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的任意性原则不可动摇

时间:2022-07-24 08:35:59

语言的任意性原则不可动摇

摘要:索绪尔在《普通语言学教程》中提出了“任意性是语言最重要的特征”这一观点。然而,随着语言学的发展,“语言具有理据性”的呼声日益高涨,并试图动摇甚至原有的结论。本文立足《普通语言学教程》文本,从任意性的概念、定义出发,驳斥了“语言具有理据性”的观点,并认为语言的任意性原则不可动摇。

关键词:语言;任意性;索绪尔

中图分类号:H0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026X(2013)04-0000-01

索绪尔在《普通语言学教程》中认为语言符号最重要的特征乃是任意性,“能指和所指的联系是任意的”。但是可以发现,这个原则在某些情况下并不适用。如:能发出“miaomiao”声音的动物根据汉语的习惯被命名为“mao”;“哈哈(haha)”这种声音表示开心、愉悦,而“唉(aj)”这种声音更多地使人联想到感叹、沮丧,似乎是人类特有的发音习惯赋予了这两个词语以内涵。这不禁会使人提出疑问,语言符号如若是任意的,那么这种能指和所指的似乎有理据性的对应该作何解释?

要解决这一问题,首先要明确索绪尔对符号任意性的定义与明确的适用范围。所谓符号,是“概念和音响形象的结合”,是音与义的结合,他正想说明这两者的联系完全是由任意性所支配的。如“水”是读音“shui”和概念“由氢、氧两种元素组成的无机物,在常温常压下为无色无味的透明液体”二者所组合起来的语言符号。至于这两者的结合为何被称作“水”,谁也不能解释,谁也无法解释,似乎是大家都称其为“水”,那这种事物就叫做“水”了。在英语国家的人的头脑中,这一称呼变成了“water”,没有人觉得有什么问题。“‘牛’这个所指的能指在国界的一边是b-o-f,另一边却是o-k-s。”,正因为“b-o-f”或者“o-k-s”与“牛”没有任何自然的联系,所以才能用两种不同的能指来对其进行指向而不产生任何冲突。在不同的语言系统里,同一概念有着不同的声音和形式,这正是语言符号任意性的一个典型表现。

语言符号获得价值的关键,并不在于它的声音与对象必须要有什么实在的、特殊的联系,而在于使用这种语言的大众能否接受这种联系。一旦一项能指和所指完成了结合形成符号,那么它便会得到强化而最终具有强制性,在相当的一段时间内保持稳定,个体不得随意修改,“它不应该使人想起能指完全取决于说话人的自由选择”。在语言符号受大众认可而产生强制性的情况下,特别是某个发音被固定到某个具体文字上时,其任意性这一重要特征往往容易被所谓的“理据性”掩盖。理据性作为任意性的对立面,想要证明语言符号有理可循,并不是随意地进行声与义的联系。

拟声词中有许许多多的例子,如上文提到的“mao”。首先,选择了这一声音作为这一意义的能指,也存在偶然的成分,更多的是约定俗成的观念在起作用。而在这种约定俗成的背后,任意性则占据了主导地位。如《普通语言学教程》中引以为例的法语“ouaoua”和德语“Wau-wau”的区别。二词同样是对狗吠声的模仿,虽近似但仍有显著区别的声音来源于两个民族不同的发音习惯,而后约定俗成,整体符号与所指事物进行了固定,后人便会觉得这一符号似乎是根据狗的叫声而来,殊不知作为符号的组成部分――声音,其来源便已是任意的。如果忽略猫的叫声特点,用任意性的发音“gou”来称呼猫,只要获得了大众的认可,长期如此,现在我们对这种动物的称呼也可能会是“gou”。其次,在一种符号被确认进入语言时,它已经接受了语言所必须遵循的规则,不同的时代,不同的人们可能对其语音和语义进行了一系列的改造。即使被改得面目全非,有了任意性的保证,人们还是可以看出其本来面貌。历史发展所遗留下来的产物――多音字便属这一种,多音字同形异音,一般有不同的意义,如“叶:叶(ye)子\叶(xie)韵”、“辟:开辟(pi)\辟(bi)邪”。只要明确了音与义的对应关系,在我们的认知上一般不会出现障碍。

《普通语言学教程》中只将表音文字纳入“任意性”的讨论系统,而今象形文字对其发起的挑战尤为强烈。在古代汉语训诂学中,“因形求意”是一门重要的学科,事实也证明其具有重大的价值。但是,字形和意义具有一定联系,对论证概念与声音是否任意组合没有任何帮助可言,二者完全处于不同的层面;有很多人会认为命名一种新事物时使用根词进行组合会体现语言符号的“理据性”,如“一种食肉猛禽,头部长得像猫,食肉猛禽在汉语中叫‘鹰’,因此人们就称这种猛禽为‘猫头鹰’”。索绪尔在书中也提出过“符号是相对地可以论证”的概念。看看他所举的例子:“例如法语的vingt‘二十’是不能论证的,而dix-neuf‘十九’却不是在同等程度上不能论证,因为它会使人想起它赖以构成的要素和其他跟它有联系的要素”。很明显,在这里的“相对的可论证”是针对复合词的来源而说的。复合词由两个以上的根词组合而成,而每个根词已有了具有了强制固定下来的意义,进行组合之后可对其进行拆分说明各自具有的意义。这种情况更多的是一种有关词语派生的问题,而这种语言符号的运用与组合关系明显超出了索绪尔所下定义(概念与声音形象的结合)的范围,因此,这也并不能作为符号具有理据性的有力证明。“索绪尔指的是符号中构成要素之间的结合是任意的,而不是说符号与符号的结合是任意的。”

综上所踪,本文认为,语言符号的任意性原则是不可被动摇的,否则,语言学的根基就会受到撼动,在此基础上的规则也将会瓦解。在考虑语言符号的任意性时,讨论的对象必须只能是概念和声音形象这二者结合的符号,其余的因素,特别是音义已经被确定下来的文字形象需要回避,以免除语言运用层面对语言产生层面的干扰。只有做出正确的概念界定,才能正确地对索绪尔的科学理论进行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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