡群也跟在它后面跳来跳去啄食,直到包围正在祭拜祖先花弧;祖先的灵魂在灯红酒绿的神庙里进行狂欢式的歌舞表演;木兰为了应对能够光宗耀祖的新娘考试,在手臂上做小抄,在媒婆的考试阶段,还因为吉祥蟋蟀的捣乱而频出状况。导演在电影中创造性的将严肃的、标准化的规则破坏掉,变成一种新鲜的、富有生气的生活化场景,以此来营造一种轻松的叙事氛围来传达电影的价值观。

三、人物形象的陌生化

莎士比亚曾说:“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在中国历代各种版本的改编中,在我们的想象中,花木兰就是一个文武全才,为了“孝”而替父从军的女子,在战场上又是为了“忠”而全力战斗的将军。这也是为什么木兰故事在中国有许多版本,能为大众所知晓的只有最初的《木兰辞》。在西方人的解读下,故事并未脱离原有的文本,总体来说是符合原著,但是木兰却是一个全新的木兰了,她有恰符于年龄的开朗、活泼与调皮,有对爱情的憧憬,对自由平等的向往。传统的木兰身上显而易见、众所周知的性格被剥去,呈现在观众面前的是现实中花木兰的另外一种可能性——可能有的情况、动机和原因,让人产生惊愕与新奇的感觉。或许现实中的花木兰是一个假小子,所以花弧才教她习武,从军只是想让她得到一种锻炼;或许花木兰就是像电影中所说的她只是想证明自己、想实现自我的价值而偷偷替父从军。这些都是有可能存在的,而这些可能性给予观众耳目一新的感受,为僵化的思维带来一丝活力。而中国古代各种改写的版本无一能够超越《木兰辞》的重要原因也就在于此,中国古代文化寻求的是国家和家庭的责任,集体的利益,从而压抑个人的需求,所以花木兰的形象毫无创新,故事主题不是忠,就是孝,反复的伦理教化让人审美疲劳。

四、对“文化侵略”的思考

迪士尼重新解读的花木兰的形象被赋予浓厚的西方价值观:追求自由、实现自我价值、平等、自由恋爱等等。这些价值观体现在木兰身上都是具有正面的积极的意义。一直以来,对《木兰》的解读多从文化侵略、后殖民主义的角度分析。认为导演在电影中附带了许多直指中国的文化符号,如电影开片的中国传统的水墨画展现,古筝、二胡等音乐元素的融合,还有长城、汉字、皇城、筷子、龙、熊猫、裹小脚等,但这些符号没有体现出其在中国文化中的本质意义,变成了作为吸引西方观众的工具。

《木兰》中表现了充满脂粉气的类似太监的宰相赐福、严格的男尊女卑的封建制度、为了光宗耀祖而进行的新娘考试制度,重复讲述古老中国的三从四德。而《木兰2》的全片都是在讲述木兰与包办婚姻的斗争。

电影中保留的这些中国封建社会的问题,虽然会让我们觉得有妖魔化、边缘中国文化的倾向,但是,这些问题却是在封建社会甚至现在都确确实实存在的。男尊女卑、压抑个性、包办婚姻、裹脚、人们的保守和封闭,在我们的文化中也是作为被批判的对象而存在,被认为是封建社会的特征弊端。作为一种历史事实,在其它话语的表达中存在,我们应该接受,而不是一味回避、遮羞。在本国话语形态下,是可以批判的,“他者”若是表现,则立刻被扣上文化侵略、后殖民的帽子,这是不可取的。我们应该正视这种现象,并从木兰故事的成功改编中得到一些启示,传统文化如何古为今用,融入当下的积极思想,焕发新的光彩,才是我们当下最迫切的问题。

注释

[1][俄]什克洛夫斯基.俄国形式主义文论选[M].上海: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89.

[2]杨向荣.陌生化[J].外国文学,2005(1).

[3]张黎.布莱希特研究[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4 p204

[4]褚人获.隋唐演义:上下[M].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1982.

参考文献

[1]郭茂倩.乐府诗集:第二册[M].北京:中华书局出版社.1979.

[2]徐渭.四声猿.雌木兰代父从军[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

[3]褚人获.隋唐演义:上下[M].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1982.

[4][俄]什克洛夫斯基.俄国形式主义文论选[M].上海: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89.

[5]孙熙国,刘志国.全球化与中国传统文化的现代转换[M].济南:山东大学出版社.2009.

[6]王倩.迪士尼镜头下的花木兰解读[J]. 郑州航空工业管理学院学报,2006(3).

