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金融与旅游事业的开创者

陈光甫,在旧中国金融界,与张嘉、李铭、钱新之并称为国内金融业四大名旦,被后人誉为“旧中国最成功的银行家”,被西方人誉为“中国的摩根”,他创办的上海商业储蓄银行,从一个资金不足十万的“小小银行”,发展成为中国当时最大的私营银行,上海商业储蓄银行因而被金融史学家认为,可与同样从小小银行发展起来的英国汇丰银行相媲美。

从学徒到银行家

陈光甫于1881年出生在江苏省丹徒县一商人家庭,祖上几代都在镇江经营钱庄。1893年12岁时因父亲经营钱庄失败,他随父来到汉口,在父亲供职的外商开办的祥源报关行当学徒。1899年陈光甫考进江汉关邮局。1904年因通晓英文与商务,被任命为湖北省参加美国圣路易斯国际博览会团员,会后入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财政商业学院攻读经济,获学士学位。1910年陈光甫学成归国。辛亥革命后,受江苏都督程德全委任担任江苏省银行总经理。后因拒绝军阀张勋要江苏银行提供存户姓名款额的要求,被迫离职。

离开江苏银行后,陈光甫决心独立创办银行。1915年他联合庄得之等人集资创办了上海商业储蓄银行,被推举为总经理。开张时银行门面很小,总共只有7人,资本额名义上是10万元,实际上只凑了7万元,但陈光甫不但在上海滩站稳了脚跟,而且迅速发展壮大。1946年资本额达到1000万元,比开办资本增长了140多倍!创办那年,其存款额为50余万元,1934年达1.6亿元,增长了300余倍!还有公积金500余万元,全国分支机构90余处,职员近千人。到抗战前夕,陈光甫的银行在国内外有分支机构119家,业务遍及海内外。

方便平民的“一元开户”

陈光甫在经营上海商业储蓄银行时,规定了一条必须遵守的行动准则:“服务社会,辅助工商实业,抵制国际经济侵略”。陈光甫倡设了“一元开户”的小额储蓄以及零存整取、整存零取、存本付息、定活两便、育儿储蓄、养老储蓄、储金礼券等多种储蓄形式,受到普通市民的欢迎。有人借机刁难陈光甫,拿了100银元,要求给其开100个存折,上海银行照开不误。

陈光甫在银行内部采取全员入股和实行储金制度、带薪休假制度、家属医药费报销制度等一系列措施,使银行成为员工终身效力、依靠的地方。陈光甫还发行储金礼券,专门给人用于送礼。这种礼券分为红色和素色两种,分别用于婚丧嫁娶、红白喜事,也和中国的礼俗风尚相合拍。

鸦片战争以来,中国的国际汇兑业务完全由外国银行把持,它们借此不仅赚取了大量的外汇,而且操纵了我国的进出口贸易。后来中国银行虽也开辟外汇业务,但90%以上的业务仍操于外国银行。陈光甫为争取权利,于1918年拨款50万元设立国外汇兑处,专营外汇业务。首开中国民营银行问鼎国际外汇市场的先例。他拜外汇经纪人为师,或高薪聘请外国银行家当顾问,指导外汇业务,或选拔优秀行员赴美国实习;甚至亲自前往香港向中国银行外汇专家贝祖贻请教。由此陈光甫不但能做中国商人的进出口业务,还逐渐包揽外国进出口商人的生意。

在日记中,陈光甫阐述了自己的经营理念。“世界大势及中国历史均证明,盲目牟利之机构将无永存之地步,必须将‘理想’因素纳入私人企业中,方可存在。”

首创旅行社带动中国人旅游热情

上世纪20年代初期,中国的旅游业务皆由外国在中国的金融机构包揽,如英国人经营的“通济隆公司”、美国的“通运银行”等皆设有旅行部,这些银行在上海、香港等各地的分行,也设有旅行部,包办中外旅客一切旅行业务。这些旅行部还发行旅行支票,时人称为“通天单”(在当时币制不统一情况下,可通行使用)。

陈光甫为了改变这一状况,于1923年8月,在上海银行设立旅行部。1924年开始发行旅行支票,深受欢迎。1927年随着业务的不断扩大,旅行部实行独立核算,定名为中国旅行社。经过多年经营,中国旅行社形成了饭店、旅馆、招待所等高中低档设施配套、辐射全国的服务网络,它的服务项目很多而且收费低廉,深受中外旅客的欢迎。

1930年12月,陈光甫北上旅行经徐州车站时,看到三等车乘客风餐露宿于车站,又嘱中国旅行社在若干地区设立了招待所和食堂。并于该年聘赵君豪为主编,创办了我国第一家旅游刊物《旅行》,图文并茂介绍国内外名胜古迹,提高中国人对祖国大好河山的热爱及旅游兴趣。

从旅行部到中国旅行社,因为首创加上办理车船票手续繁琐,所以每年陈光甫都要亏本。同仁好友纷纷劝其停办,陈不为所动,旅行社虽说年年亏本,但为国家挽回了不少的权利。

陈光甫开拓经营思路,逐渐扭转旅行社亏本状况。中旅每年春季与铁路局协商特开游杭专列,并适时组织海宁观潮、惠山游湖、超山探梅、富江揽胜及游览各地名胜古迹,其中行程较长的如1933年招待爪哇华侨实业考察团游京沪,1937年组织的赣、闽、湘、桂、粤五省旅行团,都深得社会人士的欢迎。1926年暮春,中旅首次办理赴日本观樱团。此后,海外市场不断开拓。从1933年起,每年组织中国伊斯兰教信徒赴麦加朝圣团;1936年中国参加柏林第11届奥运会的代表团及参观团的出国手续、票务及行前指导等亦由中旅办理。仅1931年春与日本国际观光局合作,中旅就接待了日本游览团体计20余批,参加者3000余人。

银行、旅行社与图书馆是三大得意之作

利用银行工作之便,专门收藏外国金银币。在陈光甫捐献的金银币目录中,有英、法、美、日、德、奥、埃及、波斯、印度、暹罗、智利、瑞士、土耳其、西班牙、墨西哥、荷兰、秘鲁、巴西等四十多个国家的各种金银币1000余枚。其中1830年帝俄时代所铸白金卢布,1819年日本幕府时期所铸的壹两金币,1588年的西班牙金币等,都是极为罕见的珍品。

陈光甫1949年离沪赴香港时,将自己多年收藏的珍稀金银古币交由上海商业储蓄银行总经理任克家保管。解放后,任克家多次请陈光甫取回,但陈一再表示:全部持赠吾弟,听由任意支用。1965年,任克家病逝。1980年11月,任克家夫人黄梅贞遵照先夫遗志,将金币572枚,银币489枚,铜、镍、铝、铅币358枚,共计1419枚全部捐赠给中国人民银行上海分行。

抗战胜利后,陈光甫在上海番禺路一所花园别墅设立海光图书馆,除搜集了大批国内善本书外,每年尚用相当数量的外汇从国外购买哲学、经济、文学名著。解放后海光图书馆被评为上海图书馆之一。上海银行、中国旅行社与海光图书馆是他平生三大得意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