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戏盲参加“京剧公开课”的经历

5月23日,一顿西餐后,老友邀我去听“京剧明星公开课”。京剧?那么遥远的东西,但不想扫兴,勉强应允……只是我这个戏盲此刻回味的还是那可人的西餐。

头盘:噱头噱脑

讲座在逸夫舞台,人来得不少。大厅里布置了京剧服装道具展览,很多年轻人驻足拍照。那不是凤冠霞披吗?旁边还放着各式的官帽、盔帽,最惹眼的是那件手工刺绣的龙袍,如此近距离观察,真有点视觉冲击力。

入场后,见舞台上已坐着个年轻的戏曲演员。打听后才知道,她叫田惠,唱梅派的,是这次讲座的嘉宾,此刻正在展示京剧旦角的化妆过程。从来没见过京剧化妆,一时性起,便拿着相机冲了上去,而和我一样“没见过世面”的人还真不少,扎堆的卡片机夹着些专业单反对其一阵狂拍。田惠倒也淡然,专心地描眉施粉,只是偶尔对着镜头一笑,惊艳!旁边许多女孩露出了羡慕之情,看架势跃跃欲试。我私下认为这妆美是美矣,只是过程太复杂太辛苦,怕是常人承受不了。

正在欣赏与琢磨之时,传来一阵铃声,有人宣布:上课了!讲座听过不少,但把讲座办成学时的课堂,还要弄出个班长、班主任和随堂测验的花样倒没见过。胃口是吊起来了,倒要看看后面的戏怎么演?

副菜:腔调十足

那个班长在台上煽风点火,算是搞活了气氛,可演讲的主角却迟迟没有登场。朋友说那人有点来头,名叫王佩瑜,号称“小冬皇”。“冬皇是什么?”我又无知了。友人只能对我临时补课:“冬皇就是孟小冬啊,女老生,电影《梅兰芳》中章子怡演的那个角色。”哦,这下明白了,冬皇是个美女,“小冬皇”王佩瑜该是个娇滴滴的小美女吧。

千呼万唤中王佩瑜登场了。我发觉失算了,那不是“章子怡的款”,活脱脱“李宇春的型”。短发、西装、中性化,再多了一点“潮”味。不过她年纪轻轻,却有些老成,举手投足间还露出些霸气。王佩瑜没上妆,先和带着妆的田慧唱了一段《游龙戏凤》,后又是一段《武家坡》。什么“余派”、“梅派”,我真不太懂,但那天感觉有些亲切。朋友见我进入了状态,便说:“别急,表演不是今天的重点,等着看王佩瑜怎么教唱的,那个带劲。”

主菜:实在,忒实在了

王佩瑜此次教唱的是《三家店》选段,逐字逐句讲得很认真,认真到她不但唱“余派”,还会把其他派别的唱法讲给你听。例如“尊一声列位宾朋听从头”,她会告诉你有的唱“过往的宾朋”;又例如“儿想娘难叩首”,她会告诉你有的唱“儿想娘身”……王佩瑜看似幽默轻松,但其实骨子里却是个挑剔的主。

“近距离教唱”估计就是让有些基础的戏迷上台秀一下。上去的观众果然如此,可是他们碰上“实在”的王佩瑜,就没那么好过了。王老师真是不留情面,凡演唱时有错之处必会指出,打断重来。有些上台观众重试了好几次也没有通过,时不时给王佩瑜使点眼色想蒙混过关。可她就是不松口,逼着那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唱到正确为止。

最后的高潮是“大合唱”。本来以为可以滥竽充数,谁知王佩瑜把偌大个逸夫舞台观众席分成四个板块,每个板块都需齐唱一遍。荒腔走板的我只能在身边入戏观众的“逼迫”下第一次开口唱了京剧。

甜点:有那么一点回味

讲座结束后,很多观众意犹未尽,纷纷在下课后追着王瑜签名留念,更有人询问起“京昆FollowMe”的学习课程。朋友撇下我,也去凑热闹了。等人之际,随手翻开这次活动的宣传小册子,看到了这样一段话:

无论是低吟浅唱抑或仰天长啸,在这里,你都能随心所欲

无论钟情哪门哪派,在这里,你都能找到所想所需

无论是实力或是偶像派唱将,在这里,你都能和他们相遇……

真是够矫情的,不过还是让人回味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