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日语入门探讨

摘 要：本文依据两部日本原版古日语辞典，总括式分析探讨了日语活用词的活用和接续（兼论相关助词），在此基础上制作出了表格，并在总结部分给出了相关口诀。理解并记住该口诀将在日语文言文语法的实际教学过程中起到良好的引导作用。

关键词：古日语 活用词 接续 总括式

本文所探讨的古日语指日本奈良时代（710—794年）到江户时代（1603—1867年）的文献中所记载的语言，同我国的文言文一样，因其洗练古雅，其中古典名著的典故章节为现代日本的文学作品、政论文献等所时常引用。对于日本文化的学习运用者来说，了解古日语相当重要。

掌握活用词的活用与接续是看懂古日语的关键。总的来说，这些活用词的大部分活用法与现代日语相似，但更为复杂，刚接触古文的同学会感到头脑杂乱，无从下手。笔者所接触的古文语法介绍也大都是具体的分项解说，缺乏大视角的对比，这就使得学习者找不到链接点，从而难以从整体上把握学习。鉴于此，笔者依据《全译古语例解辞典》等日本原版辞书，对动词、形容词、形容动词和助动词的活用以及助词、助动词的接续进行总括式地分析对比，并在此基础上对入门级的古日语活用词的语法作出总结。为求简单明了，本文尽量多采用表格；为方便记忆，更在总结部分给出记忆口诀。

此外，本文将根据需要，用“未、用、终、体、已、命、原”分别表示“未然形、连用形、终止形、连体形、已然形、命令形、原形”；用“动、形、形动、助动、助”表示“动词、形容词、形容动词、助动词、助词”；把动词按活用规则或词性简称为“四（段）、ラ（変）、ナ（変）、上一（段）、下一（段）、上二（段）、下二（段）、カ（変）和サ（変）”；把形容词简称为“ク形、シク形”；把形容动词简称为“ナリ形动、タリ形动”；把助动词简称为“动型助动、形型助动、形动型助动、特殊型助动”（各类之下再细分，例如形型助动之下分ク型助动、シク型助动，其余类推）；把助词按语法功能简称为“格助、系助、副助、接助、终助、间助”。

为便于归类，本文：（1）用片假名来表述术语，如表2的“カリ活用”；（2）用元音片假名来表示分布于该元音段上的相应假名，如表1用イる指代いる、みる等イ段假名，这主要是针对四段、上一、上二、下二这些涵盖动词较多的大类。ラ変、ナ変、下一、カ変和サ変（当然除基本词之外，サ変还包括一些复合词和ザ行词）基本上每类之下仅有1-4个动词，且词尾单一，不需要元音指代。

在古日语口语中，形容词后续其他词时，（し）く、（し）き、（し）かる常相应发生ウ音便、イ音便和拨音便；形动なり的连体形なる后接なり、めり等常拨音便；四/ラ/ナ动词连用形后续て、たり时也有上述イ/ウ/拨音便和促音便。对此本文不做深入探讨。

一、活用词的活用形与词尾变化

分析活用词的活用形就是分析其词尾变化情况。总的来看，日语活用词的终止形就是它们的原形。

（一）动词活用形

古日语动词按活用分为9类，一般情况下，每个动词对应6种活用形，如表1所示。

表1：动词的活用形及其词尾变化

活用形

分类 未 用 终 体 已 命

四段 ア イ 原（ウ） ウ エ エ

ラ変 （同上，ら） （同上，り） 原（り） （同上，る） （同上，れ） （同上，れ）

ナ変 （同上，な） （同上，に） 原（ぬ） ぬる ぬれ （同上，ね）

上一段 イ イ 原（イる） イる イれ イよ

下一段（ける） け け 原（ける） ける けれ けよ

上二段 イ イ 原（ウ） ウる ウれ イよ

下二段 エ エ 原（ウ） ウる ウれ エよ

カ変 こ き 原（く） くる くれ こ（よ）

サ変 せ·ぜ し·じ 原（す·ず） す·ずる す·ずれ せ·ぜよ

动词的活用词尾有三种，即元音变化式、る/れ/よ添加式和二者混合式。四段、ラ変是元音变化式，上一、下一是る/れ/よ添加式，ナ変、上二、下二、カ変和サ変是混合式。

上一段动词（イる）、上二段动词（形似四段，但ウ可变为后来的イる）演变为现代日语中的上一段动词，下一段动词ける演变成五段动词，下二段动词（形似四段，但ウ可变为后来的エる）演变成现代日语中的下一段动词。

