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记忆与口吃研究进展

摘要　口吃是一种言语流畅。许多关于口吃者言语加工的研究都发现工作记忆对口吃具有重要的影响。文章分析了工作记忆各成分(包括中央执行系统、语音回路、视空间模板)与口吃的关系，综述了关于工作记忆与口吃关系的研究，并对今后的研究方向提出了建议。

关键字　口吃　工作记忆　中央执行系　统语音回路　视空间模板

分类号B842

口吃是一种言语流畅。在说话过程中，口吃者确切地知道他希望说什么，但有时由于不随意的发音重复，延长或停顿，在表达思想时产生困难。口吃的主要症状有词的重复、声音重复、拉长或破碎、语句重复和修正词语等。目前，研究者多从心理语言学和言语动力系统的角度来考察口吃。心理语言学理论强调口吃的言语计划机制，认为口吃与言语计划中的加工需求有关。大多数关于口吃的理论集中在口吃者言语计划的不同方面，如神经心理语言学理论强调口吃者的语言机能，认为言语包括语言(词汇性和语音性)和非语言成分，每种成分通过不同的神经系统加工，在一个共同的输出系统中汇聚。言语的各种成分在受到时间压力时不能同步产生，从而产生了口吃。内在修复假设则直接指向语音计划的作用，认为口吃者在语音编码阶段发生错误，内部言语监控机制会对错误进行自动侦察并修复，从而延迟了语音计划输出的时间，外部表现为音节的延长或重复。EXPIAN理论认为，言语过程包括言语计划过程(PLAN)和运动执行过程(EX)，两者是平行且独立的。言语计划过程不能即时输出到运动执行过程，两个过程之间存在着暂时的不同时性，从而导致了言语不流畅。

研究表明，口吃者的言语产生系统容易受到同时进行的认知活动干扰，而工作记忆在阅读理解、学习、推理和问题解决等高级认知活动中起着重要的作用。因此，口吃与工作记忆之间具有潜在的关系。本文将综述工作记忆与口吃关系的研究，试图从另一角度来理解口吃现象。

1　Baddelely的工作记忆模型

1.1　模型的结构

Baddeley和Hitch 1974年提出了工作记忆模型，认为工作记忆是一种对信息进行暂时加工、贮存的能量有限的记忆系统，由若干具有认知功能的子成分组成。三成分模型认为，工作记忆由中央执行系统(Central Executive)、语音回路(Phonological Loop)和视空间模板(Visuo—spatlal Sketchpad)组成。四成分模型增加了情境缓冲器(Episodic Buffer)，将长时记忆和工作记忆的相互作用关系体现出来。

1.2　模型的运作机制

Baddeley认为，中央执行系统起控制作用，保证大脑将注意集中在相关信息及加工过程上，抑制无关信息；负责在复杂任务中各种不同过程之间转换；监控工作记忆的内容，调节词汇储存策略。中央执行系统曾经被视为单一的结构，随着研究的深入，人们发现中央执行系统的功能具有可分离性。Miyake，Friedman和Emerson用潜变量分析法发现了抑制、转换和刷新功能。语音回路负责以声音为基础的信息储存与控制。它包括两个部分：一是语音储存装置，保持言语编码引起的语音代码；二是发音复述装置，通过默读复述防止语音信息消退。语音回路与语言理解密切相关，当要求被试大声重复与阅读句子无关的语音时，无关语音会进入语音储存系统，使发音控制失去作用，导致阅读理解的成绩下降。视空间模板负责处理视觉空间信息，负责把心理表征与物体或视觉语言符号核对，识别物体或视觉语言符号。Logie，Zucco和Baddeley根据脑成像研究提出视空间模板可以细分为视觉缓存和内部抄写器，前者保持视觉模式，用于视觉信息的被动储存和复述；后者保持空间运动序列，参与视觉信息的动态操作和复述。

2　工作记忆与口吃

2.1　工作记忆对言语流畅性的重要性

研究表明，言语流畅性与额叶关系密切。额叶参与程度与言语流畅性的性质有关。额叶又与工作记忆高度相关。因此，言语流畅性受工作记忆影响，工作记忆的核心成分与言语流畅性有密切关系。Stigler，Lee和Stevenson要求被试对材料进行默读复述，发现随着数字广度的增加，被试的言语流畅性降低。

研究表明，中央执行系统和语音回路的缺陷会带来交流障碍。这两部分在口吃中的作用也逐步受到关注。语音编码和注意过程对口吃者影响的研究为工作记忆与口吃的关系提供了理论基础。研究表明，工作记忆影响到口吃者在语言加工中的表现。Bosshardt,BaUmer和De Nil考察了成人口吃者在双任务范式中的表现：主任务为句子产生，次任务对名词分类和音节、音韵判断。结果表明，单任务时口吃组与对照组所产生的句子的数目相当，双任务时口吃组产生的句子显著少于单任务时，而对照组却没有此类差异。可见，口吃者在句子产生和发音过程中似乎比对照组需要更多的认知资源，口吃者的言语产生系统更容易受到同时进行的语言任务的干扰。

2.2　中央执行系统与口吃

对中央执行系统的行为研究大多数来自于双任务范式。双任务范式要求被试同时操作两种或两种以上的任务，根据次任务对主任务的成绩是否产生影响，判断其认知功能表现。Gathercole和Baddeley认为：“当任务变成自动化时，对中央执行系统的要求也会减弱。当任务还没达到自动化时，可能就会给中央系统增加负担。双任务中的一个任务与中央执行系统有关时，成绩就会下降。一个任务如果没有受到另一任务影响，便可以认为两个任务是独立的。于是，双任务范式常常用来考察中央执行系统的功能及其机制。

2.2.1　中央执行系统影响口吃的不同观点

关于中央执行系统与口吃的关系，存在着两种观点。一种观点认为，增加中央执行系统的负担(双任务)，会使口吃现象减少。Arends，Povel和Kolk考察了成人口吃者在进行双任务时的表现。结果显示，口吃者在双任务条件下不流畅言语显著少于单任务条件下。他们认为，口吃者的注意力可能转移到双任务中，从而减少了对口吃的关注，在应付多个任务时，口吃者的言语反而会变得更为流畅。Vasic和wijnen发现，口吃现象在双任务范式中会有所减少，并从言语监控的角度来分析。他们假设，口吃是由于言语监控过程出现异常所致。口吃者具有高警惕的言语监控系统，不断注意言语中出现中断的可能性，当言语编码准备发生错误时，便会对其进行监控并立即修复。当口吃者执行双任务操作时，注意力会从监控系统转移到实验任务，言语监控的能力被削弱，从而在一定程度上减少了口吃。Vasic和Wijnen还指出，当口吃者执行双任务时，会降低口吃者对口吃的焦虑和关注的程度，促使其忘记自己会口吃，这样，会使言语变得流畅。Kaganovich,Wray和Weber—Fox使用ERP技术考察了口吃儿童的听觉与中央执行系统间的关系，发现口吃组被试在P1和N1成分中与对照组被试相比没有显著差异，这一结果为“口吃儿童在听觉的早期加工阶段没有损伤”的论点提供了证据。他们认为，中央执行系统的变化没有影响口吃者的听觉加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