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媒文化论文范文

时间:2023-02-25 07:55:34

传媒文化论文

传媒文化论文范文第1篇

本文拟对英国的传媒与文化研究进行简单的综合介绍,重点选择在传媒研究历史上有过重大突破和影响的研究机构及其研究成果,并希望借此能为国内该研究领域的发展提供一些有用的思路。

1.早期经验主义的传播研究西方社会科学对大众传媒的关注,起始于20世纪20年代后期的美国,也就是有声电影开始盛行之际。由于美国的社会科学具有根深蒂固的实用主义传统,其特征之一是方法的缜密与理论的贫乏成正比。社会科学的用途,不在于从根本上对社会进行批判和反思,而在于解决实际社会问题,最大程度地维护现有制度的稳定。至于制度本身是否公正则无关紧要。因此,美国社会科学的主流是御用研究而非批判研究,最初的对大众传播(masscommunication)的研究也不例外。

传媒研究史上第一个比较有影响的调查报告,就是针对美国公众对当时正在兴起的有声电影所抱的成见撰写而成的。有声电影在20世纪20年代中期一出现,就得到众多青少年观众的青睐。很多家长因此担心添加了声音的银幕更具吸引力,对青少年的道德行为会产生不良的影响。当时的社科学者们针对公众的这种顾虑,进行了一系列包括问卷调查在内的实际调查研究,结果便是后来传播研究史上常提到的“潘恩基金研究”(ThePayneFundStudies)②。此研究得出的结论,现在看来似乎多余而且肤浅,即电影的确对青少年能够产生正面或负面的影响。但是,由于套上了“科学”的光环,这一结论在当时公众中影响很大,对后来的传媒研究也起到了一定的规范作用。在此后的30多年里,西方尤其是美国的传播与媒体研究的主流,便停留在关注传媒对受众所施加的影响上,也就是所谓的媒体效果研究(mediaeffectstudies)。

从总体来看,媒体效果研究大都有意无意地落入了行为主义心理学的刺激-反应模式(stimulus-response)之中。该模式假定,传媒一旦发出刺激信号,受众(audience)必定会在态度或行为上有所反应,传播研究的任务在于发现并测量这种受众反应。这一模式在后来社会科学对不同媒体的研究中都得以体现,包括对广播、电视以及连环画册的研究。其中,最为突出的是60年代中后期对儿童与电视的研究。与“潘恩基金研究”背后的动机类似,儿童与电视的研究,也起因于公众对电视这一“更新的”媒体的顾虑,人们担心电视这一闯入家庭中的小屏幕比电影院更容易教会儿童一些不良的行为。50年代中后期,电视正在普遍进入西方家庭,当时的研究得以采用实地考察(fieldwork)的方式,把已经普及电视的社区与尚未普及电视的社区进行比较③。

到了60年代中期,随着电视的进一步普及,儿童及电视的研究便从社区转向心理学研究室(laboratoryexperiment),纯量化研究成为一种不得已的时尚。此时在美国,公众舆论的焦点越来越集中在反对电视中的暴力和性。面对这种舆论压力,由政府资助的研究人员便开始企图通过心理学实验来建立电视内容与儿童行为之间的直接因果关系。相当一批实验研究似乎证明了其中的因果关系,但是也有少数得出恰恰相反的结果,即电视中呈现的暴力可以减少实际的暴力行为,亦即所谓的宣泄理论。这种相互矛盾的结论并非偶然,而恰恰说明行为主义心理学研究本身的严重局限性。因为它将研究对象从活生生的实际生活中抽出来,放在人为的实验室里去观察,得出的结论也只能是虚拟的。

这种局限性也正是后来英国的传媒社会学批判和超越的对象。狭隘的经验主义对传播媒体研究的垄断,直到60年代后期才得以解体。它们常被后来的批评者戏称为“皮下注射模式”(thehypodermicmodel),或者“子弹理论”(bullettheory)。当然,这并不等于说,在此之前的几十年里就没有其他非主流的传媒研究存在,只是它们影响甚微。从60年代末70年代初开始,当时在西方世界方兴未艾的批判社会学(criticalsociology)将其矛头指向了大众传媒。批判社会学的兴起和发展与其历史背景和社会基础是分不开的,亦即战后资本主义“黄金时代”的结束。一系列社会动荡取代了平衡发展,包括人们熟知的西欧青年学生运动,美国黑人公民权利运动,以及反对越战示威游行。突如其来的社会动荡,进一步动摇了长期以来作为英美社会科学基础的实证主义哲学,从而也将社会学从安于现状的结构功能主义中解放出来,迫使其成为社会批判的工具。在西欧,马克思主义以及后来被统称为西方马克思主义的各种流派,为批判社会学的迅速发展提供了丰富的思想源泉;在美国,以威伯伦(ThorsteinVeblen)和米尔思(C.WrightMills)为代表的非马克思主义的本土批判传统也得以宏扬。当时正在蓬勃发展中的大众传播媒体自然也成了社会学批判分析的对象之一,批判传媒研究(criticalmediaresearch)从此得以在70年代迅速发展壮大起来④。[page_break]

2.英国的文化研究

英语世界的批判传媒研究,起于60年代后期,在80年代中期达到鼎盛。在其主要发源地英国,批判传媒研究从一开始就围绕两个大学的研究中心所采取的不同理论和学科立场而展开。成立于1964年的伯明翰大学(BirminghamUniversity)当代文化研究中心(CentreforContemporaryCulturalStudies),从一开始就强调文化与意识形态的相对独立性,提供汲取多方面的思想和理论资源,确立了所谓的英国文化研究(Britishculturalstudies)的传统,传播媒体则构成其研究领域的一个重要方面。晚两年成立的莱斯特大学(LeicesterUniversity)大众传播研究中心(CentreforMassCommunicationResearch),则以社会学为其学科基础,全力以赴地对传播媒体进行全面深入的批判研究。这两个中心先后在80年代中后期,随着其理论骨干的离任而逐步衰落。但是,它们早期和鼎盛时期的研究工作,在理论和方法论上为英国的批判传媒研究奠定了坚实基础。其开创性的学术价值和社会意义,对后来在高校中逐渐普及了的传媒与文化研究来说,是极为重要的也是难以超越的。

伯明翰大学当代文化研究中心的主要理论家霍尔(StuartHall),致力于重新发掘“意识形态”(ideology)这一关键词,并对其进行理论“整容”,使它成为文化研究和批判的有力工具⑤。马克思所说的意识形态,是建立在经济基础之上的上层建筑的一部分,是统治阶级的思想意识和价值观念。那么,在电子传媒时代,一个社会中统治阶层的意识形态,又怎样成了包括被统治阶层在内的全社会的意识形态?这实际上是一个争夺和取得文化领导权的问题,也就是霍尔所说的“语言阶级斗争”。在这样一个“和平”而非强制的过程中,传播媒体扮演极其重要的角色。文化研究的任务之一就是要解构这一过程,探讨媒体有意无意中采取的意识形态立场。

为了便于实际研究和分析,霍尔还详细探讨了意义创造过程中“编码”(encoding)和“解码”(decoding)这两个不同的阶段⑥,主流意识形态的传播正是通过这两个实际操作上极其复杂的阶段而实现的。在传媒研究领域,意识形态分析(ideologicalanalysis)代替了过去的效果研究,理论和研究实践长期分离的状态也得以改变。除了对文化研究领域进行理论探讨,更为重要的是,伯明翰大学当代文化研究中心还作了大量的文本分析和经验研究,对包括大众传媒在内的当代西方社会的文化现象进行多方位的描述、阐释和批判,内容涉及亚文化(subculture)、青年文化(youthculture)、女性研究(women’sstudies)等方面。在追述文化研究的理论和思想根源时,霍尔不但谈到英国本土“鼻祖”郝哥特(RichardHogard)、威廉斯(RaymondWilliams)和汤姆逊(E.P.Thompson),还谈到欧陆的阿尔杜塞(LouisAlthusser)、格拉姆西(AntonioGramsci)、列威-斯特劳斯(Levi-Strauss)、福科(Foucault)和拉康(Lacan),可见伯明翰文化研究从一开始就确立了其理论和方法资源上集大成的原则⑦。

被霍尔誉为英国文化研究开山鼻祖的威廉斯和郝哥特,都是工人阶级出身的人文知识分子。面对英国这样一个阶级划分极为鲜明并且相对稳定的社会,威廉斯形象地将自己这种特殊境遇称作一种“越界”(bordercrossing),即跨越社会阶层的界限。他们对工人阶级生存状况的同情和理解,决定了他们对大众传媒和流行文化采取的特定态度。作为人文知识分子,他们的批判立场是不容置疑的。但是,这种批判与传统精英文化倡导者所持的态度有着根本的区别,这亦即西方社会政治上左与右的区别。传统文化精英对大众流行文化采取的态度是无视和蔑视,手段则是隔离或消灭。威廉斯等则把大众传媒放在更为广阔的社会历史背景下,对其起源的发展进行认真的探讨。大众文化现象从此也登上了学术这一“大雅之堂”,成为原来只针对经典严肃文本的文艺批判的对象。这在当时英国的社会历史条件下是难能可贵的。也正是在这个意义上,威廉斯等才被后来者们推举为英国文化研究的开山鼻祖。[page_break]

威廉斯早在50年代就对开始对英语中的一些关键词进行词源学和社会学的双重探讨,从词义的变化中把握社会的变迁,反之亦然。英语中culture一词,从原来的拉丁词根发展而来,并延伸出种种不同的意思和用法,成为英语中最难界定的概念之一。只有当culture从狭窄的“高级精神产品”延伸为人类学意义上的“一种生活方式”,大众的生活方式才可能成为“文化”,也才有了大众文化(massculture)和流行文化(ppularculture)的说法。但是,对当代文化研究来说,以上culture的两个定义一个过于狭窄,一个过于宽泛。学者们因而试图在这一窄一宽之间找到更为确切的说法。目前比较为人接受的一种定义认为,文化是一切具有象征意义的东西,包括言说、物品、行动、事件等等。其实,这个定义本身也有过于宽泛和含糊其辞之嫌。文化这一概念本身的模糊不定也导致了后来的文化研究领域的无限扩展和杂乱无章,尤其在80年代末90年代初以后,起源于英国的文化研究在美国和澳大利亚等英语国家逐渐盛行并变异,使得企图对这一领域进行整体综述的努力变得越来越困难。70年代伯明翰大学的文化研究,在理论上认同文化和意识形态的相对独立性,有意识地反对一切经济决定论,与20世纪形形的西方马克思主义的基本立论不约而同。在研究实践中,则通过对文化现象的记录和阐释达到一种社会批判。譬如,对工人阶级青少年中产生的、的亚文化的关注,隐含了对英国社会阶级压迫的批判。更如,女性主义理论直接影响和指导了中心的具体研究问题,包括大众传媒对女性形象的塑造和歪曲,以此达到对男权社会里无所不在的性别歧视的批判。伯明翰大学当代文化研究中心在鼎盛过后,蜕变成伯明翰大学的文化研究系。文化研究也开始被成批生产和仿制,并逐渐成为英语世界高等学院中又一门专业“学科”,其实际社会批判功能也面临被消解的危险。

英国的文化研究从80年代中开始在英语世界里流行起来。在美国,素以实证经验主义为方法论依据的传播研究主流,受到了来自大西洋彼岸岛国的理论冲击,因而也呈现出前所未有的“理论繁荣”。澳大利亚由于引进英国的研究人员,也在不同程度上产生过文化研究热。近些年内,英语世界文化研究的重要论坛,除了原来在美国出版发行的《文化研究》(culturalStudies)外,又新增添了《欧洲文化研究》(EuropeanJournalofCulturalStudies)和《国际文化研究》(InternationalJournalofCulturalStudies),均在英国出版发行。这都说明文化研究领域正在试图超越英语世界,在欧洲乃至世界范围内展开。然而,英语世界中新近的一场文化研究热,在过多地关注当下流行文化现象的同时,忽略了伯明翰大学文化研究对各种压迫的直面批判精神。尤其是进入90年代以后,文化研究的繁荣景象,与其说是本领域研究的发展深化,不如说是学术市场对其需求的增加。文化研究的社会批判功能,经常被表面上的喧闹所淹没。其中一些较有影响的文化研究者,更是主动放弃了对深层社会批判的追求,反而对流行文化中包含的所谓反抗霸权和控制的因素沾沾自喜并随意夸大。这种形式上的文化激进,其实已经蜕变成实质上的政治保守了。(未完待续)

注释:

①目前国内较常见的经验研究是所谓的受众调查,但是这种调查经常由商业目的所驱动,并非社会学意义上的社会调查和批判。

②研究结果由H.J.Forman论编为OurMovieMadeChildren(NewYork:Macmillan1935)。

③在此两个有代表性的例子值得一提,一个是英国的TelevisionandtheChild:anEmpiricalStudyoftheEffectsofTelevisionontheYouth(London:theFalmerPress1958),由心理学家HildaT.Himmelweit等共同完成。此研究主要集中讨论电视的到来对儿童的日常生活以及价值观念产生的影响。另一例是美国传媒研究史上经常提到的TelevisionintheLivesofOurChildren(StandfordUniversityPress1961),由W.Schramme等共同完成。[page_break]

④80年代初期英语世界大众传媒与传播领域曾发生过一场关于批判研究(criticalresearch)与御用研究(administrativeresearch)讨论,讨论结果发表在JournalofCommunication专号“本研究领域中的争鸣”(FermentintheField)vol.33,No.3,1983。

⑤StuartHall‘TheRediscoveryof“Ideology”:returnoftherepressedinmediastudies’,收入M.Gurevitch等编辑的Cuture,Society,andtheMedia(London:Menthuen1982)。

⑥参见StuartHall‘Encoding/decoding’,收入Culture,Media,Language:workingpapersinculturalstudies,1972-79,(London:Hutchingson,1980)。

传媒文化论文范文第2篇

本文拟对英国的传媒与文化研究进行简单的综合介绍,重点选择在传媒研究历史上有过重大突破和影响的研究机构及其研究成果,并希望借此能为国内该研究领域的发展提供一些有用的思路。

1.早期经验主义的传播研究西方社会科学对大众传媒的关注,起始于20世纪20年代后期的美国,也就是有声电影开始盛行之际。由于美国的社会科学具有根深蒂固的实用主义传统,其特征之一是方法的缜密与理论的贫乏成正比。社会科学的用途,不在于从根本上对社会进行批判和反思,而在于解决实际社会问题,最大程度地维护现有制度的稳定。至于制度本身是否公正则无关紧要。因此,美国社会科学的主流是御用研究而非批判研究,最初的对大众传播(masscommunication)的研究也不例外。

传媒研究史上第一个比较有影响的调查报告,就是针对美国公众对当时正在兴起的有声电影所抱的成见撰写而成的。有声电影在20世纪20年代中期一出现,就得到众多青少年观众的青睐。很多家长因此担心添加了声音的银幕更具吸引力,对青少年的道德行为会产生不良的影响。当时的社科学者们针对公众的这种顾虑,进行了一系列包括问卷调查在内的实际调查研究,结果便是后来传播研究史上常提到的“潘恩基金研究”(ThePayneFundStudies)②。此研究得出的结论,现在看来似乎多余而且肤浅,即电影的确对青少年能够产生正面或负面的影响。但是,由于套上了“科学”的光环,这一结论在当时公众中影响很大,对后来的传媒研究也起到了一定的规范作用。在此后的30多年里,西方尤其是美国的传播与媒体研究的主流,便停留在关注传媒对受众所施加的影响上,也就是所谓的媒体效果研究(mediaeffectstudies)。

从总体来看,媒体效果研究大都有意无意地落入了行为主义心理学的刺激-反应模式(stimulus-response)之中。该模式假定,传媒一旦发出刺激信号,受众(audience)必定会在态度或行为上有所反应,传播研究的任务在于发现并测量这种受众反应。这一模式在后来社会科学对不同媒体的研究中都得以体现,包括对广播、电视以及连环画册的研究。其中,最为突出的是60年代中后期对儿童与电视的研究。与“潘恩基金研究”背后的动机类似,儿童与电视的研究,也起因于公众对电视这一“更新的”媒体的顾虑,人们担心电视这一闯入家庭中的小屏幕比电影院更容易教会儿童一些不良的行为。50年代中后期,电视正在普遍进入西方家庭,当时的研究得以采用实地考察(fieldwork)的方式,把已经普及电视的社区与尚未普及电视的社区进行比较③。

到了60年代中期,随着电视的进一步普及,儿童及电视的研究便从社区转向心理学研究室(laboratoryexperiment),纯量化研究成为一种不得已的时尚。此时在美国,公众舆论的焦点越来越集中在反对电视中的暴力和性。面对这种舆论压力,由政府资助的研究人员便开始企图通过心理学实验来建立电视内容与儿童行为之间的直接因果关系。相当一批实验研究似乎证明了其中的因果关系,但是也有少数得出恰恰相反的结果,即电视中呈现的暴力可以减少实际的暴力行为,亦即所谓的宣泄理论。这种相互矛盾的结论并非偶然,而恰恰说明行为主义心理学研究本身的严重局限性。因为它将研究对象从活生生的实际生活中抽出来,放在人为的实验室里去观察,得出的结论也只能是虚拟的。

这种局限性也正是后来英国的传媒社会学批判和超越的对象。狭隘的经验主义对传播媒体研究的垄断,直到60年代后期才得以解体。它们常被后来的批评者戏称为“皮下注射模式”(thehypodermicmodel),或者“子弹理论”(bullettheory)。当然,这并不等于说,在此之前的几十年里就没有其他非主流的传媒研究存在,只是它们影响甚微。从60年代末70年代初开始,当时在西方世界方兴未艾的批判社会学(criticalsociology)将其矛头指向了大众传媒。批判社会学的兴起和发展与其历史背景和社会基础是分不开的,亦即战后资本主义“黄金时代”的结束。一系列社会动荡取代了平衡发展,包括人们熟知的西欧青年学生运动,美国黑人公民权利运动,以及反对越战示威游行。突如其来的社会动荡,进一步动摇了长期以来作为英美社会科学基础的实证主义哲学,从而也将社会学从安于现状的结构功能主义中解放出来,迫使其成为社会批判的工具。在西欧,马克思主义以及后来被统称为西方马克思主义的各种流派,为批判社会学的迅速发展提供了丰富的思想源泉;在美国,以威伯伦(ThorsteinVeblen)和米尔思(C.WrightMills)为代表的非马克思主义的本土批判传统也得以宏扬。当时正在蓬勃发展中的大众传播媒体自然也成了社会学批判分析的对象之一,批判传媒研究(criticalmediaresearch)从此得以在70年代迅速发展壮大起来④。

