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如衣服,旁情如纽扣

时间:2022-09-15 10:37:46

婚姻如衣服,旁情如纽扣

是在结账的时候,祁珊的心里滑过了一些愧疚。然后对导购小姐说,再拿一套相同的款式。导购小姐的嘴微微地张了张,有些讶异,但随即满脸堆笑,讨好地说,颜色呢?要不一样的吗?

祁珊摇摇头,有些心虚。阿玛尼专柜的西装着实有点贵,本来是想给尔冬买的,他要去应聘,得穿得像样一点。可是想到她也有好些日子没有送过兆松一份礼物了,还是决定再买一套给他,算是一种补偿吧。

(一)旧爱在围城外徘徊

祁珊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她会做一个坏女人。在她所受的教育里,苛守妇德,相夫教子是最重要的。曾经的她也以为,这一生也就,这样了,和兆松一起,好好地过日子,只要他不做什么出格的事,那她也知足了。

没想到,做出出格事情的人,是她。

她又遇上了尔冬。明明时光已经过去了五年,她以为所有对他的爱都像阳光下的水滴一样,被晒干了去,可是再看见他的时候,她的内心,还是颤抖得厉害。

他们在三月潮湿的街头相遇。他看上去有些落魄,穿着灰色的夹克。她注意到了他的袖口被磨得起了毛边,他的鞋子有灰,像他的人一样,很暗淡。祁珊的鼻子微微地酸了酸,扑面而来的,还有许多的过往。

尔冬是祁珊的旧爱。原来她也有过很激烈的青春,他们爱得很浓烈,真诚。只是他有一个很复杂的家庭,父母各自离婚,又结婚。而尔冬自己,也只是电工学徒。没有好的家庭,也没有好的前途,这是祁珊父母阻碍他们在一起的理由。

他们坚持了很久,好多次祁珊都央求着尔冬带他离开。但他们没有钱,又能去哪里?祁珊的母亲到尔冬家闹,闹得很难看,几次下来,尔冬家里也开始反对了。最后,尔冬被他同父异母的哥哥带到外地打工,他们就断了联系。

后来,祁珊便嫁给了兆松。

说不上对兆松满不满意。祁珊觉得爱情于婚姻来说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个人能不能塌塌实实过日子。兆松脾气好、顾家,对她也说得过去。那么就是他了。

可是现在尔冬回来了。祁珊也在心里纠葛了许多次,她现在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她不能。但越是矛盾,就越强烈。尔冬像她心里的符咒一样,日日折磨着她。终于无法抵挡。

他们还是在一起了。在她的婚姻之外。

(二)是女人的贪心,什么都想要

把阿玛尼西装送给尔冬的时候,他欢喜地把祁珊抱起来转了几个圈。他的吻绵长细腻,让祁珊喘不过气来,只是紧紧地拽住他胸前的衣服,好怕一松手,就会沉下去。

尔东现在住的房子是祁珊帮他租下的。他回来后和他的母亲住一起,他们的见面不太方便,她亦知道,他不想住在家里。她就为他找了这个套二的房子,买了家具家电,添置了生活用品。

她在玄关处慎重地摆放了两双拖鞋,一双男式,一双女式。她每每进来的时候,就恍惚,这是她和尔冬的家,他们幸福而美满地生活在一起。她爱尔冬,这样的爱,让她有了飞蛾扑火的决心,即使是万劫不复,她也愿意。

原来,不管是未婚,还是已婚,每个女人对待爱情,都是无法安分守己的。

为尔冬花的钱,其实都是兆松的。兆松开着一家玩具加工厂,专门做出口贸易,生意做得还好,特别是祁珊嫁给他后,更是越做越大。兆松总说,祁珊旺他,他的事业有着祁珊的功劳,其实祁珊知道,她并没有做什么。

现在更是对不住他了,拿了他的钱,去养着另外一个男人。

她又能怎样呢?有时候也觉得自己太贪心,不想放弃现在安闲舒适的生活,又想要和尔冬的爱情。左右都是难,还不如,走一步,算一步吧。

(三)婚外的爱情,是刀尖上的舞蹈

祁珊在兆松三十五岁生日那天把阿玛尼的西装送给了他。兆松穿着它,意气风发,祁珊看着镜子里的兆松,心里的愧疚又涌了上来。

她是在最失意的时候遇上他的,而他也在听过她的往事后,还是接纳了她。婚后,他给了她很安稳的生活,虽然不是那么地完美,但也透着些温暖的。兆松的工作忙,还要常常出差,各地跑,但不管他在哪里,每日都会给她打个电话,叮咛她照顾好自己。

闲时,也会开着车带祁珊去郊外走走,带她去看一场电影,或者去游乐园骑旋转木马。他知道她骨子里是浪漫的,而他也尽力满足着她的这些小女孩的情怀。

装修房子的时候,兆松特意让人弄了一个儿童房,粉红色纱蔓,露台上堆满了毛茸玩具。这不是为他们的孩子准备的,是送给祁珊的,他偶尔听她这样说过,小时候希望有一个粉红色的房子,很多的玩具,足够多和灿烂的阳光。

