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加油!

天气寒冷潮湿。在这样灰蒙蒙的阴冷混沌中,时间的概念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浑浑噩噩中,期末考试――传说中的“杭一模”,竟然就这么过去了。而我耳边似乎还回响着此起彼伏的背书声所激荡出的微微轰鸣。就在一周之前,停课复习,那是多么“惨烈”的时光。放眼望去,层层叠叠的课本,杂乱的笔,纷乱的试卷资料,遍地的水杯、手套、热水袋,每个人脸上痛苦严肃又虔诚的表情……想象中的“杭一模”,不该是这样云淡风轻的,似乎要九死一生荡气回肠才对得起那段复习的时光。

然而很快就过去了,原来考试真的没有什么。大家也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纠结于考试,甚至没有人谈起其中的题目如何如何。因为对我们来说,接下来有更“隆重”的事情――寒假。

最后一门考完以后,我迫不及待地开始整理衣物准备回家。已经有同学打电话通报家里说晚上要吃糖醋鱼。广播里却传出不合时宜的通知:高三同学留校自习两天。我的棉被正打包到一半,听到这样的消息,差点当场气昏。

走掉三分之二的人马之后,食堂也开始无精打采地敷衍我们,菜的颜色和味道变得越来越诡异。好在出入校门的限制暂时取消,学校难得人性化地同意我们到校外吃饭。可想而知,在这样的纵容下,所谓的自习会是怎样的场景:看小说的看小说,聊天的聊天,吃外卖的吃外卖……

不久我们就体会到了学校的真正用意――我们竟被拉去批改试卷――人性化果然是要代价的。两天下来,头晕眼花,颈椎酸痛,腰肌劳损,一闭上眼睛那些ABCD就在眼前晃来晃去。

所以当余诗诗盛情邀请我逛街时遭到我严肃拒绝,即使面对美食诱惑我依然立场坚定。因为这两天的高强度脑力劳动让我体力严重透支,我现在急需的是一场深度睡眠。

匆匆忙忙回家。洗澡吃饭,睡到自然醒,放假的日子真是幸福。

带回家的期末考成绩不上不下。我妈大概又是听了哪个专家的讲座,开始对我采取“怀柔”政策,牛奶、咖啡、水果……细致周到,而对我的成绩却没有发表半点评论。我乐得享受清净,躺在阳台上晒太阳看小说,一天一本。

除夕夜。

万家灯火,烟花绚烂。我窝在床上清点压岁钱,带着一点点的。今年正式成年了,然而我对压岁钱还是来者不拒。最后我悲哀地发现,那叠钱远没有堆积在床头的试卷来得厚。

零点的时候,我缩在被窝里虔诚地许愿。手机准时响起。

余诗诗在那头不怀好意地笑:“许了什么愿啊?考进理想的大学?”

“对呀,你怎么那么聪明呢?”

“就知道你,俗,恶俗,忒俗。”

“我俗?那你许了什么愿呢?

“我?财源广进啊。”

“哈哈哈……”

“你笑什么?”

“我发现,还是你比较俗。”

正月初一我给所有人发了“新年快乐”,想了想,给余诗诗换成了“恭喜发财”。然后找出试卷奋笔疾书。果然,所有来拜年的人无一例外异口同声夸我学习认真刻苦勤奋前途无量。

我微笑着接受所有的赞美,带着一点点的心虚和得意:看来把作业留到春节来做是明智的。

寒假最后一天,周树组织我们去放烟花。在他老家某个不知名的小山丘上,那些烟花被我们排成标准的心形,五颜六色缤纷灿烂。抬头仰望夜空,火树银花,一片璀璨。大家都在这一片火光中明媚放肆地笑着,仿佛所有的愿望和理想都将随这些烟花一起,升到高空,耀眼地绽放。在漫天的人造“星光”下,我们一齐放声大喊:“新年,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