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制造”须遵守美国规则

【摘要】商业机密可能包括某个企业内使用的任何公式、模式、设备或信息编译，可以使该企业比其他不知晓或未使用该商业秘密的竞争对手更具商业优势。它可能是某种化合物的配方，或者某种制造...

背景

天瑞集团是一家向美国出口铁路车轮的中国公司。天瑞的美国竞争对手 Amsted 工业公司向美国国际贸易委员会（国贸会，International Trade Commission， ITC）提起申诉，指控天瑞在中国盗用了其商业机密。国贸会经过调查发现，天瑞雇佣了Amsted中国制造厂的员工，而这些员工违反了与 Amsted间的保密协议，向天瑞泄露了 Amsted的商业机密，天瑞从而盗用了 Amsted的商业机密。经过调查，国贸会颁布了有限排斥令，禁止天瑞产品进口到美国。天瑞不服并上诉，但联邦巡回上诉法院驳回了天瑞的上诉， 肯定了国贸会的判决。

联邦巡回上诉法院是美国联邦法院系统中十三个上诉法院之一。联邦巡回上诉法院和区域性上诉法院的一个区别在于联邦巡回上诉法院的全国性的司法权。联邦巡回上诉法院的全国性司法权主要体现在专利法，国际贸易和其他有关法律纠纷上。联邦巡回上诉法院的上诉机构是美国最高法院。在美国最高法院不受理的上诉纠纷中，联邦巡回上诉法院的判决是纠纷的最后定论。

分析

商业机密在许多美国公司的知识产权组合中都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组成部分。 美国法律规定：

商业机密可能包括某个企业内使用的任何公式、模式、设备或信息编译，可以使该企业比其他不知晓或未使用该商业秘密的竞争对手更具商业优势。它可能是某种化合物的配方，或者某种制造、处理或保存材料的流程，或者某种机器或其他设备的模式，也可能是客户名单。

广告宣传活动、投标合同、市场营销与定价数据等其他信息也可能受商业机密法的保护。

美国最高法院法案规定，商业机密保护与其他知识产权保护形式的区别在于，它源于“对商业道德标准的维护”，而且是堪称“商界生命和灵魂的诚信、正直和公平交易”的必需要素。因此，违反商业机密法威胁到“最基本的人权：……隐私权”。

ITC和联邦巡回上诉法院将遵守美国商业机密法设为“中国产品进入美国市场的条件”之一，从而阻止了天瑞的产品进入美国市场。领会了美国商业机密法根本的道德标准，也就理解了联邦巡回上诉法院裁决天瑞集团一案中一个不容忽视的细节。法院驳回了天瑞这类中国公司“因盗用行为发生在美国以外而免除跨国审查追究”的论调；而将第 337条法令与美国移民法中“禁止曾从事不正当的行为或在进入此国家/地区时作出虚假声明的外国人入境”的条例相类比。从某些意义上来说，法院在这个中美商业纠纷上充当了监护人的角色，以确保美国和中国竞争对手间在美国市场上的公平竞争。从此“中国制造”必须“遵循美国商业机密规则而制造”。

虽然法院认识到美国法律的管辖范围在一般情况下不会跨国境延伸到中国境内，但法院认为国贸会 可以行使其跨境管辖权以调查追究涉及商业机密盗用的国际商业纠纷，即使盗用行为完全发生在中国境内也是如此。法院认为，当“某个中国企业的行为影响到美国市场”时，跨国执行追究美国商业机密法就是必要的。因此，当遭到美国竞争对手指控盗用商业机密时，中国公司必须同时遵守美国商业机密法和中国相关法律。尤其是为了避免像天瑞公司那样花费了高额成本打官司却最终败诉的情况，中国企业在处理涉及其美国同行的保密协议时应格外谨慎小心。

在天瑞案中，法院根据第337条规定制定了解决国际贸易中商业机密纠纷的“统一联邦标准”。法院并未对全新的联邦标准作出详细解释，而是概括地说明此全新联邦商业秘密法将会建立在《不正当竞争重述法》和《统一商业机密法》的法规的基础上。虽然全新的联邦标准尚待在将来发展诠释，国贸会现在拥有了跨境管辖权，这个美国政府机构将在解决涉及商业机密的国际商业纠纷中发挥举足轻重的作用。

天瑞的美国竞争对手Amsted没有选择在美国州立法院或中国国内法院天瑞，却选择了向美国政府机构国贸会提出诉讼。在追究其中国竞争对手的境外盗用行为方面，Amsted的诉讼策略以及对法院的选择能称得上卓有成效。除了立竿见影的针对天瑞公司的排除令外，天瑞案的裁决对国际贸易界的影响是不容质疑的。Amsted和其他美国公司可通过向国贸会诉讼， 从而利用美国商业机密法限制中国公司打入美国市场。因此，中国公司应更详细地检查其商业经营和运作，尤其是在遵守美国知识产权和其他相关法律方面不能掉以轻心，以确保产品顺利进入美国市场。

2012年初，联邦巡回上诉法院驳回了天瑞集团“全席联审”的请求，表明了法院整体上对天瑞案判决的支持。由美国政府“监督中国商业经营和运作”看来是天瑞案的后果。值得一提的是审查天瑞案的三位法官没有达成一致判决，一位法官对其他两位的判决有分歧从而了异议判决书。法官之间的分歧是否会在未来裁定与第 337 条相似纠纷时的法庭中产生影响尚待分晓。

结论

天瑞案之后，在统一联邦标准下，第337条诉讼中的商业机密将很有可能与美国专利平起平坐。此外，比起“美国专利法在境外执行的（更）狭窄范围”，商业机密法更灵活且没有时间限制，很有可能会在未来的国际贸易纠纷中成为美国公司保护其知识产权的上选。

在当今全球化经济环境下，适应当地风土人情对于公司的生存固然重要，而符合国际标准，包括各种形式的知识产权保护，对于公司的成功更是必不可少的。当与美国竞争对手交易涉及其商业机密时，无论是在竞争环境（如天瑞案）中、合资经营项目中还是在其他任何环境中，中国公司都要谨慎对待并小心处理。

（感谢 Bob Yoches先生提供的评论和建议。）

中国公司在中国国内的运营和业务决策可能会受到美国政府机构的监督。在天瑞集团有限公司与美国国际贸易委员会（国贸会，ITC）间诉讼案中（661 F.3d 1322， 联邦巡回上诉法院，2011），联邦巡回上诉法院判决，尽管中国公司涉嫌盗用商业机密的行为仅发生在中国境内，但ITC仍然有权对这些行为进行跨国调查追究。该判决被认为开创了ITC对在中国境内的商业行为进行跨国调查追究的全新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