2.英国的文化研究

英语世界的批判传媒研究,起于60年代后期,在80年代中期达到鼎盛。在其主要发源地英国,批判传媒研究从一开始就围绕两个大学的研究中心所采取的不同理论和学科立场而展开。成立于1964年的伯明翰大学(BirminghamUniversity)当代文化研究中心(CentreforContemporaryCulturalStudies),从一开始就强调文化与意识形态的相对独立性,提供汲取多方面的思想和理论资源,确立了所谓的英国文化研究(Britishculturalstudies)的传统,传播媒体则构成其研究领域的一个重要方面。晚两年成立的莱斯特大学(LeicesterUniversity)大众传播研究中心(CentreforMassCommunicationResearch),则以社会学为其学科基础,全力以赴地对传播媒体进行全面深入的批判研究。这两个中心先后在80年代中后期,随着其理论骨干的离任而逐步衰落。但是,它们早期和鼎盛时期的研究工作,在理论和方法论上为英国的批判传媒研究奠定了坚实基础。其开创性的学术价值和社会意义,对后来在高校中逐渐普及了的传媒与文化研究来说,是?匾囊彩悄岩猿降摹?BR>伯明翰大学当代文化研究中心的主要理论家霍尔(StuartHall),致力于重新发掘“意识形态”(ideology)这一关键词,并对其进行理论“整容”,使它成为文化研究和批判的有力工具⑤。马克思所说的意识形态,是建立在经济基础之上的上层建筑的一部分,是统治阶级的思想意识和价值观念。那么,在电子传媒时代,一个社会中统治阶层的意识形态,又怎样成了包括被统治阶层在内的全社会的意识形态?这实际上是一个争夺和取得文化领导权的问题,也就是霍尔所说的“语言阶级斗争”。在这样一个“和平”而非强制的过程中,传播媒体扮演极其重要的角色。文化研究的任务之一就是要解构这一过程,探讨媒体有意无意中采取的意识形态立场。

为了便于实际研究和分析,霍尔还详细探讨了意义创造过程中“编码”(encoding)和“解码”(decoding)这两个不同的阶段⑥,主流意识形态的传播正是通过这两个实际操作上极其复杂的阶段而实现的。在传媒研究领域,意识形态分析(ideologicalanalysis)代替了过去的效果研究,理论和研究实践长期分离的状态也得以改变。除了对文化研究领域进行理论探讨,更为重要的是,伯明翰大学当代文化研究中心还作了大量的文本分析和经验研究,对包括大众传媒在内的当代西方社会的文化现象进行多方位的描述、阐释和批判,内容涉及亚文化(subculture)、青年文化(youthculture)、女性研究(women’sstudies)等方面。在追述文化研究的理论和思想根源时,霍尔不但谈到英国本土“鼻祖”郝哥特(RichardHogard)、威廉斯(RaymondWilliams)和汤姆逊(E.P.Thompson),还谈到欧陆的阿尔杜塞(LouisAlthusser)、格拉姆西(AntonioGramsci)、列威-斯特劳斯(Levi-Strauss)、福科(Foucault)和拉康(Lacan),可见伯明翰文化研究从一开始?腿妨⒘似淅砺酆头椒ㄗ试瓷霞蟪傻脑颌摺?BR>被霍尔誉为英国文化研究开山鼻祖的威廉斯和郝哥特,都是工人阶级出身的人文知识分子。面对英国这样一个阶级划分极为鲜明并且相对稳定的社会,威廉斯形象地将自己这种特殊境遇称作一种“越界”(bordercrossing),即跨越社会阶层的界限。他们对工人阶级生存状况的同情和理解,决定了他们对大众传媒和流行文化采取的特定态度。作为人文知识分子,他们的批判立场是不容置疑的。但是,这种批判与传统精英文化倡导者所持的态度有着根本的区别,这亦即西方社会政治上左与右的区别。传统文化精英对大众流行文化采取的态度是无视和蔑视,手段则是隔离或消灭。威廉斯等则把大众传媒放在更为广阔的社会历史背景下,对其起源的发展进行认真的探讨。大众文化现象从此也登上了学术这一“大雅之堂”,成为原来只针对经典严肃文本的文艺批判的对象。这在当时英国的社会历史条件下是难能可贵的。也正是在这个意义上,威廉斯等才被后来者们推举为英国文化研究的开山鼻祖。

威廉斯早在50年代就对开始对英语中的一些关键词进行词源学和社会学的双重探讨,从词义的变化中把握社会的变迁,反之亦然。英语中culture一词,从原来的拉丁词根发展而来,并延伸出种种不同的意思和用法,成为英语中最难界定的概念之一。只有当culture从狭窄的“高级精神产品”延伸为人类学意义上的“一种生活方式”,大众的生活方式才可能成为“文化”,也才有了大众文化(massculture)和流行文化(ppularculture)的说法。但是,对当代文化研究来说,以上culture的两个定义一个过于狭窄,一个过于宽泛。学者们因而试图在这一窄一宽之间找到更为确切的说法。目前比较为人接受的一种定义认为,文化是一切具有象征意义的东西,包括言说、物品、行动、事件等等。其实,这个定义本身也有过于宽泛和含糊其辞之嫌。文化这一概念本身的模糊不定也导致了后来的文化研究领域的无限扩展和杂乱无章,尤其在80年代末90年代初以后,起源于英国的文化研究在美国和澳大利亚等英语国家逐渐盛行并变异,使得企图对这一领域进行整体综述的努力变得越来越困难。70年代伯明翰大学的文化研究,在理论上认同文化和意识形态的相对独立性,有意识地反对?磺芯镁龆郏?0世纪形形的西方马克思主义的基本立论不约而同。在研究实践中,则通过对文化现象的记录和阐释达到一种社会批判。譬如,对工人阶级青少年中产生的、的亚文化的关注,隐含了对英国社会阶级压迫的批判。更如,女性主义理论直接影响和指导了中心的具体研究问题,包括大众传媒对女性形象的塑造和歪曲,以此达到对男权社会里无所不在的性别歧视的批判。伯明翰大学当代文化研究中心在鼎盛过后,蜕变成伯明翰大学的文化研究系。文化研究也开始被成批生产和仿制,并逐渐成为英语世界高等学院中又一门专业“学科”,其实际社会批判功能也面临被消解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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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英国的文化研究从80年代中开始在英语世界里流行起来。在美国,素以实证经验主义为方法论依据的传播研究主流,受到了来自大西洋彼岸岛国的理论冲击,因而也呈现出前所未有的“理论繁荣”。澳大利亚由于引进英国的研究人员,也在不同程度上产生过文化研究热。近些年内,英语世界文化研究的重要论坛,除了原来在美国出版发行的《文化研究》(culturalStudies)外,又新增添了《欧洲文化研究》(EuropeanJournalofCulturalStudies)和《国际文化研究》(InternationalJournalofCulturalStudies),均在英国出版发行。这都说明文化研究领域正在试图超越英语世界,在欧洲乃至世界范围内展开。然而,英语世界中新近的一场文化研究热,在过多地关注当下流行文化现象的同时,忽略了伯明翰大学文化研究对各种压迫的直面批判精神。尤其是进入90年代以后,文化研究的繁荣景象,与其说是本领域研究的发展深化,不如说是学术市场对其需求的增加。文化研究的社会批判功能,经常被表面上的喧闹所淹没。其中一些较有影响的文化研究者,更是主动放弃了对深层社会批判的追求,反而对流行文化中包含的所谓反抗霸权和控制的因素沾沾自喜并随意夸大。这种形式上的文化激进,其实已经蜕变成实质上的政治保守了。(未完待续)

注释:

①目前国内较常见的经验研究是所谓的受众调查,但是这种调查经常由商业目的所驱动,并非社会学意义上的社会调查和批判。

②研究结果由H.J.Forman论编为OurMovieMadeChildren(NewYork:Macmillan1935)。

③在此两个有代表性的例子值得一提,一个是英国的TelevisionandtheChild:anEmpiricalStudyoftheEffectsofTelevisionontheYouth(London:theFalmerPress1958),由心理学家HildaT.Himmelweit等共同完成。此研究主要集中讨论电视的到来对儿童的日常生活以及价值观念产生的影响。另一例是美国传媒研究史上经常提到的TelevisionintheLivesofOurChildren(StandfordUniversityPress1961),由W.Schramme等共同完成。

④80年代初期英语世界大众传媒与传播领域曾发生过一场关于批判研究(criticalresearch)与御用研究(administrativeresearch)讨论,讨论结果发表在JournalofCommunication专号“本研究领域中的争鸣”(FermentintheField)vol.33,No.3,1983。

⑤StuartHall‘TheRediscoveryof“Ideology”:returnoftherepressedin

mediastudies’,收入M.Gurevitch等编辑的Cuture,Society,andtheMedia(London:Menthuen1982)。

⑥参见StuartHall‘Encoding/decoding’,收入Culture,Media,Language:workingpapersinculturalstudies,1972-79,(London:Hutchingson,1980)。

⑦StuartHall‘CulturalStudies:twoparadigms’,收入R.Collins等编辑的Medi

传媒文化论文范文第3篇

[关键词]文化研究;传媒研究;通俗文化;符号学;受众

近年来文化研究已成为最具活力的学术思潮之一,在其略显庞杂的学术版图中,一直存在着一个重要分支,那就是传媒研究,其几代学者都曾在此领域进行开拓,并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本文要考察的就是为什么文化研究学派会选择传媒作为其主要研究对象,以及通过传媒研究,文化研究学派给传统的新闻传播学研究提供了一些什么样的新思路与新方法。

一、文化研究的兴起与发展

1、英国文化研究学派的兴起:

我们通常所说的文化研究是指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在英国逐步兴起,尔后扩展到美国及其他西方国家的一种学术思潮和知识传统。追溯其根源,尽管霍尔认为文化研究并没有一个“绝对的开端”,但我们依然可以发现其大致的思想源头以及特定的社会背景。

从思想渊源来讲,英国文化研究的出现在很大程度上受惠于由马修·阿诺德所开启的英国“文化与文明”传统。早在1869年,马修·阿诺德就出版了《文化与无政府状态》一书。在书中,他除了说通俗文化是深刻政治骚动的先兆外,很少真正论及通俗文化,但他却首开先河,找到了审视通俗文化的具体方法,即把通俗文化置于文化这一大范畴中进行研究,思考通俗文化和文化政治活动的关系。[1]此后,以利维斯为首的一批文学批评家运用阿诺德的文化政治学观点,继续对大众文化进行研究,思考着他们所认为的20世纪30年代出现的“文化危机”。尽管当时他们采取的是一种精英主义的视角,研究的对象是文学作品,但他们所运用的文本分析的批评方法以及对文学作品的政治社会意义的关注,深深地影响了文化研究的早期代表理查德·霍加特与雷蒙德·威廉斯。

从战后的社会形势来看,当时英国的资本主义工业生产得以恢复,福利国家开始建立,西方列强联合起来对付苏联的共产主义,凡此种种使战后的英国成为一个“新”英国。它宣称阶级已经消失,并将通俗文化的现代化与美国化看作一个社会新未来的标志。在这种情况下,人们需要重新审视英国文化,而此前具有强烈精英意识的利维斯主义显然难以应付这样一个“大众社会”的局面,于是,文化研究得以浮出水面,具体标志是其几部代表作相继面世,它们是霍加特的《识字的用途》(1958)、威廉斯的《文化与社会》(1958)与《漫长的革命》(1961),以及汤普森的《英国工人阶级的形成》(1963)。

此外,战后新左派的形成以及《新左派评论》杂志也对文化研究在英国的发展起了很大的作用。有学者指出,文化研究的产生与英国新左派的形成有着密切的关系,许多文化研究的奠基人,如威廉斯、汤普森及霍尔,同时也是新左派的核心成员。通过他们,新左派在文化问题上的一些重要观点(对经济化约论的批判,把文化看作社会过程本身,经济政治仅仅是这一过程的构成因素)深刻地影响了文化研究的发展。[2]当然,如果把视野再扩大一些,许多学者更喜欢把这种现象定义为英国文化研究学派的马克思主义传统。[3]

1964年,当代文化研究中心(CCCS)在英国伯明翰大学宣告成立,自此文化研究在西方学术体制内逐步站稳脚跟。70年代中期以后,文化研究逐渐在英国内部扩散,许多学校设置了文化研究的课程并授予学位。70年代末期以后,开放大学(OpenUniversity)召集“大众传播与社会”与“大众文化”等课程小组成员,精心编写教材,文化研究开始成为一种教育手段。80年代初期起,文化研究扩散到加拿大、澳洲及美国等地。从80年代中期开始,文化研究确立了自己在的当代学术界的重要位置,从边缘走到了中心。

2、关键词:重写“文化”

最初在西方学术研究中只处于边缘地位的文化研究何以发展成为整个西方学术界的主流?这除了得益于研究人员的辛勤耕耘,更重要的是该研究首先选择了“文化”这一关键词,对其历史进行梳理,对其内涵进行拓展,从而以一种全新的视角确定了文化研究的合理性,我们可以说,重写“文化”是文化研究得以发展壮大的基石。

文化研究产生之前,最具代表性的文化观是阿诺德提出的“文化是世界上最好的思想和言论”以及其后的以利维斯主义为标志的精英主义文化观。它们基本上都采用了高雅文化与通俗文化的二元对立观,把通俗文化视为对高雅文化及道德的一种威胁。在这种观念中,文化显然是指那些为上流阶层所拥有的高等文化,而下层民众往往被视为没有文化的群体。对文化的重新认识做出了杰出贡献的是威廉斯。他认为文化是“英语语言中两三个最复杂的词汇之一”,并给文化提供了三个广义上的定义。首先,文化可以用来指“智慧、精神和美学的一个总的发展过程”;其次,文化也可以指“某一个特定的生活方式,无论它是一个民族的,还是一个时期的,或是一个群体的”;再次,文化可以指“智慧、特别是艺术活动的成果和实践”。也就是说,文化是表义的实践活动。[4]

在这三种定义中,我们可以看出,第一种定义基本上还是沿袭了传统,而第二种文化的定义则大大拓展了文化的范围。当文化被定义为一种生活方式时,那么除了以往的精英文化外,大量以前被排斥在文化之外的通俗文化与大众文化都被纳入了文化的视野。它们作为生活方式的一部分,理应得到充分的关注与研究。对文化研究学派来说,文化意味着几乎所有的事物,从电影、电视、报纸、杂志及网络这多种多样的媒介,到衣服、食物这样的日常生活用品,还有多种多样的制度、风俗、习惯,它们都是文化,正是它们构成了人类生活的方方面面。威廉斯明确指出:“对于文化这个概念,困难之处在于我们不得不持续地扩展它的意义,直到它几乎等同于我们的整个日常生活。”[5]既然文化意味着整个生活方式,那么通俗文化作为人类生活的一部分,其存在的合理性不言而喻,它和精英文化一样具有自身的价值。我们可以说,正是对这一关键词定义的革命性变化,为文化研究把通俗文化作为自身的研究对象确立了合理性,它是整个文化研究学派得以发展的理论基石。第三种定义强调表义,从而在具体的研究方法上打破了精英文化与通俗文化的界限,它们都是人类的表义实践。这种定义为日后文化研究学派导入符号学与结构主义指明了方向。

3、方法论突破:跨学科视野

威廉斯对文化进行重新定义,并不是要给出一个确切的范畴。他一直强调文化是“一种整体的生活方式”,于是一切社会实践都可以从文化的视点加以主观的审视。与此对应,文化研究也并不是一个新学科,或是若干个学科的集合。“文化研究是一个跨学科(interdisciplinary)领域,在那儿各种关注与方法会聚;这种会聚的好处是它让我们能够了解通过现有学科无法了解到的现象与关系。”[6]

英国文化研究学派的代表人物之所以一直拒绝给文化研究做一个明确的界定,确立一种学术正统,这正如特纳所指出,有两方面的原因。一来其所研究的对象是文化,这一概念包罗甚广,它所涉及到的事项的复杂性及包容性都很难明确界定;另一方面,该学派的研究具有明显的批判与政治目的,无论是其早期对工人阶级的关注,还是后来对妇女的关注,都想揭示权力关系的压迫本质。他们继承了马克思主义传统,因此其研究并不是简单的学院式的。这种兼具学术性与政治性的研究策略,使得英国文化研究学派打破了传统的学科边界,尤其是颠覆了所谓的“自然的”范畴,他们不再把那些社会关系视为中性的进化过程的结果,而力图审视日常生活形式的权力关系,这样他们当然不愿意确立一个所谓“自然的”学科。[7]

从历史发展进程来看,文化研究正是由于摆脱了传统学科观念的束缚,对多种理论兼收并蓄,从而实现了研究方法论上的突破。从50年代到60年代中期,占主导地位的是文化主义范式,它主要受到了受威廉斯和汤普森的影响,既保留了一定的文史传统,也在理论和方法上开始借鉴社会学与人类学理论,并借助芝加哥学派的民族志方法来研究日常生活经验。从60年代中期开始,由于结构主义思潮的涌入,文化研究出现了结构主义范式。它在理论和方法上受惠于语言学、文学批评和符号学,列维-斯特劳斯、阿尔都塞、巴特、拉康、福柯等人对其影响较大。西方有学者甚至认为文化研究是结构主义的一个孩子,一个私生子。[8]到了70年代中期,文化研究学者重读葛兰西,吸收了其文化霸权理论,深入探讨文化与权力与阶级等方面的关系。80年代对读者或者说受众的强调兴起,学者们开始从强调文本的意识形态力量转向强调个体的及受众解读的自由。

文化研究作为一个开放的研究领域发展到今天,其理论资源可以说无所不用。社会学、人类学、心理学、语言学、文学批评、艺术理论及政治经济学等众多学科的理论和方法,后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学、后结构主义、女性主义、当代新马克思主义、阐释学等理论话语,都被广泛地吸纳与利用,正是这种跨学科视野,形成了文化研究独特且有活力的研究风格。

二、为什么研究传媒?