[7]郑伟玲.“黄皮白心”的花木兰---细读迪斯尼影片《木兰》对中国《木兰诗》的变异[J].安徽文学,2009(5).

[8]余希.中西电影比较----以迪斯尼系列电影《Mulan》和中国电影《花木兰》为例[J].东京文学,2011(4).

[9]沈佳乐.歪曲的中国传统女性形象----迪斯尼动画片《花木兰》的女性主义批评[J].现代妇女,2010(6).

[10]鞠贵芹.女性主义视阈下的花木兰形象演变[J].哈尔滨学院学报,2007(4).

[11]杨向荣.陌生化[J].外国文学,2005(1).

[12]冯毓云.艺术即陌生化——论俄国形式主义陌生化的审美价值[J].北方论丛,2004(1).

[13]迪斯尼电影《Mulan》[Z].1998.

[14]迪斯尼电影《Mulan Ⅱ》[Z].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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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兰辞全文篇7

第二清早,花木兰就出门到街头上,买骏马、买马鞍、马笼头、马鞭,忙乎了好一阵子,备齐了战装,然后辞别父母,女扮男装头也不回地走了。早晨辞别了父母,晚上花木兰宿在了黄河边,她听不到爹娘呼唤女儿的声音,听到的只是黄河流水的“哗哗”声。

第二天早上,她辞别了黄河,晚上又宿在黑山头。

经过了十几天的长途跋涉后,花木兰最终来到了燕山脚下,她听到胡人兵马的嘶鸣声。花木兰发誓:为了父母,为了国家,自己一定要全力以赴,战胜敌人!

“杀啊——”战场上炮火连天,马的嘶鸣声、战士们的呼喊声、如雷鸣般的马蹄声以及刀、剑撞击的“口当口当”声响彻整个大地,黄沙满天,血流成河,战场上敌人的尸体横七竖八地摆了一地,许多战士们都受了伤。已提升为将军的花木兰率领大兵冲向前去。寒风阵阵传来刁斗声,明亮的月儿映照在铁甲衣上,许多将士身经百战,为祖国而死。经过十余载的战斗,壮士们终于凯旋而归了。

十几年的拼杀,十几年的搏斗,木兰领着胜利的军队归来了,皇上为她举行了盛大的庆功宴。宴席上,皇上为战功卓着的花木兰敬酒:“你功劳不小,赐你做个尚书,行吗?”“不!”花木兰笑着摇摇头:“为祖国付出,这是应该的。我不需要做尚书,谢谢皇上的好意。但是否能给我一匹千里马,送我回家?”皇上用赞赏的目光看着花木兰:“好,既然你这么说,我就赐你一匹千里马。你要回家,我也不强求你了。”说着,叫手下从皇宫里牵出一匹自己最喜欢的千里马赏赐给花木兰,花木兰双手握拳拜谢皇上,然后骑上马走了。

“嗒———嗒———嗒”,花木兰快马加鞭往家中赶,身边的泥土都扬了起来。此时,归心似箭的木兰心里好不兴奋,恨不得马上飞到家。

父母们得知花木兰回家的消息,欣喜若狂,他们相互搀扶着蹒跚地走到屋外,目不转睛地盯着城门,眼巴巴地望着、望着……

“爹、娘———”花木兰的父母循声望去,花木兰骑在马上,飞奔而来,正在向他们招手。花木兰的父母顿时激动得两手发抖,先是一惊,又蹒跚的走过去。花木兰将马一拉,迫不及待地跳下马,张开双臂,紧紧地拥抱住爹和娘。娘摸摸花木兰的脸说:“兰儿,瘦了,瘦好多了,但越来越漂亮了?”“走吧,天色已经晚了,兰儿回家就好!”父亲边说边牵着马,拍拍木兰母亲的肩说道。花木兰一家以及陪同她回家的战友们,一路说说笑笑地走在回家的路上。花木兰感到一切都是那么的亲切和美好。

“姐回来了,姐回来了!”弟弟欢呼着,紧接着年少的弟弟操起刀,回到厨房里杀猪宰羊,忙着为姐姐煮点好吃的。

回到家的花木兰推开东阁门,坐在西阁床上,脱下战袍,穿上了旧时的衣裙,看着房间的旧物,她感到亲切而温馨。坐下来,她对着镜子在额上贴上了花黄,梳理着两鬓那乌黑的头发。

“吱—”门推开了,花木兰笑吟吟地走出来:“让大家久等了。”边说边坐了下来。

“啊?”战士们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目瞪口呆:“十几年的战场生活,却不知你原是女儿身!”“哈哈哈……”从花木兰家中传来了一阵阵笑声……