凭心而论,兆松对她真的很好。虽然他能给她的时间太少了,但他在那些他能挤出的时间里,拼命地对她好。

尔冬没有出现的时候,祁珊很满足。但尔冬出现了,她和他在一起,重新感受到了激情,火热,还有曾经被淡漠的青春。

谁说的,每一个婚外恋的人,都像在刀尖上跳舞。祁珊的心,时刻被撕扯着,但,却又因为这样,而心惊胆战地快乐着。

(四)突如其来的孩子和一些念想

祁珊在一个早晨醒来的时候,开始恶心、反,吐得翻江倒海。她敏感地意识到了什么,果然,她怀孕了。

那一刻,她竟然分辨不清,她到底希望这个孩子是尔冬的,还是兆松的?她只是茫然地看着测孕纸上的显示,不知所措。

她想了许久,终于决定,如果这个孩子是尔冬的,那她就和兆松离婚。她要好好地和尔冬在一起,养育他们的孩子,假如这个孩子是兆松的,她就和尔冬分手,她要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不能让孩子觉得丢脸。

兆松打来电话说,他出差去了。祁珊的心里松了一口气,她现在还不知道如何面对兆松,这个突然来到的生命,还没有让她从震撼里缓过来。

她去了尔冬那里,她尽量用很平静的语气说,尔冬,你要做爸爸了。他正在翻报纸,她就听见了,他手里的报纸哗啦地响了一声。他抬起头来,直直地看着她,困顿地说,你确定……确定孩子是我的?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有孩子了……这真好,这个孩子是我的?

他很语无伦次,很慌。

这和以前的他一点也不像。他总是对她说许多的甜言蜜语,很流畅地说着他爱她。

祁珊的心,就被什么刺了一下,生疼生疼。

尔冬也看出了她的不悦,飞速地搂住她说,对不起,亲爱的,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其实我一直没有离婚。

是那天,祁珊才知道了尔冬原来还有着婚姻在身,他的妻子是打工时认识的,只是两个人性格不合,吵架拌嘴,他的妻子要他支付五万元钱才和他离婚,他是为了躲她所以才回来的。

祁珊听完以后,无所谓地笑了一笑,但却有叹息,在心里绕来绕去,散不开。

她也有婚姻,她能责怪他什么?

(五)总要遇见一件危险,才知道想要救谁

祁珊被电话铃声惊醒过来时,正在做噩

梦,她看见自己正走进一片沼泽,每走一步,就会沉。她抓不住身边的人,不管是尔冬还是兆松,冷汗潺潺地醒来,阳光已经透进来了。

电话是兆松的公司财务小曹打来的。她的声音听起来很焦灼,问兆厂长呢?

祁珊说他出差去了,挂电话的时候,她还是问了一句,出什么事了吗?

小曹没有多想,就说了下去。原来一年来兆松的厂子出了很大的问题,生产的一批玩具被查出不合格,被退了回来。为此给了对方一大笔的违约金,又因为几笔款子没有收回来,所以厂里的资金链岌岌可危,如果持续这样下去,资金链断了,厂子也会破产了。兆松,是去外地收账去了。

小曹说,兆厂长这一年都老好多了,是太操劳了。

挂了电话,祁珊才觉得脸上湿了一片。她从来不知道兆松遇到了这么大的困难,他没有告诉她是怕她担心吧,而他最难的时候,她却拿了他的钱和她的旧爱卿卿我我。

其实有很多的迹象她都能看出他的焦虑来,他常常在夜里叹气,去阳台抽烟,还有,他的饭量越来越小了,他感冒了好几次,咳得厉害,而她也没有为他拿过一次药。

她已经习惯了他来照顾她,不管是生活还是情绪,而忘记,对他嘘寒问暖了。这一年来,他的心里承受了怎样大的压力和煎熬,却没有让她来分担。

祁珊给兆松打电话,可是怎么也打不通。那一刻,她前所未有地恐慌,她害怕他出了车祸,或者遭了坏人,还有,他是不是病了?

整整三天,她就坐在房子里不停地给他打电话,给他的朋友打电话看有没有他的消息。不吃、不喝、不睡,心被绷得紧紧的。她从来没有这样担心过一个人,从未。

是第四天的早上,兆松的电话才通了。她对着电话号啕大哭,她抽泣着反反复复地说一句话,你回来,你快回来。

原来是去的那座城市下了大雪,高速路被封了,他们被堵在了高速路上。上不去,也下不来。手机也没有了电,他每天都蜷缩在驾驶室里,等着路通,心里也着急着。后来终于找地方充上了电,才给她打了电话。

(六)爱情原来每天都穿在身上

再过些日子,祁珊的肚子已经微微隆起。她在去医院检查的路上,遇上了尔冬的母亲,她对着祁珊抱怨,还是你好,我们家尔冬就是让人操心,到现在还不结婚,真让人着急。

祁珊站在明晃晃的阳光里微笑,她的手轻轻地抚摩着肚子,她已经无暇顾及尔冬欺骗她的事了,他并有结婚,却在她真的想要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告诉她,他有妻子。也许当初他们是真的深爱着彼此,但时间过去了,尔冬已经不是当初的他了,谁都会变,包括祁珊。

不过,祁珊知道了,她的变化是因为,她发现自己还是很在乎兆松的。

祁珊再也没有去过尔冬的出租屋,她觉得在经历过以后她已经懂得什么样的生活才是她想要的,什么样的男人才是她爱的,虽然这个过程很难,但这或许是一些女人必须经历的。

兆松上班的某个早晨,祁珊主动去给他扣上因为匆忙还没有来得及扣上的西装,是那件阿玛尼的西装。她扣上那些纽扣的时候,突然明白了,原来她以为婚姻就是一件穿在身上的衣服罢了,其实,这件衣服上也暗藏着爱情,这些纽扣不就是吗?

还有,她已经推算出了,这个孩子,是兆松的,她希望这个孩子是兆松的。

祁珊在安静地,等着她的孩子,也在平稳的生活里,真正的平稳了下来。这样很好,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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