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游业及其产业地位再认识

时间:2022-10-22 01:25:53

旅游业及其产业地位再认识

[摘 要]本文主要针对旅游业及其产业地位的几个基本问题进行了讨论,这些问题包括对旅游业的界定、旅游业对GDP的直接贡献、旅游业的产业关联、出境旅游的发展与旅游业产业地位、旅游业产业地位结构体系等。

[关键词]旅游业;产业地位:再认识

[中图分类号]F5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5006(2007)06-0037-06

2006年,国家旅游局和统计局联合成立研究小组,准备首次建立“中国国家级旅游卫星账户”,预计在2007年完成。可以预料,该账户的完成将引发国内旅游业产业地位研究的一个新热潮。基于上述情况,本文拟对旅游业及其产业地位的几个基本问题进行讨论,希望能为进一步的研究做些铺垫。

一、什么是旅游业?

对于旅游业是否为产业,国内外都有过很多争论。不过既然需要对旅游现象进行分析,旅游业这一词语的创造就是必要的,它是否符合传统的产业定义倒在其次。在旅游业产业地位的研究中,更大的麻烦不是旅游业能否称为产业,而是作为产业的旅游业其所指是什么。

(一)旅游业的层次划分

笼统地说,可以将所有为人们进行旅游活动提品和服务的企业都纳入旅游业的范畴当中。比如在两个广为引用的定义中,里玻(Neil Leioer,1979)认为“旅游业包括所有服务于旅游者需求的企业、组织和设施”,李天元(2003)认为旅游业是“以旅游者为对象,为其旅游活动创造便利条件并提供所需商品和服务的综合性产业”。

为了更方便地对旅游业进行讨论,可以对旅游业进行层次划分。如史密斯(Smith,2000)曾经将旅游业划分为两个层次:第一层次旅游业是指这样一些企业的总和,如果不存在旅游,这些企业就不会存在;第二层次旅游业则指这样一些企业的总和,如果不存在旅游,这些企业就会显著衰退。他实际上通过层次划分界定了一个旅游产业范围,将那些虽为旅游者提品,但却对旅游依赖不显著的行业剔除出旅游业。不过,有些行业虽然对旅游没有依赖,但是却为旅游者提品和服务。显然有旅游花费的一部分将流向这些行业。如果不考虑这些行业,旅游业的供给和旅游花费将会产生一个差额。因此,可以在史密斯(Smith,2000)的基础上加上一个第三层次旅游业,即指这样一些企业的总和,旅游的存在有利于这些企业的发展,但是它们对旅游的依赖并不显著。

世界旅游组织等建议的《旅游卫星账户:推荐方法框架》(以下简称《框架》)采用了类似的划分方法(葛宇菁,2006)。在《框架》中,各种产业按照与旅游活动的关联程度,被划分为旅游特征产业、旅游相关产业和其他产业,大体上可以对应上述三个层次。不过,尽管旅游业被划分为不同层次,但是在实践当中往往只有第一层次旅游业被视为旅游业。《框架》虽然没有直接定义旅游产业,但是在旅游产业增加值的概念中只包含旅游特征产业。

(二)间接为人们从事旅游活动提品和服务的企业属于旅游业吗?

在国民经济中许多行业为旅游者提品或服务,其中有些企业是直接向旅游者提品和服务的,而另外一些企业并不直接向旅游者提品和服务,它们是通过其他企业向旅游者提品和服务。相应地,在目的地的旅游花费,首先直接流向一些企业,然后其中的一部分由这些企业支付给中间产品的生产者,再然后这部分中的部分可能继续支付给其他企业,这一过程还可继续下去。对于这些间接为旅游者提品和服务的企业究竟算不算旅游业,是存在不同意见的。出于和传统产业相比较的目的,将这些企业排除在旅游业之外是有道理的。但是既然旅游业是从需求角度定义的,就不能处处和传统的产业相比较,如果考虑到这些产业同样受到旅游需求的影响,可以将它们视为泛旅游业的一部分。为方便对旅游业产业地位进行分析,不妨将直接为旅游者提品和服务的行业称为(直接)旅游相关行业,而将不直接向旅游者提品和服务,但却向旅游相关行业提品和服务,从而间接与旅游相关的行业称为间接旅游相关行业(宋子千,郑向敏,2001)。当然也可以进一步区分这些间接旅游相关行业,将从旅游相关行业那里直接获得收入的行业称为旅游间接影响部门,而将此后的其他问接获得收入的行业称为旅游引致影响部门(张帆等,2003)。