文化研究学派为什么会把传媒作为其主要研究对象,对这个问题我们可以从以下三个方面来进行探讨。

1、传媒在现代社会文化中的重要作用

随着大众传媒技术的不断创新变化,报纸、广播、电影、电视、网络等各种传媒成为我们生活不可或缺的一个部分。它们为我们提供各种信息,告诉我们外面的世界正在发生着什么,我们应该怎样更好地安排自己的生活。除提供信息外,传媒还会为我们提供各种娱乐。我们可以说,传媒的信息功能与娱乐功能使它成为现代社会的一种重要建制。要想了解社会,就不能不研究传媒。

此外,正如一位西方学者所指出,“在各种不同的时刻,传播的各种技术途径能提供一种社会黏合剂,能提供人人都谈论的各种事件的详细细节”。[9]传媒的内容可以成为各种人相互交流的一种公共资源,为他们找到共同的兴趣爱好,这样,传媒跨时空地将各种各样的共同体和社会群体统一起来,促进了它们的相互沟通,使人们达成一种普遍的共识与认同。传媒这种构造“虚拟社区”的功能,对于保持社会的平衡和稳定具有重大的意义。

不仅如此,传媒还影响我们的观念与思维方式,什么是正义?什么又是邪恶?什么是美好?什么又是丑陋?我们的许多价值判断与社会认知都来源于传媒,有学者认为学校与传媒是现代人社会化的两个重要途径。

传媒对社会的重要影响力来源于传播与文化之间密不可分的关系。传播要想顺利进行,必须遵循一定的法则,这些法则本身就是文化的一部分,由此,西方学者更是提出了“作为文化的传播”。[10]而另一方面,所有的文化也都需要借助一定的传播手段才能成为社会文化。这正如一位著名学者所指出,“不存在无文化的传播,也不存在无传播的文化”,[11]因此,对于文化、传播与媒介的研究应该是融为一体的。近来还有一些学者主张把媒介与文化两个关键词连用,叫做媒介文化,它“把传播与文化凝聚成一个动力学过程,将每一个人裹挟其中。”[12]这样一种文化景观与我们日常生活息息相关。所有这些观点不仅意识到文化与传播之间的密切关系,而且也充分地说明为什么文化研究必须研究传媒。

2、文化研究学派的学术传统——对通俗文化的关注

文化研究学派为什么关注传媒,这与其重视通俗文化这一学术传统密切相关。正如我们在前文中所提及,这一传统受益于学派创始人威廉斯对“文化”的重新定义。在文化研究之前,通俗文化曾因为它的“肤浅俗气”一度被排除在学术议程之外。在阿诺德、利维斯领导的“文化与文明”运动中,通俗文化也受到关注,但却是被视为对现代文明与道德标准的一种威胁,主要是批判的对象。文化研究的倡导者们颠覆了这种精英主义的立场。他们指出通俗文化其实包括了最基本最普遍的社会过程、实践意义,正是在那些意义与的“肤浅”关联中,文化得以被建构。因为在我们的社会生活中存在这样一种矛盾:当我们处于最自然最日常时,也是最具文化的;同时,那些我们所处的认为是最显然最特定的角色,其实是建构起来的,并不是必然的。[13]这样,文化研究就将研究对象从传统的文学经典及高雅文化中解放出来,开始面对日常的普通的东西,那些对我们的存在产生了巨大影响而我们以为是理所当然的生活方式。

重写文化这一关键词,它不仅使人们对文化的真正内涵重新审视,而且正如道格拉斯•凯尔纳所指出,它也“提供了一种路径,让我们可以避免把媒介/文化/传播的领域分割成高等与低等、通俗对精英,让我们看到所有形式的媒介文化与传播都值得审视与批评。”[14]诚然如是,要想研究通俗文化,自然不能忽视传媒,因为传媒正是诸多通俗文化的载体,两者一直都保持着共生关系。通俗文化借助于大众传媒的威力而影响日著,大众传媒也通过传播通俗文化而获得巨额利润。因此,文化研究关注通俗文化的传统使其走向传媒研究。

3、文化研究学派的另一学术传统——对文化与权力的关系的剖析

文化研究学派能够独树一帜,不仅在于它对研究对象的选择,也在于它在研究中所展示学术理想与抱负。

文化研究学派创始人霍加特与威廉斯都具有工人阶级背景,他们希望自己能够给英国工人阶级做点事,希望社会能够变革,并把自己的学术研究视为社会主义文化斗争的一部分。他们努力想帮助工人阶级懂得他们的真实状况以及可能发生的变化,而不至于被一些幻觉或错觉所欺骗。由此,对于文化政治的重视是成了文化研究的一个重要起点。他们所研究的“文化”,已经不再是自给自足的,而是各种群体利益冲突与争夺的场所,“他们对于意识形态、统治与反抗以及文化政治学的研究,将文化研究导向分析现存的权力网络中的文化产品、实践与制度,展示文化如何既提供统治的工具与力量,又提供反抗与斗争的资源。”[15]

文化研究学派关注于对文化与权力之间关系的剖析,它把文化视为意识形态斗争的战场。该学派不仅继承了马克思主义文化理论的意识形态批判,而且引进了阿尔图塞的结构主义意识形态理论和葛兰西的文化霸权理论。意识形态理论认为,文化的人工制品——文学、电影、电视等等——是在特殊的历史语境下由某些特殊的社会群体所产生并为他们服务的。因此,意识形态分析旨在于理解一种文化的文本是如何特别地体现与规定着特殊范围的价值、信仰和观念的。[16]传媒对于马克思主义者来说尤为重要,因为他们把传媒视为潜在的“意识培养”产业。它会影响到工人阶级的凝聚力与积极性。无论是阿尔都塞的理论还是葛兰西的理论都特别重视传媒的作用,因为在现代文化的进程中,传媒凭借其技术优势,为主流意识形态向个体的渗透提供了一种有效的途径,处于文化与权力关系的网络中心。因此,阿尔图塞将传媒看作意识形态国家机器,通过内容的巧妙安排使受众接受主流意识形态,塑造一种对现行社会制度的认同感。葛兰西则将传媒视为论坛,起着与霸权谈判的功能,使各种不同的意识形态之间相互沟通与妥协。总之,大众传媒作为权势集团表达自我意识形态的工具,生产着凝聚社会的霸权代码,其背后的权力关系极其复杂。而文化研究公认的灵魂与精髓,便是对权势集团及其文化(意识形态)进行批判,于是,传媒自然走进了文化研究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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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如何研究传媒?

早期传媒研究的主流是从行为主义心理学的刺激-反应模式出发进行的效果研究,这种研究主要在社会科学领域中进行。英国文化研究则是从文本-话语模式出发,关注传播过程中意义的建立和讯息的分享,并重视受众在传播过程中的能动作用。这种研究方法带有鲜明的人文科学色彩,是对前一种在美国处于主流地位的传媒研究的有效反拨与补充。作为文化研究的传媒介研究形态多种多样,概括起来,最常见的研究方法主要有以下三种。

1、文学研究传统的承袭:文本分析

文本这一概念早先主要用于文学研究,它指的是被研究的文学作品。对文学作品进行研究主要存在着两种路数,一种关注于作品本身,主要是以文本细读而著称的新批评;另一种关注文本与语境之间的关系,走的是社会历史批评之路。如何对文本进行分析,有学者曾把它概括为一个由一般性阅读、细读到解读即批评性阅读组成的相互联系、逐步深入的过程。[17]这其中一般性阅读是普通读者通过阅读把握作者意图的过程。细读则是在此基础上研究作品的技巧与表现手法的过程。而批评性阅读则是把文本与作者及时代联系起来,对文本作延伸性阅读的过程。严格来说,一般所说的文本分析主要指细读这一步骤,它当然有别于普通阅读,而批评性的文本解读已经融合了社会历史批评的路数。

文化研究学派的早期代表人物有一些出身于文学研究阵营,因而自然承袭了这一文本解读的传统。不过,他们的贡献是,他们所进行解读的文本已经不再是纯粹的文学作品,一些非文学作品以及一些文化活动都可以成为被解读的文本。如果进一步扩展,那么社会本身就是一个大文本,各种社会现象与社会实践都可以作为文本来进行解读。特纳就曾一针见血地指出,文化研究所采取的最获认可的、也许还是最重要的理论策略就是将文化产品、社会实践、甚至社会制度当作文本来进行解读。[18]确实,这种研究方法不仅扩展了文化研究学派的研究对象,而且一些文学分析工具的借用也使得文化研究具有了强有力的武器。

大众传媒是通俗文化的重要载体,这样,将大众传媒产品当作文本来进行解读成了文化研究的一项主要内容。由于文化研究学派对研究传媒产品意义有着这样一些观点:传送意义的方式与被传送的意义同样重要;意义不是透明的,而是隐藏的、潜在的;意义是不同社会阶级之间和社会阶级内部亚文化之间商讨和冲突为基础的社会建构。[19]所以,对传媒的文本分析策略往往是一步步展开。

首先,从分析媒介文本的基本信息入手。我们拿新闻节目为例,我们可以关注报纸或电视等传媒上报道了一则什么样的新闻,了解其基本内容。其次,我们可以运用各种专业知识来进行文本细读,这则新闻是用什么手法来进行报道的,采用了何种叙事模式,动用了什么样的修辞,其文字符号与影像符号之间的关系如何,这些技巧的运用是如何为它所要表现的观点服务的,文本所隐含的意识形态是什么。比如,我国新闻节目中的一个基本叙事模式是:百姓利益受损记者调查取证上级领导惩罚非法行动以及执法者出面百姓利益得到补偿。那么透过这种叙事模式,我们不难发现传媒想要表达的意义是:人民利益应该受到保护,非法行动必须受打击、作为执法者的政府是人民利益的代表,完全可以信任。这就是一种意识形态的构建。当然,如果我们想再进一步理解文本,就要考察文本所产生的社会历史语境,不过,这种宏观考察已经超越了狭义的文本分析。我们上面虽然以新闻节目作为分析对象,但事实上各种娱乐节目、广告与文化活动都可以成为被解读的文本。

2、导入符号学工具:编码解码理论

对媒体与意识形态之间关系的关注一直是文化研究的重要内容,文化研究者们从分析微观的意义建构入手来了解媒体如何在一种宏观的社会权力下进行运作,即意义如何透过特定的表达形式被生产出来,以及意义又是如何被读者以一种特定的方式来理解。这样一种研究方法就指向文化研究学派传媒研究中两个不同却又有关联的领域。一是我们前面所提到的文本分析,它将新闻、纪录片、肥皂剧等都当作是以特定方式建构意义的机制来理解。但是,如果研究的最终目标只停留在文本,就很容易忽视受众的主体地位与能动性,有鉴于此,对于受众解读传媒产品的方式的研究就成了传媒研究的另一项重要内容(下一节将有详细论述)。然而,无论是传媒产品的文本分析,还是受众的解读方式,这两大领域都直接与霍尔的编码解码理论紧密联系在一起。

编码解码理论起始于霍尔对传播过程的重新认识。他把传播过程分为生产、流通、分配/消费、再生产四个阶段,视其为一个结构性的整体,以之取代了传统大众传播研究的发送者/信息/接收者的线性模式。对于这样一个传播流程,尤其是电视的传播,霍尔导入了符号学的工具来进行分析。对于媒介研究来说,符号学一个最让人兴奋的方面是那种可以运用于视觉形式——电影、电视、摄影与广告图片——的方法,这为研究现代意义生产提供了一个综合性的方案,而这种途径传统的语言学分支是无法提供的。[20]

首先,霍尔将传播过程中实践的客体理解为以特殊方式组织起来并以符号载体的形式出现的各种意义和信息,它们像任何形式的传播或语言一样,在一种话语的语义链范围之内通过符码的运作而组织起来。[21]在符号学看来,几乎所有的传播都包含了符号和符码两种要素。符号指的是各种人为制品或行为,任何意义都须经由它来传递;符码则是指一套套有组织的符号系统,它的使用规则建立在社会成员的共识之上。[22]所以,拿电视来说,在电视话语的“意义”流通之前,先要将原始事件编码成电视符号。这种电视符号不但包括了视觉符号和听觉符号,而且涉及到两个层次的意义,即明确的意义层次——它再现事件现场的种种影像和音响,以及隐含的意义层次——传媒的立场以及传播的目的。隐含的意义层次往往是意识形态话语介入最活跃的层次。这样,经过编码的电视文本就是一个多义而开放的系统,面向受众的读解。如果受众能够读出其中的意义也就是解码,那么这一流程便有效地完成了。

其次,霍尔还指出,这一流程中的任何环节都具有相对的自主性,每一个环节都有自己特殊的形态和存在条件,没有哪一个环节能完全保证下一个环节。编码阶段与解码阶段都有自己决定性的意义结构,而它们之间并不具有直接的一致性,也就是说编码解码所用的规则并不一定就完全相同。如果双方的规则不同,那么误读就成了一种必然。既然如此,如何才能保证不产生这种误读现象呢?在符号学看来,人们对于“意义”的理解并接受是缘于一种共享的文化符码,也就是说传受双方要采用相同的规则,交流才可以圆满完成。而这种共享的规则其基础是文化,由此,不难看出文化对传播的制约作用。

3、受众理论的拓展:三种解读方式

霍尔的编码解码理论的一个突出贡献就在于把受众的实践整合进一个结构性的传播过程,不再把受众当作顺从主流生产体系的消极客体,而是具有能动性的可以进行选择的积极主体。在霍尔看来,不管讯息显得如何透明自然,也不管它经过多么精心的编码以期形成某种特定的解读方式,解读讯息都是一个复杂的实践过程。由此,他根据三种假想的受众解码立场推导出了三种解读方式。

第一种是倾向式解读(preferredreading)。在这种方式中,受众直接从文本中获取传播者想要传播的意义,即根据编码的规则来解码讯息。比如,某天的新闻提出应该给公务员提高工资,实行高薪养廉,作为受众的我如果同意并接受了这种观点,那么编码与解码的实践之间产生了高度的一致性,这就是一种倾向式读解。第二种解读方式是协商式解读(negotiatedreading)。这种方式混合了相容因素与对抗因素,它既认可主导的符码,却也不放弃自身的规则,持一种有保留的赞成态度。比如,我作为一名普通的公务员,可能认为高薪养廉确实不失为一种反腐的措施,但我同时觉得单靠这一措施不可能完全解决问题,甚至在现有的条件下根本做不到为公务员提供高薪。这就是一种协商式的解读方式。第三种则是反抗式解读(oppositionalreading)。解码者并不以编码者的规则来进行解读,而是以一种全然相反的方式去解码信息,比如我可以认为高薪养廉只不过一小部分人想获取特权与利益的借口。对抗式解读导致的是编码者的传播意图被颠覆。

三种读解方式的提出,使讨论的焦点从意识形态的决定论慢慢转向多元主义。对于文本来说,虽然某种意识形态或特定的意义会占据优势地位,但是读者是否会接受特别意涵,则与读者在社会体系中的位置,或者是读者所拥有的文化观有关。[23]

霍尔模式直接导致了新的受众研究浪潮在20世纪70年代末期与80年代初期的兴起,其发展大体呈现两种趋势,一派以莫利为代表,大抵遵循了霍尔模式的初衷,另一派以费斯克为代表,将受众的能动性进一步放大,走上了“符号民主”之路。

在费斯克看来,文本仅仅是意义的储藏物,等待着读者通过多种方式来激活。所以,在论及编码解码模式时,他认为该理论的价值就在于它把分析重点从文本转向了读者,认定读者才是意义发生的场所。这样,在他的理论体系中,文本的作用被淡化,而受众的创造性得到高度的肯定。他认为读者完全可以自行从文本中构连意义,并从中得到愉悦。这样一来,受众作为主动的参与者,可以享受到“语符的民主”。费斯克的这些论述一直受到其他文化研究学者的批判,认为他夸大了受众的权力。尽管如此,他对受众创造性的反抗和颠覆活动的肯定,无疑将受众研究推进了一步。

综观上述三种传媒研究方法,可以看到它们理论来源不同,侧重点也不同。事实上,正是这些方法相互之间的转换与整合,造就了文化研究学派丰富多彩的传媒研究成果。

文化研究学派的传媒研究给今天的新闻传播学带来的启示是丰富的,值得我们好好地去消化与吸收。不过,我们也必须注意到,任何一个流派、任何一种研究方法都不会是十全十美的。文化研究学派对符号与意义生产的关注虽然凸显了文化的相对独立性,但它也在一定程度上忽视了文化生产与传播背后的政治经济关系,而这种缺憾恐怕我们主要得依靠传播政治经济学来进行弥补。

注释:

[1]参见马修•阿诺德:《文化与无政府状态》,三联书店,2002年。

[2]罗钢,刘象愚:《前言:文化研究的历史、理论与方法》,参见罗钢,刘象愚:《文化研究读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0年,第2—3页。

[3]SamuelL.Becker,MarxistApproachestoMediaStudies:TheBritishExperience,CriticalStudiesinMassCommunication,(1)(1984).

[4]转引自约翰•斯道雷:《文化理论与通俗文化导论》(第二版),南京大学出版社,2001年,第2—3页。

[5]RaymondWilliams,CultureandSociety.ColumbiaUniversityPress,1958,P256.

[6]GraemeTurner,BritishCulturalStudies:AnIntroduction.SecondEdition,Routledge,1996.P11.

[7]同上,P5—6.

[8]AndrewTudor,DecodingCulture:TheoryandMethodinCulturalStudies.SagePublications,1999.P8.

[9]尼克•史蒂文森:《认识媒介文化》,商务印书馆,2001年,第286页。

[10]JamesW.Carey,CommunicationasCulture:EssaysonMediaandSociety,Routledge,1988.

[11]DouglasKellner,Communicationsvs.CulturalStudies:OvercomingtheDivide.

[12]周宪,许钧:《〈文化与传播〉译丛》总序,参见《文化理论与通俗文化导论》。

[13]GraemeTurner,BritishCulturalStudies:AnIntroduction.P3.

[14]DouglasKellner,MediaCulture:CulturalStudies,IdentityandPoliticsbetweentheModernandthePostmodern,Routledge,1995,p35.

[15]同上,P36.

[16]米米•怀特:《意识形态分析与电视》,伍迪·艾伦:《重组话语频道》,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第157页。

[17]王耀辉:《文学文本解读》,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1999年,第4页。

[18]GraemeTurner,BritishCulturalStudies:AnIntroduction.p.81.

[19]戴安娜·克兰:《文化生产:媒体与都市艺术》,译林出版社,2001年,第80页。

[20]JohnCorner,StudyingMedia:ProblemsofTheoryandMethod,EdinburghUniversityPress,1998,P14.

