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时期的非常眼力

时间:2022-10-14 06:25:14

预测中国如期恢复联合国席位

1969年10月,被“战备疏散”到湖南,直到1970年7月16日才从湖南回到北京。在近300天几近流放的日子里,尽管条件极为简陋仅靠一台收音机获取信息,但他依然没有停止对国际问题的思考。

正是长期对国际形势进行研究、科学分析,使提早预料到了,1971年中国恢复在联合国合法席位这个“没有想到”的胜利。

1971年7月9日至11日,基辛格秘密访华。在会谈中,基辛格告诉:尼克松已经决定,美国今年将支持中华人民共和国取得联合国和安全理事会的席位,但不同意从联合国驱逐台湾的行动。马上正告基辛格:你们要在联合国制造“两个中国”,中国政府坚决反对,一定公开批驳。在向汇报此事时,说:我们绝不上“两个中国”的“贼船”,不进联合国,中国照样生存,照样发展。我们下定决心,不管是喜鹊叫还是乌鸦叫,今年不进联合国。

10月20日,经美方提出和中方同意,基辛格一行飞抵北京与会谈,为尼克松访华作具体安排。当晚9时许,召见、、姬鹏飞、熊向晖、章文晋等人。十分关心联合国大会前天开始辩论的中国代表权问题,问道:“为什么尼克松让基辛格在这个时候来北京?”说:“大概他认为美国的提案稳操胜券。”毛问:“联合国哪天表决?”时任外交部欧美司司长的章文晋说:“估计10月底、11月初进行表决。”毛问:“基辛格哪天走?”说:“10月25号上午。”毛说:“联合国的表决不会那样晚。美国是‘计算机的国家’,他们是算好了的。在基辛格回到美国的那一天或者第二天,联合国就会表决通过美国制造两个中国的局面的提案。所以,还是那句老话:我们绝不上‘两个中国’的‘贼船’,今年不进联合国。”显然,十分关注恢复中国在联合国的席位问题,但心里没底。“今年不进联合国”的言外之意就是“今年进不了联合国”。

10月26日晨8时,双方会谈结束。同基辛格共进早餐后陪同他到首都机场。“空一号”起飞后不久,派驻机场的人跑来向报告说:“外交部值班室来电话,说联大通过了‘恢复中国在联合国席位的决议’。”说:“刚才基辛格在汽车里还对我讲,美国的提案肯定能得到半数以上的赞成票,中国进合国还得再等一年。美国总统专机配备最先进的通讯器材,基辛格这时也一定会知道这个消息,不知他作何感想?”

其实,中美会谈与中国加合国一事,早有思想准备。在1971年6月7日的中央工作会议上,他就国际关系作出如下研判:“美国为什么这样急于要和我们谈判呢?当前世界是美、苏两霸在勾结,在争夺。苏、美内外交困,它们争夺的重点在欧洲和中东,但对欧洲、中东的事,我们目前还管不着,它们在那里互相挖墙角。在东南亚,美国的处境日益困难,特别是印支撤兵问题……没有中国参加不行。在这个问题上它有求于我们。这可能是美国要来谈的第一个问题。”谈到第二个问题即美国阻止中国进合国一事,分析说:“估计美国在今年联大可能遭到彻底失败。这迫使尼克松见风使舵,企图用先同中国改善关系的方式来解决。如果能够解决,中美就可谈建交的问题。这样一来,中国进合国的问题,对美国来说是不成问题了。从尼克松个人来说,从东南亚‘体面’撤、解决、同中国建交,将使他可能重新当选总统,对他是很有体面的。同时,他还想利用中国来压苏修,便于他解决欧洲和中东的问题。”(范硕《在非常时期》,华文出版社2002年版)

判断美苏事动向

1971年9月事件后,重新主持中央委日常工作,他一如既往的注重对外尤其是美苏队动态的研究。

1973年2月26日,在召集总参谋部有关部门研究苏联事动向时说:“苏联的事战略方向是向东还是向西?看来它的重点还是在欧洲。说他们是‘声东击西’。你们论证一下。另外,有没有可能是‘声西击东’?从政治上和经济上来看,苏联的实力是在欧洲。不论是‘声东击西’或是‘声西击东’,它要具备哪些条件?你们研究一下。据外电报道,苏联将在1975年开始向我进攻。这种说法是否有根据?从时间、方向、条件几个方面分析,我现在还看不出它有同我们打仗的条件,美国需要与中国和缓,中、美、日和缓就逼着苏联向西扩张。苏搞了孟加拉,又想搞俾路支(巴基斯坦旧省称),还有我国的台湾。中国很稳定,在这种情况下,它敢打我们吗?要注意研究情况。”

同年7月13日,他在委办公会议听取事科学院汇报《战后世界形势的发展与苏美两霸的战略动向》时,再次提出针对中国的侵略战争打不起来的观点:“斯大林说过,发动战争要有巩固的后方。苏联国内不巩固,民族有矛盾。它要发动战争必须具备政治、经济、事、社会等条件,它是有困难的。”“美帝打越南战争,对一个一千三百万人口的小国家,它都打不下去,最后只好撤兵,夹起尾巴走了……连越南都打不赢,还打中国?”(《事文选》,解放出版社1997年版)

的秘书回忆:“当时我很为他担心。我想:您在‘’中曾被打成‘’的干将,这些历史教训您为什么还不牢记呢?您怎么还敢对战争爆发的方向和时间这类大问题再作研究呢?此外,说的苏联的战略是‘声东击西’,这已是个结论,而您还让有关部门进行论证,是否合适?二是,当前全党、全、全国随时准备打仗的弦绷得很紧,您却讲打不起来,这是否与中央精神一致?我讲完之后,首长笑了,他表示,这是根据事实并通过科学分析判断出来的,你不要担心。最后,叶副主席语重心长地说:凡事我们都要注意实事求是,坚持唯物主义;只有坚持用唯物辩证的观点看问题,你的思路才能开阔,才能站得高,看得远,才能看准问题。”(王文理《革命的胆略 求实的作风》。载《身边工作人员的回忆》)

秘书的担忧与周、叶挨批

秘书的担心是有道理的。1973年党内高层政治斗争依然十分微妙。势力急剧膨胀的集团,一直千方百计在寻找攻击、的机会,而对两人处理中美关系的相关问题已经表现出不满意的“政治表情”。

1973年11月,基辛格又来华。周、叶与他进行多次会谈。谈到,基辛格的暧昧态度令不快。听到不实汇报,认为、在中美会谈中的态度软弱。根据的意见,中央政治局从当月21日起开了几次会批评和。

1973年下半年,对和在中美会谈中的不满,是否与上半年提出与在相关国际问题上看法的不同有关呢?也许没有直接的因果关系而仅仅是时间的先后关系,但是这种对问题的不同认识,应该是受到批评的一个间接原因。

(摘自《同舟共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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