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有多近,有多远

转眼又到下学期。新一年的高考又不远了。

这使我想到一位老师提出的问题：

不久前去参加一个很有诗意的语文研讨会，其中一个活动是几个专家和老师对话。我也忝列于专家之位。一个老师提问道：我们现在都要面对高考进行教学，这是没有办法的。但能不能高一离高考远点，高二高三离高考近一点？主办活动的领导告诉我：这位女老师很不简单。自己写诗，还经常带着学生写诗。这我相信。她能提出这样的问题，就可见她很有诗意。

在今天这样的年代，还能读诗写诗的人，我都敬重；更何况是一个面对高考的语文老师。我看没人能直接回答她的问题，会议结束前我发言时便针对她的问题说了一点自己的想法：我觉得，高一时离高考远一点，可以；高二离高考远一点也可以，高三离高考远一点，也未尝不能。我们和高考的关系，似乎也可以用一句“诗意”的话来表达：你离我那么近，又那么远；我离你那么远，又那么近。当时会议就要结束，大家都等着吃饭，所以我就没有展开。会后有老师说我的回答有点意思，但说得还不明白。我便补充谈了一点具体的想法。

我的意思是，我们和高考的关系，大概就应该是一种既远又近，既近又远，若即若离，若离若即的关系。

离高考太远，我们没有这样的胆量，甚至根本就不应该。高考对于一个孩子，对于一个家庭，都很重要。我经常说：在中国，一个教师不会对付考试，是不称职的（当然，这不是绝对化简单化地看分数）。后来发现，不仅在中国，几乎在全世界，不会对付考试都是不行的。很多平时大唱高调的人，

一旦等到他的孩子高考时就变得现实起来。高考有高考的特点，有它的特定要求，也可以说它是一个特定的游戏，它自然有它的游戏规则，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对付得了的。对付高考并不容易。因此，在各地和老师们谈学科研究，我就明目张胆地鼓吹要研究高考。凡是高考成绩不好的地方，绝不是一个“糗”字了得！花前月下，吟唱几句“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恐怕只能“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而过了高考关的我们带着孩子们这样去做，是很不道德的。就这个意义讲，我们真的不能离高考太远，无论高三高二还是高一。

但我在强调一个教师必须能够对付高考的同时，还会同时说另外两句话：一个教师只会对付考试，是可怜的；一个教师只会让学生做练习对付高考，是愚蠢的。如果说，离高考太远，对付不了高考；离高考很近，就能考好吗？我们以为也不能。现在不少学校不少老师不少同学，对付高考的办法就是零距离贴近高考。高一到高三，非高考莫听，非高考莫视。除了做试卷，就是做练习。教师在课堂上，三句话不离高考；学生更是手不释“卷”，话不离“题”。但到头来怎么样呢？效果大多并不好。古人说：功夫在诗外。对付高考和写诗也有相通之处，尤其是语文学科。比如作文，每天按照考试要求，规定时间规定题目写一篇作文，考试能得高分吗？现代文阅读、文言文阅读，每天做一份模拟阅读题，考试能得高分吗？答案大家都清楚。语文是怎么学好的，是怎么考好的，学语文的人都清楚。

离高考太远，肯定考不好；离高考太近，也肯定考不好。这就是我想对语文老师和同学们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