分析表1可以发现（这是最后得出汇总口诀的基础）：

A.关于活用变化范围（以下根据活用变化所涉及的段数来排序）：

上/下一段动词均在同一段上变化：以イる结尾的上一和仅有ける一词的下一，它们的活用形对应为全带イ或全带け，是る/れ/よ添加式。

上/下二段动词在两段上变化，均涉及ウ段，此外，上二还在イ段上变化，下二还在エ段上变化。除终、体、已三形之外，上二的活用形全带イ，下二全带エ，即在不考虑添加るれよ这一因素的情况下，混合式的上下二段动词在两个段上变化。

カ/サ変动词在三个段上变化，均不涉及ア段，而涉及イ、ウ段，此外，サ変还涉及エ段，カ変还涉及オ段。カ変是唯一涉及オ段的动词，且未然形与命令形在涉及オ段这一点上相关联。

四段/ラ変和ナ変动词在アイウエ四个段上变化。四段和ラ変的变化相似，但ラ変终止形在イ段；ナ変的词尾变化最多，6个活用形各不相同。以其为轴线的上下两类都极有规律，分别是元音变化式和る/れ/よ添加式，再往下则是同属的混合式。学习时要注意到这个过渡区间。

B.关于终止形：各类动词中，终、体同形的仅有四段和上/下一段；上二以下的动词以及ナ変的连体/已然活用形均为ウる/れ，也即各自的终止形+る/れ。ラ変的词尾是り，其终止形也以り结尾；其它各类词的词尾（有些动词的词尾同时也是词干）都在ウ段上。

C.关于命令形：受上述カ変特点启发，进一步分析发现，从上一以下，各类动词的未然形与命令形相关联，且命令形基本都加よ（カ変动词有时也可以不加），即这些动词的体/已/命都相应添加る/れ/よ。

D.活用形总体印象：终止形是原形，无需多注意；上面五类以ぬ为中心分属两类；上二段以下的各类（参见B、C），体、已有规律，加上未、命相关，只要记住未、用二形即可。

（二）形容词、形容动词活用形

古日语形容词分为ク活用形容词和シク活用形容词（现代日语已统一而没有区别了），ク形多表示状态（如“高し”），シク形多表示感情（如“優し”）。连用形（し）く+动词あり惯用并约音成かり，かり也成为形/形型助动的活用词尾，用来后接助动，正因如此，它被称为补助活用或形容词的第二种活用，カリ活用一般没有终止形（“多かり”例外）。由于有两种活用方式，形容词也有两种连用形，一般用（し）く后接动词、助词，用（し）かり后接けり等助动词。

古日语形容动词分ナリ活用形容动词和タリ活用形容动词，连用形に/と+あり惯用并约音而成なり/たり。ナリ形动（如“静かなり”）已发展成现代常见的ダ/ナ形动；タリ形动（如“堂々たり”）多是汉语词，主要用在汉文体文章里，而它在和语文章中仅有两种用法：连用形“-と”和连体形“-たる”（现代日语已不将其视为形动了，而分别是副词和连体词）。连用形に、と也常用来表示中顿。

表2：形容词、形容动词的活用形及其词尾变化

活用形

分类 未 用 终 体 已 命

形 ク形

（カリ活用） く 原（し） き

から かり かる けれ かれ

シク形

（カリ活用） しく 原（し） しき

しから しかり しかる しけれ しかれ

形动 ナリ形动 なら に或なり 原（なり） なる なれ なれ

タリ形动 たら と或たり 原（たり） たる たれ たれ

对表2进行分析可以发现（这也是最后得出汇总口诀的基础）：

A.形容词的カリ、形动的ナリ/タリ活用，最后一个假名均在アイウエ四段上变化，接近于ラ変动词活用。注意它们的终止形即原形的区别：ラ変、形动的词尾分别是り、なり或たり，而形容词的终止形以し结尾，活用词尾却是かり，ク形的カリ活用相当于用かり换掉し，而シク形则是在し后加上かり。

B.古日语形容词要么是ク形，要么是シク形，而且常常是一词兼有（シ）ク活用和カリ活用这两种活用变化；古日语形动要么是和语词的ナリ形动，要么是汉语词的タリ形动，连用形常相应地用に或と。

