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跟爱情兜圈子

时间:2022-09-13 03:46:06

别跟爱情兜圈子

他离开时,你离不开;当你离开,他又回来。

爱可以重新来过,你却不能获得新生。

顾一秋急促地问我:要不要垫点纸?我恐慌地边摇头边说:不知道。我乱极了,加上有点矜持,不知该如何面对。

是的,我还未经历过,我对将要发生的对我有质变意义的这件事懵懂极了。虽然觉得有点草率,可我还是任由顾一秋在这样平常的一个初春的午后把我变成了女人,因为我爱顾一秋。

我爱顾一秋,顾一秋也爱我,我确信。可不,此刻,他就将我拥在怀里,在我耳边低低呢喃:澄澄,我爱你。一遍又一遍,热气直往耳朵里钻,烘得我痒痒的。

就这样,像一朵花,在男人的怀里绽放。那一刻,我闭着眼睛,手紧紧地圈着顾一秋的脖子,脑袋一个劲地往他怀里钻,我以为自己很幸福。直到顾一秋起身,我一睁眼,就看到他的脸色变了。

他冷冷地坐在床的另一端,点燃一支烟,一口又一口地抽起来。我有些茫然,伸手去拉他。他没作声,将手臂拿开。我问他怎么了。顾一秋狠狠地吸了口烟,头也不回地说,问你自己。

我突然明白了,低头一看,终于一目了然:我的身下没有血迹。我的脸登时就红了,不是为了落红,而是为了女人的尊严。我以为这就是爱情,这就是自己要找的幸福。现在才发现老天跟自己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我笑自己这个牺牲毫无意义,甚至有些愚蠢。但我不会去辩解。被自己深爱的人如此误解,有什么语言能解释清楚,况且又有什么意义?我本就倔强的性格,怎容得如此轻贱?

顾一秋一边草草穿衣服,一边玩世不恭地说:“二十一世纪了,找处女得去幼稚园啊!”

门“砰”的一声.令我泪雨梨花。

该死的“处女情结”!我为以这样的方式告别自己的处女时代痛哭。

我以为顾一秋会打电话来认错,我以为我们只是像孩子一样赌气,完了又会头碰头地在一起嬉戏。

可是我错了。再没有顾一秋的消息。男人,一旦得到了什么.就不再视之如珍宝。

身体还在隐隐作痛,我一向很珍视自己,如今却受了这样的屈辱,我恨自己的不自重。

夜色深沉的时候,我还在酒吧的一隅,将酒精一杯接着一杯,往自己的口中倒。是的,不是喝,而是倒。我需要换得一醉。

顾一秋,那个混蛋,我大三时就认识了他,非常时髦的IT从业人士,有钱,有见识,也很绅士,是知识经济时代的英雄。爱了三年,眼里只有爱情,以为今生就是他了,想不到如今以的方式分手。

想起顾一秋以前不止一次地想要我,都被我坚定地拒绝了。我想把这个美好的时刻留在新婚之夜,那样才够美满啊。现在想来,幸亏没有留到新婚之夜,否则……好险啊!

酒已经下去了两瓶,却没能找到醉的感觉,我恨自己天生对酒精迟钝。正准备开第三瓶的时候,手机响了。

是陶拉拉,《言情》杂志的编辑,来上海公干,约我一见。

陶拉拉赶来了,见我这样,硬是把我从酒吧里拉了出来。然后,我们去了他住的酒店。

我知道,成年男女之间的事情就要发生了。很早,他和我QQ联系的文字中,已隐约透露出对我的眷恋。也许是落寞吧,也许是正常男女的需要。也好,自己的第一次都没有人在乎,我还有什么理由那么保守?多好,没有纠缠,没有功利,当然也没有伤害。

两天之内,我的身体和不同的男人对话。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喊:顾一秋,我恨你。

第二天早晨,我低落到了极点。从来不曾想过有一天这样放低自己,这样随便地处置自己的身体。对于女人来说,仅仅,也做不出爱情,做不出满足。

不去想顾一秋,不去思索明天。

我逼着自己的生活再生动起来,比如疯狂地上网聊天。

网络于成年人,就是风花雪月的注脚。到处都是滥情男女,几句话不到,便热烈地询问彼此的电话,暧昧地,或者急切地投奔。我不喜欢,却沉湎进去,或者准确地说,是故意逼自己放纵进去,不愿解脱。记得一个周末,有个男人电话里说他已到了某酒店,我听到的是一个五星级的名称。八点,我毫不犹豫地赶到那儿,瞥见大堂里标准间的价位时还是吃了一惊。

那男人很直接地夸我,很直接地上床。他在我的身上拼命地辗转,有点快意恩仇的感觉,或者是想把那笔数目不小的开房费补偿回来。我有些失望。还有,他外表龌龊,比不上顾一秋的帅。

顾一秋,我如此堕落,你可曾在午夜时,灵魂有过谴责?

