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美丽还要美丽

时间:2022-08-05 11:42:46

“比美丽还要美丽”,出自一个二年级的孩子之口(参见本期周婷的《立足儿童,实实在在教语文》),与顾丽芳老师(参见本期《课堂本真:在回眸比照中趋近》)一样,我偏爱这样童趣盎然且妙趣横生的表达,因为它的背后有一颗晶莹剔透的童心。按照力倡“童心说”的晚明思想家李贽的说法,“夫童心者,真心也”,“童心者,心之初也”,童心是本真的、纯然的、原初的,因而也是美好的。儿童天然是向善的,童眼、童心里的世界,往往就是“比美丽还要美丽”。当然,作为成人,面对儿童的这种幼稚,我们往往宽容地付之一笑――总有一天他们会知道,这世界比糟糕还要糟糕。

在评价新课改时,这两种大相径庭的判断是同时存在的。不过,我觉得这并没有什么,正如狄更斯在《双城记》一开头就说的,“这是最好的时代,这是最坏的时代”,在一个多元的时代里,对任何事物都不能苛求一致的答案,更何况是新课改这样一个复杂的新生事物呢?人言人殊,或许恰恰说明新课改有着极其丰富的解读空间呢?

伴随着新世纪一起到来的第八次课改,无疑是新中国教育史上的一件大事,说其有历史性的意义也并不过分。它与前七次课改的不同,不仅表现在改革的力度和广度上,更表现在改革的深度与性质上,表现在对教育的理解和诠释上。新课改把“为了每位学生的发展”与“为了中华民族的复兴”并列,标示着人本主义教育观对社会本位教育观的适时纠偏与适度平衡。在课程架构中,无论是三级课程管理还是三维课程目标,无论是课程类型的丰富还是学习方式的变革,都体现了对作为个体的学校、师生的尊重,为学校、师生提供了更多的课程话语权和选择权。这样的课程改革,在我看来是美丽的。

当然,美丽不仅仅是一个静态的结果,它更是一个充满变化的过程。这个过程,有时候并不美丽,甚至会很痛苦,正如蝴蝶在破茧而出之前需要经历蜕皮的苦楚,需要经历茧蛹的黑暗。改革,无论是如何地温和,总会改变一些人已经熟稔和习惯的生存方式,总会给他们带来不适甚至是痛苦,新课改自然也不例外。我们注意到,面对新课改,牢骚、抱怨和赞美、称扬一样地多,而且一样地发自内心深处。特别是在课改初期,当面对完全陌生的新课程时,课改相关者与之休戚相关的(特别是与之休戚相关的一线教师)会天然地产生排斥和恐惧心理,不知道如何去接受和融入。这种无助的心态是可以理解的,但随着对新课程逐步深入的了解和尝试,他们一般都会慢慢适应,慢慢习惯。这一期,我们之所以避开宏大叙事而选择微观视角,请新课程中不同的角色以口述史的方式来讲述自己的课改故事和感触,主要就是想尽量原生态地展现课改相关者的心路历程。这些个人叙述也许不具有代表性,但我认为,它们并非没有价值。

面对新课程,在一些人被动适应的时候,另一些人已经开始主动改变了,譬如周婷。

我是在一次研讨活动中听周婷谈到自己与自己的同课异构的,这让我很有感触:作为特级教师,即便保持现状,周婷已经算是很成功了――不是吗?有些特级教师不就是凭一两节“经典课”打遍天下的吗?但周婷却不,对“我离儿童还有多远?”的反思引领着她不断“深思自己”甚至是“自己”,让自己在一次次的自我否定、一次次的同课异构中“走近儿童”。正是这种“只拣儿童多处行”的走近,让周婷的课堂一步步从优秀走向卓越,走向“比美丽还要美丽”的境界。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教育是慢的艺术,需要时间来慢慢酵化,慢慢浸润,慢慢酿出它独有的香醇。因此,十年,对于新课改来说仅仅是一个开始。都说“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如果说十年新课改是美丽的,那么就有理由相信,它的未来会“比美丽还要美丽”。这,且作为我个人对新课改十岁生日的真诚祝福吧。

(杨孝如,《江苏教育研究》杂志社,210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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