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资本与国民福利的关系

作者简介： 杨 宇(1977―)，女，河海大学商学院(南京，210098)，博士生。研究方向：技术 经济及管理。

郑垂勇(1958―)，男，河海大学东部资源环境与持续发展研究中心( 南京，210098)，教授。研究方向：技术经济及管理。

［关键词］社会资本；国民福利；实证研究

社会资本和国民经济福利(简称国民福利）分别是社会学和经济学领域备受关注的两个 问题。上世纪90年代中期以后，社 会资本与国民福利的关系受到不少国外经济学家的关注。比如Zak & Knack（2001）、Helliwell（2001）、Dasgupta （2002）、Beugelsdijk & Smu lders（2003，2004）、Baliamoune-Lutz（2005）、Sabatini（2005）等对社会资本与国民 福利的关系进行了理论和实证研究。令人遗憾地是，尽管国内学者已认识到社会资本与国民 福利的重要性，然而当我们查阅有关文献时，发现在我国学术界将社会资本与国民福利联系 起来进行研究的文献委实太少，相关实证研究更是凤毛麟角。正是因为如此，本文运用多元 线性回归模型对我国社会资本与国民福利的关系进行了实证研究，力图做些工作能够引起国 内理论界对这一问题的关注。

一、文献回顾

有关社会资本与国民福利关系的模型定量研究，虽然早就引起国外学者们的关注，但二 者之间的关系一直不能形成共识。不同的文献利用的模型不同、国别和地区不同、指标衡量 不同、样本数据不同、时间间隔不同，二者之间的关系将会发生显著性差异。正是基于此种 原因，这一问题受到国外学者的长期关注。

Putnam（1993）、Casey（2003）、Casey & Christ（2002）和Marsh（2007）等构造了 综合的社会资本指数研究了不同国家社会资本同国民福利的关系，研究结果不尽相同。Putn am et al（1993）[1]运用自愿协会数目、报纸阅读量、普通投票人数、对投票的 偏好四个 指标构造一个“公民指数”衡量意大利社会资本存量，研究表明社会资本与国民福利正相关 ；Casey（2003）[2]参照Putnam的研究方法，构造了一个社会资本指数衡量英国社 会资本状 况，以GDP增长率衡量英国的国民福利，研究发现，英国国民福利与社会资本的相关性只有- 0．19；Casey & Christ（2002）[3]运用Putnam的公民指数衡量美国各州的社会资 本，运用 人均总产出衡量美国各州的国民福利，研究发现美国各州的社会资本与国民福利的相关性只 有-0．001；Marsh（2007）[4］(357-368)用修正后的公民指数衡量俄罗斯各地区的 社会资本，以GDP份 额和GDP增长率衡量国民福利，研究发现，俄罗斯社会资本与国民福利之间没有显著关系。 这个结论与Casey在英国及美国的研究结果一致，也说明了普特南的社会资本模型不能解释 俄罗斯的国民福利。

社会资本是一个多维度的概念，Knack & Keefer（1997）、Knack（2000）、Beugelsdi jk & Schalk（2005）等的研究表明，不同的维度对国民福利的影响是不同的，即使是同一 维度，由于研究的地区不同，其与国民福利的关系也不尽相同。Knack & Keefer（1997） ［5］(1251，1288)采用世界价值调查的信任、合作准则与协会活动三个指标度量一国 的社会资本水平，以人 均收入年度增长率（1970-1992）衡量国民福利，对29个市场经济国家的研究发现：信任、 合作准则与国民福利具有正相关关系，而协会活动与国民福利没有太多联系；Knack（2000 ）[6]在Knack & Keefer（1997）研究的基础上增加了11个国家样本，选取信任和 协会活动 两个指标衡量社会资本，国民福利衡量指标不变，研究结果进一步证明了上述结论。但是， Beugelsdijk & Schalk（2005）[7］(301-324)采用欧洲价值调查的普遍信任和协会 活动衡量社会资本 ，以GDP增长率衡量国民福利，研究了54个欧洲地区1950―1998年社会资本同国民福利的关 系 ，发现协会活动同国民福利显著相关，而信任与国民福利的相关关系极其微弱，这同Knack& Keefer（1997）及Knack（2000）的研究结论恰恰相反。