[21]斯图亚特·霍尔:《编码解码》,罗钢刘象愚:《文化研究读本》,第345页。

[22]JohnFiske著,张锦华等译《传播符号学理论》,台湾远流出版事业公司,2001年,第89页。

[23]胡芝莹:《霍尔》,生智文化事业有限公司,2001年,第157页。

传媒文化论文范文第4篇

[关键词]现代传媒文化现代化

报纸、广播、电视构成了现代传媒的主要部分。其普及率之高,影响面之广已是不争的事实。即使在互联网的挑战下,仍能保持自己的地位。传媒做为一种管道(信道),与所传输的内容(信息)有着密切的关系。信息的被接受程度促进了信道的普及;信道的普及,特别是反馈机制的建立,又提高了信息的可接受度。实际上,题目改为“现代传媒及其承载物的文化批判”也无不可。但此处要强调传媒的中心作用,它是造成文化工业对人类影响的关键因素。文化工业利用现代传媒普及、快捷、形式多样易于接受的特点,在现代人生活中无孔不入地渗透着。

以广播为例,美国的广播事业的黄金时期是在大萧条的30年代。早上和午后,电台多数播放“肥皂剧”;下午一点和六点,则是青年爱听的漫画广播剧,如《超人》;入夜,往往是时事喜剧,著名的有《阿莫斯和安迪》,另外还有音乐、新闻评论等。在如此大的娱乐成分之外,比较重要的是政治时事部分。1938年,张伯伦与希特勒就捷克斯洛伐克命运的谈判,被哥伦比亚广播公司在第一时间报道给观众。同样通过广播,罗期福总统的“炉边谈话”,帮助美国人民恢复了对未来的信心。在此期间,美国收音机的占有量从1930年的1250万台,增加到1940年的4400万台。

在此之前出现的报纸及之后的电视所传输的信息基本上都是分为两大板块:娱乐休闲和新闻时事。这一特点并非某国传媒所独有,而是世界各地传媒的共同特征。这也可以说是现代传媒对文化的切入点。

霍尔(StuartHall)对大众媒介在现代文化中的地位和作用做了分析,“无论是就质或量的观点来说,在资本主义高度发达的20世纪,媒介在文化领域里已经取得了决定性和关键性的领导地位。单只是就经济、技术、社会与文化资源来看,大众媒介所能够控制的部分,比起目前还存在的所有更为传统的、更为古老的文化渠道,其素质优越了许多。……这是现代媒介的首要的文化功能:提供并选择性地建构了‘社会知识’社会影像,透过这些知识与影像我们才对于‘种种世界’、‘种种人们曾经生活过的实体’,产生认知,透过这些,我们也才通过想象建构他们的及我们的生活,使之合并为可资理想的‘整体的世界’。”⑴

一、法兰克福学派对现代传媒的批判

法兰克福学派是西方马克思主义的一支,着重从人的异化和技术理性的方面对资本主义文化进行批判。作为资本主义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传媒,从三四十年代的霍克海默、阿多诺,到60年代红极一时的马尔库塞都没有忽视对它的审视。尽管,他们多次声称针对的是发达工业国家的情况,然而随着席卷全球的现代化进程,媒体的高普及率、传播手段的高覆盖率,早已将全球联为一体,西方文化渗透到了每个角落。因此,法兰克福学派对发达工业国家的文化批判,既有借鉴作用,更具有一定的适用性。

传媒的娱乐功能在今天已发挥得淋漓尽致,影视剧、音乐、晚会、综艺等等充斥着广播、荧屏,而大量的八卦新闻则在报刊上连篇累牍,添油加醋。

首先是造成公众的精英意识的消亡。观众和明星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只要成为传媒关注的对象,那么其生活的各个细小的方面都会成为报道的重点,因为所有人对此都津津乐道。不仅娱乐明星是这样,其他领域的明星,如政治人物、学者、企业家等都“难逃此劫”。不仅如此,还将明星请入综艺节目,或“脱口秀”的现场,在公众面前展示:此公到底为何许人,不过凡人耳。

其次,将人的个性清除掉,即平面化。“文化事业恶毒地使人体现为类本质”。⑵这表现在如下几个方面:其一,语言的无个性。语言作为一种符号结构,构成了文化的特征。即使是在一个共同语言文化圈中,其亚文化圈也可以由语言做出区分。如:都是对“好”的修饰,北京为“特好”,东北为“贼好”,湖南、湖北为“蛮好”。而传媒及其承载物已经使语言丧失了文化标志的地位。现在走遍大江南北,都能听到“好好”、“买单”、“搞掂”。其二,消费品味一致化。广告是媒体的重要支柱,消费文化成为传媒传播的主要信息之一。广播、电视中有固定的广告时段,报刊有专门的广告版面。除此外,在娱乐节目、新闻报道中潜藏着大量的广告内容。而明星的示范作用也不可忽视。一位明星的独特发型,常用品牌可能在一夜之间传遍全国、全洲乃至全世界。公众在传媒的影响下,形成了大体相近的消费口味,“劳斯莱斯”、“奔驰”、“皮尔·卡丹”等成为公认的高档标志。其三,行为的标准化。传媒还负责向公众宣传在“成功”名义之下的社会行为规范及个人行为规范(哪怕涉及隐私)的标准模式。从卡内基成才丛书,到减肥录像,直至指南,现代传媒通过直接灌输、劝诱、现身说法、引起讨论等等手段,为现代人定造了“合理的”生活方式。

法兰克福学派的学者指出:“文化工业的每一个运动,都不可能避免地把人们再现为整个社会所需要塑造出来的那个样子。”⑶并且引用托克维尔的话,抨击道:“暴政对肉体倒是没有什么压制的,而直接压制的是灵魂。统治者不再说:你要像我一样思考问题,不然的话,你就得死去。他现在则说:你不用像我一样思考问题,你的生活,你的财产,你的一切都可以保存,但是从这一天开始,你在我们之中就是外人。”⑷在这里,“统治者”换作现代化的西方文化,依然成立。事实上,传媒与政府的结合程度是一个尚须进一步探讨的问题。现代化的西方文化被传媒自觉地推向世界,并成为全球化的方向,其中涵含着超出传媒及其承载物的深刻原因。

其一,经济的影响。发达工业国家产生的中产阶级享受着富裕的人生,福利政策蒙蔽着大多数的人。其基础就是几百年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成果。当传媒将发达工业国家的幸福生活推广到全球人民的眼前时,人们用手中的货币选择:“我也要吃麦当劳。”马尔库塞尖锐地指出:“而在大众消费的超发达地区,受管制的生活变成了对整体来说是善的生活,在对这种生活的捍卫中,对立各方被统一起来。…既定系统愈发展它的生产率、愈减轻生活的负担,这种绝对拒绝就愈显得不合情理。”⑸现在这种“不合情理”的拒绝已经在全球很少看到了。

其二,技术合理性的影响。与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成功相联系的就是技术合理性的成功。理性的最高标准就是现世生活的成功,效果的最优化。技术合理性对于人的自由来说,它将使人的选择单一化、惟一化,人面临着新的压抑,其行为的标准化可溯因至此。“技术‘中立’的传统概念再也维持不下去了。技术本身再也不能与对它的应用分离开来;技术社会是一个政治系统,它已经在按技术的思想和结构运转。”⑹

在文化工业与经济的关系上,经济因素是第一位的。是西方的经济发达程度使得传媒具有如此大的说服力,而造成的结果则是:“如果面对大众的信息传播完全和谐且经常不留痕迹地把艺术、政治、宗教和哲学与商品融合在一起,它们便使这些文化领域恢复了对它们自己的共同特性——商品形式的知觉。灵魂的音乐也是售货术的音乐。人们考虑的不是真正的价值而是交换价值。”⑺

法兰克福学派继承了自由主义的传统,从个人入手,批判现代传媒对人的异化。而如果从文化生态学来反思现代传媒不遗余力推广的文化,则会引起人们的另一种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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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文化生态学对现代传媒的批判

文化生态学是受生态学影响而兴起的一个学科,其核心是将全球文化圈视为一个大生态系统,鼓励建立文化多样性,达成整个文化系统协调发展。“文化环境中失去自主和多样性,类似于自然环境中失去自主和多样性。”⑻简单地说,一个生态系统如果只有单一的食物链,只要其中一环由于某种原因被打破,那么整个生态系统便很快陷入崩溃的危险之中。

现代传媒所传播的大多可归结为消费文化、现代化的西方文化。不可否认,各国政府为了保存本国文化传统,对传媒做了许多限定。但是随着卫星传输技术的发展、媒体跨国公司的建立,现代传媒传播特定文化的趋势难以抗拒。对于现代传媒所代表的文化趋势,从文化生态学的角度,即文化多样性的角度,我们可以提出两种批判。

1.文化相对主义的批判。文化相对主义源于人类学的研究。原先的人类学带有较浓厚的西方中心观念,甚至种族主义。它承继亚里士多德“人是理性的动物”的论断,将西方文化的理性置于衡量文化优劣的评价标准之位:价值理性方面是否接受基督教,工具理性方面是否接受科学。(科学与基督教的关系并非从来水火不容)。当欧洲人发现了美洲新大陆时,面对尊奉图腾的印第安人,人类学家自然地为他们划出了等级。如汉克(Hanke)宣称“如果他们是人,那么他们就有理性并能接受基督教的真理。如果他们是没有理性的人形生物,那么他们就应被当作奴隶,甚至动物来对待。”⑼本世纪初美国人类学家博厄斯反对传统的人类学,而从价值论出发,指出人类文化是多样的,每一种人类文化都有其价值。其后,他的观点发展成文化相对主义。简单地说,不论工业文化,还是部落文化,都有其独特的世界观及相应的文化结构,都是合理的,相互不可替代,又不可通约。

文化相对主义无疑是鼓励文化多样性的。但是它强调文化间的不可通约性却难以令人认同。有一段关于80年代著名的美国电视连续剧《豪门恩怨》的描写是这样的,“……风行九十余国,从土耳其到澳门,从香港到英国,……街头空无一人,但家庭用水量却又戏剧性地下降,原因只在这个电视剧的一出戏正在上演。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实……”⑽现代传媒已经打破了社会中各阶层间的局限,乃至国与国的界限。如果固守文化相对主义而让人们退居于原质的民族文化之中,其一,本身不现实;其二,人们有自主选择的权利,并不会为了遵循某一理论而改变生活;其三,最根本的,物质条件的改善与丰富是超国界的人的基本愿望。可见,坚持文化相对主义的文化多样性,是一种消极无力的反抗。

2.文化多元主义的批判。多元主义与相对主义在许多场合里表达相似的含意,但此处却不相同。文化相对主义的特征在于其不可通约性。文化多元主义同样强调文化的多样性(cultures),却又认为即使文化间有质的不同,仍有共同的东西。

文化多元主义较之文化相对主义更为合理之处在于:其一,更符合生态学原理。一个大生态系统中,虽然下属许多子系统,但子系统和子系统之间可以建立起功能结构性关系,而非各不相干。其二,更符合全球化的实际潮流。从16世纪开始的现代化进程,是席卷全球的文化主轴。所谓现代化,是一个包含极大、极广的概念,难以下出一个精准的定义,汤林森力图举出一些特征对这一进程来加以说明,“指的是一整套生产及消费行为、都市化、大众传播现象的勃兴、一个以‘技术——科学——理性’作为根基的支配性意识形态、众多(主要已是世俗化的)‘民族——国家’的体系之形成、一种组织社会空间及经验的特定方式,以及从个人自觉出发而发展到某种‘主观而存在主义式’的认知模式。”⑾当然对现代化进程的概括可以有很多,但基本的特征在此已有一个反映。现代传媒则是推进现代化进程全球化的有力工具。而前面多次提到的传媒所传播的消费文化、现代化的西方文化与现代化,可以用相包含的方式来表示:现代化包含着现代化的西方文化,现代化的西方文化包含着消费文化。

从文化多元主义来看现代传媒的文化批判问题,我们是否可以从以下三个方面加以把握:

第一,现代传媒是现代化进程的产物,又推动着全球化的现代化进程。

第二,由于现代化进程起源于西方文化,且西方国家的现代化程度较高,客观上造成“现代化等于西方文化”的单质化趋势,其中现代传媒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

第三,反对现代传媒推广单一的现代化的西方文化,鼓励文化多样性。即在现代化的大潮流下,多种文化系统共存、交流,在互动中达到整个文化生态系统协调健康的发展。

走向文化多元主义是必要的。历史上没有一种伟大文化是在封闭状况下自发形成的,都是在多种文化的交流撞击中发展起来的。如西方文化主要受希腊文化、犹太文化的滋养,而希腊文化又有很多受惠于埃及文化。所以保持文化生态系统的平衡,发展大文化系统下的子系统,都必须坚持文化多样性。事实上,世界上至今除西方文化外,还有许多文化保持着旺盛的生命力,如伊斯兰文化,以儒家思想为核心的中国文化乃至东亚文化。在现代化的趋势下,如何保持原有文化;原有文化如何适应现代化进程等都是涉及从理论到实践的重大问题,值得进一步探讨。而现代传媒,作为文化传播的工具,又能发挥怎样的作用?这样的问题,则是对其进行批判后的建设性反思。

不可否认,以西方文化为代表的现代化进程为人类带来了前所未有的物质繁荣,也生产出丰富的精神产品。现代传媒在当代社会中为文化的传播作出了贡献。那么对其进行“吹毛求疵”式的文化批判的根据何在?法兰克福学派的霍克海默明确地回答道:“哲学的真正社会功能在于它对流行的东西进行批判。……这种批判的主要目的在于,防止人类在现存社会组织慢慢灌输给它的成员的观点和行为中迷失方向。”⑿

注释:

⑴⑽⑾《文化帝国主义》,P118,P89,955,[英]汤林森著,上海人民出版社饿,1999年版。

⑵⑶⑷《启蒙辩证法》,P137,P。118,P124,霍克海默、阿多诺著,重庆出版社,1990年版。

⑸⑹⑺《单面人》,P218,导言P7,P49,马尔库赛著,湖南人民出版社,1988年版。

⑻《美国社会发展趋势》,P35,卡普洛著,商务印书馆,1997年版。

⑼RationalityandRelativism,39,i.c.Javie,Routledge&KeganPaul,1984.

传媒文化论文范文第5篇

(一)模型设定投资往往具有累积效应,即前期的投资行为会影响后期的投资行为。基于此,本文建立一个含有被解释变量一期滞后的动态面板回归模型。模型中投资规模的一期滞后项Ii,t-1是个体效应εi的函数,故Ii,t-1与干扰项μit相关,模型存在内生性问题。这使得常用的OLS估计严重上偏,固定效应估计严重下偏,随机效应估计也存在一定的偏误。针对这种情况,Arellano和Bond(1991)提出的GMM估计法有效地解决了这一内生性问题。GMM估计方法主要有差分GMM估计和系统GMM估计两种,前者设定解释变量的差分值为工具变量,能有效克服内生性问题和异方差问题,但Windmeijer(2005)的研究表明,差分GMM估计不能充分利用样本信息,并存在弱工具变量问题;而系统GMM估计法同时使用水平方程和差分方程,并将差分变量的滞后项作为水平值的工具变量,克服了一阶差分GMM估计法的小样本偏误,因此,本文选择系统GMM估计法作为研究工具对中国文化传媒上市公司投融资行为问题进行研究。

(二)变量选择1.投资变量。多数文献将资本性投资视为对固定资产的投资,部分文化传媒上市公司以固定资产投资为主,其他资本投资的比例过低,甚至为零,本文采用固定资产投资来衡量中国文化传媒上市公司的投资行为。具体地,固定资产投资为固定资产净额与年末总资产的比值以消除公司规模的影响。其中,固定资产净额为固定资产原价、工程物质及在建工程三项净额之和。2.融资变量。将融资因素分为内源融资和外源融资两类,并且外源融资可具体分为债务融资和股权融资两类。文中采用资产负债表中的经营现金流净额,流动负债和归属母公司股东权益来刻画这三个融资因素。融资因素变量也都除以年末总资产来消除公司规模对融资变量的影响。此外,由于公司进行投资决策时主要由期初的融资情况决定,本文引入这三个融资因素变量的一期滞后为解释变量。3.控制变量。根据相关的研究文献,在模型(1)的基础上加入一些控制变量是有益的。本文发现公司规模、成长能力、盈利能力、投资机会和年度虚拟变量等都会对企业的投资行为产生一定影响,经回归比较分析发现,当期和往期的公司规模、盈利能力和投资机会对公司的投资行为产生影响较为显著,引入这三个变量作为控制变量对系统进行修正,但不作为本文的研究重点。

二、计量检验与分析

(一)数据的选取本文的数据来自CSMAR数据库,考虑到时间延续的长短和文化传媒上市公司的数量选取了2006~2011年所有文化传媒上市A股公司的年度数据。为了保证数据的有效性,剔除了以下公司:(1)2009年1月1日之后上市的公司;(2)经营不稳定的ST、*ST和S*ST上市公司;(3)数据存在缺失值的公司。经过筛选后,最后得到20家公司作为研究对象,其中深市9家,沪市11家,共107个公司年度观察值。

(二)统计分析通过对2006~2011年的年末总资产平均数进行排序来对样本公司按规模大小进行分类,20家样本公司中有6家属于大型文化传媒产业上市公司,14家属于中小型文化传媒产业上市公司。表2的描述性统计分析结果显示:绝大多数变量的分布较对称,且没有较大的异常值;投资规模(I)和投资机会(Q)存在一定程度上的右偏,且不同规模的公司偏离程度不一,这说明中国文化传媒上市公司投资行为可能存在一定的规模差异。表3列出了各变量之间的相关系数。其结果表明:所选取的融资因素变量与投资规模显著相关,各融资解释变量之间的相关关系不太显著。除股权融资变量之外,其他融资变量与投资规模均正相关,但是各变量之间具体的相关关系还需要通过模型验证才能得知。进一步考察方差膨胀因子(VIF检验)发现取值处于1.25和3.14之间,表明各解释变量之间不存在多重共线性问题。

(三)实证检验及分析本文所取的面板数据存在1~3年覆盖不全的情况,横截面单位数量大于时间序列跨度,且模型存在内生性问题,故采用系统GMM估计法进行回归估计,并进行了检验干扰项序列相关性的Arellano-Bond检验和检验工具变量过度识别的Sargan检验。表4为模型(2)分全样本、大型企业和中小型企业三种规模进行估计的结果,其中系数的标准误进行了稳健性(Robust)处理,均为纠正了异方差和序列相关后的估计量。从表4可以看出,三种情况下模型(2)的Wald统计量均在1%的水平上显著,这表明模型整体非常显著,具有较好的拟合效果。Sargan检验的结果均接受了不存在过度识别的原假设,表明三种情况下所有工具变量均有效。Arellano-Bond检验结果表明在全样本和中小型文化传媒上市公司的情况下,模型(2)符合系统GMM估计法差分后的干扰项只存在一阶自相关而不存在二阶自相关这一假设,而大型上市公司的动态模型由于横截面个数与时间跨度相同不符合系统GMM大横截面数量、小时间跨度的假设,存在一阶序列相关。实证结果显示:(1)三种情况下滞后一期的投资规模变量都通过了1%的显著性检验且系数估计值为正,表明滞后一期的投资行为与当期投资行为显著正相关,从而说明文化传媒上市公司的投资行为的确具有显著的累计效应。其中,中小型企业动态模型的回归系数0.958在1%的显著水平下显著,这意味着中小型企业受往期投资行为的影响更大。(2)滞后一期的内源融资(IF)的估计系数在全样本和中小型企业的情况下显著为负,表明企业的投资规模并没有随着内源融资比例增加而扩大。虽然内源融资具有低成本、低风险且自主性强等特点,导致该结果的原因可能是经营活动产生的现金流并没有为企业的投资行为提供充足的资金支持。(3)滞后一期的债务融资(DF)和股权融资(EF)的估计系数显著为正,说明增加债务融资和股权融资比例与企业投资规模之间具有显著的正相关关系,企业依赖外源融资来满足投资活动的资金的需求。其中,中小型企业的滞后一期的股权融资的回归系数0.994在1%的显著水平下显著,说明中小型企业具有一定的股权融资偏好。(4)控制变量中除了滞后一期的盈利能力(EBIT)与投资规模显著存在负相关关系外,其他控制变量回归系数为正,但基本上都不显著,说明公司规模(ASSET)和投资机会(Q)对投资规模的影响存在较大的不确定性。(5)与全样本相比,中小型企业融资因素变量的估计系数的数值相对较大,表明中小型企业的投资行为受融资因素的影响更大。这符合中小型企业的处于发展初期的特点,其发展空间更大,对融资带来资金的需求也相应增加。

