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戏剧《樱桃园》的喜剧特色

时间:2022-10-12 10:13:33

浅析戏剧《樱桃园》的喜剧特色

摘要:喜剧《樱桃园》是伟大作家契诃夫留给我们的最后的著作。自问世以来,人们一直对其戏剧类型进行激烈的争辩。契诃夫本人始终坚持认为它是一部喜剧。初看这部剧,剧中女主人凄凉可笑的生活,更让人觉得像是一部悲剧。但从作者本身的贫苦、医生职业及他的婚姻生活;以及作者渴望拥有健康体魄去迎接“新生活”的方面来看,该剧具有的喜剧特征就不足为奇了。

关键词:《樱桃园》;悲剧;喜剧

一、从《樱桃园》的剧情来看它的喜剧特色

每年在俄罗斯各地都要上演《樱桃园》,这部俄国的四幕喜剧常让世人感叹。让更多的人不自觉的追问自己在现实生活中的各种郁结。随着故事情节的逐步深入,总有一个疑问出现在每一位观众的脑海中,这不是一出悲剧吗?怎么会是一喜剧呢?

剧情是通过樱桃园易主展开的,讲述了20世纪初期俄国社会变革的事实,也表达了作者对美好新生活的追求与向往。这座樱桃园贵族之家的现任女主人安德烈夫娜,长期居住在法国,一时兴起想回到那个生她养她的美丽樱桃园。于是她回到了久别的家乡。我们先来介绍一下女主人身边的仆人。一位是仆人雅沙,也许他是一位旅行爱好者,整天想去美丽的法国之都巴黎,但这只是空想,对于他来说,巴黎似乎比母亲还要重要的多,可是他没有这个能力,只能依附于安德烈夫娜,他奴性十足,极力谄媚。剧中有这样的一幕:他主动帮安德烈夫娜捡金币的时候,偷偷地藏起了两个。如此无奈的举动让人发笑,可偏偏这样的雅沙却能在女主人的身边生活的很好,还将与她一起去巴黎。第二位是她的家庭教师夏洛达。在温饱都难以维系的情况下,去餐馆就餐时还要点最贵的菜肴,甚至大方的给伙计小费,这同样是一个让人啼笑皆非的角色。相同的是,他也是女主人身边一个什么也不干的食客。第三位是管事叶霍多夫,他被称为“二十二个不走动”的知识分子之一。虽无有用的学问却整天高谈阔论,大谈生存与死亡。这三位“寄生虫”的存在是为了更好的展现安德烈夫娜愚昧可笑的生活。