C.形容词的已、命不同形，已然是（し）けれ；形动则已、命同形。

（三）助动词活用形

如表3所示，助动词按自身的活用规则可以分为动词型、形容词型、形容动词型和特殊型。这种分法与现代日语有相似之处。读者可参照下一章助动词部分来学习。助动词虽然比较复杂，但只要按活用法分门别类，发现规律，记住例外和特殊的即可。

表3中的す、ふ、（ら）ゆ和ましじ是奈良时期的语言即上代语，上代语中有很多助、助动在现代日语中已很少使用。

表3：助动词的活用类型

动型 形型 形动型 特殊型

四段 ラ変 ナ変 下二 サ変 ク シク タリ ナリ じ らし ず まし き

む或ん、

らむ或らん、

けむ或けん、上代语す、ふ けり、

り、

たり、

めり、

なり ぬ （ら）る、

（ら）ゆ、

（さ）す、

しむ、

つ むず

或

んず たし、べし、ごとし まじ、

ましじ、

まほし たり なり、べらなり、ごとくなり 终/体/已三者同形，らし的连体形有时用らしき

见表4 まし：终/体；

ましか：已/未（有时用ませ） 终、未、体、已分别是き和せ、し、しか

表4：特殊型ず的活用类型及其活用形

活用形

活用分类 未 用 终 体 已 命

ザリ活用 ざら ざり

原（ず） ざる ざれ ざれ

ヌ活用 （な） （に） ぬ ね

ズ活用 ず

表3、表4是笔者对辞典中的附表汇总而成，分析该附表可以发现（这也是最后得出汇总口诀的基础）：

A.关于助动词原形的最后一个假名：笔者就上述已列出的32个助动词分析了其共同点：

a.动型助动：四型的以ウ结尾，ラ型的以り结尾（表示断定的たり、なり除外），ナ型的只有一个ぬ，下二型的包括可以表示“态”的助动（但上代语す属四型）和表示“完了”的つ，サ型的以ず结尾（否定助动ず特殊）；

b.形型助动：し或じ结尾（但じ/らし/まし特殊），ク型的多演变为现代日语中常见的助动，シク型的不常见，且以ま为首个假名。

c.形动型助动：包括断定意义的たり和なり、以なり结尾的助动。

B.关于ず：ザリ活用最后一个假名也有在四段上变化的趋势，接近ラ変动词的变化。ヌ活用接近四段动词的变化（括号里的形式不常用）。

C.关于形型助动的两种活用：除ごとし、ましじ只有（シ）ク活用以外，其余都有两种活用方式，即除（し）く 、（し）き外，还有カリ活用在四段上变化的形式。ク型助动的カリ活用相当于用かり换掉し或じ，シク型的则是在し或じ后直接加かり，这点与形容词类似。

D.关于形动型助动的连用形：一般都有两种，即なり/たり，对应に或と，这点也与形容动词类似。但べらなり的连用形是べらに。

E.关于命令形：从词性上看，形型助动一般没有命令形；从意义上看，表示推量推定（包括否定推量）、过去、希望的助动词也没有命令形。

F.关于过去/推量助动词的活用形：这两类助动词的活用形较少，但一般都具备终、体、已三种（ましじ仅有终、体两种）。过去助动词没有连用形；推量助动词也基本上缺失连用形，但ラ型、形型、形动型的除外，且这些助动的连用形有相似点，即最后一个假名多是り，偶或く、に。

以上对活用词的活用进行了总括式分析。

总的来看，终/体同形的仅有四段和上/下一段的动词、四型助动词以及特殊型助动じ/らし/まし。

形容词カリ活用、形动ナリ/タリ活用、助动ず的ザリ活用，其最后一个假名均有类似ラ変动词在四段上变化的趋势，ず的ヌ活用类似四段动词活用。ラ変活用也有相似性，故以上大可视为同类。

二、活用词的接续与含义

古日语中，活用词的后续词类有很大一部分是助动或助词这两类附属词，即“活用词+助动/助”。其中助词的前接词类有多种，比如ながら前可接体言、形和形动的词干、动词和ず的连用形，但本文仅研究与活用词相关的部分。下面就对这种关联进行分析。

