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汉语指示代词“这”、“那”与西语指示词este,ese等的对应关系

摘要：一般认为，汉语的指示代词“这”、“那”分别相当于西语指示词este， ese，但是仔细看来，它们并不是完全对应的：有时“这”翻译成了ese，“那”翻译成了este；有时“这”、“那”在译文中都只充当了定冠词（el， la， los， las）的角色；还有很多“这”、“那”处理为西语其它指示词的例子。本文将以《大中华文库：西游记（汉西对照）》（以下简称《西》）第二回“悟彻菩提真妙理，断魔归本合元神”为例，初探“这”、“那”与este， ese等的对应关系。

关键词：这；那；este；ese

1.“这”、“那”与este， ese定义的对比

“这和那，一个指近，一个指远，本是对待的。”由此我们可以看出，“这”和“那”的区别是由所指与说话人的距离决定的，所指与说话人近，即用“这”；所指与说话人远，则用“那”。但这里说的距离，并不仅仅是空间上的。“近指和远指的分别，基本上是空间的，但也往往只是心理的。因此，有同一事物，先说那，后说这的，这是由于心理距离的改变，也可以说是观点的移动。”

而西语的este， ese， aquel则定义如下：“Los demostrativos permiten realizar divisiones en el espacio （o， más exactamente， en la distancia） que separa el hablante del referente. […] En la interpretación clásica， los demostrativos este （y sus variantes de género y número） y aquí denotan proximidad con el hablante； ese （y sus variantes） y ahí denotan proximidad con el oyente， y aquel （y sus variantes） y allí expresan lejanía respecto de ambos.”

2. 译文对“这”、“那”的几种处理

2.1“这”、“那”翻译为aquí， así， tanto， entonces等指示词

“这”、“那”翻译为aquí， así， tanto， entonces等指示词的情况在第二回中也不罕见，共出现14次（见2，4，28，33，45，53，62，63，64，65，71，79，110，119），如“是何人在此喧哗？”（―Quién hace aquí tanto ruido？）（见63）；“…你却不是这般。”（Tú no lo haces así.）（见53）；“既如此，上前来，传与你口诀。”（―Entonces， acércate a mí y te diré un conjuro mágico.）（见45）

2.2 汉语原文中“这”、“那”的一些特殊用法

原文中有一些“这”、“那”的特殊用法无法直接移植到西语中，如“（你）这+名词”表达骂人意思的用法（6次，见16，20，29，74，94，96），“你这泼魔…”（―Oh， demonio maldito！）（见96）；“这”、“那”连用可虚指无定事物的用法（1次，见17，18），“你这猢狲，这般不学，那般不学，却待怎么？”（―Oh， miserable mono！ Conque“esto quiero”y“esto no quiero”， pues， qué quieres？）（见17，18）；“这”、“那”加重数字意义的用法（1次，见49）

3. 对几种情况的分析

3.1“这”、“那”翻译为aquí， así， tanto， entonces等指示词

我们发现，文中出现了一些“这”、“那”翻译为aquí， así， tanto， entonces等指示词的情况，这时“这”、“那”指称名词以外的信息（时间、地点、动作的方式、性状等），如“趁此良时，你试演演，让我等看看。”（―Ahora justamente es una buena ocasión de mostrarnos algo de lo que has aprendido.）（见62）指称时间；“…你却不是这般。”（Tú no lo haces así.）（见53）指称动作的方式；“大王去到那方，不意学得这般手段！”（―Nunca habríamos pensado que después de un aprendizaje adquiriríais tan estupendos poderes mágicos！）（见119）指称性状，等等。

尽管译文中aquí， así， tanto， entonces等指示词似乎与“这”、“那”的对应关系不甚明显，但究其实质，我们可以发现，其背后仍然体现着“这”、“那”与este， ese的对应规律。“Son análogos a aquí y acá los adverbios ahora（‘en este momento’，‘en este tiempo’）…”“[…]al igual que cuando indica algo que ha sido mencionado anteriormente（deixis anafórica）. Se observa este segundo uso en A ella le gustaba mucho el brócoli， pero a mí no me gustaba tanto（es decir‘hasta ese punto’o‘en ese grado’）. Finalmente， la DEIXIS DE MODO O MANERA es propia del adverbio así， que se puede parafrasear con un demostrativo：‘de este modo’.”

3.2 汉语原文中“这”、“那”的一些特殊用法

从2.2中我们可以看出，这些特殊用法对翻译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如“那魔王…，这悟空…”（见100，101）中通过距离远近的对比体现的感彩在译文中就未能表现出来，而只是简单地处理为“El demonio…， Sun Wukong…”。这类特殊用法实际上已承载了一定的语用和话语功能，在翻译中是不能机械地将“这”、“那”处理为este， ese的，应采用归化的翻译策略，着重传达其承载的语用和话语功能。如“那魔王…，这悟空…”就可以翻译为“El demonio ese…， nuestro Sun Wukong…”

4. 结论

（1）由于汉语里无专门的冠词，“这”、“那”还充当了冠词的任务。冠词性“这”、“那”的用法并不罕见，且这一用法似乎还在增长之中。在翻译此类“这”、“那”时，我们要分清“这”、“那”是以实现指别为主还是近指或远指。

（2）从功能上来讲，汉、西两种语言的指示词体系基本对应，但从形态上来讲，前者是由“这”、“那”及其衍生词组（如这么M那么，这里M那里等）构成，而后者的不同指示词之间虽存在隐性的同源关系，但词性和形态却存在较大差异，如este和aquí。因此，在翻译时我们要跳出“这”、“那”只能翻译为este， ese或aquel的藩篱，从其实际实现的句法功能出发来进行考虑。

（3）“这”、“那”在汉语中的一些特殊用法（见2.2）并不能机械地搬运到西语中，反之亦然（如esta su casa亦不能直译一样），因此在翻译时应努力再现其内涵意义（connotación），而不能只追求指示意义（denotación）的对等。

5. 结语

由于笔者水平的限制，本文对译文中“这”、“那”处理的分析还谈不上深入，例如对“这”、“那”与este， ese对应关系的定量分析就只停留在所选语篇上，对“这”、“那”其它处理方式（如定冠词）的分析也不够全面，未能对“这”、“那”指称状语（如时间、地点、性状等）的情况进行深入探究也是一大遗憾。此外，由于时间、技术等客观条件的限制，笔者无法对整本小说进行人工地统计筛选，使得文章在数据的说服力和代表性上还尚显不足。

尽管存在这样那样的不足，笔者仍希望本文对“这”、“那”与este， ese等的分析能对汉西指示词的比较研究起到一定程度的借鉴作用。

（作者单位：西安外国语大学）

参考文献：

[1]RAE. Nueva gramática de la lengua espa ola： Manual. Madrid： Espasa， 2010.

[2]奥田宽，汉语的任意性指示词“这”――有关语用学的探讨.《汉语学习》第2期. 1998.

[3]常福良，《西班牙语语法新编》. 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

[4]吕叔湘，《近代汉语指代词》. 上海：学林出版社，1985.

[5]吴承恩 著，María Lecea、Carlos Trigoso Sánchez 译，《大中华文库：西游记（汉西对照）》. 北京：外文出版社，2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