顺便提及的是,史密斯(Smith,2000)等的层次划分其实没有涉及直接和间接的问题,从逻辑上说,间接为人们从事旅游活动提品和服务的企业也有可能对旅游具有较强的依赖性。

二、用什么指标衡量旅游业对GDP的直接贡献?

尽管将旅游业对GDP的直接贡献作为衡量旅游业产业地位的唯一标准是不科学的,但是旅游业对GDP的直接贡献确实是旅游业产业地位的一个重要内容,旅游业的就业、利税以及各种乘数的计算均建立在此基础之上。

(一)“旅游业”和“旅游”的区分

由于人们对“旅游业”的认识只是指对旅游依赖性强的行业,这一界定和旅游的实际影响行业相比范围明显过窄,因此为了全面衡量旅游对GDP的贡献,研究者不得不对“旅游业”和“旅游”进行区分。在《框架》中“旅游产业增加值”概念中的“旅游产业”只是指旅游特征产业,而“旅游增加值”则涉及所有和旅游消费有关的产业。

李江帆、李美云(1999)也提到过“旅游业增加值”和“旅游增加值”的概念,他们提到的“旅游增加值”和《框架》的“旅游增加值”比较接近,均指为各产业中和旅游消费相关的部分所提供的增加值,但是他们提到的“旅游业增加值”和《框架》中的“旅游产业增加值”存在明显差别。前者同样只包括和旅游消费有关的部分,而后者则包括整个旅游特征产业,不论其产品是提供给旅游者或者非旅游者。虽然旅游特征产业主要是为旅游者提品和服务,但是也可能为非旅游者提品和服务,因此二者存在差别。对于上述问题,宋子千、郑向敏(2001)曾经建议对“旅游行业”和“旅游产业”进行区分,前者指整个行业,后者指包括这些行业中和旅游有关的部分,这样可以避免很多混淆。

事实上,由于旅游业并不是一个独立的产业,而是许多相关行业的一部分的总和,因此在进行旅游业产业地位研究时,往往必须对有关行业的数据进行转换。转换的方法有两种。从供给的角度出发,就是运用李江帆、李美云(1999)提出的旅游剥离系数或《框架》建议的旅游比例将旅游产出从有关行业的总产出中区分开来。而从需求的角度出发,就是运用旅游花费构成将旅游收入分解成不同行业的收入。由于旅游花费直接流向的只是(直接)旅游相关行业,因此运用旅游花费构成对旅游收入进行的分解也只是针对(直接)旅游相关行业。

(二)旅游收入和旅游增加值

旅游收入长期被作为衡量旅游业对GDP直接 贡献的指标。但是李江帆、李美云(1999)认为,旅游总收入属于总产值的概念,而国内生产总值(GDP)则是各产业增加值的总和,不应该用旅游总收入占(或相当于)GDP的比重说明旅游业在国民经济中的地位,而应代之以旅游增加值占GDP的比重指标。在《框架》中,采用的指标也是增加值。