三、结论与启示

与传统的OLS估计,固定效应模型和随机效应模型相比,本文采取的系统GMM估计法考虑到滞后的投资规模变量的内生性问题,并弥补了差分GMM弱工具变量的不足,因而实证结果更为准确可靠。实证结果表明,投资行为具有累积效应,滞后一期的投资行为对当期的投资行为具有显著的促进作用。内源融资对中国文化传媒上市公司的投资行为存在一定的负效应,债务融资和股权融资则与投资行为显著正相关,且中小型公司对外源融资中的股权融资存在较强的偏好。同时,文化传媒上市公司的规模和投资机会有利于投资规模的扩大,但公司的盈利能力对投资行为有一定的负作用。上述研究结论将有助于丰富融资因素与投资行为关系方面的研究成果,同时也具有一定的政策启示作用。第一,中国文化传媒上市公司应注重投资的连贯性和系统性,积极利用投资的正向累积效应。第二,中国文化传媒上市公司应优化内部现金流管理,提高内源融资效率。第三,银行信贷是我国文化传媒上市公司债务融资的主要方式,但文化传媒产业投资风险大、可抵押资产少的特点加大了银行信贷融资的难度,政府应积极改革文化资产评估体系,改善融资环境,以扩大文化信贷来源和信贷数量。第四,中小型传媒文化公司存在明显的股权融资偏好,推动股权结构升级,健全股权融资制度对扩大公司的资本规模和资金来源必不可少。最后,针对文化传媒上市公司规模的大小以及发展的程度,合理选择融资方式,保证融资渠道的畅通和多元化对优化投资行为、提高融资效率至关重要。

传媒文化论文范文第6篇

文化研究之于传媒的意义

首先,必须指出,本文中所提到的"文化研究"是从西方文化学术界引进的一种文化学理论,若将它用于转型时期的中国文化现象分析就必须对之有一个大致的了解和把握。文化研究出自战后的英国文学理论界和文化批评界,开始时仅仅局限于狭窄的经典文学研究领域,后来逐步发展演变,广纳百川汇集成流,目前已成为当今北美文化学术界自后现代主义和后殖民主义理论讨论之后的又一个热门话题。这样导致的一个后果正如英国学者特里·伊格尔顿所指出的,"当今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在谈论文化?因为就此有重要的论题可谈。一切都变得与文化有关……它也像经济主义、生物主义、实在主义或任何别的什么’主义’那样,本身就有还原性,于是针对这些主义,便出现了一种颇为令人惊慌失措的过度反应。"①但是与传统的文化研究不同的是,本文所讨论的"文化研究"(CulturalStudies)指的是当代非精英文化,其定位并非传统意义上的经典文化,而是大众文化、甚至包括以影视和广告业等消费文化为主体的大众传播媒介。因此,从这一视角人手来分析电视这一极为普及的媒体,我认为是再合适不过的了。其主要的代表人物为新批评理论家F.R.利维斯。由于早先的文化研究一开始便致力于文学的文化批评,因而范围依然比较狭窄,而且带有强烈的精英意识,早先的文化研究者试图通过对他们所开列的经典文学作品的弘扬来达到提高全民族的文化素质之同的,其现代主义的启蒙意识是十分明显的。后来由于几位出身工人阶级家庭的理论象,例如雷豪德·威廉斯(RaymondWilliams)、理套德·霍加特(RichardHoggart)和斯图亚特·霍尔(StuartHall)等的努力,同时在一些边缘话语力量的冲击下,文化研究者内部也发生了多元价值取向,其中的一支逐步走出早先的经典文学研究领地,引人了对社区文化生活的研究内容,甚至逐渐把对大众传播媒介、当代社区文化和消费文化的研究也包括了进来,进而逐步汇入对当代文化的研究大潮中。在当今的西方文化学术语境下,文化研究的对象一般包括这样三大类:以远离中心?quot;非主流"(subaltern)文化为对象的区域研究(areastudy),以多元文化社会中的"移民社群"(Diaspora)为对象的种族研究(ethnicstudy),和以长期处于边缘地位、其声音十分微弱的女性为对象的性别研究(genderstudy)。但是既然文化研究所涉及的对象主要是当代社会出现的各种文化现象,而且更确切地说是非精英文化现象,也即文化研究更关注通俗文化和一切大众传播媒介,那么它就不应当把影视研究排斥在外,尤其是电视,因为作为当今后工业社会辐射面极广的一种媒体,电视的作用和影响确实是无法估量的。就其基本的定义和研究对象而言,文化研究在当今的全球化语境下,还涉及下列理论课题:(1)后工业社会和后现代文化的消费问题;(2)后殖民语境下的第三世界写作和批评话语;(3)女性写作话语和女性研究;(4)文化相对主义和文化的价值判断问题;(5)多元文化主义和文化身份;(6)影视制作和大众传媒研究。②由此可见,在文化研究的大语境下来考察现代传媒在当今中国文化界和知识生活中的作用和影响,完全可以拓宽我们的思路,开阔我们的视野,使我们得以站在一个文化研究和文化批判的制高点上来考察一些具体的文化现象,同时通过对这些现象的分析而丰富我们的文化理论建设。下面就尝试着对一个具体的现象进行剖析。

"田歌现象"及其《荧屏连着我和你》

最近,在中国当代影视传媒领域,人们谈论较多的莫过于这样一些现象:"王朔现象"③,"张艺谋现象"④和"倪萍现象"⑤。毫无疑问,由于这些现象本身所处于的人们注意的中心之地位(当然王朔是一个例外)以及其之于当代中国人文化生活的客观影响,从文化研究的视角对其进行理论分析自然是必要的。而我则认为,研究者们往往忽视了另一个虽不居于"中心"但却对"中心"有着有力的冲击和消解作用的现象,即以北京电视台导演兼主持人田歌为代表的一个现象,或?quot;田歌现象"。因为田歌的工作单位并不在居于中心地位的中央电视台;而且面对中心的巨大阴影,一些居于边缘处的闪光之星倒有可能被遮住,这就是不少地方台(包括北京台)导、演和主持人们经常感到困惑的一个原因所在。而田歌则从一个来自部队基层单位的话剧和电影演员而一步步地向中心迈进,并在一个较短的时间内,不仅进入了中国文化的中心,而且还在向着国际文化的中心欧美前进。我们完全可以从下列事实见出这种征兆:1996年9月,她和她的剧组应挪威外交部邀请前往奥斯陆采访国际易卜生戏剧节,配合易卜生的《人民公敌》在中国的上演而掀起了一?quot;易卜生热";1997年5月应弗罗伦萨歌剧院邀请前往意大利采访由祖宾·梅达和张艺谋共同执导的歌剧《图兰朵》;1997年6月应邀再度赴意大利采访第八届国际易卜生研讨会;1997年7-8月应美国新闻文化署邀请赴美考察电视艺术,等等。这一系列本应当由居于"中心"地位的人所独有的机会几乎全被来自边缘的田歌拥有了,这不能不引起人们的猜测、羡慕或关注。但是单单从这些表面现象来看并不能说明问题的实质,我们还应该透过现象究其本质,也即从分析她主持编导的精品栏目《荧屏连着我和你》入手。当然,在这个栏目周围聚集了一批与田歌有着大致共同的志向和兴趣并能精诚合作的年轻人,因此它并不是一个孤立的现象,而作为一个集体,"田歌现象"则体现了以田歌为代表的一批人所共有的特征。我以为这正是中国当代传媒领域内一个可以从文化研究的视角切人分析的现象。[page_break]

1.文化研究的一个首要任务就是要通过参与普通读者或观众的社区生活来实现对他们启蒙(或后启蒙)的理想。也就是说,在当今这个具有后工业和后现代特征的社会,大众传播媒介的异军突起,强有力地冲击着高雅的文学艺术创作甚至电影制作,栏目的编导者却别出心裁地通过这些艺术大师"知心时刻"阐述"个人看法"之手段,使得著名艺术家与普通观众的距离一下子缩小甚至消解了,通过这种直接的交流和对话,不仅去掉了套在经典艺术家头上的神圣"光环",同时也使普通大众与艺术更接近了。又比如,在民族音乐和京剧不甚景气的今天,栏目的编导者并没有冷落它们,反而调动传媒的力量来实现普及和振兴民族音乐和京剧之目的,这样所得到的对电观观众和文艺爱好者的"后启蒙"之效果是其他媒体很难达到的。

2.文化研究反对人为的等级制度,尤其对某种话语霸权极为反感,主张各种人在一个多元价值取向的社会找到自己活动的公共空间,每一种话语力量都有自己的特色,任何话语力量都无法主宰他种话语,只有各种力量的共存和共处才是造成文化艺术繁荣的惟一途径。在这方面,北京电视台处在北京,显然有着得天独厚的人才优势,它可以集中北京地区和周边地区的各行各业的优秀人才,向广大电视观众展示一些平凡但却了不起的人的风采。但另一方面,它又面临着中央电视台这样一个硕大的阴影和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因此如果拿不出自己的绝招来不仅无法面向全国的观众,更无法走向世界了,甚至都有可能失去北京地区的电视观众。因此,编导者们面临的挑战是严峻的,他们必须走自己的道路,即走别人没有走过的路,甚至做别人没有做或者暂时无法做到的事。在这方面,栏目的编导者和主持人下了很大的功夫。可以说,他们以独特的构思、丰富的想象力再加上忘我的劳动,才达到今天这个地步的。比如说,电影导演访谈,国际易卜生戏剧节采访,大学校长访谈以及最近即将和广大观众见面的意大利欧剧《图兰朵》的排练和上演等节目,就耗费了他们大量的时间和精力。通过这一系列的沟通和对话,观众不仅对属于传媒范畴的电影拍摄和制作艺术及工艺有了更为感性的了解,同时也对导演们的辛勤劳动有了更深的理解。易卜生这位早逝于本世纪初的经典文学大师,也许在不少人看来已经过时,但由于易剧本身所蕴含的多重文化代码却使其仍可打动后现代社会的观众。受之启发,栏目的编导者不惜组织力量,远涉万里跟踪采访,不仅达到了普及经典艺术之目的,同时也在实际上起到了促进中国和挪威的文化艺术交流乃至两国人民的民间交流之作用。最近即将出现在荧屏上的关于意大利歌剧《图兰朵》的演出实况报道也一定能起到这样的作用,它将不仅向中国的广大电视观众展示有着浓厚的"东方主义"色彩的西方人眼中的东方形象,同时也将披露隐藏在舞台背后的一些故事。因此不加分析就一味把电视艺术置于与经典艺术相对立的位置实在是缺乏远见的。3.文化研究者所主张的是一种"后启蒙",即文化研究者首先将自己置身于普通人民大众之中,通过与他们的同呼吸共命运来达到向他们传授知识的目的。栏目的编导者和大部分请来的嘉宾们应该说都是有着相当品味的文化人,但是如果摆出一副居高临下教训人的桑子则显然是行不通的。因此在有限的50分钟节目内,如何尽其所能向广大电视观众传授知识,做到寓教于乐,使大家在轻松的气氛中接受书本上和课堂上得不到的知识,在这方面,编导者认为,正如贺拉斯所言,要想让自己写出的作品感动读者(观众),首先自己也应被打动。他们事前事后都做了大量的采访工作和知识装备工作,有些书"请人代读"(培根语),而对被采访人的身世和专业则了解得越清楚越好,这样我们在电视上所看到的简单的问答实际上体现了编导者的集体思想和智慧。应该说,该栏目在知识方面出现的破绽远比另一些栏目少得多。比如说,指挥家、体育评论员的仍谈等节目就是这样一些成功的例子,在这些以谈话为主要形式的访谈中,嘉宾同时扮演着两种角色:既是本行业的专家,有着本专业的丰富知识和实践经验,同时也是人民大众的一分子,因此他们的训诫和启蒙就丝毫未与大众拉开距离,倒是通过首先置身于大众之中进行直接的沟通来达到启蒙的效果。当然,这种以谈话为主体的节目既要达到寓教于乐,同时又要具有一定的文化品味,因此把握适当的"度"是至关重要的,如把握不当则会使人产生聆听教诲之感而对之反感。我们也可以从这个栏目的少数几次不成功的节目见出端倪,但从广大观众目前对这个栏日的反应来看,正面的效应显然大大甚于负面效应。这就需要我们文化研究者从这一现象中抽象出其中的带有普遍规律性的东西并加以理论化,最终达到丰富文化理论(包括传媒理论)之目的。毫无疑问,对于一个在地方台(北京台)坚持了七年仍不被"大树"遮盖或被时间淘汰的文艺生活类节目确实是难得的,这正是我们可据以从理论视角对之进行文化分析的价值所在。在这方面,"田歌现象"也许会给我们的地方电视台文化生活栏目的编导者和主持人某种有益的启示吧。[page_break]

走向世纪末的中国电视:悲观与乐观

通过上述个案分析,我们大概可以对走向世纪末的中国电视之前途作出初略的预测了。毫无疑问,文化研究的触角已经伸向了当今出现的文化"全球化"(globalization)的大趋势,按照美国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家詹姆逊的看法,造成文化全球化的因素主要有这样三个:跨国资本的运作,世界的资本化以及电脑时代的来临。⑥我认为还应再加上大众传媒的作用,因为从近10多年来中国电视的普及来看,确实令世人惊讶,因而难怪日本和西欧的大跨国公司都不约而同地把中国当成一个巨大的传媒市场。因此中国的电视制作业首先面临着信息时代的各种挑战。其次,电视的普及和无所不在也给文学艺术构成了挑战,特别是三维动画和多媒体的制作作用更是使得传统的精心雕琢的高雅艺术成了不合时宜之物,因此久而入之,我们的后工业信息时代就会成为一个缺乏审美的时代:一切都被淹没在消遣娱乐电视节目之中,一切又只能在荧屏上成为转瞬即逝的东西。那么人们不禁要问,从长远的观点来看,我们的国家和民族还要不要发展文化艺术?回答自然是肯定的。因此面对这种情形,我们不得不同时既感到乐观又难免不带有几丝悲观和危机之感,但悲观显然是无济于事的。在此我谨以一个普通电视观众和人文科学知识分子的身份对居于中心和边缘之特殊地位的北京电视台提一点建议:在当今电视节目多如牛毛且往往流于浅薄和重复的情况下,努力走自己的道路,集中北京地区信息快和多、人才密集、传播手段先进、对外交流便利等优势,推出自己的电视节目精品,是在较短的时间内脐身国际大台和名台之行列的一个必然途径。在这方面?quot;田歇现象"不仅给同行的电视编导者和主持人以某种启示,同时也更使人们对电视业面临的自身的挑战保持一种清醒但却乐观的态度。此外,为了及时总结经验,从理论上来发展我国的传播学,使之尽早地与国际传播学接轨,我们仍有着更长的路要走。注释:

(1)见特里·伊格尔顿,《后现代主义的矛盾性》,中译文载《国外文学》1995年第2期第3页。

(2)关于这六个方面的详细阐述,参见拙作,《文化研究:西方与中国》,载《国外文学》,1996年第2期第33~35页。

(3)关于"王朔现象"的文化分析,参见拙作《后现代性和中国当代大众文化的挑战》,载《中国文化研究》1997年第3期,第36~38页。

(4)对"张艺谋现象"的批判性分析,尤其可见王干、张颐武、王一川等批评家发表在近几年的《文汇报》、《钟山》和《文艺争鸣》上的文章。

(5)关于"倪萍现象"的一组讨论文章,参见《现代传播》1997年第1期。

传媒文化论文范文第7篇

1、现代传媒冲击、消解了传统民族文化原有的传播逻辑

(1)现代传播方式对传统信息传播方式的冲击。现代传媒以其跨时空、信息高度密集、传播面广、辐射力强、社会功能显著等优势逐渐得到广大少数民族的接受和认可,成为民族地区少数民族信息沟通的主要方式,已有千百年历史的口耳相传的人际传播或群体传播等方式已降至次要地位。②以喜花鼓《黄四姐》为例,在传统的传播方式中,只能通过现场演唱这种一次性的文化消费,影响范围相当有限。而如今,电视现场直播、微博微信的现场分享、网络视频分享及链接,可以让不同地方的不同爱好者随时欣赏到这一特色文化,并把这种民族文化传播出去。

(2)外来文化与传统文化的碰撞。文化传播具有优势扩散的特点,因此,优势文化具有较强的传播力。现代传媒传播的是大众文化,这种优势、主流文化对于少数民族地区完全是单向的信息传输和文化植入。当现代传媒所传播的文化并非当地的本民族文化时,也就在悄然解构着该民族的传统文化。如今,对于现代传媒的接受和习惯慢慢改变了当地人们对本民族文化的坚守,越来越多的人对本民族的传统已经麻木甚至丢弃遗忘,传统民居、服饰和节庆等文化就在这看似喧嚣的现代浪潮冲击下逐步瓦解,甚至消失。

(3)现代传媒可以将民间记忆转化为媒体记忆,完成“文化修补”。民间记忆与媒体记忆,是指两种不同的文化传播方式。相对于前者,媒体记忆可以利用媒体挖掘并完整的将某地区的民族文化保留下来,从而实现更大范围的传播,增强传播效果。在这个过程中,媒体也并不是把所有的文化活动都记录下来,而是会经过文化筛选,逐步修补甚至还原民族文化。以建始县的丝弦锣鼓为例,当地分为南乡、北乡丝弦锣鼓,由于地域保守思想,他们在传承上具有不完整性。而媒体记忆就很好的弥补了这一点,通过对南乡和北乡两种不同的表演方式进行分别深入挖掘,并通过媒体展现在世人面前,这就间接弥补了民间传统传承方式的保守性的弊端。

2、现代传媒在民族文化生态嬗变中的角色——现代化的推动器与加速器

现代传媒正在以一种非强制性的方式改变着湖北武陵山区少数民族的价值观、生活和娱乐方式,不知不觉中为少数民族地区文化的嬗变构建着话语优势。在这种情况下,武陵山少数民族地区原有的文化形态、生活方式、价值认同等在一定程度上摆脱了地方性,变得更加开放,并慢慢与整个社会文化的动向达成一致和协调。对于这种文化转换,日本学者主内郁郎把它称为“原有文化的消逝”③。所以,湖北武陵山片区的少数民族传统文化正在受到以电视和网络为首的现代传媒的解构,其民族文化正经历着一个嬗变的过程。