三个月以后,我又通过视频钓到一位帅哥。这次是我急不可耐,去了他的城市。我狠狠心花了468元从网上预定了一个房间,不想让他小瞧了自己。

帅哥很干脆,急风骤雨过后匆匆离去,好在还顾我面子编了个不算牵强的理由。相比我倒像是个嫖客,完事后赖着不走,而小姐已经去找下一位客人了。

网上再见到帅哥,语气就淡了下来,谁也不提那回事,不再说与爱情有关的话,也不再有热情似火的问候。

因为,目的已经达到。

终于厌倦了这样的生活。面对闪烁的荧屏突然什么也不想说,任凭陌生人或朋友急急地发问。

倦了,累了,就像我的小说,写了太多的床还是没有到爱情。25岁的女子,不尴不尬的年龄,既不能说是女孩也不能说是女人,此刻最需要的是一个可以嫁的男人。

越发不争气地想念顾一秋。也许所有的女人都无法不怀念自己的第一个男人,我永远记得,在那样一个初春的午后,顾一秋将我拥在怀里,在我耳边低低呢喃,澄澄,我爱你。

我越告诉自己不要再想,就会更加忍不住地想。那种感觉经久不息,哪怕是在梦里,也会不期而遇。我笑自己的不坚强。

就这样了,不再放纵自己,关起门来,写自己喜欢的文字,过普通的日子。再就是,偶尔逛一下街,放松一下自己。

疯狂购物是女人的天性,可以尽情地释放自己。当我从商业中心风卷残云一番后,手提着大包小包,虽说是重了一点,心情顿时开朗了许多。

出了商场,就看到了义务献血车。心不禁一动,想都不想就上了车。我每年都要献上一次血,连续三年了,不是因为高尚,只想着献够了800毫升,将来有一天老了,不行了,可以免费用血。毕竟自己不像是个能发大财的人。

完了回到家,还没来得及把门带上,手机就响了,我一看,竟是那么熟悉的号码,心就不自觉地痛了。我把手机放在茶几上,坐在那里看着它不停地闪烁,听凭它一声声地响。

良久,我按了“C”键,几秒后又响,我再按,它再响。不得不佩服打电话人的韧性。我接通,听到顾一秋富有磁性的声音:“澄澄,我想你了!”

哈!他想我了,在离开我四个月零七天后。我憋着眼泪,一句话也没说,就关了机。他把我当成什么了,唤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丫鬟?我怎能忘记四个月前的羞辱?

我静静地去厨房,认真地做一份精致的午餐。刚献完血,不想委屈了自己。花了很长很长的时间,终于做好了满满一桌菜。一个人坐在桌前,看着看着,不觉忧伤起来,孤寂不可抑制地在房间里蔓延。

再丰盛的饭菜,一个人吃又有什么滋味?

草草地果腹以后,把自己裹进被窝打算好好休息一下,随手打开手机,竟是填满了短信。不看也知道是顾一秋的,都懒得去删,扔在一边。

顾一秋依旧锲而不舍地用电话骚扰我。是的,对他这种无聊的行径,我只能视之为骚扰。

人也许就是这样,轻易得到的东西,往往都不珍惜。当初我对于顾一秋是如此,今天顾一秋于我亦如此。他这么做,也不过是让我对当初的屈辱感到一点心理平衡,至于其他,已经和我无关。

阳光很好,我走出公司,竟然看到了夕阳下,顾一秋微笑的脸,那面容竟有些衰老。仿佛是几个世纪未见。

我呆住。

他慢慢走到我身边,笑道:“澄澄,好久不见。”他的样子,仿佛我们之间一切如旧,只是有段时间没见面而已。

他的笑容如此温暖,我忽然觉得阳光有些刺眼了,微微皱起眉,随口应道,是啊,好久没见了。他就那么自然地握起我的手,我们去吃比萨吧。

他的手心干燥,有点粗糙,是我一贯喜欢的样子。我贪恋地在他的手心停留片刻,然后轻轻缩回手。他愣了愣,继续微笑,澄澄,我只想要你陪着我,好好吃顿饭。

不见他,心里多少恨,待见到他时,却怎么也硬不起心肠了。

金王朝,抹茶雪域蛋糕,我用叉一点一点挑到嘴里,听他说话。

顾一秋看着我的眼睛说:“澄澄,原谅我。”

我冷笑:“你不曾有错,何须什么原谅?怎么,幼稚园里没有你要的爱情?”