对于一个标准的产业,用增加值来衡量该产业对GDP的直接贡献是合理的。但是在运用到旅游业时,必须特别小心。如果研究的只是(直接)旅游相关行业,则将这些(直接)旅游相关行业的旅游增加值累计起来就可以得到它们对GDP的直接贡献。而如果研究的是泛旅游业,既包括(直接)旅游相关行业,也包括间接旅游相关行业,虽然仍可以将这些行业的旅游增加值进行累加,以得到它们对GDP的贡献,但是实际上这时将得到的数值正等于旅游业的总产值也就是旅游收入。显然,这一分析表明旅游收入是衡量泛旅游业对GDP直接贡献的合理指标。

经常有研究者认为GDP是增加值的概念。但是笔者认为这一观点值得商榷。所谓GDP是指在某一个既定时期一个国家内生产的所有最终物品和劳务的市场价值,本身是一个产值的概念,而不是增加值的概念。只是在按照各部门的产出累计得出GDP时,由于这些部门之间存在投入产出关系,直接累计将导致重复计算,因此必须采用累计增加值的方法。而当从最终产品的角度去理解GDP时,各种最终产品的产值是合理的组成部分。由于旅游业本身就是一个从需求界定的产业,因此从最终产品的角度来理解旅游业对GDP的直接贡献是更为合理的。不管是《框架》的建议还是国内一些学者,对旅游增加值的计算都是将旅游业局限于狭窄的范围,即使是按照旅游花费构成进行分解,也仅仅涉及(直接)旅游相关行业。而且当按照对旅游的依赖性而不是直接和间接的关系来界定旅游业时,其增加值的计算中可能包括投入产出的关系。

(三)旅游投资对GDP的贡献

魏小安、厉新建(2000)认为,用旅游或旅游业增加值占GDP的比重来衡量旅游产业在国民经济中的地位,显然是没有脱离从供给角度入手的收入法的圈圈,同时指出,可以用按支出法计算所得旅游产业总值占支出法GDP的百分比方法描述旅游在国民经济中的地位。他们并给出了一个计算公式:按支出法测算的旅游产业总值=常住居民国内旅游消费+旅游产业资本形成总额+海外入境旅游花费。显然,等式右边三个部分分别对应着支出法GDP的3个组成部分,即消费、投资和进出口,这里略去政府收支。

宋子千、郑向敏(2001)认为,魏小安等(2000)提出的“旅游产业总值”和李江帆、李美云(1999)提出的旅游产业增加值的差额正反映了旅游产业对国民经济的带动作用。但是这里显然存在一个问题,即对旅游产业增加值从生产法GDP和支出法GDP的结果并不一致,这有违“三面等值”原则。对此,宋子千、郑向敏(2001)给了一个解释,认为“三面等值”原则是针对整个国家或地区而言的,并不适用于单个生产部门。比如说,农业部门的增加值与农业消费、投资和净出口之和是两码事。现在看来,这一解释本身虽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却受到魏小安等(2000)的影响,在对GDP的理解上产生了偏差。实际上,支出法并不适合计算单一部门的增加值,魏小安等(2000)的测算方法从根本上就是错误的。

支出法的依据是一个国家某一段时间内生产的最终产品必然表现为消费、投资、政府购买和出口这四种形式。如果没有进口,通过对这四个方面的产值进行计算就可以得到GDP。在有进口的情形上,进口的产品会增加消费、投资或政府购买,因此在计算GDP时必须减去进口。这就得到GDP的计算公式,GDP=消费+投资+政府购买+净出口。但是对于单个部门而言,是无法利用支出法计算增加值的。在支出法的计算公式中,投资是指被用于投资的最终产品,而不是生产产品所消耗的投资。由于任何部门生产的产品必然表现为消费、投资、政府购买和出口四种形式,如果只是简单地将它们加起来,得到的将是产值而不是增加值。