随着剧幕的不断展开,每一位观众都会感叹,也开始不自觉的追问自己的生活。比如:爱与不爱、存在与离开、建设与摧毁、前进与后退……。剧中人物总是处于一种极度的困惑之中。在通观全剧后,我们会发现剧中的许多反讽和嘲笑都映射着我们的生活,剧里剧外的这些“普通人”没有太多的善良和邪恶,但是在他们的生活中却时时表现出一种凄凉的可笑。曾做过女主人的仆人的后代――罗巴辛,现在翻身做了主人,突为暴发户的他如一头“遇到什么就吞吃什么的野兽”。樱桃园对他来说是很重要的,因为这也曾是他的“家”。毕竟育儿室承载着他和安德烈夫娜的童年,也同样承载着他的快乐和痛苦,而关于童年的回忆是他心中的唯一一块净土。他也总是在回忆中寻找安德烈夫娜的“随和”与“直心眼儿”,和十五岁那年洋溢温情的对话,这些回忆灌输给他自己太多的美丽,使他一想到自己“暴发户”的身份,痛苦与悲伤就油然而生。他有这样的一段台词:“我买了我父亲和我外祖父在那做过苦力,甚至连厨房都不让进的一块地。大家快来看啊!看我罗巴辛用斧头在樱桃园砍树,看树木一根根倒在地上!我要建别墅,让我们的子子孙孙要在这儿过上新生活。”这段话足可以表现罗巴辛的骄傲自满。他很是喜欢这种扬眉吐气的感觉,他经过努力终于摆脱了农奴制度的压迫。而正是他买下了樱桃园这一情节,是一个极大的讽刺,也是为封建农奴社会制度瓦解的必然性埋下伏笔。我们先让这个沾沾自喜的人高傲着,我们将目光转向安德烈夫娜。她说过她爱国家,更爱樱桃园。失去樱桃园自己会无法活下去,而面对一颗颗樱桃树即将失去生命,她却没有采取任何措施。她初回樱桃园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如亲吻橱柜;把一颗白色的树当做自己已去世的母亲。而这种神经质的小孩子气与此时的她形成鲜明的对比,对于罗巴辛提出的将别墅出租,之后用租金来保存樱桃园的想法充耳不闻。同样的,还有安德烈夫娜的哥哥,嘉耶夫也根本不听建议,只是一味的沉浸在对过去生活的回忆,他们对于自己深爱的樱桃园从未做过任何有意义的事情和举措,也没想办法把它保留下来。这也正是为什么罗巴辛在最后说这样的一句话:“在俄罗斯,有多少人不知道为什么在生存着哟。”在面对一颗颗樱桃树倒下之后,她没有悲伤没有痛苦。却带上卖樱桃园的钱奔向舞会找自己所谓的情人,每个人的“新生活”就这样开始了。嘉耶夫去银行当上小职员,叶比霍多夫去别人家当起了管家,而一直为感情而活的安德烈夫娜也去了巴黎,去追求她所谓的“爱情”。剧情发展到这,似乎讲完了。但新一代的大学生却在临行前大喊一句:“别了,旧生活。”这表示他们要去创造更美好的樱桃园,这一句也让整个戏剧充满了乐观主义气息。作者就这样对封建农奴社会制度进行了入木三分的辛辣讽刺,让人“笑中含泪、泪中带笑”。作者也反复强调这部戏的核心是笑,不是泪。该剧中在凄凉的生活前提下,契诃夫把剧中人物的忧伤、虚伪、颓废描写得淋淋尽致。观众笑声的背后是那个旧社会即将走向衰亡的结局。作者从不刻意追求喜剧高潮,总是,把喜剧事件“平凡化”、“生活化”,虽朴素无华,却寓意深刻,既表现生活真实又具有理想色彩,文章语言优美凝练而富于哲理。马克思指出;“现代的旧制度不过是真正主角已经死去的那种世界制度的丑角……。历史是认真的,经历许多阶段才把陈旧的形态送进坟墓,世界历史形态的最后一个阶段是它的喜剧。”既然人类能够愉快地告别自己的过去,那么《樱桃园》的喜剧色彩从剧情上就可以找到依据,这样也难怪作者坚持把《樱桃园》定位成喜剧。

二、从作者自身经历分析《樱桃园》喜剧特征

安东・巴普洛维奇・契诃夫曾是一位医生,更是俄国19世纪末一位伟大的批判现实主义作家、著名文学作家、短篇小说巨匠、幽默讽刺大师。这位蜚声海外的文学巨匠是一位高产的作家,他一生中创作数百篇的小说,大多数作品都取材于现实生活中的“小人物”,作者通过这些“小人物”的悲惨命运揭露了当时俄国社会的黑暗现实,并抨击了沙皇的专制制度。

首先,契诃夫曾是医术精湛的医生。我认为正是这种特殊的身份,才能将人性分析的那么透彻,一方面以“药品”治病、一方面以“精神”疗伤。这也使他在描写人的潜意识活动与心理活动等方面时,会比常人更加客观和全面。所以作者笔下的人物都那么真实、细腻。作者从两种职业的不同视角,去剖析更深层次的社会问题,并将“人”的疾病与“社会”的疾病类比观之,使剧中人物更具有生动性与真实性。契诃夫的身体到了中年时期就每况愈下,我想这应该是天妒英才吧。到了1889年,他患上了严重的肺结核。在患病期间,他曾去米兰、威尼斯和巴黎等地疗养和旅游。而亲戚、朋友、家人包括他本身都希望能重新拥有健康体魄。在这期间,他也一直坚持写作。他也一直欲“以笔为药”为当时的病态社会疗伤,樱桃园的结尾所表达的新生活正是作者本身想追求的。