首先，主要依据《全译古语例解辞典》汇总出不同接续形与附属词的组合，在此基础上分别针对助动和助词进一步分析归纳。

（一）活用形与附属词的组合汇总

各活用形下分出助、助动两类，再按具体语法功能和含义分别列举词例。由于格助等对前接词类要求比较简单或较自由，参见（三）的概要部分，本节则不一一列出。

本节用下划线标出需要注意的活用词限制；方框里内容相同，是同一语义的特定助动；“（见…）”部分标示出同一词同一用法下针对不同前词的接续方式。

1.未然形+

助动：尊敬等：しむ らる/らゆ/さす （四/ラ/ナ+）る/ゆ/す （四/サ+）上代词す

存续完了：（サ+）り---------------------------------------------------（见5）

推量：む或ん むず或んず

否定推量： じ

否定： ず

与现实相反的假想： まし

希望：まほし

反复、继续：（四+）ふ

助：接助：顺接： ば

否定接续： で

终助：希望：ばや なむ

禁止：（カ/サ+）そ-----------------------------------------------（见2）

2.连用形+

助动：过去：けり （カ/サ可“未”+）き

完了：つ/ぬ/たり

过去推量：けむ或けん

希望：たし

助：格助：に

接助：单纯接续：て （形型/形动型/ず+）して

逆接：（形型/ず+）と（も）------------------------------------------（见3）

动作并行：（反复继续）（动词+）つつ （保持状态/逆接）（动词/ず+）ながら 终助：希望：しが（な） （形容词+）もがな

禁止：（动词+）そ（句式：な…そ）

3.终止形+

助动：推量：べし/べらなり/らむ或らん/まじ/ましじ/らし/めり、なり（推定传闻）--（见4）

助：接助：逆接：（动词型+）と（も）

终助：禁止：な（比な…そ语气强）------------------------------------（见4）

句式：（系助：提示主题）は/も+终止形（结句）

4.连体形+

助动：推量：（ラ変+）べし/べらなり/らむ或らん/まじ/ましじ/らし/めり、なり（推定传闻）

断定、存在： なり

比况、例示：ごとし/ごとくなり

助：格助：と

接助：逆接：が に/を ものの/ものを/ものから/ものゆゑ（に）

终助：禁止：（ラ変+）な

咏叹：か（な）

句式：（系助：强调）ぞ/なむ+连体形 （系助：疑问、反语）か/や+连体形

5.已然形+

助动：存续完了：（四+）り

助：接助：顺接：ば

逆接：ど（も）

句式： （系助：强调）こそ+已然形（结句）

（二）关于助动词

本节首先对一些易混淆的助动词进行分析，然后对要求特殊接续形的助动及其组合进行归纳。

1.几组意义相近的助动词

下文小标题后列出的是常见的相关助动词。

（1）“态”相关--（ら）る、（ら）ゆ；（さ）す、しむ；す

现代日语语法常用“态”表示动词动作与主语事物之间的关系，“态”常常通过动词的不同形态来表现，除主动态之外，还有被动态、使役态、可能态和敬让态等。本文也借用这一概念。

自发/被动/可能（ら）る、（ら）ゆ：らゆ仅用来表示可能，此处为方便归类，暂列在一起；ゆ没有尊敬用法；但（ら）る可以表示尊敬，类似现代日语中的（ら）れる；

使役（さ）す、しむ：它们需要与其他的尊敬语一起使用来表示尊敬，其中しむ使用历史较长，到了平安时代主要用于汉文体文章，平安以后和文中常用（さ）す。它们也可以表示使役，类似现代日语中的（さ）せる。

上代语す只能表示尊敬。

小结：“态”词多与敬意相关，自古就有的是しむ和す，后来す不用，しむ限用，常用的有（さ）す和（ら）る。

（2）过去--き、けり

き表示自己确实经历过的过去，属特殊型，要记清其活用形。如：未然形せ只能加表示假定条件的ば构成“…せば…まし”，表示与现实相反的假想；“连用形+し+体言”中的し是き的连体形；已然形しか加表示确定条件的ば构成しかば，表示“…たので/たところ”。