有了上面的论述,我们回头再看魏小安等(2000)的公式,不难发现其中的逻辑错误。魏小安等(2000)提出:按支出法测算的旅游产业总值=常住居民国内旅游消费+旅游产业资本形成总额+海外入境旅游花费。显然,常住居民国内旅游消费和海外入境旅游花费是一个国家或地区旅游业的产出,而旅游产业资本形成总额虽然是用于旅游业的,但是却是其他产业的产出,它们怎么能加到一块呢?事实上,对旅游业的投资正是旅游业产出的中间投入,最终会转换为总产出的一部分,将旅游业总产出再加上总产出的投入,显然导致了重复计算。如果说要从产品的四种形式来考虑旅游业的产出的话,也应该是在常住居民国内旅游消费和海外入境旅游花费基础上,再加上被用来投资的旅游产品产值和被政府购买的旅游产品产值。但正如前文指出的,这样得到的就是总产值,而不是增加值。

三、旅游业对国民经济的关联带动作用有多大?

要衡量一个产业的地位,不能单看这一产业本身对GDP的直接贡献,还要分析该产业对国民经济的关联带动作用,只有对整个地区国民经济关联带动作用较强的产业才适宜充当主导产业。

(一)旅游业的产业关联度果真很强吗?

旅游业一直被认为是产业关联度很强的产业,很多教科书都在重复这一观点(师守祥,2006)。用来论证旅游业产业关联度很强的一个依据是旅游业构成的复杂性。对此,宋子千(2002)曾指出,这种复杂性其实只能说明旅游业的涉及面广,而不能说明旅游业的产业关联度很强,因为一个产业内部构成的复杂性与它对国民经济的带动作用没有直接的联系。

根据产业经济学的方法,主要是利用投入产出表,从投入结构、销路结构、中间需求率、中间投入率、影响力与影响力系数、感应度与感应度系数等方面来衡量一个产业和国民经济的关联状况。自李江帆等(2001)以来,国内不少学者就全国范围或部分地区的旅游业产业关联进行过分析。宋子千(2006)对此进行了综述和讨论,发现不同研究得出的结论存在很大差异,究其原因,一方面和研究者界定的旅游业范围、投入产出表的重构方法以及使用数据的年份等有关;另一方面和各地旅游业的发展水平以及旅游产业结构、地区经济发展水平和地区产业结构等也有着非常密切的关系。

李江帆等(2001)认为,因为广义旅游业与其他部门交叉,故分析产业关联和波及以狭义旅游业口径为宜,所谓的狭义旅游业是指为旅游活动提供游览、娱乐、住宿等服务的行业。此后的多数实证研究,甚至直接使用的是投入产出表中的“旅游业”的概念,也就是旅行社行业。这样得出的结论显然具有非常大的局限性。如李江帆等(2001)算得狭义旅游业感应度系数为0.6350,说明狭义旅游业的感应 度较低。李江帆等对此感到意外,在注释中写到:“狭义旅游业的感应度系数相对低,出乎意料,其数据和原因有待核实和分析。一般认为,旅游服务的收入需求弹性高于1,故会以高于收入水平或人均国民生产总值增长率的速度增长。但这里的旅游业=旅馆业+旅行社,与旅游服务还不完全一回事。”这最后一句话其实就说明了狭义旅游业感应度低的原因。

为了测算广义旅游业的产业关联度,可以有两种方法。一种方法就是将李江帆等(2001)对狭义旅游业测算的方法进行拓展,从各主要的旅游相关行业中分离出和旅游有关的部分,进而测算它们的产业关联度。但是这一方法需要大量基础数据作为支撑,计算过程也比较复杂。因此宋子千(2002)提出了一个比较简便的基于旅游花费构成的广义旅游业产业关联度计算方法,认为广义旅游业的产业关联度等于各旅游相关行业产业关联度按照旅游花费构成进行加权平均得到的结果。宋子千(2002)在李江帆等(2001)的基础上运用该方法算得广义旅游业感应度系数为1.5881,这一从广义角度分析的旅游业感应度已大大超过全部产业平均水平,李江帆等(2001)的“出乎意料”也就得到解释。

