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行布道者

时间:2022-10-12 02:14:33

小时候第一次看到天上的飞机,吴昊就驻足不前直到看不见为止。从那个时候起,一粒希望长大后能开着飞机在天空中飞翔的种子就深埋在他的心底。如今,儿时的梦想照进了现实,除了自己飞翔,他还在帮助更多的人一起飞翔。

经历改变命运

吴昊8岁时就随父母移民澳大利亚,上世纪80年代的澳大利亚和现在完全不同,那时候当地的中国人非常少。从上小学开始,他就生活在完全西化的环境里,周围的朋友、同学多数是欧洲裔和澳洲原住民。弟弟是在澳大利亚出生的,甚至不会讲中文,他笑着说自己和弟弟只能用英文对话。在异地他乡,吴昊慢慢养成了独立自主的性格,这为他后来爱上飞行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澳大利亚国家富裕,人口稀少,人们没什么生活压力,崇尚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状态,因此那里的飞行文化非常浓厚。吴昊第一次去一个大型通用机场就被深深震撼到了,那是一个特别大的机场,就在墨尔本的市中心。机场有一条两公里长的跑道,跑道两侧一个机库接着一个机库。每一个机库都被租出去了,而一个机库就是一个航校(国外有很多很小的航校,一个飞机培训牌照加上一个机库,就组成了一所航校)。在那一条跑道上,吴昊仔仔细细地数了一遍,有不下30家航校。机场周边是居民区,这也就意味着飞机一起飞就能看到一栋栋别墅。看着一架架飞机从头顶掠过,吴昊心里暗暗告诉自己,长大了也要开着自己的飞机翱翔天际。

澳大利亚人的飞行态度对吴昊性格的形成也产生了很大影响。他曾经去一个一对老夫妻拥有的农耕园参观,所见所闻让他至今印象深刻。农耕园很大,里面有一条跑道,夫妻两人平时就干点农活,有飞行教练执照的老先生闲下来的时候就会招几个飞行学员,一年可能就只招5个学员,一对一上课。不为赚钱,就是享受这种生活状态。他还去过很多小机场,看到的人们都是一种很随性的状态,只是把飞行当做一种生活方式,而不是一件奢侈的事。在吴昊看来,在国外,人们驾驶一架飞机和骑一辆摩托车的心态没什么区别,他们已经把这种态度融进了骨子里。也正是国外的成长经历,熏陶出了吴昊向往自由和渴望飞行的性格。正是这种性格让他爱上了飞行,把爱好变成了事业。

难忘一飞

吴昊最开始做的工作是为美国飞虎队的官方协会服务。二战结束后由陈纳德组建的美国志愿者航空大队(飞虎队)就回美国解散了,但却有两个官方协会保留了下来,一个是美国飞虎队历史纪念协会,一个是陈纳德协会。其实当时陈纳德组建的航空志愿大队,并不是从现役军队里招人,而是招一些热心的飞行爱好者和退役飞行员,因此这两个协会有一份职责是让更多的年轻一代增加对飞行的爱好。随着飞虎队在抗日战争中所做的贡献渐渐开始被官方接纳,吴昊所服务的协会想在中国普及飞行,重温旧时两国的友谊。这时,就有一个问题摆在吴昊和他所服务的两个官方协会面前,想要普及飞行势必需要找到一个合适的机型,因为成本问题想要使用二战时传统的P40战机已经不现实。吴昊花了一年时间,找到了斯洛文尼亚的蝙蝠牌飞行器,它的机型主要是针对初级爱好者的,很符合普及飞行文化的需求。