けり则表示听到的过去以及突然注意到时发出的感叹（多用…なりけり，なり是断定助动）。

（3）完了--つ、ぬ、たり、り

つ/ぬ表示完了、继续和加强语气，つ表示人为的有意识动作，常接在其他动词之后；ぬ表示自然的无意识动作，常接在自动词之后。

たり/り表示完了、继续和存续，古文中多用它们表示存续含义。

完了助动词后面可以接过去助动词或推量助动词，如てけり、にき以及つべし、ぬべし等。

（4）推量--む（ず）/べし、じ/まじ、らむ/けむ、まし、めり/らし/なり

与推量有关的助动词非常多，因此接续也比较复杂。有む或ん/むず或んず、べし/べらなり、らむ或らん/けむ或けん；否定推量有じ/まじ/ましじ和反现实的まし；表示推定（委婉以避免断定）的有めり/なり/らし。

む或ん/むず或んず是对未来的推量，むず是む的强调。基本语义有三个：推量、意志和劝诱，大致相当于现代口语的（よ）う，但む还能表示假定委婉以及尚未实现的状态；从主语的人称上说，表示意志时多用第一人称，表示劝诱建议时多用第二人称，表示推量时多用第三人称；表示假定委婉时只用连体形。べし表示意志劝诱推量时主语人称分别与用む时相同，表示当然时多用第二人称，它还可以表示可能。べらなり由べし派生而来，在平安时期曾是男性口语并用于和歌，镰仓以后很少使用。

じ是む的否定，但仅表示否定的推量或意志，主语人称使用上也同む有分别；まじ是べし的否定，表示否定的推量、意志、当然（禁止和不可能），它在平安时代由上代语ましじ发展而来，中世以后更发展为现代日语常用的まい。以下两类文体中很少使用まじ：和歌中多用じ，汉文体文章中多用べからず。

まし表示与现实相反的假想、犹豫、难以决断，还表示单纯的推量。

けむ（けん）表示过去的推量、原因推测，用连体形表示过去的传闻或委婉。

らむ/らし/めり都属现在推量助动。らむ（らん）表示非眼前的现在的推量、原因推测、用连体形表示现在的传闻或委婉；らし、めり和なり都表示推定，めり是从视觉上推测判断，委婉地表达眼前的事实，相当于ようにみえる或ようだ；らし是基于眼前客观事实的有根据的推量，相当于らしい；なり则是从声音上进行推定，相当于ようだ，也可以表示传闻，相当于そうだ。

表5总结了几个主要的推量助动词，其中“”指示时间顺序，“?”表示“相反”（如“べし?まじ”）。

表5：时间轴上的几个推量关系

过去 现在 未来

けむ らむ（对眼前看不见的事实推测）

らし（眼前事实，有根据）

めり（眼前事实，视觉）

なり（听觉） む?じ

なり和たり各有两种语法含义和用法。由于ナリ、タリ活用与ラ変活用类似，所以不需拘泥于它们究竟是哪类（形动型的连用形有两种，动型的只有一种），但要根据上下文辨明含义。なり较复杂，若前面的活用词是终、体同形的，前接一般动词连体形时可能会与前接ラ変动词的连体形语义不同（见总结口诀）。这四个助动与ナ/タリ形容动词的区别一般可以从其前接词判别出来。

表6：助动词なり/たり的两种用法

助动

活用相关 なり

语法含义 推定/传闻 断定/存在

活用分类 ラ変型 ナリ型

前续词形 终止形

（ラ+）连体形 体言

连体形

此外，在否定表现中，ずじまじ的否定意味由强变弱；推量意味则由无渐强。

2.易混淆的几个助/助动跨类词

ぬ：完了助动ぬ属ナ変型，活用形有终止形ぬ以及其他按“未/用/体/已/命”依次的な/に/ぬる/ぬれ/ね；否定助动ず属特殊型，其中ヌ活用的终止形ぬ很少用，其他为（な）/（に）/ぬ/ね/。按活用词的接续形区分：“连用形+ぬ（结句）”“连用形+ね（结句）”表示完了，“未然形+ぬ+体言”“未然形+ね+ば/ど（も）”表示否定。

なむ：形式相同，但语义要细分。（1）系助，要求句末用连体形，なむ前面可以接各种词（活用词时可以用连体形，当なむ在连用修饰词和被修饰词之间时，用连用形）；（2）终助，表示希望，前面是未然形；（3）“ナ変（未然形）+む”构成なむ，表示对该动词的推量；（4）由“连用形+な+む”构成なむ，其中な是ぬ的未然形，表示把握大的推测、强烈意志、强化假定意义、当然或委婉命令等（这里的む可以根据语义需要相应地换成まし或助词ば/なむ等）。当遇到上下一段、上下二段的动词因而分不清它们究竟是未然形还是连用形时，要从上下文来判别含义。