宋子千(2002)对广义旅游业产业关联度的计算只是一个粗略的估计,没有考虑入境旅游和国内旅游花费构成的不同,入境旅游中过夜者和一日游游客的不同,以及国内旅游中城镇居民和农村居民的花费构成的不同,将这些因素考虑在内计算得到的产业关联度将会更加准确。更详细的抽样调查将提高结果的准确性,而即将建立的全国旅游卫星账户将为产业关联度的计算提供便利。以中国投入产出学会课题组(2006)、《入境旅游者抽样调查资料2003》、《中国国内旅游抽样调查资料2003》、《中国旅游统计年鉴2003》、《中国旅游年鉴2003》有关数据为基础,可以计算得到广义旅游业影响力系数和感应度系数分别为0.9470和0.9400。可见广义旅游业的产业关联度低于全部行业的平均水平。这是可以理解的,既然广义旅游业的产业关联度等于一些产业的关联度的加权平均,这说明旅游业的产业关联度不可能是很强的,至少在这些相关产业中旅游业只能是处于中间位置。运用旅游花费构成计算产业关联度,还有一个问题是为旅游者和非旅游者提供的产品和服务其产业关联未必是一致的,在计算时只能忽略这些差别。另外,正如前文提到的,按照旅游花费构成计算的产业关联度,其实还是只涉及直接旅游相关行业,对于间接旅游相关行业是没有考虑到的。

(二)投入产出分析方法的不足

投入产出分析方法虽然比较科学,但是在应用时也存在一些问题。前面已经提到,对投入产出表重构的不同会导致分析结论的差异。此外,如贾传亮等(2006)认为,目前对影响力系数和感应度系数的定义存在缺点,它们都是将各列或各行的系数直接相加并比较大小,采用的是算术平均法,这有可能造成偏颇的结果。因此提出了一种主成分分析方法,通过计算投入产出表中完全消耗系数的相关系数矩阵,将所有数据作为整体进行综合分析,所得结果能够更加全面有效地反映真实的经济现象。

更严重的问题在于投入产出分析只能反映经济技术上的联系。李江帆等(2001)曾经指出:粮油商业、饮食业、体育事业、社会福利事业、文化艺术广播电视事业、行政机关对旅游业的投入系数为零,是根据投入产业表中狭义旅游业对这些行业产品的中间消耗量为零算出的。它反映了狭义旅游业可能没有以粮油商业、饮食业、体育事业、社会福利事业、文化艺术广播电视事业的产品作为生产要素。至于政府行政机关的公共服务从使用价值指标来看,是被各行各业共同消费的,理应在每个行业的投入结构中有一席之地。但从价值指标来看,这些服务属于由国家财政拨款维持的公共产品,不需要由其消费者付费消费,这就使各行业对它的购买值(消费量)为零。价值型投入产出表由此产生失真。广播电视业也有类似问题。上述问题其实指出了投入产出分析只能反映经济技术联系的局限性。除了李江帆等(2001)上面提到的投入方面的一些问题外,如旅游业对改善区域形象、优化投资环境、提高人文素质等方面的作用均很难通过投入产出表进行分析。

四、出境旅游的发展削弱了旅游业的产业地位吗?

正如李天元(2003)指出的:旅游业通常是以旅游目的地为单位来划分的①。因此,一些研究者在对一个国家或地区的旅游业进行研究时,其对象就局限于该国或地区作为目的地的旅游业,也就是入境旅游业。我国在旅游业发展早期,人们关注的也是入境旅游业。但是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国内旅游变得重要起来,因此国内旅游也被纳入旅游业的范畴,产生了将旅游外汇收入和国内旅游收入加在一起作为旅游总收入的说法。随着社会经济的进一步发展,出境旅游得到更多的重视,入境市场、国内市场、出境市场“三大市场”的说法也就应运而生。但是“三大市场”的提法是否科学?很少有人认真考虑。