木兰辞全文篇8

关键词:《花木兰》;中美哲学差异

中图分类号:J0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5-5312(2011)30-0036-01

《花木兰》是以中国传统故事大纲为基础,但以美国精神理念为核心的一部动画,它讲述的是主人公花木兰勇于突破传统意识的框架束缚,追求个性解放,努力挑战自我,抗击社会外部压力,最终实现自我价值的故事。

而在中国《木兰辞》可谓是家喻户晓,虽然木兰的故事被后人广为传唱,但并没有得到正史的确证,毕竟《木兰辞》所提供的细节并不多,它重点反映的是木兰替父从军是至孝的典范。

不可否认,迪斯尼动画《花木兰》确实对中国经典故事中的花木兰有很大改变,但也不可否认这种改变是成功的,动画《花木兰》改变了中国以往那种刻板严肃的演绎模式,它转换了一个很好的视角,而且把中国经典和美国文化很好的融合在一起,这也让中国观众看到了亮点,原来沉闷的经典也可以用很幽默愉快的方式来演绎。

动画片《花木兰》与中国木兰故事的不同引起了一些学者的注意。比如说动画《花木兰》有这样一句台词:“也许我并不是为了爹爹,也许更重要的只是想证明我自己有本事,这样往后再照镜子,就会看见一个巾帼英雄。可我错啦,我还是我自己。”这里明确揭示出这是部西方化的木兰从军,它与木兰辞有着完全不一样的主题:木兰女扮男装,不仅仅是为了救父亲,更重要的是为了证明自己的个人价值。在动画中,木兰从应付媒婆而背礼数到决定替父从军,再到凯旋归来,其中贯穿的主线也是哲学中的三大命题,即who-where-why。从动画《花木兰》可以看出中西文化的差异,大致有一下三个特点:

一、中美文化传统思想差异:规矩守礼――自由开放

中国是一个具有独特文化体系的文明古国,它的文化体系深深根植于儒家,佛家及道家等各个学派的学说中。中国传统文化糅合了儒家的“仁者爱人”“忠恕中庸”,佛家的“因果报应,与人为善”,道家的“天人合一”等学说,整个社会孕育了一套特有的文化传统和体系。在国民价值观中,男女有别就该有明确的社会分工。“男耕女织”传统文化的鲜明写照。在封建的中国社会,女人就应谨守本分,许多古代文献都对此有详细的记载。而美国是个只有200多年历史的“大熔炉”国家,是个包容开放的国家。早期从欧洲大陆到美国的移民就是为了摆脱封建专制的统治和束缚,开创自己的幸福生活。因而美国人的价值观具有离经叛道,追求自由的特点。

二、中美文化伦理思想差异:家族之上――个人之上

中美伦理思想的不同,主要体现在中国的伦理思想时建立在家庭基础上的。而西方则是建立在个人基础上的。中国文化的群体意识及家族意识是中国文化的核心价值观。因为中国的地理位置,强调的也必是群体和谐。而且以儒家思想为主体的中国文化历来重视家庭在社会中的地位和作用,家庭和家族被看作是构成国家的社会基础。这种家族本位意识的具体表现就是一“忠孝”为核心的社会伦理规范,个人要对家族长辈尽孝,为国家尽忠。

三、中美文化权距大小差异:等级严明――人人平等

自古以来,等级观念在中国就根深蒂固。中国封建社会强调“三纲五常”“男尊女卑”的等级观念,不仅划分了统治者与被统治者的等级,年长者和年幼者的等级甚至还有男女间的等级差别。中国整个封建社会时代都把女子当作男权社会的附属品,女人没有社会地位可言,而且绝对不允许她们参与男性社会的各项活动。

美式风情在《花木兰》中的体现除了女权主义,个人英雄主义情节,美式幽默外,还有就是摇滚音乐的运用以及“小龙”“蟋蟀”等宠物形象的塑造。在美国文化中,作为影响了一代人的价值观和生活方式的摇滚音乐,在《花木兰》影片中得到了大肆的渲染。而迪斯尼惯用的动物形象,中国式的小龙和蟋蟀在《花木兰》中也具有特别的象征意义,这些都赋予了影片浓浓的美国风味。

由以上几点可以看出,中美两国的文化差异是由地理以及历史因素决定的。即使让美国人弹古筝,吃中餐,写毛笔字也改变不了在他们根深蒂固的价值观以及思维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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