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合作原则角度分析《武林外传》的经典对白

［摘 要］ 大型章回体古装电视喜剧《武林外传》得到人们的喜爱和追捧。该剧讲述了性格各异、风趣动人的年轻主人公们在同福客栈里经历的江湖上的各种风险和传奇，遍尝人间冷暖，引出了一连串戏谑生动、引人入胜的故事。本文从合作原则角度出发，分析传递中国式幽默的《武林外传》中经典对白的语言特点以及幽默的产生。

［关键词］ 《武林外传》；幽默；合作原则；准则

80集大型章回体古装电视喜剧《武林外传》讲述了性格各异、风趣动人的年轻主人公们在同福客栈里经历的江湖上的各种风险和传奇，遍尝人间冷暖，引出了一连串戏谑生动、引人入胜的故事。自从2006年在CCTV8首播以来，火了又火，近几年的寒暑假档期多个地方台依然在播着，观众们依然在笑着。

一、剧中人物介绍

剧中人物个性鲜明，同福客栈掌柜陕西汉中龙门镖局的千金佟湘玉，抠门、贪财、虚荣、好面子、唠叨、爱说教；同福客栈杂役郭芙蓉，巨侠郭之女，离家闯荡江湖，却因误砸同福客栈的家具，无奈，只好在客栈打工还钱，开始了艰苦卓绝的杂役生涯；人称“关中大侠”的客栈帐房，吕轻侯，吕秀才，一个百无一用的穷书生；绰号李大嘴，在知县姑父手下当差出了差错，只好到同福客栈掌勺谋生，自私爱财的李秀莲；少爷的身子跑堂的命，绰号“盗圣”的白展堂；衡山派的新掌门，五岳盟主，江湖第一侠，武林总盟主，却面临着成长中太多的烦恼的莫小贝；还有永远把“放着我来”挂在口头上的祝无双；臭美、自大、爱胡咋，一心想着“仕途”和 “发达”的邢育森，刑捕头；只会拔刀、打快板和吹唢呐，大字不识几个，每天吵吵着破大案子的燕小六……电视剧吸引观众的不仅仅是一个个鲜活的角色，还有那让人大笑不止的台词。本文从合作原则角度分析武林外传中的经典台词，揭示剧词的语言魅力。

二、合作原则理论

美国语言哲学家格莱斯提出的会话合作原则认为会话双方之所以能够进行交流是因为都遵守一些基本原则，这些原则使双方在会话中互相配合，以达到互相理解的目的，格莱斯称这些原则为合作原则。合作原则包括四大准则及一些相关次准则。

A.质量准则：（1）努力使你说的话是真实的；（2）不说缺乏足够证据的话。

B.数量准则：（1）所说的话应包括交谈目的所需要的信息；（2）所说的话不应包含超出需要的信息。

C.关系准则：要有关联。

D.方式准则：（1）避免晦涩；（2）避免歧义；（3）简练(避免罗嗦)；（4）井井有条。

在人们的交际过程中，对话双方似乎在有意无意地遵循着某一原则，以求有效地配合从而完成交际任务。格赖斯在研究合作原则时注意到每当违反合作原则中的任意一项准则时，就会产生会话含义。“如果在言语交际中，说话人一方的话语在表面上违反了合作原则，那么，他有可能是故意这样做的，听话人的一方就要根据当时的语境，推断出说话人表面违反合作原则的隐含意义。格莱斯把这种在言语交际中推导出来的隐含意义称作“会话含义”。(何自然，1997)

当然，说话参与者的真实意图并不能每次都从言语表面获得，说话者会经常故意使用隐性表述，违反会话合作原则中的各个准则。听话者必须根据语用原则及认知语境才能推理出潜在语意。格莱斯也指出，人们并不总是遵守这些准则，违反合作原则和准则主要会产生两种情况：一是发话者悄悄地、在受话者不为察觉的情况下违反准则，而受话者又认为发话者遵守合作原则，结果使受话者误解或受骗。二是发话者故意违反合作原则，他相信受话者能够觉察出这一点；受话者认为发话者虽然违反某一准则，但仍然是合作的。(彭增安，1998)合作原则的违反会产生特殊的会话含义，幽默也就常常随之产生。

三、从合作原则的违反分析经典对白

（一）质的准则的违反

剧中始终信仰 “知识就是力量”的吕轻侯，吕秀才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子曾经曰过:知识就是力量。”这句话实际上违反了质的原则，要想合作，说话者应努力使你说的话是真实的，“知识就是力量”并非出自孔子，正是这种合作原则的违反使观众捧腹大笑，同时也记住了这个胆小、内向、腼腆、有些迂腐的吕秀才。

剧中有一段老白(白展堂)和李大嘴的经典对白：

(1)老白:“你真是扶不起来的阿斗!”

李大嘴:“阿斗是谁？”

老白:“水许里的，109将。”

李大嘴:“胡说，水许里只有108将，你说三国演义说不定我还信!”

老白：“还就是三国演义。”(老白终于欣慰了一下下)“阿斗是刘备的儿子!”

李大嘴：“你这不是扯呢嘛！刘备姓刘，他姓阿，怎么会是他儿子!”