世界旅游组织注意到了这个问题,在《框架》中提出了一组新定义,即国际旅游(International Tourism)、国民旅游(National Tourism)和域内旅游(Internal Tourism)。国际旅游包括入境旅游和出境旅游,它用来描绘国际收支平衡情况;国民旅游包括出境旅游和国内旅游,它说明国内居民的旅游活动;域内旅游(Internal Tourism)包括入境旅游和国内旅游,它描绘旅游者在一个区域的总体花费(葛宇菁,2006)。虽然世界旅游组织提出了上述不同概念,但是这些概念的适用性是值得怀疑的。葛宇菁(2006)同时指出,旅游卫星账户主要分析域内旅游(Internal Tourism)数据,即国内旅游和入境旅游。出境旅游虽然在卫星账户中有反映,但主要是数据形式,没有形成有意义的经济分析结论。

从区域和产业的概念来讲,也只有域内旅游符合逻辑。正如一个国家的制造业可以同时为国内消费者和国外消费者生产一样,旅游业也可以同时为国内旅游者和入境旅游者提供生产和服务。但是出境旅游呢?实际上相当于一种旅游产品的进口,而进口商品的生产者显然不会被视为本国的一个产业,因此将出境旅游列为本国或本地区的旅游业范畴是不妥的。

出境旅游和一个国家或地区旅游业的发展有一定联系,但是这种联系并不是决定性的。一个国家或地区出境旅游的发展更重要的影响因素是该国或地区的社会经济发展水平以及目的地的促销等。有研究者将我国入境旅游收入和出境旅游花费加以比较,论证我国旅游业已经成为“花汇”行业(世界旅游组织的所谓国际旅游概念也是出于同样的思路),进而提出一些限制出境旅游、发展入境旅游的政策建议。应该说,这些观点自有其价值,但是,让人难以明白的是,出境旅游和入境旅游之间究竟有多大关系?为什么要将它们放在一起?也许发展国内旅游而不是入境旅游能够对出境旅游起到一定替代作用。但是由于旅游需求的探新求异等特性,这种替代作用是相当有限的。这和制造品不同。就制造品而言,本国或地区某种制造品如果发展很成熟,往往就意味着无需进口而有更多的出口。因此,出境旅游当然是重要的,但是没有必要将出境旅游当成一个国家或地区旅游产业的一部分,或许当成旅游事业的一部分更加合适。

五、旅游业在国民经济中应该占什么位置?

对旅游业产业地位进行研究的重要目的是为产业定位服务。而产业定位是依据产业地位结构体系进行的。但是目前常用的产业地位结构体系(主导产业、支柱产业、关联产业、基础产业)存在诸多不足,如功能分类缺乏统一的评价标准,并且可能掩盖很多产业之间的一些质的差异。因此,宋子千(2002)在多指标的产业地位评价体系基础上,依据各产业在产业规模、产业发展潜力和产业关联度等方面表现的不同,建立了一个由主导产业、重点产业、先导产业、增长产业、衰退产业、辅助产业构成的产业地位结构体系。这一体系和既有的产业地位结构体系相比,具有标准统一、覆盖面广的优点,就旅游业产业地位研究而言,可以避免找不到旅游业位置的尴尬。

不过,宋子千(2002)建立的产业地位结构体系主要依据的还是传统的产业经济学理论,用于旅游业这一特色产业的定位还是存在很大不足。比如旅游业涉及面非常广,特别是前面提到的旅游业发展对于改善区域形象、优化投资环境、提高人文素质等具有重要作用②,在实践中,旅游业经常被定位为“总抓手”、“引擎产业”、“名片产业”等,这些都不是传统产业地位理论所能包含的,因此必须结合旅游业的独特性对产业地位理论做出进一步的发展。而且.正如王志发(2007)指出的,而今旅游产业功能又在悄然变化,即从“产业”逐步转向兼具经济产业和社会功能的双重特性。这对旅游业产业地位结构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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