(1)部分特有的民风民俗逐渐消失,现代传媒推进了民族文化的商业化。据我们了解,在武陵山少数民族地区,民俗文化活动和节日众多。例如每年农历七月七号举行的女儿会等等。然而随着现代传媒的兴起和渗入,《非诚勿扰》、《百里挑一》等相亲类节目大火,深受广大年轻人的喜爱与推崇,与此同时带来的却是土家族传统女儿节的“变味”。换句话说,随着现代传媒的渗透,湖北武陵山片区少数民族所特有的民族文化正加速着商业化的发展道路。

(2)网购兴起,少数民族服饰已非主流服饰,现代传媒推进了民族文化的社会化。这点在购物习惯和服饰上尤为明显。武陵山少数民族地区的居民们最早都是通过自给自足来满足生活需要的,后来逐渐通过市场购买。而最近几年,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开始网购,并逐渐成为一种普遍的社会现象,甚至很多中老年人也都学会网购了;在服饰方面,几乎全面汉化,少数民族服装已非主流服饰。美丽的婚纱、帅气的西装、舒适的休闲服等等,每时每刻都充斥在各种荧屏上,电视和网络无时无刻不在宣扬着现代服饰的时尚和方便。相反,辗转各个街区,专门卖民族服饰的店铺几乎没有。

(3)传统吊脚楼消失,代之以整齐的楼房,现代传媒加速了民族地区的城市化。在武陵山少数民族地区,土家吊脚楼一直以来以清爽、简洁和不惧山区地形的优点为我们所知。如今,随着现代媒体传递并勾勒着一幅幅现代都市化的生活画面,人们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希望过上这种城市化的生活了。所以现在我们所看到的武陵山区,保留完整的土家吊脚楼已经很难见到,即使有也是非残即破。现如今的湖北武陵山少数民族地区,无论是市镇还是乡村,已然是在朝着现代化的道路前进,民族文化的现代化步伐已不可阻挡,而现代传媒正是这次现代化建构的推动者。

3、结语

总之,湖北武陵山片区的民族文化建设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完成的,山区现代传媒生态的平衡发展也不是一夜就能达成的。如何加快经济与文化的综合发展,克服山区经济、文化以及民族历史等各方面的困难,实现整个少数民族地区传媒生态与民族文化生态的平衡发展是整个社会、政府值得关注的话题,我们将继续致力于武陵山民族地区文化生态与现代传媒生态的发展研究,为民族文化的现代化建构、传承和发展作出自己的努力。

传媒文化论文范文第8篇

论文提要:中国文化中的传统文化,是一种男权文化,是禁锢女性的枷锁:而现代文化追求平等与自由,对男女两性平等具有推动意义。女性的传媒形象很大程度上反映出社会对女性的性别期盼,以及特定时代女性所处的社会地位。目前大众传媒对女性形象的塑造仍然是将其固定在传统角色中,并突出了女性的身体上的观赏价值,将女性物品化和商业化。中国文化中的男权思想依然存在于人们心中,并且体现在传染力极强的大众传媒上。现代文化要得以健康发展就必然需要淘汰落后腐朽的传统文化糟粕,女性传媒形象的塑造必将会有新的开创与发展。

现在我们所说的中国文化,绝大部分源自中国传统文化,或者说是在传统文化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主要形成于封建社会的中国传统文化.从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一种男权文化。男性是社会的主导.是历史的执笔人,也是传统道德的主要缔造者.而女性则是中国传统文化的客体,是历史的配角。

在以小农生产经济为主的封建社会,体力上占优势的男性是财富,即物质文化的主要创造者.从象形字“男”上就可看到男性这一“养家糊口者”的形象。相对于男性的家外形象,女性则是被眷养、被征服的家内形象。男性是独立而强势的,女性是依附和柔弱的。为什么“奴”字是女子旁的?因为奴隶是最卑下的,而女性是毫无地位可言的,换言之,女人像奴隶一样没有自己的尊严、没有独立的身份,更加没有所谓的权利。奴隶是主人的私有财产,女人是男人的专属;奴隶为主人做牛做马卑躬屈膝,女人为男人生儿育女鞠躬尽瘁;奴隶若是造反便会受到制度的制裁,女人稍有反抗就要受到社会的鞭笞。男人从来不会是社会的最底层。因为的妻子比他更低贱!女人是侍奉者,是理所当然的贡献者,男人是主导者,也是理所当然的享受者。裹小脚是为了取悦男人。这畸形的审美延续了近半个封建时期。“三从四德”、“七出之条”,这些又是男权社会赋予女性的精神和制度上的“小脚”。传统文化对一名优秀女性的最高赞誉。归纳起来无非四个字——贤妻良母,倘若加些个定语,也无非是贤良淑德,贞俭恭顺。

简而言之,中国传统文化创造出来的女性形象,是美丽而顺从,柔弱而善良,贤惠而非聪颖,迷人却不媚惑。这是个供男人欣赏的形象,一切以不超越男尊女卑的思想为限,以烘托男性阳刚之气为主。而这种男权思想,伴随着数千年的封建社会而根扎人心。现代社会在不断进步,人们的思想也愈发成熟和开明,自由与平等的口号一次次响起。现代文化提倡男女平等,现代女性解放了.然而真的解放了?

中国文化对现代社会的传媒文化。也产生了无法忽视的影响。众所周知,飞速发展的大众传媒对现代社会日益具有影响力。历史已然进入21世纪.虽然今天的女性在家庭角色、社会活动、职业平等、政治参与等各方面都有跨时代的进步。但在大众传媒中,女性的形象与角色,仍然存在被异化的状况。女性在传媒里究竟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具有什么样的形象?这些对于研究当代女性地位。倡导男女平等是非常重要的。本文拟从报刊杂志、影视作品、商业广告、文学作品及网络等现今主要的传媒人手.分析其构建的女性形象.以及中国文化对女性传媒形象的影响。

一、报刊杂志

报刊上的专门针对女性的报道明显比男性的少。1996年首都女性新闻工作者协会所属的妇女媒介监测网络对首都8家中央级大报(如《人民日报》、《光明日报》)的要闻版进行检测,结果发现:在要闻版报道的主要新闻人物中男性占83%。女性仅占17%;在新闻照片拍摄的主要新闻人物中男性占7l%,女性占29%;8家报纸的女记者在要闻版上发稿的比例以《中国日报》最高,仅占26%。而在这些为数不多的针对女性的报道中,也多强调女性的社会发展意义,或是将女性作为国家进步的一个象征符号,而并不关注女性自身的生存和发展意义。翻开今天的报刊,关于女性的报道不少属于“哗众取宠”的,例如“女大学生……”、“女明星……”,仅仅抓住“女”字就大做文章,异化女性。从某种意义上说,女性本身就是报刊关注的新闻点,或者说是“卖点”。相较于报刊,时尚杂志上的女性更是人们关注的对象。仅从封面来看,大部分时尚杂志的封面至少会有一个衣着时尚、打扮靓丽的年轻女性,通过突出体现其“可观赏性”来吸引读者眼球。很多时尚杂志是专门针对女性消费者的,比如《时尚》、《世界时装之苑——ELLE),《精品》、《新时代画报》等,它们教会女人如何打扮、着装,以及如何在身体上紧跟时尚,获得身材的自信。女性读者常常会下意识地去模仿这些时尚杂志所构建出来的女性形象,强化自身的女性意识,试图通过着装、化妆、美容、减肥等活动达到所谓的美和时尚的标准,而这些标准,恰恰是迎合了男性的审美角度。可见,男权意识仍然渗透在现代女性的思想意识当中,女性的魅力必须通过男性的欣赏与肯定,女性自发自动地强调外表的修饰,也正反映了社会文化中女性的客体和被动角色的规范。

二、影视作品

在众多传媒中,覆盖面极广的影视传播在塑造女性形象方面毫无疑问地担当了重要角色,其传播和解读女性的方式、构建的女性形象,形成了对女性社会行为的隐性支配。

不难发现,银屏女性最普遍的特征是动人的面容、妖烧的身材以及青春靓丽,这也是女明星成名的必备条件。很少有女明星只是凭借自己的实力而不是外表出名。在这点上,男明星可能无需要求如此之高,毕竟演艺对于男性是可以长久的事业,对于女性却更像是“吃青春饭”,甚至不少女明星从艺之后便寻找豪门而嫁。因为人们相信岁月使男人沉淀,使女人憔悴。而这句话的后设则是:男人拥有内涵,女人拥有外貌,所以女人害怕老去。换言之,女人没有内涵。当然,现代女性越来越重视自身修养,慢慢地这种观点将会退出历史舞台,但至少目前而言,我们不得不承认这种轻视女性价值的观念仍存在于社会,并且为数不少。

在当前的影视作品中,女性形象多姿多彩,她们在银屏上扮演着不同的角色。仔细看来,以女性为核心的影视作品少之又少,绝大部分的银屏女性是男性的配角,主要用来衬托男性形象。在许多高收视率的青春偶像剧中甚至不断出现将女性虚弱化甚至弱智化的情况,女主角只需美貌与纯真,自有一名身怀绝技或身家过亿的白马王子来爱护她;女主角的幼稚可笑被视为纯真如纸;她们可以无限次犯错,因为总有一个强有力的靠山(当然是男性)来善后;她们可以蛮不讲理,因为总有宽广的胸怀(还是男性)来包容;她们对男性的依赖显得如此娇柔可爱。而这种角色设定的背后,又一次反映了中国传统文化的男权思想:男性天生就是中流砒柱,女性天生就应该依附于男性。女性切莫强于男性,君不见银屏之上多少弱女强男,倘若有一强女弱男的情侣,那该多惊奇?最重要的是,还有人看吗?这就是为什么灰姑娘满天下,公主却一定要配王子。中国文化完全接受女性的依赖,却绝不能容忍男人不够强大,因为中国文化对男性的期望远远高于女性,而女性只需陪衬或反衬男性的高大形象。因此比起女强人,小鸟依人更受青睐!

女性在影视作品中的形象,有相当比例的负面形象,例如“婚外情”、“第三者插足”、“恶毒的破坏者”、“歇斯底里者”,即使一些反腐败的正剧,也有意无意地把女性作为腐败的诱饵、权色交易的工具。这些女性形象均表现为缺乏理智与长远的目光,而仅仅纠缠于个人利益和恩怨之中。这些角色背后隐然突显的是女性被工具化了的性别价值。当然,不能否认有些描述是对现实生活中某些女性真实的再现,但问题是应该怎么表现,是单纯个别故事反映,还是定型化塑造;是迎合传统的性别角色定位,还是突破传统,以反映现代女性的真实生活,引导新的性别理念。

当然,不能否认的是越来越多的影视题材开始探索女性的世界,思考女性的价值。女性题材的影视作品也逐渐引起人们注意,对于女性形象的演绎与淦释也开始多样化和公正化。

三、商业广告

商业广告在现代生活中的流行程度可以用泛滥来形容,而女性正是商业广告的重要载体。商业广告的目的是销售和推广,女性正好成为了他们的最佳工具。香车美人,才能意气风发,有车却无美女,其广告效应绝对不如前者。因为买车者多是男性,与其花时间讲述性能功效来吸引男性消费者,浪费唇舌,不如置一美人于车畔抓人眼球,耐人寻味。毕竟,广告的直接目的是让人停下脚步产生好奇。而这恰恰体现出女性在商业广告中扮演的“被观赏”的角色,女性被商品化的形象。

另外,满世界的减肥瘦身丰胸广告,重在塑造充满性感魅力而非健康的“苗条身材”。这种狭隘的审美理想几乎压倒了其它各种对女性身体美的文化理解,导致了对女性形体审美上狭隘乃至病态的社会追求。而这种广告的泛滥恰恰反映出取悦男性的审美追求,可以说是现代社会的“裹脚”。

再有,商业广告中的女性形象,许多体现为传统的贤妻良母的形象。家务事总是女人做的,洗浴用品、厨房用品的广告几乎都是女性为主角,女性被设定在一个屋子里,洗衣拖地做饭刷碗,带孩子。而与之相比,许多药品、通讯设备以及和科学技术相关的广告,则是男性衣冠楚楚地健步登上讲台,举行新闻会,台下是热烈的掌声、不断的提问,新闻记者的镁光灯频频闪亮。广告中的女性忙碌于洗衣机前、煤气灶前、菜市场上,而男性大多则是惬意舒适地端坐于沙发中、饭桌前,享受着劳动的成果。这就是中国文化下的传统的男女角色分工的典型体现。男性的家外形象、女性的家内形象仿佛是人们潜意识中的必然形象,这就是传统文化的男主女从思想。

四、文学作品

女性是文学的永恒话题,她们多姿多彩的倩影将文学世界装扮得摇曳多姿、异彩纷呈。然而女性却似乎永远也无法逃脱非神即妖的文化宿命。在中国文学中,倾城倾国的“祸水”与纯洁美丽的“女神”是女性形象的两极,文学作品中女性的角色常常是在女神与女妖这两极间摇摆。无论是贬损还是赞誉,均出自以男性为中心的标准。女性不仅在被丑化中失去本真,同时也在被神化中丢失了自己。当女性像子女恭孝父辈、像丫头服侍主人一样恭奉男性时,她们就被戴以贤慧、柔顺、善良的神冠,成为良母、贤妻淑女;当女性冲破男权制定的伦理规范,追寻自我理想与价值时,就会被罩上镇妖法塔,成为泼妇和妖孽。归其原因,女性在文学上话语权的丧失、男权主义建构起来的文学体系,都导致了文学世界中缺乏女性的声音。

随着女性的文学话语权的逐渐提高,现代社会却产生了一个新的名词—“美女作家”。也许追求女性解放与性别平等是美女作家崛起的一个堂而皇之的理由,但在更多批评家眼中,她们的创作充满商业炒作的性质,“女性写作”、“身体写作”这些使人触目惊心的词语成为美女作家宣传自己的名词。她们拥有固定的读者,在当前文坛上作为一支异军存在着。这些作家的作品一般都为描写都市日常生活的小说,故事性并不强,更注重对一些自然细节的描写。且不论“美女作家”的“身体写作”是否真的能产生有价值的文学作品,单是这种哗众取宠,贩卖文字的行为,就注定不可能成为文学的主流,只能作为一个争议性的话题存在。女性不应当在追求女性解放和性别平等的旗号下,将自己的身体至于与色情之间,这看似自我选择的体现身体自由的方式,其实恰恰是落入了男权文化与社会经济联手合谋的新的消费文化的“温柔的圈套”。

五、网络

互联网对于今天的中国,从使用方式、使用群体、权威性等方面来说都是一个特殊的媒介,被称为“第四媒体”的网络以其发展速度之迅猛、信息传播之广、速度之迅捷,都不得不引起人们广泛关注。打开浏览率最高的合法的综合网站新浪网,首页明显位置就有女性专题频道,而没有相似的男性专题频道。可见即使在互联网这一虚拟空间,女性仍然属于一个特殊群体。点击进人后,呈现在眼前的除了美容、美体、服饰、化妆品等方面内容,就是情感、两性和育儿,找不到任何关于女性事业和理想的内容。网络上女性形象之浅薄可见一斑,深层次的女性主题并没有在互联网中得以传播与发挥。

另外,一些网站中呈现的女性形象与现实中的女性有很大的偏差,对女性的贬抑也比现实世界更露骨、更严重。例如.一些网站把贬抑女性、报道女性的隐私或啡闻作为“卖点”,诱使网民频频访问该网站;手法隐蔽一点的则用“以案说法”或“维权”等冠冕堂皇的形式,把这种“卖点”包装一下,以增加网站访问率或网页、广告的点击率;刊登的有关女性的文章充满了玩弄、歧视的色彩;有些网站甚至还与国外链接。

追寻其原因,有学者指出,网络中女性形象、栏目的塑造更多地来自男性,因为男性是网络媒体的主要消费者和塑造者,由于女性上网比例低于男性,在表达个人意见和观点、与他人交流、参与社会活动、增进个人感情等方面,处于较不利的地位,使信息流动趋向于不平衡。这也反映出中国传统文化中对于男女两性的定位,女性永远属于低层次群体,没有深刻的思想内涵,没有自己的理想与事业,有的只是家庭和体型外貌。

传媒文化论文范文第9篇

文化研究之于传媒的意义

首先,必须指出,本文中所提到的"文化研究"是从西方文化学术界引进的一种文化学理论,若将它用于转型时期的中国文化现象分析就必须对之有一个大致的了解和把握。文化研究出自战后的英国文学理论界和文化批评界,开始时仅仅局限于狭窄的经典文学研究领域,后来逐步发展演变,广纳百川汇集成流,目前已成为当今北美文化学术界自后现代主义和后殖民主义理论讨论之后的又一个热门话题。这样导致的一个后果正如英国学者特里·伊格尔顿所指出的,"当今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在谈论文化?因为就此有重要的论题可谈。一切都变得与文化有关……它也像经济主义、生物主义、实在主义或任何别的什么’主义’那样,本身就有还原性,于是针对这些主义,便出现了一种颇为令人惊慌失措的过度反应。"①但是与传统的文化研究不同的是,本文所讨论的"文化研究"(CulturalStudies)指的是当代非精英文化,其定位并非传统意义上的经典文化,而是大众文化、甚至包括以影视和广告业等消费文化为主体的大众传播媒介。因此,从这一视角人手来分析电视这一极为普及的媒体,我认为是再合适不过的了。其主要的代表人物为新批评理论家F.R.利维斯。由于早先的文化研究一开始便致力于文学的文化批评,因而范围依然比较狭窄,而且带有强烈的精英意识,早先的文化研究者试图通过对他们所开列的经典文学作品的弘扬来达到提高全民族的文化素质之同的,其现代主义的启蒙意识是十分明显的。后来由于几位出身工人阶级家庭的理论象,例如雷豪德·威廉斯(RaymondWilliams)、理套德·霍加特(RichardHoggart)和斯图亚特·霍尔(StuartHall)等的努力,同时在一些边缘话语力量的冲击下,文化研究者内部也发生了多元价值取向,其中的一支逐步走出早先的经典文学研究领地,引人了对社区文化生活的研究内容,甚至逐渐把对大众传播媒介、当代社区文化和消费文化的研究也包括了进来,进而逐步汇入对当代文化的研究大潮中。在当今的西方文化学术语境下,文化研究的对象一般包括这样三大类:以远离中心?quot;非主流"(subaltern)文化为对象的区域研究(areastudy),以多元文化社会中的"移民社群"(Diaspora)为对象的种族研究(ethnicstudy),和以长期处于边缘地位、其声音十分微弱的女性为对象的性别研究(genderstudy)。但是既然文化研究所涉及的对象主要是当代社会出现的各种文化现象,而且更确切地说是非精英文化现象,也即文化研究更关注通俗文化和一切大众传播媒介,那么它就不应当把影视研究排斥在外,尤其是电视,因为作为当今后工业社会辐射面极广的一种媒体,电视的作用和影响确实是无法估量的。就其基本的定义和研究对象而言,文化研究在当今的全球化语境下,还涉及下列理论课题:(1)后工业社会和后现代文化的消费问题;(2)后殖民语境下的第三世界写作和批评话语;(3)女性写作话语和女性研究;(4)文化相对主义和文化的价值判断问题;(5)多元文化主义和文化身份;(6)影视制作和大众传媒研究。②由此可见,在文化研究的大语境下来考察现代传媒在当今中国文化界和知识生活中的作用和影响,完全可以拓宽我们的思路,开阔我们的视野,使我们得以站在一个文化研究和文化批判的制高点上来考察一些具体的文化现象,同时通过对这些现象的分析而丰富我们的文化理论建设。下面就尝试着对一个具体的现象进行剖析。