在斯洛文尼亚考察蝙蝠飞行器的时候,吴昊经历了人生中最难忘的一次飞行。他回忆道:“第一次访问斯洛文尼亚的时候,厂家让飞行员给我展示飞机的极端特点。”当时吴昊并没有体会到“展示极端特点”是什么意思,以为只是在下面看着飞行员飞。没想到人家的意思是让他上去跟着飞,因为飞过一些小飞机,他没多想就跟着上去了。“当时用的是100匹马力的‘病毒加强版本’机型,上去我就后悔了,起飞后飞行员就开始在空中玩特技,1.6秒的横滚,还没反应过来飞机已经横滚完一圈了。25km/h的失速,发动机轰的一声就停在空中了,当时我感觉心脏都停止了。”吴昊现在回忆起来这次经历还是记忆犹新。最让他惊出一身冷汗的是,飞行员在空中把发动机关闭然后把钥匙了。对于驾驶过飞机的人都知道,在空中听不到发动机的声音,就等同于绝望。吴昊之前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情况,心里立马就慌了。但过了一会,飞机没有任何异样反应,该在空中怎么飘还怎么飘,飞行员再把钥匙一插一点火,飞机立刻恢复了机动。

这次飞行经历给吴昊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之后他每次飞行之前都会先假设出可能会遇到的意外情况。意外中最严重的状况要数发动机失灵,针对这个情况,他每次起飞前都会在心中默默演练:如何找上升气流,如何找迫降点,如何延缓飞机降落等等。他告诉我:“我碰到过一个民航飞行员,飞了两万多个小时了,但是他还是不敢飞滑翔机,因为对发动机过度依赖。”吴昊曾经也尝试过驾驶直升机飞行,在他看来这点上滑翔机和直升机有所不同,如果直升机发动机停了,可能只有5秒时间留给飞行员来作出判断,一个美军直升机飞行员告诉吴昊,在5秒反应时间里,只能做两件事,一是在当时能看到的环境之内找一个临时迫降点,第二件事就是祈祷。因此一个好的直升机飞行员,无论飞到哪,永远都在找临时迫降点,万一现在发动机失灵了,知道能迫降到哪。

为中国飞行者铺路

吴昊正在做一件事,对中国的飞行者来说应该是一件有意义的事:在中国做飞行小镇。简单说就是建一个飞行社区,集结很多飞行爱好者一起住在这里,周末一起飞行或者出行。其实就是给爱好飞行的人们一个机会,一个能集中看别人飞什么机型、怎么飞和向别人展示自己飞什么机型、怎么飞的机会。

吴昊觉得在中国建飞行小镇还是需要参考西方国家的经验,因此他跑遍了欧洲各种小机场。在英国的小机场,为了揽生意,只要飞机落下过夜,机场就会为飞机提供一次从头到尾的检查服务,附加免费保养和洗刷,住一晚上也就100多英镑,跟停车概念一样。而美国的小型通用机场,落一次只需要25美金。吴昊考察的结果是欧美国家的小机场很多,所以竞争很激烈。在他看来,中国也要往这方面发展,这正是通用航空未来的发展趋势。

飞行是一种生活态度

在澳大利亚、美国这种大国,一个农庄和一个农庄隔着几十公里上百公里的距离,飞机当交通工具司空见惯。吴昊在澳大利亚一个朋友家玩的时候,曾经开着小飞机帮老外朋友运草,装好满满一飞机喂牛的草,然后飞几十公里在公路上降落。听起来简直不可思议,如果要是计算成本的话,肯定也是不划算的。但在吴昊看来,这就是他们的一种生活态度。在大城市里,飞机很难替代其它交通工具,临时起降点不够,而且飞行条件有一定限制。但吴昊不会因为这些限制就不飞了,他举例说:“就好像马术俱乐部,人们又不能骑马上班,但为什么还有这样的俱乐部,还有人在骑马?这就是因为它是一种生活态度。飞行在我看来,多数时候是一种生活态度。如果一个人没有飞过,可能无法感受到这种态度,但只要你飞过一次,大部分人都会上瘾。”

吴昊曾经驾驶一架动力滑翔机飞行,飞到一定高度后,尝试着关闭了发动机。在那一刻,他说自己进入了一种冥想的状态,能感受到自己的渺小,也能体悟到征服的。在飞机滑翔的过程中,他看着机尾的老鹰跟着气流滑翔,听着风的声音,他说,那是一种真正的超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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