信任是社会资本的一个重要维度，关于信任同国民福利的关系也存在几种截然不同的观 点。第一种观点认为，信任同国民福利负相关。Helliwell（1996）[8]对17个OECD 高收入国 家样本的研究表明，信任同以生产率增长（1960―1992）表示的国民福利负相关。第二种观 点认为，信任与国民福利正相关。La Porta et al（1997）、Knack & Keefer（1997）研究 表明，控制了初始人均收入，信任同以生产率增长（1970―1993）衡量的国民福利显著正相 关； 随后，Beugelsdijk et al（2002）、Berggren & Elinder（2007）等对La Porta etal（1997）、Knack & Keefer（1997）的研究进行了稳健性分析，进一步证实了他们的研究 结论。第三种观点认为，信任同国民福利的关系视国家类型及信任水平而定。Roth（2007） [9]运用41个OECD及EU国家1980―2004年的数据研究了信任变化与国民福利（以经 济增长率 表示）的关系，研究表明国民福利与信任呈负相关关系。但是，扣除了6个转轨经济国家的 样本后，研究发现，在那些信任水平较低的国家，信任提高带来国民福利增加，在那些信任 水 平较高的国家，信任增加导致国民福利下降。

由文献综述可以看出，(1)采用社会资本综合指数来研究社会资本与国民福利的关系 是不可取的，因为社会资本包括不同的维度，不同维度对国民福利的效应可能是不同的，某 一维度的效应可能抵消另一维度的效应。(2)信任和网络是社会资本的两个相对比较重要 的维度，大多数研究都是基于这两个维度。(3)社会资本对许多经济变量产生影响，要充 分考虑社会资本与其他变量的联合效应对国民福利的影响。鉴于以上分析，我们展开对中国 社会资本与国民福利关系的实证研究。

二、变量选取及数据说明

大部分学者通过研究发现社会资本与国民福利之间存在线性关系，本文参考了国外社会 资本研究者的经验，提出了如下两个计量经济模型：

（一）社会资本

社会资本难以直接观察和测量，为了进行实证研究，必须采用其他替代指标。但遗憾的 是，学术界迄今还未能找到大家一致认可的指标。但是，目前国外学术界已经普遍公认，社 会资本是一个多维度的概念，必须采用不同的指标来衡量社会资本（Sabatini，2005）。由 于中国社会资本研究起步较晚，缺乏完备的社会资本统计数据。基于此种情况，本文选取信 任、民间组织密度两个指标衡量社会资本。

信任是度量社会资本的一项重要指标，在社会学与经济学中得到广泛应用。信任水平由 一个国家或地区的文化背景确定。目前学术界对信任的度量主要是通过问卷调查的形式进行 的，跨国层次的调查主要有世界 价值调查（WVS）和欧洲价值调查（EVS），这两项调查表明大多数国家信任得分随着时间变 化是稳定的。中国是转轨经济国家，WVS的信任调查表 明，中国的信任得分也较为稳定。目前国内还没有连续的信任调查数据，可参考的只有张维 迎和柯荣柱在2000年对中国大陆各省、市、自治区15000家企业进行的信任度调查。本文借 用张维迎和柯荣柱（2002）的信任加权值作为第一个社会资本的替代变量。

民间组织是一种自愿性的中介组织，包括社会团体、基金会及民办非企业单位。作为一 种社会自律机制，它们具有较强的社会参与性，通过自我约束、志愿服务等机制，提高了透 明度和社会公开度，一定程度上弥补了“市场失灵”和“政府失灵”，促进国民福利的增加 。对中国大陆各省、市、自治区的 民间组织情况的统计来自“中国民间组织网”（

［10］杨缅昆．国民福利：诺德豪斯―托宾核算模式评析［J］．统计研究． 2007（5）．

［11］（美）弗朗西斯•福山 著，李宛容 译．信任――社会美德与创造经济繁荣 ［M］．呼和浩特：远方出版社．1998（8）．

［12］Semih Akomak and Bas ter Weel (2005).How do Social Capital and Gov ernment Support Affect Innovation and Growth? Evidence From the EU Regional Supp ort Programmes, Working Paper, UNU-MERIT, Maastricht University.

An Empirical Analysis 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So cial Capital and National Economic Welfare in China

Yang Yu１ Zheng Chuiyong２ Abstract：Since 1995，ther e are many economists abroad devoting to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social capitaland national economic welfare, but we find a few at home. Our econometric resul ts show that: (1) social capital, including trust and the density of civic organ izations, positively influences national economic welfare. When the trust levelimproves one unit, the average national welfare level increases 0.009 unit. Whenthe density of civic organizations improves 1 unit, the average national welfar e level increases 0.136 unit. (2) Social capital not only directly positively in fluences national economic welfare, but also indirectly does it by the combinedeffect on other factors. The combined effects of trust on human capital,technol ogy innovation and institution are slightly negative,and that of civic group onthese factors is significantly positive.

Key words：Social Capital; National Economic Welfare; EmpiricalAnalysis

［ 收稿日期： 2008．4．5 责任编辑：陈健生 ］［中图分类号］F124．7 ［文 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8306(2008)05-0054-09

注：“本文中所涉及到的图表、注解、公式等内容请以PDF格式阅读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