けれ：（1）形容词的已然形；（2）“こそ+连用形+けれ”中的けれ是助动けり的已然形；（3）“动词词干+けれ+ば/ど”中的れ是り的已然形，け是四段动词的已然形。

して：（1）格助词；（2）“（サ変）连用形+して”中的て是接助，し是サ変动词的连用形；（3）“ずして”中的して是接助，ず是ず的连用形，表示状态。

て：（1）“连用形+てば/てむ”中的て是つ的未然形；（2）“连用形+てき/てけり”中的て是つ的连用形，此时て已失原意，仅表示强调；（3）接助，由つ的连用形转化而来，参见表8。

が/に/を：（1）排除终助/间助的情况，当判断“连体形+が/に/を”中が/に/を的词类时，若该句式中间需要补充体言才能读得通顺，它们一般是格助，反之是接助。（2）に还可能是：（a）ナ変动词连用形；（b）形动连用形；（c）“体言/连体形+に+あり/侍り/候ふ”中的に是断定助动なり的连用形；（d）在“连用形+に+き/けり/たり/けむ”中，に是助动ぬ的连用形。

と：（1）形动连用形词尾；（2）断定助动たり的连用形；（3）格助（如表7，と和に有很多共同点）。

3.“活用形+助动”小结

分析（一）和（二）可以发现助动词较少接在动词已然、命令形后，它主要集中在未然、连用和连体形（与终止、连体形组合时，有部分助动重复）。小结如下（这也是最后得出汇总口诀的基础）：

A.未然形+表“态”的词、ず、ふ、む、じ、まし、まほし。

B.连用形+完了（つ/ぬ/たり，但り除外）、过去（けり/き）、けむ、たし。“完了”可以后接“过去/推量”。

C.连体形+（除以上之外的）推量べし/べらなり/らむ/まじ/ましじ/らし/めり/推定传闻なり（以上仅限ラ変，其余动词用终止形）、断定存在なり、ごとし/ごとなり。

（三）关于助词

本节也将先对一些易混淆的助词进行分析，然后再对活用形与助词的关联作总结。

1.助词概要

古日语中助词一般分为格助、系助、副助、接助、终助和间助等几种类型。

格助如が/の/を和に/へ/と/より/から/にて/して等，前面多接体言或准体言（古日语中连体形也可用作体言）；

系助用来强调前词并关联到后面的用言，要注意句末呼应，如は/も/ぞ/なむ/や/か/こそ。

副助主要用来添加意思，如だに/すら/さへ/のみ/ばかり/まで/など、表示强调的し和语气更强的しも等，它和系助一样前面可接各种词。

间助一般接在文节末，比较自由，如表示咏叹的や/よ/を。

接助和终助的前接词问题详见4（本节小结）。在终助中，表示咏叹的有か（な）/な/は；表示禁止的有そ/な；表示确认的有な/かし；表示希望的有ばや/（对他人的希望）なむ/しが（な）/もがな，以及前接体言和格助を的がな。

2.易混淆词类的助词

与现代日语一样，古日语中很多助词也有不同的词类，对应不同的含义，要注意区分。

表7：古日语助词的不同词类与含义

词类

助词 格助 系助 接助 间助 终助

か 疑问、反语 咏叹

が 连体格/从句主语/同位/体言化，基本同の，但の还表示比喻 逆接、

单纯接

して 使役对象/方法/

共同者范围等 单纯接

ぞ 强调（和歌中可用?なむ不可） 断定、疑问

で 由にて转变而来，

表示时间场所/手段材料/原因/状态等 否定接

と 对方共同者/并列/引用/变化结果/目的/比喻/比较基准/强调 逆接假定

な 禁止：

终/（ラ+）体

咏叹确认：句末

なむ 强调（叮嘱，会话文多用，可引用） （对他人）希望

に 时间场所/对象/主体/目的/原因/结果/

比较基准/强调等 逆接、顺接、单纯接

は 提示主题、强调（をは浊化成をば） 咏叹

や 疑问、反语

咏叹

招呼

を 动作对象/起点/经过时空/强调等 逆接、顺接、单纯接 咏叹

强调

外形相似、横跨多类的助词和助动参见（二）的第二部分。

3.易混淆接续关系的接助

して只表示单纯接续；が不表示顺接的确定条件；ば一般表示顺接，也可表示并列对照，与ず的已然形ね一起构成ねば时，有时也表示逆接条件。如上所述，接助数量多且含义不同，接续关系则稍显混乱。笔者整理了这些接助（不含表示动作同时进行的つつ和ながら）的常见用法，列于表8。

