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信息公开 不再讳疾忌医?

时间:2022-07-31 10:17:46

政府信息公开 不再讳疾忌医?

2008年5月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信息公开条例》如期实行。按照条例规定,公众将获得前所未有的知情权,将有权利要求政府以及其他单位公布应该公布的相关信息。这是制度的一次划时代的进步,同时也是政府信息公开的一次坚强探索。

“第一申请”甫现京城

5月30日,对于王锡锌、沈岿和陈端洪来说,是很不平常的一天。因为,自从5月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信息公开条例》施行以来,三十天左右的时间里,还没有普通公众向政府递交有关公开信息的申请。他们三人,做了第一批吃螃蟹的人。

这一天的不平常,不光是因为他们引起了各大媒体的注意,更重要的是他们头顶的北大教授头衔。三位教授向北京市发改委等3部门分别提交的3份政务信息公开申请中,要求了解机场高速公路收费数额、流向等信息。这是北京由个人向企事业单位提出公开申请的首个案例。

虽然三位教授向三个部门递交了申请,但回馈的结果却不一而同。6月3日,三位教授表示,已经得到了两个部委的回馈。相对于首发公司声称的“还未受到相关信函”,发改委和交通委已经予以受理,并承诺将在15个工作日内给予答复。

对于最后的结果,我们仍不得而知,根据法律,答复结果当然是会令公众满意的,然而,谁都不敢断定期间会否遇到什么阻碍。

“十多年来,这些公路的收费及其流向等信息并未向公众公开。但作为使用者和缴费者,我们有权了解信息。”递交申请的教授之一王锡锌教授表示。

此前,发生在湖南汝城县城的有关政府不公开信息的诉讼案,已经让人们看到了公众利用相关法律条例,主动要求政府单位公开信息的曙光。

诉讼源于汝城县自来水公司退休职工黄由俭将其告上法庭,这也是《政府信息公开条例》实施后,第一起相关诉讼案。黄由俭长期向各政府机关反映,自来水公司改制出现国有资产流失。后他发现县政府曾对公司改制做过调查,遂要求公开报告,遭到县长拒绝,随即他向法院递交了《行政状》。此案被媒体称为“政府信息公开第一案”。

不论是湖南汝城信息公开诉讼案,还是发生在北京的要求公开首都机场高速公路收费信息的申请,都说明公众已经开始利用《政府条例》进行对公众信息知情权的维护。

湖南探索

2008年4月9日,在湖南省政府常务会议上,一部被称为“我国首部地方性行政程序规定”获得审议通过,并将于今年10月1日开始实施。

“过去许多法规,都是给政府授权,让老百姓遵守,而《湖南省行政程序法规》却是一部专门规范政府行为的规章,就是治官、治权,是政府的一场自我革命。”湖南省法制办主任贺安杰言简意赅,在新闻会上,面对记者的提问,他回答得有条不紊,显然是有备而来。

对于曾经官本位盛行的地方政府,湖南之举,可谓是划时代的艰难一步。早在2月18日,湖南省政府法制办就已经公布了《湖南省行政程序规定(草案)》,并向全社会公开征求意见。在公开征求意见期间,来自各方面的修改意见及建议多达700余条。针对公众的意见和建议,湖南省法制办对草案进行了246处修改,其中涉及内容增减变化的重要修改77处,删除条文6条14款,增加条文17条24款。

贺安杰主任介绍说,制定这个《规定》,一个重要的想法就是立足于解决实际问题,推进依法行政。此外,更有利于改善投资环境。《规定》将为投资者提供一个更加公平、高效、透明、可预期的市场环境。“公开、参与、效率、问责,是《规定》的最为核心的内容”,绝不能推诿扯皮,办事拖拉,不能不作为、缓作为、乱作为。政府部门的办事程序要优化,要实行并联审批,不能再让老百姓到处“拜码头”。规定中字字珠玑,振聋发聩。

可见,《湖南省行政程序规定》的探索,是对以往各级政府工作中长期存在的“不公开、参与度不够、效率低下、问责不明确”的直接否定。从规定的内容来看,这是一部切切实实的治官治权的法规。而这部法规的意义,还远远不仅局限于其自身。因为,政府工作中的诸多问题,并非仅仅存在于湖南,而是存在于大多数的地方政府之中。

我们看到,《规定》中所涉及的关于信息公开与政府工作效率方面的规定,与5月1日开始实行的《政府信息公开条例》可以说是如出一辙,其根本针对的就是曾经的“不公开”与“低效率”等消极表现。或许,湖南的探索可以成为全国各地地方政府值得借鉴的举措,从而在政府自我调整完善中起到积极作用。

制度生命力面临大考

《政府信息公开条例》于5月1日如期施行,没有想到,它的第一次大考随即而至。5•12汶川地震,在考验着中华民族众志成城之意志的同时,更考验着政府信息公开的速度与应急机制。但是这一次,政府没有令公众失望,没有令媒体失望。

那一刻,不仅是汶川百姓,全国大多数地方的民众都不约而同地感受到了这场天灾的威力。人们纷纷跑出房间,寻求权威的答案。对信息的极度渴求,立即凸显。

灾难发生后,国家级媒体对于灾难的报道,无论是公布灾情的速度,还是灾情的详细程度,都是前所未有的。看速度,距地震发生18分钟,新华网便四川汶川发生7.8级强烈地震的消息;看信息披露的深度,新华网及时滚动播报、中央电视台不间断直播,及时转发地震权威信息。

真相面前,谣言不攻自破。这一次,真相跑到了谣言和恐慌的前面;这一次,政府学会了与谣言赛跑。也因此,公众在信息极度公开的情况下止住了恐慌,就连外媒也对中国政府之举百般赞誉。

每当提到政府信息公开,人们已经习惯了用非典疫情初期的情况当作反例。早在2003年,非典疫情发生的初期,因为对情况的主观臆断以及刻意管制,致使媒体,甚至公众都不明疫情具体状况。恐慌、盲然、以讹传讹,成为疫情发生之后的伴生危害。而当信息公开之后,情况随即转好。

诚然,灾情对于政府信息公开是个重要的考验,汶川地震能证明的就是我们的政府完全能够对公众负责,发现问题,从而解决问题。不管是自上而下,还是自下而上式的改革,上情下达和下情上传,都是政府工作的依据和手段。

我们看到了我们政府提高效率、切实为民的坚强决心,但归结到实际上,《条例》的施行并非总会畅通无阻。客观来讲,各级政府经办之事千头万绪,各类政府信息的浩如烟海,都给条例的施行过程带来了诸多困难。与之相比,《条例》中罗列的信息类型显得表述笼统、范围狭窄,难以做到面面俱到。公民在申请公开某个具体信息时,也往往不能找到与之精确对应的条款,这就给政府部门留下了过大的自断空间。

阳光是最好的防腐剂,对于信息公开来说,同样如此。曾经,类似的“欲盖弥彰,弄巧成拙”式的错误,各级政府没少犯过。理想的政治,是孟子所说的“民为贵,君为轻,社稷次之”,而不是对愚昧的“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推崇。

今时今日,曾经的“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之训条更是早已不合时宜。也正因如此,在2008年,公众终于盼来了我们开明政府的《政府信息公开条例》。

北大三位教授的申请,是对我们制度生命力的又一次大考,15个工作日的期限也已临近。或许,这是考验和满足公众知情权之诚意的最有分量的引玉之砖。政府信息公开的效率和结果都值得公众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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