假清高的老白总是一副“啥我不知道呀”的样子，当然不能放过在李大嘴面前显示的机会，老白的“水许里的，109将”。还有李大嘴的“刘备姓刘，他姓阿，怎么会是他儿子!”明显是缺乏足够证据，这些违反质的准则的经典桥段引起了超乎寻常的幽默效果。

违反合作原则中质的准则的典型情况就是使用反语，反语通常用来表达讽刺意义。反语有两层意义，一层是字面意义即词语本身固有的，另一层意义是蕴含在字面意义之中，与字面意义相反的意义。武林外传的一个经典的使用反语违反合作原则的桥段就是：

(2)(佟湘玉昏睡不醒，最后众人买来千年人参，人参汤送上楼，众人焦急等待中。)

秀才：(焦急)芙妹，你咋不着急呢？

小郭：(悠闲嗑瓜子)急有什么用啊？人家就是不肯醒！摊上这么个掌柜的呀，真是前世积来的大德！

小贝：(拍案，怒)不许你诋毁我嫂子啊！

（二）数量准则的违反

根据合作原则，数量准则要求说话者所说的话应包括交谈目的所需要的信息；所说的话不应包含超出需要的信息。信息过多或过少都会违反数量准则。剧中郭芙蓉的经典语句：否决否认以及否定和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就是通过违反数量准则提供超出需要的信息来达到幽默效果。又如：

(3)湘玉(痛苦的)：全国最大的演技派就是你！

展堂(气愤的)：谁啊！谁是演技派？谁是演技派！骂人呢！

展堂面对镜头，轻吹发梢，微微一笑：我是偶像派。

面对佟湘玉的评价白展堂只说：“不，我是演技派”就可以了，但是他故意违反数量准则，谁是演技派？谁是演技派！骂人呢！使观众无不感叹编剧的用心良苦，幽默效果顿时凸显出来。

剧中违反数量准则而产生的幽默还有很多，例如：

(4)苍天啊，你是高度近视加散光，还是青光老花白内障啊，你瞎成这个样子，也不去做个视网膜手术啊？

(5)小米：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对你说三个字:……少放盐!

(6)秀才答：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大嘴赞：真够兄弟！

秀才不慌不忙地说：兄弟如蜈蚣的手足，女人如过冬的衣服！

(7)湘玉：(哭腔)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嫁过来，如果我不嫁过来，我的夫君也不会死，如果我的夫君不死，我怎么会沦落到这么一个伤心的地方。

（三）关系准则的违反

合作原则中的关系准则要求说话者所说的内容要与话题相关联，如果有人问你多大了，你应告诉对方实际年龄，而不能避之而言它。关系准则的违反通常是一种说话者有意的不合作，但是说话者的无意间的违反合作原则大多会带来意想不到的喜剧效果。关系准则的违反在词汇使用上主要体现为同音异形异义词和同音同形异义词的巧妙使用，例如下文中的“小龙女”和“小聋女”，“掌窗” 和“长疮”，“粉丝”(fans)和“粉丝”,“非礼”和“非礼”，“侯哥”和“猴哥”以及“两仪” 和“二姨”，等等。

(8)老白：杨过和小龙女知道不？

大嘴：杨过我不知道，小聋女我知道，西街的那个，说不出话，阿巴阿巴。

(9)小贝：我是掌门！

掌柜的：掌窗也不行！

小贝：……你才长疮呢！

(10)大嘴：平谷一点红？我是他粉丝！

老白：你还腐竹呢，边儿去！

(11)(郭芙蓉教小贝练功)

郭芙蓉：“跟我念：太极生两仪。”

小贝：“太极生二姨。”

(12)郭芙蓉夸邢捕头：真是堪称七侠镇的一霸！

李大嘴：那一妈是谁啊？

(13)芙蓉：侯哥闪开！

秀才：八戒小心！

(14)老白：你要是觉得寂寞,就养只狗狗啥的。

佟掌柜：饿不喜欢狗狗。

老白：那就随便养只搜狐、雅虎、百度啥的。

（四）方式准则的违反

交际时，如果说话者所说的话晦涩难懂，含有歧义，或者重复罗嗦，杂乱无章，都会造成误导，使人无法了解，影响交际。清晰明了是合作原则中方式准则的重要特征。然而，当说话者违反方式准则时，所产生的幽默效果是其他语言形式无法比拟的。在《武林外传》中，吕秀才惯用的晦涩难懂的说话方式便是：子曰……或是中英结合，而且他的说话方式还影响了同福客栈的其他同仁，为该剧加入了不少时尚元素。

(15)秀才给小郭从屋顶推下去后，说的一段RAP道德经：

yoyoyo,check it out,道可道，非常道。

(16)(饺子掉地，佟掌柜又恨又怒，背过身去。)

秀才走上前，微笑比着手：“经典台词，one two three,action!”

佟掌柜随即转头过来，幽怨状，祥林嫂式顺口溜：

“当初要没嫁给你哥，你哥就不会死，你哥不死，就不会落到这破地……”

(17)郭芙蓉：他是热FACE贴上了冷臀部。

(18)佟掌柜对邢捕头说：我服了you，我尊敬you，我的内心崇拜you。

(19)邢捕头：那你就忙吧，咱们可come on了。

另外，多义词的使用和多重语法性的理解经常会造成句子的歧义，影响说话者话语意义的表达。

四、结 语

由于违反合作原则而产生的《武林外传》中的经典对白，突出了剧中独树一帜、幽默诙谐的语言特点，使得戏剧的语言更加出彩，剧中人物的性格更加鲜活。佟湘玉的唠叨，郭芙蓉的霸道、刁蛮，白展堂的随性，吕秀才的懦弱、迂腐，李大嘴的无知，莫小贝的任性随着会话中合作原则的违反一一呈现。

［参考文献］

［1］ 何自然.语用学与英语学习［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97.

［2］ 莫莉莉.言语交际中违反合作原则现象刍议［J］.外语教学,1999(03).

［3］ 彭增安.语用•修辞•文化［M］.上海：学林出版社，1998：44.

［4］ /schedule/SCHE1271995349637105.

［作者简介］ 沙飞(1960― )，男，吉林扶余人，吉林电视台节目推广办编辑，《瑜伽与养生》(30集)电视专题出品人，主要研究方向：电视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