表8及下文均用“もの…”指代“ものの/ものを/ものから/ものゆゑ（に）”；另外，确定条件虽然内含恒常条件，为突出明了，笔者在表中单列出后者。

表8：接续助词的分类

条件

语气 假定条件 确定条件（原因、偶然条件--------恒常条件） 其他

逆接 （表示ても）

と（も） （表示のに/けれど/ものの）

ど（も）、が、に/を、もの…、て （表示ても）

ど（も）

ながら

顺接 （表示た/なら）

ば （表示から/ので或と/たところ）

ば、に/を、もの…、て

（を多表示原因，に表示原因/恒常条件/添加。ものの不表示顺接的确定条件） （表示といつも）

ば 单纯接（表示と/ところが） が、に/を、（し）て

否定接（表示ないで）

で

4.“活用形+助词”小结

就本章开始列出的助词来说，对前接活用词的活用形有特殊要求的大多是接助和终助。另一方面，就活用词的活用形来说，助词主要集中于连用形和连体形。但就算是前接连用形的助词，它们也大多与现代日语有相通之处（例如表示目的和强调的に、表示多种接续意义的て/して和表示动作并行的つつ/ながら），前接连体形的助词也与现代日语有相通之处（如もの…）。因此，只要着重记住自己不熟悉的即可。

表9给出了各活用形和有特殊要求的助词的组合，（一）和（三）节的分析都是助词接续汇总口诀的基础。

表9：助词及其前续活用形

助词

前续形 格助 接助 终助

未然形+ （假）ば、（否）で ばや/なむ、（カサ変+）そ

连用形+ に（目的强调） （し）て、（并行）つつ/ながら、

（形/形型助动/ず+）と（も） しが（な）/（形+）もがな、そ

终止形+ （动+）と（も） 禁止な

连体形+ が、に、を、もの… （ラ変+）禁止な、咏叹か（な）

已然形+ （确）ば、ど（も）

上述“连用形+（し）て/并行意义的助动”的组合包括ずして、ずながら等，也就是说前面的活用词除动词等用言外，还包括助动词。（二）中“易混淆的几个助/助动跨类词”部分集中体现了助词、助动的前接助动词问题，请参考。

三、活用词的活用、接续总结

综合以上对活用词的活用和接续所做的分析与整理，同时为了方便记忆，笔者择其要点编写了一系列相关的口诀，请主要参照前文各章节的小结论来理解这一部分。

关于排序：如“易混淆的几个助/助动跨类词”节所示，为便于记忆，本文整体上按照“未用体已命”的顺序进行分析。但是在辞典的活用形排序中，“用”的后面是有个终止形的，如表1所示，查辞典时要注意这点。

关于标点符号：本章（二）节口诀的基本格式为：（活用形）+（助动词；助词），分号前是助动词的汇总，后是助词的汇总，同一词类内部用逗号分句，最小一级单词用顿号隔开。

关于特殊符号：仍用下划线标出需要注意处；右向的“（）”指示重要词例，如“用カサ未（そ）”表示“そ接在一般动词的连用形、カ/サ変动词的未然形后面”，其余类推；“（…+）”与接续形相关，限指特定的活用词；左向的“（）”是参考性说明；圈里是活用形简称（但一般提起活用形时不用圈），如（一）节仅用“”来突出活用形在形式上的不同，（二）节为方便总结才较多地使用该符号；方框内为同一语义的某些特定词，比如“推”仅限一般动词用终止形、ラ変动词用连体形的特定推量助动词，“完”表示“完了”但不含り。此外，“用完（+）过…”句中“（+）”不读，仅暗示完了助动后面可接过去助动词，句中“けむ、たし、（し）て、并行”的前续与现代语有相似处，较易记。

关于朗读：为简洁顺口，参考性的“（）”不读出；但限制、指示、指代意义的“（…+）”和“（）”的汉字假名、圈、框里的简称要读出，且前后连读，以帮助记忆；（一）节的“（カ/ナ/タ/ザ）リ似ラ変”句涉及形、形动和助动ず的活用，括号内读出；（二）节“的もの…”句，用“点”代读“…”。