其次,从小就出身贫苦家庭的契诃夫很是憎恶旧社会制度,比其他人更渴望新生活的到来。作者的童年时代像绝大多数孩子一样,因为没有深厚的家庭背景,没有荣耀的身份地位,小小年纪的他就要在父亲的杂货店里打杂。由于父亲很严厉,契诃夫经常被打。可以说他的童年毫无乐趣可言。随着父亲的破产,家人来到莫斯科,作者只身一人留在塔甘罗阁。贫苦的生活并没有使他随波逐流,而是更激励了他,他一边做家庭教师,一边读完初中。贫苦的生活让作者早早的接触了社会,开始与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由于经历的多了,对周围的人和事都十分敏感。作者也曾亲身感受了一些上流社会的虚荣、腐朽。也亲眼目睹了资产阶级的冷酷无情、反动、麻木不仁。这些都是作者创作的源泉,善于思考的契诃夫深深体会到了生活在最底层的劳苦大众生活的艰辛。他们在过着水深火热的凄惨生活。契诃夫从骨子里痛恨上流社会腐朽的生活方式,他十分憎恶资产阶级的凶残与虚伪。希望新的社会制度能尽快到来。

再次,爱情使作者对生活充满激情和渴望。他是一个向往自由且不愿被家庭生活所约束的人,这位享誉世界的大师身边虽从不乏美丽女士的追求。但本身却对婚姻生活有别外一种追求。他曾讲过:“如果有必要,我可以选择婚姻,但前提是夫妻俩人必须两地分居,我绝对忍受不了那种没日没夜粘在一起的生活。我希望自己的妻子就像是月亮,因为我们不是每个晚上都能看见月亮。此外,人一旦步入婚姻殿堂,就会被婚后生活的杂事所牵绊,那样的我将不再有创作激情,也写不出来更好的作品了。”可当丘比特爱神真正降临之时,契诃夫背弃了他的诺言。在1901年,他结束了单身生活,同克尼比尔共结百年之好。而妻子在他创作方面给了他很多的建议和灵感。婚后的生活,他们总是聚少离多,他们就用书信来彼此慰藉相思之苦。空间距离并没有隔离开这对红颜知己。妻子克尼比尔用她的温柔体贴给契诃夫带来了莫大的精神慰藉。让他勇敢的战胜病魔,更让他对新生活的到来充满了信心,并坚信新生活一定会如期到来。

该剧写出了腐朽贵族衰落的必然性和新兴资产阶级的兴起,反映了20世纪初俄国社会的动荡不安。让更多的人从“樱桃园的消失”中,发现他们“已经失去了一个强大的帝国”。进入21世纪以来,人们感觉到更多的来自精神世界的困惑和迷茫,越来越怀念过去以寻找心灵的寄托。这部中喜剧描写了可悲与可笑的人物形象,而可笑对于丑陋而言只是冰山一角而已。亚里士多德曾说过:“喜剧总是模仿比我们今天还坏的人。然而“坏”不是指一切的“恶”而言。其中一种是滑稽可笑,滑稽可笑的事情是某种成熟或丑陋,还不至于引起伤害或是痛苦”。作者对樱桃园剧中的人物态度也能表现出该剧独特的喜剧性。契诃夫对于剧中的人物既没有大肆渲染,也没有用夸张手法。只是嘲笑和讥讽,甚至是谴责他们的虚伪、他们的不作为、他们的可笑、他们的夸夸其谈……。就这样,剧中人物也就成了最具代表性的悲剧式的喜剧形象。

综上所述,这部剧从剧情和作者渴望新生活思想意识方面看都不失为一部难得的喜剧。

参考文献

[1]荣洁.俄罗斯民族性格和文化[J].俄罗斯中亚东欧研究 所,2005,(1).

[2]亚里士多德,罗念生译.诗学[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 社,1982.

[3]契夫作[M].安徽:安徽文出版社,1998.

[4]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 19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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