他低下头,口中支支吾吾:“澄澄,是我错了,我什么都不懂,以为,以为……”蛋糕在嘴里融化,说不清是甜蜜,还是苦涩。

顾一秋满脸的内疚,他说,我一直都恨我自己,低俗,迂腐,不可理喻。他的手如此温暖,久违的温暖。他的声音低沉,澄澄,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这句话,曾经是我的梦想。在那一段如同炼狱的时间里,我无数次梦想,他会突然回头,对我说出这句话。

然,我抽回手,摇头,说,已经过去,就无从回头。他脸色煞白。我起身,微笑,我该回家了。

看来顾一秋是铁了心要打扰我了。每天夜里因为要写文章,第二天总是起得很晚。等洗漱完毕,想下楼买点吃的,一开门总能看到顾一秋,手捧鲜花,满脸挂笑,早早地站在那里候着。

他会耐心地陪我到“洞庭湖畔”来点实在不能算早的早点,然后逛菜市场,买上一天的菜。完了上楼,在门口我提醒他止步,并带上防盗门。他是他,我是我,本就是两个世界。

那些日子,我安然地享受着顾一秋的最高级待遇,静下心写自己想写的文字。毕竟我需要稿费换些柴米油盐来养活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时间观念无形中就被忽略了,不知道今天是几号,是星期几,而晚上也往往不知道,在电脑前坐到了几点。

身体慢慢地有了一些不适。先是微微地咳嗽,脸色也差了一些,头发一撮一撮往下落。也没怎么放在心上,认定是电脑和熬夜带来的必然反应,直到有一天,我夜里咳嗽睡不着,开了灯才发现自己咳出了血,看着镜子里憔悴的面容,吓了一跳,我什么时候变成了武侠小说里那个丑陋的裘千尺!那一刻,多么希望身边能有个人。

第二天,顾一秋看着我的脸色,心疼地问,澄澄,你不舒服?我笑笑,说没事。那天我破例将他让进了门。只是保持了距离。顾一秋已经是喜不自禁了,他又是拖地,又是收拾房间,倒了杯水递给我,又钻进厨房。

饭桌上,我对顾一秋说,你该去上班了,不能将公司扔下不管。

果然他就去上班了。没想到一向大男子主义的顾一秋竟也会变得如此之乖。

我没有想到顾一秋晚上还会来。他最近白天一直没有上班,晚上都是留在公司处理一些必需的事情。毕竟这么多年他一手将公司做到今天这一步,颓败了可惜。

他带了一大包我爱吃的水果和点心。看到我还要去电脑前写字,不由分说将我抱起,走进卧室。

他将我轻轻放在床上,唇就递了上来。就在激情即将爆发的那一瞬,我的手准确地出现在我和他的双唇之间。顾一秋眼泪下来了,澄澄,我该怎么做你才会原谅我?

我没有回答,另一只手颤抖着从枕头底下拿出一本病历,递给他。不是我不愿,而是我不能。

是的,艾滋病。

今天我去了医院,看到了化验结果。但我知道这绝不是的错,因为在那次献血时我按要求参加过体检。唯一的可能就是在献血时感染了艾滋病毒。

但,我没有解释,就像当初我没有解释是不是处子一样。这岂是能解释得清的?当初他认为我不是一个处女况且决然离去,又怎能容忍我是一个艾滋病人。

然,顾一秋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真诚地看着我,澄澄,不用担心,有我在。容我留下来,弥补我的过错,照顾你一生。

他说,澄澄,我爱你。

顾一秋,这样的一个男人,他曾经那么在乎他爱的女子是否纯洁,今天却甘心照顾一个被世人鄙夷的艾滋病人,照顾一生一世。

我的泪珠终于断了线,不停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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