"田歌现象"及其《荧屏连着我和你》

最近,在中国当代影视传媒领域,人们谈论较多的莫过于这样一些现象:"王朔现象"③,"张艺谋现象"④和"倪萍现象"⑤。毫无疑问,由于这些现象本身所处于的人们注意的中心之地位(当然王朔是一个例外)以及其之于当代中国人文化生活的客观影响,从文化研究的视角对其进行理论分析自然是必要的。而我则认为,研究者们往往忽视了另一个虽不居于"中心"但却对"中心"有着有力的冲击和消解作用的现象,即以北京电视台导演兼主持人田歌为代表的一个现象,或?quot;田歌现象"。因为田歌的工作单位并不在居于中心地位的中央电视台;而且面对中心的巨大阴影,一些居于边缘处的闪光之星倒有可能被遮住,这就是不少地方台(包括北京台)导、演和主持人们经常感到困惑的一个原因所在。而田歌则从一个来自部队基层单位的话剧和电影演员而一步步地向中心迈进,并在一个较短的时间内,不仅进入了中国文化的中心,而且还在向着国际文化的中心欧美前进。我们完全可以从下列事实见出这种征兆:1996年9月,她和她的剧组应挪威外交部邀请前往奥斯陆采访国际易卜生戏剧节,配合易卜生的《人民公敌》在中国的上演而掀起了一?quot;易卜生热";1997年5月应弗罗伦萨歌剧院邀请前往意大利采访由祖宾·梅达和张艺谋共同执导的歌剧《图兰朵》;1997年6月应邀再度赴意大利采访第八届国际易卜生研讨会;1997年7-8月应美国新闻文化署邀请赴美考察电视艺术,等等。这一系列本应当由居于"中心"地位的人所独有的机会几乎全被来自边缘的田歌拥有了,这不能不引起人们的猜测、羡慕或关注。但是单单从这些表面现象来看并不能说明问题的实质,我们还应该透过现象究其本质,也即从分析她主持编导的精品栏目《荧屏连着我和你》入手。当然,在这个栏目周围聚集了一批与田歌有着大致共同的志向和兴趣并能精诚合作的年轻人,因此它并不是一个孤立的现象,而作为一个集体,"田歌现象"则体现了以田歌为代表的一批人所共有的特征。我以为这正是中国当代传媒领域内一个可以从文化研究的视角切人分析的现象。

1.文化研究的一个首要任务就是要通过参与普通读者或观众的社区生活来实现对他们启蒙(或后启蒙)的理想。也就是说,在当今这个具有后工业和后现代特征的社会,大众传播媒介的异军突起,强有力地冲击着高雅的文学艺术创作甚至电影制作,栏目的编导者却别出心裁地通过这些艺术大师"知心时刻"阐述"个人看法"之手段,使得著名艺术家与普通观众的距离一下子缩小甚至消解了,通过这种直接的交流和对话,不仅去掉了套在经典艺术家头上的神圣"光环",同时也使普通大众与艺术更接近了。又比如,在民族音乐和京剧不甚景气的今天,栏目的编导者并没有冷落它们,反而调动传媒的力量来实现普及和振兴民族音乐和京剧之目的,这样所得到的对电观观众和文艺爱好者的"后启蒙"之效果是其他媒体很难达到的。

2.文化研究反对人为的等级制度,尤其对某种话语霸权极为反感,主张各种人在一个多元价值取向的社会找到自己活动的公共空间,每一种话语力量都有自己的特色,任何话语力量都无法主宰他种话语,只有各种力量的共存和共处才是造成文化艺术繁荣的惟一途径。在这方面,北京电视台处在北京,显然有着得天独厚的人才优势,它可以集中北京地区和周边地区的各行各业的优秀人才,向广大电视观众展示一些平凡但却了不起的人的风采。但另一方面,它又面临着中央电视台这样一个硕大的阴影和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因此如果拿不出自己的绝招来不仅无法面向全国的观众,更无法走向世界了,甚至都有可能失去北京地区的电视观众。因此,编导者们面临的挑战是严峻的,他们必须走自己的道路,即走别人没有走过的路,甚至做别人没有做或者暂时无法做到的事。在这方面,栏目的编导者和主持人下了很大的功夫。可以说,他们以独特的构思、丰富的想象力再加上忘我的劳动,才达到今天这个地步的。比如说,电影导演访谈,国际易卜生戏剧节采访,大学校长访谈以及最近即将和广大观众见面的意大利欧剧《图兰朵》的排练和上演等节目,就耗费了他们大量的时间和精力。通过这一系列的沟通和对话,观众不仅对属于传媒范畴的电影拍摄和制作艺术及工艺有了更为感性的了解,同时也对导演们的辛勤劳动有了更深的理解。易卜生这位早逝于本世纪初的经典文学大师,也许在不少人看来已经过时,但由于易剧本身所蕴含的多重文化代码却使其仍可打动后现代社会的观众。受之启发,栏目的编导者不惜组织力量,远涉万里跟踪采访,不仅达到了普及经典艺术之目的,同时也在实际上起到了促进中国和挪威的文化艺术交流乃至两国人民的民间交流之作用。最近即将出现在荧屏上的关于意大利歌剧《图兰朵》的演出实况报道也一定能起到这样的作用,它将不仅向中国的广大电视观众展示有着浓厚的"东方主义"色彩的西方人眼中的东方形象,同时也将披露隐藏在舞台背后的一些故事。因此不加分析就一味把电视艺术置于与经典艺术相对立的位置实在是缺乏远见的。3.文化研究者所主张的是一种"后启蒙",即文化研究者首先将自己置身于普通人民大众之中,通过与他们的同呼吸共命运来达到向他们传授知识的目的。栏目的编导者和大部分请来的嘉宾们应该说都是有着相当品味的文化人,但是如果摆出一副居高临下教训人的桑子则显然是行不通的。因此在有限的50分钟节目内,如何尽其所能向广大电视观众传授知识,做到寓教于乐,使大家在轻松的气氛中接受书本上和课堂上得不到的知识,在这方面,编导者认为,正如贺拉斯所言,要想让自己写出的作品感动读者(观众),首先自己也应被打动。他们事前事后都做了大量的采访工作和知识装备工作,有些书"请人代读"(培根语),而对被采访人的身世和专业则了解得越清楚越好,这样我们在电视上所看到的简单的问答实际上体现了编导者的集体思想和智慧。应该说,该栏目在知识方面出现的破绽远比另一些栏目少得多。比如说,指挥家、体育评论员的仍谈等节目就是这样一些成功的例子,在这些以谈话为主要形式的访谈中,嘉宾同时扮演着两种角色:既是本行业的专家,有着本专业的丰富知识和实践经验,同时也是人民大众的一分子,因此他们的训诫和启蒙就丝毫未与大众拉开距离,倒是通过首先置身于大众之中进行直接的沟通来达到启蒙的效果。当然,这种以谈话为主体的节目既要达到寓教于乐,同时又要具有一定的文化品味,因此把握适当的"度"是至关重要的,如把握不当则会使人产生聆听教诲之感而对之反感。我们也可以从这个栏目的少数几次不成功的节目见出端倪,但从广大观众目前对这个栏日的反应来看,正面的效应显然大大甚于负面效应。这就需要我们文化研究者从这一现象中抽象出其中的带有普遍规律性的东西并加以理论化,最终达到丰富文化理论(包括传媒理论)之目的。毫无疑问,对于一个在地方台(北京台)坚持了七年仍不被"大树"遮盖或被时间淘汰的文艺生活类节目确实是难得的,这正是我们可据以从理论视角对之进行文化分析的价值所在。在这方面,"田歌现象"也许会给我们的地方电视台文化生活栏目的编导者和主持人某种有益的启示吧。

走向世纪末的中国电视:悲观与乐观

通过上述个案分析,我们大概可以对走向世纪末的中国电视之前途作出初略的预测了。毫无疑问,文化研究的触角已经伸向了当今出现的文化"全球化"(globalization)的大趋势,按照美国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家詹姆逊的看法,造成文化全球化的因素主要有这样三个:跨国资本的运作,世界的资本化以及电脑时代的来临。⑥我认为还应再加上大众传媒的作用,因为从近10多年来中国电视的普及来看,确实令世人惊讶,因而难怪日本和西欧的大跨国公司都不约而同地把中国当成一个巨大的传媒市场。因此中国的电视制作业首先面临着信息时代的各种挑战。其次,电视的普及和无所不在也给文学艺术构成了挑战,特别是三维动画和多媒体的制作作用更是使得传统的精心雕琢的高雅艺术成了不合时宜之物,因此久而入之,我们的后工业信息时代就会成为一个缺乏审美的时代:一切都被淹没在消遣娱乐电视节目之中,一切又只能在荧屏上成为转瞬即逝的东西。那么人们不禁要问,从长远的观点来看,我们的国家和民族还要不要发展文化艺术?回答自然是肯定的。因此面对这种情形,我们不得不同时既感到乐观又难免不带有几丝悲观和危机之感,但悲观显然是无济于事的。在此我谨以一个普通电视观众和人文科学知识分子的身份对居于中心和边缘之特殊地位的北京电视台提一点建议:在当今电视节目多如牛毛且往往流于浅薄和重复的情况下,努力走自己的道路,集中北京地区信息快和多、人才密集、传播手段先进、对外交流便利等优势,推出自己的电视节目精品,是在较短的时间内脐身国际大台和名台之行列的一个必然途径。在这方面?quot;田歇现象"不仅给同行的电视编导者和主持人以某种启示,同时也更使人们对电视业面临的自身的挑战保持一种清醒但却乐观的态度。此外,为了及时总结经验,从理论上来发展我国的传播学,使之尽早地与国际传播学接轨,我们仍有着更长的路要走。注释:

(1)见特里·伊格尔顿,《后现代主义的矛盾性》,中译文载《国外文学》1995年第2期第3页。

(2)关于这六个方面的详细阐述,参见拙作,《文化研究:西方与中国》,载《国外文学》,1996年第2期第33~35页。

(3)关于"王朔现象"的文化分析,参见拙作《后现代性和中国当代大众文化的挑战》,载《中国文化研究》1997年第3期,第36~38页。

(4)对"张艺谋现象"的批判性分析,尤其可见王干、张颐武、王一川等批评家发表在近几年的《文汇报》、《钟山》和《文艺争鸣》上的文章。

(5)关于"倪萍现象"的一组讨论文章,参见《现代传播》1997年第1期。

传媒文化论文范文第10篇

[摘要]:在经济全球化、传媒市场化的背景下,传媒集团的成长一方面会受到外部有效性资源的限制而呈现一个有限的规模区间;另一方面也可以依靠内生成长动力,通过加大供给、优化结构、集聚人才、革新技术等手段,创造新的机会和成长的空间。政府引导机制、市场驱动机制、人才集聚机制、立法保护机制、文化整合机制、技术创新机制和风险规避机制的建立,是中国传媒集团得以发展壮大的重要保证。

传媒集团是若干个关系密切的传媒机构,由于业务的发展或市场的扩张或出于竞争的需要,通过新建、资产兼并、股权运作或相关协议等方式所组成的空间集合体,它是传媒产业的规模效益和经济实力达至较高水准的显著标志。传媒集团的成长,一方面,会受到外部有效性资源的限制而呈现一个有限的规模区间;另一方面,也可以依靠内生成长动力,通过加大供给、优化结构、集聚人才、革新技术等手段,创造新的机会和成长的空间。综观中国传媒产业的发展特点和现实状况,笔者认为,政府引导机制、市场驱动机制、人才集聚机制、立法保护机制、文化整合机制、技术创新机制和风险规避机制的建立,是中国传媒集团得以发展壮大的重要保证。

一、政府引导机制

传媒产业虽然是一种市场行为,遵循的是市场经济规律,但这并不意味着政府在其发展过程中就无能为力或无需作为。相反,政府所起的作用是市场无法替代的,政府可以凭借其强大的公信力和丰富的资源,通过大众传媒的舆论引导、政府主导的资源配置、持续释放的行政牵引、精干高效的公共服务等方式,为传媒集团的健康成长创造良好的外部条件。质言之,对传媒集团成长的强力引导和科学规制,是政府在传媒产业发展过程中必须承担起的基本职责和应当履行的基本职能。

(一)舆论引导

借助大众传媒,在全社会范围内传播、普及有关传媒产业的知识与信息,提高人们对传媒产业的重要意义、基本要求及相关政策法规的认同度和支持度,为传媒产业发展奠定统一的思想认识基础,创造良好的舆论氛围,是政府责无旁贷的一项重要使命。

当前,舆论重点要解决的是解放思想、统一认识的问题。一方面,要引导人们不再简单片面地强调传媒的事业属性,不再将传媒生产视为光投钱不赚钱的社会公益性、事业性项目,而应真正自觉地形成传媒产业、传媒市场、传媒价值意识,要从市场经济的视角来界定、考量、经营传媒产业,传媒产业发展必须遵循市场规律;另一方面,要引导人们意识到,传媒产业是旨在满足物质生活已大大提高了的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精神需求的崭新产业形式,现在不是要不要发展传媒产业的问题,而是发展得早还是迟、快还是慢、好还是差的问题,是关系到能否抓住当前产业升级的重要发展机遇来发展传媒产业,以促进社会经济高效、均衡、持续、和谐发展的问题。

(二)政策扶持

经济调控、市场监管、社会管理和公共服务是政府的重要职能。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都会充分运用其所掌握的行政手段,通过制定各种政策、法规或其他干预行为,引导和促进传媒产业的发展。经验表明,在传媒产业的发展初期,政策的扶持和拉动尤显宝贵和重要。在日本,把新闻、出版、音乐、广告甚至手机、汽车等多种产业结合起来的动漫、游戏产业,衍生出了与传统概念中的文化产业完全不同的“新文化产业”。为此,2003年,日本政府成立了“知识财富战略本部”,正式把“新文化产业”确定为国家发展战略的一项重要内容,对这一产业放宽限制,增加预算,完善相关法律。同时,日本民间也开始积极兴办动漫学校,通过举办动漫和游戏大赛等各种方式,下大力培养人才,壮大动漫和游戏的创作队伍。日本通过发展“新文化产业”,变“产品输出”为“文化输出”,推动了日本经济发展。

(三)宏观调控

强化政府的适度介入,对传媒集团的成长是必要且有效的。这个作用既包括地方政府的传统功能,如基础设施建设、产业规划、金融支持、市场规范等,又可以延伸到更新的服务领域,如实施区域营销战略、营建创新环境、建立社会信用体系等。2004年9月,中央宣传文化部门对综合性试点地区建立文化市场综合执法机构提出了具体意见。其中明确在综合性试点地区,以属地管理对文化市场实施统一综合执法,在地级市、县级市和县域内,对其现有的文化局、广电局、新闻出版局实行合并,设立文化广电新闻出版局,同时履行原三个部门的行政管理职能。建立文化市场综合执法机构,是文化体制改革的又一项重大决策,尽管出发点是理顺文化市场执法体制,但是对我国文化管理体系的宏观结构将是一次重大调整,将为传媒产业的互融互通、加速发展提供新的空间和机遇。

(四)公共服务

在市场经济条件下,政府和市场是推动传媒集团成长的两个主要力量。政府是市场规则的制定者,而不应是市场竞争的参与者。因此,政府应成为市场经济的服务者,其主要职责是创造有利于市场经济发展的大环境,弥补市场缺陷,承担起由市场、企业和个人无法有效提供的公共服务职能,从而使公共服务真正成为市场经济的稳定器和调节器,更大程度地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基础性作用。传媒集团成长过程中需要政府提供的公共服务体系除基础设施之外,还包括信息咨询服务,负责为传媒集团提供市场信息、技术信息、政策信息和人才信息;培训服务,为传媒集团提供技术培训;诊断和经营指导服务,帮助传媒集团进行信息、资金管理;中介服务,为传媒集团与科研机构之间、集团与集团之间开展经济协作及产品出口牵线搭桥等。所有这些公共服务都是传媒集团成长壮大的基础。

二、市场驱动机制

在市场经济条件下,凡是有资源配置、能量配置的地方,都将在不同程度上导入市场法则。作为整个经济链条上重要一环的传媒产业当然也无法例外。传媒集团成长的兴衰取决于制度的现代化,而制度的现代化就是市场化。今天,我们置身于经济全球化、传媒国际化的现实背景之下,若要赢得应有的“文化版图”,就必须融入市场经济的潮流,建立市场驱动机制,提高传媒产品的核心竞争力。因为产品没有商品品位,就构不成流通价值;没有流通,就形不成市场。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说,“市场份额”的占有也即“文化份额”的占有。

(一)充分发挥市场对传媒资源配置的基础性作用,提高传媒产业要素集中度,逐步建立跨行业、跨地区的传媒集团

经济全球化必然伴随传媒全球化,传媒全球化使传媒市场逐渐整合成巨大的全球市场,而传媒市场化又使资本的力量得到空前的释放。从20世纪80年代中期开始,随着真正的全球商业媒体市场的出现,国家媒体业发生了戏剧性的重新组合。控制全球媒体新系统的是30—40家大型跨国公司,而雄踞全球市场顶峰的是不到10家传媒公司,且其中大多数集团公司都把基地设在美国。全球传媒一系列兼并重组战略启示我们:“孤立的单个资源利用率是最低的,而灵活组合的多种资源群的利用率则最高。不管今天的企业竞争力有多么强大,决策者必须对公司的资源不断投资,同时,把别人的资源有机地整合进来,成为集团化的领导者和牵头者。”