关于联想：口诀离不开想象，比如（一）节中，可把“るれよ”想象成叹息声；“ウす（四）”为“无（所）事事”；“ず（サ）”为“自杀”；“ず四/ラ”表示ず的连用形有ず，ぬ/ざり的活用分别类似四/ラ活用，谐音“紫死啦”。（二）节中，“（确：已+）ば…”句的假定或确定条件均包含有顺接和逆接，谐音“确已拔刀mao（=没有）？假（如）未拔逃mao（=啥）？（难道让）杏子永（关）洞中？”；“未态ず…”句可谐音为“为太子募集马戏，马浩喜私服；带否？…”；“も/しが（な）” 指もがな和しが（な），其余可谐音为“用完过、（星）猫戏嘠纳”，借用了动画片人物和电影节的名字。大家如有兴趣还可以在此基础上发挥想象，自编一些更顺口、更形象、更适合个人记忆的口诀，但基本的一点是不要让自己回头看时感到混乱迷惑，而且念顺口后最终还是要直接联系假名，避免受谐音的意象干扰。

（一）活用词活用形口诀

本口诀仍然先分出动、形（动）、助动这三类，各类之下再细分，最后补充整体特点。

动词：（原形：）上下二、形似四，上一上二成上一、下二变下一

（活用形：）（四/ラ：）未用体已命，アイウエエ

------------------ナ轴ぬる和ぬれ------------------

（上下一：）上イ下け未命联，るれよ

（上下二/カ/サ：）（未用）上二イ下二エ、（カ変）こき、（サ）せ（゛）し（゛）；体已る和れ

形（动）：な/たリ、用に/と，换し或者加かり，尾变らりるれれ，く用、き体、けれ已

助动：り（ラ）之外聚在ウ：ウす（四）、ぬ（ナ）一ず（サ），态つ俱（下二）

形容/形动型分清，し/じ尾断な/たり

（特殊：）せ未し体しか已（き）；ず有ず、ぬ和ざり，ず、四/ラ（ず）；

终体まし未已か（まし）；终体已同じ/らし（じ/らし）

（关于助动的活用形：）形/希/过/推无命令，过/推（尚）有终/体/已

（以上三大类的综合：）终/体同形四一特，（カ/ナ/タ/ザ）リ似ラ変

（二）活用词接续口诀

为突出要点，活用形与助词的接续总结仅针对接助和终助，不涉及に、と等格助用法。

（不同接续形的：）四已サ未（り）；终ラ变体（推和な），用/カサ未（そ）

（确：已+）ば?ど（も）、（假：）（未ば）?（形ず用/动终+と（も））

（系助词：）は/も、こそ已、ぞ/なむ加上か/や体

未态ず、む?じ、まし，まほし（四+）ふ；で否，希望ばや他なむ

用完（+）过、けむ和たし；（形+）も/しが（な），（し）て并行

体断なり比；もの…、に/を确，に/を、が逆单，叹か（な）

（“体+なり”：）断存（形动）、ラ（可）推/传

四、结语

笔者在学习和运用日语的过程中，发现周围许多日语学习者对古日语避而远之，有的甚至在专业考试中干脆直接放弃古文部分的得分。鉴于这一现象，笔者编写了这套口诀并加以实际运用，利用它帮助记忆，并在此基础上试着接触古日语，可以很快地入门。因此笔者认为在实际教学中运用这个技巧，能够帮助古文初学者克服畏难情绪，进而顺利地看懂日本的古文献。当然口诀仅仅是便利工具，如果离开了对历史假名、古文各类词汇以及语法等的深入了解，它不过是些派不上用场的符号。另外，本文提及的活用词也会有各自的特殊用法，这是语言的普遍特点，希望大家留意。

（本文得到宁波大学张正军教授的指导，特此致谢。）

参考文献：

[1]北原保雄.全訳古語例解辞典（第二版）（コンパクト版）[Z].東京：小学館，1996：898-909.

[2]宮腰賢等.全訳古語辞典（第三版）[Z].東京：旺文社，2003.

[3]崔香兰，颜景义等.日语古典语法入门[J].日语知识，2008，（10）-2009，（12）.

（程黎明 浙江省宁波大学外语学院 3152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