(二)积极扩大社会融资渠道,放宽市场准入,形成投资主体多元化美国传媒产业一条十分重要的成功之道,就是面向全球市场的产业化发展理念。借助贸易自由化潮流,美国传媒产业已经取得了向全球输出的主导权,且正在从资金、技术、信息等要素的全球自由流动中受益。在传媒产品制作中,立足于全球市场需求并引领潮流,牢牢把握海外销售市场,输出美国的文化价值观,通过影响人们的观念来进一步培育消费市场成了美国发展传媒产业的法则。为了有效地改善因投入不足而严重制约影视产业发展的问题,国家广电总局《关于促进广播影视产业发展的意见》明确今后将“扩大投融资渠道,放宽市场准入”,“吸引、鼓励国内外各类资本广泛参与广播影视产业发展,不断提高广播影视产业的社会化程度。”这一政策的出台,对形成广播影视产业投资主体的多元化具有重要促进作用。

(三)高度重视对市场消费趋势及竞争态势的分析,全力打造独具特色的个性品牌,在竞争中争取最大的市场份额

凯文•曼尼在其著作《大媒体潮》中预测,21世纪的媒介品牌将成为激烈的战场,无论是新兴媒介品牌对传统媒介品牌资源的争夺,还是同类媒介品牌之间的竞争,都将会使媒介市场更加不平静。媒介市场竞争已逐渐成为品牌的较量。以品牌来建立媒介产品在市场上的地位,树立媒介形象,已成为十分有效的媒介竞争手段。一些跻身于世界500强的跨国集团公司由于市场分析透彻、目标定位明确、资源配置得当,因而其每年经营的产品效益令人刮目相看:法国维旺迪环球集团经营的电影、电视、音乐、主题公园等娱乐产业,收入约计240亿美元;日本索尼公司自开发娱乐音像制品技术以来,年营业额曾高达531.56亿美元。这些风靡世界的著名品牌,在带给其所属集团公司滚滚红利的同时,更重要的是确立了它们在世界文化产业版图上的霸主地位。

三、人才集聚机制

20世纪60年代,以舒尔茨为代表的经济学家提出现代人力资本理论,认为人的健康、生产技术和生产知识是一种重要的资本形式,人力资本比物质资本在社会生产和经济增长中的作用更加明显,贡献比重更大。因此,千方百计地聚集和开发各种人力资源,以优势产业集聚人才,以重点项目吸引人才,以合作方式招揽人才,并努力使之人尽其才,发展“激励性契约”,业已成为传媒集团保持竞争力和生产力的核心问题。

(一)着力集聚和培养经营管理型人才

经济学家熊彼德(JosephA.Shupeter)认为,企业家的创新行为是推动经济发展的一个革命性因素。一些企业通过企业家的创新活动,把一种全新的生产要素组合率先引入生产体系,从而带来了更高的利润,由此引起的竞争带动了一大批追随者和模仿者,使生产要素的新组合扩散到一般企业,最终导致整个社会经济结构的更新和生产方式的质变。对传媒产业而言,在其由事业转向产业,并建立起有效的产业可持续发展机制的过程中,谁能接替“政府能人”的作用,完成这一变革过程?应该是一种特殊类型的企业家——一种能将传媒资源和经济资源有机整合的企业家。在我国,职业企业家特别是传媒产业领域企业家的缺席,是一个需要正视的问题。这也是造成传媒产业领域政企、企事、“管办”难以分离,传媒集团不得不始终依靠“政府能人”的原因之一。

(二)着力集聚和培养业务精湛的专业技术人才

现代产业社会正从一个受资本支配的世界转变为一个受知识支配的世界。在这个环境中,传媒集团的成长与发展,不仅需要带领中国传媒走向世界的企业家,也需要业务精湛的专业技术人才。据央视统计,2004年上半年我国有151个电视台播出动画片,保守估计每个电视台平均每天播出20分钟,以20%首播来计算,那么我国动画片的总需求量将在13万分钟左右。按中小制作标准,我国动画制作人才需求量近4万人;如果以实际需求量25万分钟来计算,人才需求则将近9万人。但是现有人才远远达不到这个数字。“目前,国内缺乏的是动画技术熟练,同时又具有较强的包括原画、造型、场设、统筹、导演等方面的人才,或者是极其了解动画产业,又具有策划、编剧、推广、经营方面的人才。”这一窘状提示我们:着力集聚和培养业务精湛的专业技术人才迫在眉睫。

(三)着力建立一套行之有效的人才使用、激励机制

人力资本的一个重要特性,在于人力资本需要很强的激励才能最大限度地发挥作用。根据人才的这一基本特征,传媒集团的要务就是竭力认识、保护和提升已有的人才资源以超越市场上的竞争者。一方面,要彻底改变“见物不见人”的观念,切实做到以人为本,把发现人才、培养人才、吸引人才、稳住人才,让人才的创造性得到最大程度的激发作为集团的最重要任务,构建创新环境,完善创新服务,营造创新文化;另一方面,要深化分配制度改革,积极探索技术要素和管理要素参与收益分配的办法,实行业绩与收入挂钩,允许传媒品牌、创作和科研成果等要素参与分配,建立适合传媒创意劳动特点的分配激励制度。这样,就可能形成人才辈出的局面,避免造成人才资源的浪费或流失。

四、立法保护机制

市场经济本质上是法制经济。平等的市场主体、完善的市场体系、规范的市场规则、有效的宏观调控体系,是市场经济的基本构成要素。市场经济也是一种在市场机制作用下以追求尽可能多的利润或经济收益为目标的经济。从根本上说,市场经济的全部活动都是以产权为基础并围绕产权来展开的。产权归属一经准确界定并依法明确认定,就具有了排他性,并受到法律的严格保护,其他任何主体不可随意侵犯。健全的法律能为政府和主管部门提供切实可行的法律依据,成为调控传媒市场的手段并逐渐机制化,促进传媒产业与其他产业及整个社会和谐发展。根据当前我国法制建设的实际和传媒产业发展的需要,加快立法进程,加大执法力度已成为传媒集团成长刻不容缓的当务之急。

(一)在立法方面,必须建立和完善一整套符合国际惯例的法律法规体系

一是对传媒集团资产重组依法进行。法律法规作为一种制度,其对经济的作用就在于通过规定事物发展、运行的范围、形式及方向来减少经营活动中的交易成本而提高生产效率。资产重组是通过不同法人主体的法人财产权、出资人所有权及债权人债权进行符合资本最大增值目的的相互调整与改变,对实业资本、金融资本、产权资本和无形资本的重新组合。资产重组是一种市场行为,由国家制定出相应的法律、法规来引导传媒产业的结构调整和资产重组,由有关行政主管部门依法管理与监督,通过立法、行政加以规范,可以有效地防止国有资产流失或造成不必要的浪费,引导传媒产业健康发展。

二是对传媒产业制定法律法规予以保护。中国加入WTO不只是一个重大事件,而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它需要中国的传媒集团不断适应WTO的规则,从而促进全球传媒产业的利益平衡。加入WTO会提升中国传媒产业的竞争意识,从而把评价标准定在全球性的水准而非中国的水准上。我们要根据世贸组织规则和入世后的现状,制定诸如新闻法、出版法、知识产权保护法、电影法、电视剧(片)法等相关的传媒法律法规。同时,还要按照WTO规则对现行传媒管理法规进行一次全面清理,以尽快适应进而对接国际规范。

(二)在执法方面,应当提高违法行为的必然成本,降低违法行为的收益目前,制假售假仍是我国经济和社会发展的一大公害,劣币驱逐良币现象仍然难以消除,知识产权保护已成为影响传媒产业发展最突出的问题之一。国家出版总署收到的各地许多管理部门的报告显示,社会上常有一些部门单位游离于出版发行之外,偷漏税收,违规从事图书发行工作。初步统计,每年这些违规从事图书发行的数额高达几十亿元,这严重破坏了传媒市场秩序。为了加大执法力度,维护法律的尊严和社会的正义,社会应当提高违法行为的必然成本,降低违法行为的收益。因为违法成本越低,人们就越倾向于选择违法,甚至选择通过违法获利,为此不惜付出受到较小处罚的代价。大幅度地提高违法成本,可以遏止违法行为发生,或虽然发生了违法行为,也有利于对其造成的损害后果进行有效的救济。

五、文化整合机制

专家估计,农业经济对自然资源和能源的依赖程度约为90%多,工业经济为60%多,而新经济可将这种依赖程度降低到不足20%。如今,社会进步和文明程度正在越来越多、越来越显著地取决于知识的发现利用和文化的创新整合程度。

丹麦未来学家沃尔夫•伦森预言,未来收入最高产业要数那些“故事大王”,一个文化产品价值的大小不再因其科学含量和艺术品位的高低,而是取决于他们给产品所编的故事。人们精神需求的多样化,为文化的发展提供超越国界的市场空间和市场活力,人们精神需求的无限性和文化发展无限性,要求人类还要不断创造新的文化内容和形式,以引导和创造文化需求和文化市场,传播人类普遍认同的价值观念。藉依迪斯尼、好莱坞大片、皮卡丘、MTV和Internet,美国及西方主要发达国家将它们的意识形态、价值观念和生活方式“合法地”传遍了全球,这些崭新的人类文化载体形式,毫不费力地突破了社会体制的屏障,增进了各国间的文化交流与融合,极大地了促进全球范围内跨越民族的情感参与和心理认同,进而使其影响迅速扩大与涵化。

我国与西方国家在社会制度、文化传统、意识形态等方面存在差异,且又刚刚转向市场经济体制,传媒集团若要赢得更多的发展机遇,有赖于它将历史意识与时代意识、民族意识与世界意识结合起来,一方面以健康的心态对待历史文化,将现实中国文化植根于历史文化的深厚土壤之中,另一方面积极主动地融入“全球化”进程,以时代精神和时代文化来熔铸历史文化;一方面要有民族的自尊与自强,坚持中国文化的民族传统和民族形式;另一方面以开放的心态面向世界,广泛吸收世界其他民族其他国家的一切优秀文化成果,以充实和丰富民族文化,将中国文化汇入世界文化的大河中去。也即通过对异质文化的整合,在统一性和多样性之间重新构筑一种强有力的张力场,增大传媒产业的可能性空间,增强传媒集团的生命力。

业界人士至今仍津津乐道于美国迪斯尼公司制作的动画片《花木兰》。与以往的美国动画片截然不同,花木兰替父从军这一动人心魄的中国故事,以其鲜明的东方艺术风格和独特的文化价值观念吸引了许多西方观众的眼球。中国人重视家庭荣誉、抱持个人应该报效国家的固有价值观念在片中得到了充分的体现。显然,这种严肃的主题与迪斯尼过去热衷于逗趣的风格大异其趣。在相当程度上,中国传奇故事被跨国公司西方化和全球化的过程,也是美国文化为了自己的需要而改造其它文化、据为己用,并创造巨额利润的过程。

近年来,借助传媒产业,中国与西方主要发达国家举办的文化交流活动渐趋频繁。1999年法国巴黎承办的“中国文化周”、2000年中国主办的“中国文化美国行”、2000年中日共同举办的中日文化观光交流2000大会、2004年中德合办的“中德文化周”、2006年和2007年中俄双方轮流举办中国“俄罗斯文化年”和俄罗斯“中国文化年”以及“亚洲艺术节”、“相约北京”联欢活动等盛况空前,影响深远。藉此,中国文化与世界文化不仅进行了零距离的互补流,而且还将域外高品质的资本、资源与经验同中华民族独特的文化资源相结合,形成更强势的民族文化产业。

六、技术创新机制

传媒产业是知识密集、信息密集、技术密集的领域。运用高新技术特别是信息、网络技术进行文化传播、发展传媒产业,已经成为全球传媒竞争和发展的大趋势。国内外有影响的传媒产业都在不断通过提高其传媒产品和传媒服务的科技含量来开发、转变和引导传媒产业市场的消费热点,增强自身的市场竞争力。因此,牢牢把握现代高新技术为传媒产业发展开拓的新的空间,是传媒集团谋求更快更大发展的难得的历史机遇。

(一)突破介质壁垒,创新文化传播平台

进入20世纪90年代,传播科技进步的主要标志之一是数字压缩技术的异军突起,并且迅速促成了通信卫星的结构与功能的深刻变革。数字化技术带给大众传媒的最大欣喜,就是互动性、时效性空前增强,接受终端的音画质量大幅提高,并且可以突破过去那种以介质为壁垒的市场格局,实现跨媒体的融合互动和信息的海量储存、便捷采集,使产品的深度开发成为可能。2006年1月,日本政府的IT战略本部了“IT新改革”战略,明确提出将建设“遍在网络社会”的目标。“遍在网络社会”将方便人们在任何时间和地点,通过多种介质向任何人或终端,便捷地实现信息互换。为了适应这一网络融合、技术互通和普遍应用的发展趋势,日本新闻媒体作为主要的内容生产商,积极探索,应对新传播环境的挑战。不同媒介形态的努力进一步模糊了彼此的边界,呈现出媒体融合的发展态势。

2005年6月1日,中国第一门户网站新浪与山东齐鲁电视台正式携手,双方就新闻、节目、活动、无线业务等方面展开广泛合作。新浪网为齐鲁台提供强大的网络平台和信息资源,包括网络展示、信息支持和网络互动,并与齐鲁台实现新闻资源和优秀节目方面的信息共享,齐鲁台的多个精品节目将在新浪网上进行展示并获得强大的网络互动功能,迅速扩大影响力。可以预见,随着网络的普及发展和宽带技术的进步,网络媒体与电视媒体的汇合交融,定将整合出多种媒体集成的传播优势与核心价值。

(二)瞄准新媒体新业务,开拓新型消费市场

在以消耗巨大能源为代价的大工业逐渐让位给高科技的文化产业时代来临之际,庞大的传媒产业越来越显露出它的市场价值,展现了它广阔的消费市场和潜力。瞄准层出不穷的移动电视、网络电视、IP电视、手机电视、Flas、网络游戏、数字电视图书馆、网上音视频业务等新媒体新业务巨大的市场潜能,主动寻求以自身的品牌和内容资源与新媒体良性合作,这将是传媒集团图强崛起的宝贵契机。

借助网络迅速窜红的Flash,由于具有制作成本低,周期短,产品可以多样化,且能把音乐、动画、声效及交互成功地融为一体等优势,业已成为一种全新的文化传播方式。在为人们传递着轻松幽默友情亲情的同时,Flash的商业价值也日益凸现,带来一条快速挺进动漫领域、快速占领动漫市场的捷径。目前,全国最大的Flash制作团队之一——千龙新闻网Flas设计中心,正在潜心制作各种有着明确受众对象、明确市场地位的Flash系列动画,比如针对青少年的“中国成语Flas”,针对办公族的“e—office”等等。而江苏电视台等电视机构则已为商业Flas开出了200至600元/秒的价格,其巨大的增值空间可见一斑。

七、风险规避机制

风险是在一定条件下、一定时期内可能发生结果的变动,是预期利益与实际利益变动的不确定性。人类的一切经济活动就实质而言都是一种利益活动,而人类的一切利益活动又或多或少地伴随着不确定性。因此,风险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中无处不在,无时不有。人类对风险的认识是与风险损失和风险利益紧密联系在一起的。传媒集团理性地衡量和评判自身的经营状况和外部产业环境,确定企业经营战略目标并进行相应的风险评估,从而有效地规避可以预见的风险,是其成长过程中必须予以高度重视的环节。概括地说,传媒集团应当规避的风险主要有以下五个方面:

(一)规避同质化竞争的风险

同质化是指同一大类中不同品牌的产品在性能、外观甚至营销手段上相互模仿,以致逐渐趋同的现象,在产品同质化基础上的竞争行为称为同质化竞争。同质化竞争不仅导致资源浪费,市场泡沫,还极大地提高了市场创新活动的成本。对此,传媒集团应根据自身的战略目标与要求对组织结构和企业文化进行改造,注意整合资源,塑造核心业务,避免同质化竞争给传媒集团造成不必要的经济损失。在全国报业竞争最为激烈的城市之一广州,几家大报的口号准确地传达了它们各自不同的市场定位:《广州日报》——“追求最出色的新闻”;《羊城晚报》——“真知影响人生”;《南方日报》——“高度决定影响力”;《南方都市报》——“办中国最好的报纸”;《新快报》——“新锐、新知、新见”;《信息时报》——“发财狮子,大众报纸”。这些口号既是它们品牌形象的真实写照,也使它们的媒介操作卓尔不群。

(二)规避信息盲区的风险

信息具有无序、分散的特点。信息作为一种核心资源,贯穿于传媒产业活动的全过程。只有对信息资源加以整合,才能形成新的有意义的资源。首先,要通过政府引导与市场运作相结合的方式,让各为其主的资源在一个更大的空间里自由流动组合,最终达到最佳配置,实现效益最大化,真正做到共享资源,合作共赢。其次,要重视传媒市场的调研,对读者需求的变化要有敏锐的洞察力。只有感受信息、捕捉信息、辨别信息,才能推出独特的、领先市场的、高品质的传媒产品,从而抢占传媒市场的“制高点”。再次,要重视对国内外传媒产业信息的收集、整理和研究,密切注视他们的最新动态,为开发独特的具有良好效益的精品提供咨询信息。

(三)规避资本投资的风险

由于目前我国传媒产业环境并没有完全按照市场规律来操作,市场极不规范,存在许多无法预测和控制的特殊因素,一旦双方出现危机,投资方往往很难找到一个公平合理的解决平台,这就使得传媒集团很难准确地预测其投资的未来成效。因此,理顺产权关系,明确利益分配是传媒集团进行大规模资本投资的先决条件。

(四)规避人力资源外流风险

流动性强是现代人才的基本特征,这也是由生产力发展水平所决定的。人才外流给传媒集团带来的损失是巨大的。如果集团骨干留不住,职工违反合同随意跳槽,不仅带走了技术、市场甚至商业秘密,影响了集团的正常生产经营,而且还会冲击正常的劳动关系,引起企业之间、企业外流人员之间的劳动纠纷,影响劳动力市场的正常秩序。此外,跳槽使得企业的在职培训投资成本无法收回,给企业造成巨大的、长远的损失,同时还提高了其他企业技术开发能力、市场拓展能力或管理水平,从而将本企业推入更加激烈的竞争环境。因此,不断提高员工工作生活质量,建立满足员工自我实现需要的职业生涯规划,提供他们施展个人才干的创业平台,是增强员工对企业的忠诚度、防止人力资源外流的重要方法。

(五)规避企业文化抵牾的风险

企业文化是企业全体员工在长期的生产实践中形成的群体意识及行为方式,是企业价值观的表现。不同的企业文化塑造出不同的经营理念、品牌气质。传媒集团的整合客观上势必带来不同企业文化之间的相互碰撞。尽管这一现象有时隐蔽,有时豁显,但是,在企业的整合过程中,若不从深层次上进行文化的整合或提升,那就难免会造成貌合神离的局面,导致整合矛盾重重,发展步履维艰,甚至酿成整合的失败。美国时代华纳与美国在线两大传媒巨头宣布合并重组所造成的裂痕当是前车之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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