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奥尼索斯形象与尼采、叔本华的意志学说

时间:2022-07-13 07:49:46

狄奥尼索斯形象与尼采、叔本华的意志学说

关键词: 狄奥尼索斯;权力意志;自我保存意志;悲剧

摘要: 希腊神话中的狄奥尼索斯是尼采哲学的核心形象,尼采发展了狄奥尼索斯的哲学内涵:狄奥尼索斯的双重本质,象征了世界与人的存在的二元性关系,也揭示了处于生成与毁灭、部分与整体之中的永恒轮回的世界。这不但形成了尼采哲学的特色,还造成了他与叔本华哲学的差别,这种差别集中地体现在二者的意志学说和悲剧理解之上。意志,在尼采那里是多元性和差别性的统一,具有欢乐和痛苦的双重性质;在叔本华那里则是无差别的同一,其性质是盲目的、痛苦的。在悲剧的理解上,尼采认为悲剧的主角和核心是狄奥尼索斯,而叔本华则基本上没有提及狄奥尼索斯。

中图分类号: B089.2文献标志码: A文章编号: 10012435(2017)03034306

Key words: Dionysus; the will to power; the will to self-preservation;the tragedy

Abstract: Dionysus in the Greek myth is the core of Nietzsche’s philosophy,out of which Nietzsche had abstracted his thoughts,such as the double-essence of Dionysus,which symbolizes the dualistic relation of the human and the world,and the eternal cycle of the world in survival and devastation,part and whole.This not only shows the Nietzsche’s character of philosophy,but also differs Nietzsche from Schopenhauer.Some differences can well be found in the thoughts on the will and the tragedy.According to Nietzsche,the will means unity of diversity and difference,sad and happy,while according to Schopenhauer it is at all the same,aimless and unhappy.As for tragedy Nietzsche maintains that Dionysus is the leading role and essence of the tragedy,but Schopenhauer hardly mentions Dionysus.

尼采κ灞净的态度前后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后者从尼采青年时代的偶像和导师变成了尼采后来的批判对象。

对于二者的分歧的看法,一般地集中在两者意志学说的差别之上。叔本华的求生存的意志仅仅把握了意志的一个方面,即是盲目的求生存的欲望,由此带来了他对意志本质上是“虚无”的判断和否定意志的悲观主义结论,而尼采的权力意志则不仅包含了叔本华意义上的意志,也肯定了意志创造和欢乐的一面。周国平认为,尼采虽然从叔本华那里继承了意志作为世界本质的观点,但尼采的权力意志却是反对叔本华的悲观主义,是肯定生命的。[1] 7193张庆熊撰文指出,尼采的权力意志是针对叔本华的“生存意志”而用来肯定生命的主动性和创造性的。[2]陈鼓应认为,尼采由于不满于叔本华的“消极态度”而抛弃了叔本华的思想,虽然尼采仍然保留了“意志”的概念,但他强调了意志的“自主”[3]33、81。西美儿(Georg Simmer)认为二者的分歧不在于意志思想本身,而是基于意志的世界的目的论上的不同:在叔本华看来,这样的世界缺少任何目的论,不过是一个无尽的欲望而已,因而要否定意志;而尼采则受到了进化论的影响,通过生命自身的“发展”,“生命本身便可能成为生命的目的”[4]614。西美儿并没有在叔本华和尼采的意志学说上做出更细的区分,但他指出了意志的两种可能性,叔本华强调了否定的一面,而尼采则强调了肯定的一面。德勒兹则指出,叔本华把意志理解为本质和表象的做法,根本上决定了他对于意志的否定态度,从而也使他不能把握意志本质上具有的创造性和多样性。[5]120125海德格尔也是在对意志的复杂与简单的判断上,理解尼采反对叔本华的。[6]40

上述几位大多提到了尼采的权力意志与狄奥尼索斯的关系,可惜没有进一步展开论述,也都强调了权力意志本身的多样性和肯定作用。作者以为,多样性和肯定作用,只是权力意志的一个方面,权力意志具体表现的单一性和权力意志中的否定因素,也是它必不可分的一个方面,从根本上说,两方面都属于意志,意志是一个包含两方面的存在,是一个二元性的存在。这二元性,恰恰源于尼采哲学中的狄奥尼索斯因素,它也是导致尼采对叔本华态度变化的原因。

一、狄奥尼索斯与权力意志

在《看哪,这人》中,尼采说他是发现狄奥尼索斯现象的第一人,并自称为哲学家狄奥尼索斯的弟子,相比于圣徒,他更愿意成为一个萨蒂尔。[7]尽管对于“第一人”的说法有不同的意见,[8]但是,尼采对于狄奥尼索斯哲学内涵的发展确实起到了巨大的作用。

在《悲剧的诞生》中,尼采把狄奥尼索斯与阿波罗看作是希腊艺术文化的两个源头。阿波罗作为造型力量之神,是个体化的本能,是设立界限的本能,由它产生了包括奥林匹斯诸神的神话在内的一个美的表象世界,通过它们,为人生此在做了美化和辩护,使人生此在和继续存在成为可能。但其代价却是与真实世界的分离。而狄奥尼索斯则是原始世界的象征,是融合和整体的本能,以其醉与疯狂,打破和超越了基于阿波罗而建立的表象世界和一切规则限制,重新使人与人以及人与自然结为一体,“世界和谐”也得以建立。尼采认为,希腊悲剧就是“阿波罗和狄奥尼索斯之二元性”[9]19的结果,它提供了一种至深的形而上慰藉:“尽管现象千变万化,但在事物的根本处,生命却是牢不可破、强大而欢乐的”。[9]58由此,尼采指出了,现象的生灭变换及其之后的生命整体的强大和始终如一,多样性变换之后的坚定的统一性,生命意志的永恒轮回――这就是狄奥尼索斯本能的涵义,也就是尼采所谓的“悲剧的秘仪学说”。据此,尼采就建立了以狄奥尼索斯为核心的悲剧文化和悲剧哲学:“肯定生命,即使在它最陌生最严酷的困难中,求生意志在其无穷尽的至高类型的献祭中的愉快生成――我命名为狄奥尼索斯的”。[7]312

这种赋予意志以“盲目”、“邪恶”等否定性特征的心理和做法,是经久不息的。意志的历史基本上就被描述成一个应该受谴责乃至否定的历史,无论是在基督教中还是在哲学中都是如此,“意志的本质总是被发现与悲伤和不幸联系在一起”。[5]130136尼采对此的批评和反对随处可见,不仅仅是针对于叔本华,还包括哲学和宗教中的各式各样的虚无主义、禁欲主义、颓废论,肉体蔑视者、道德论者等等。这些看似不同的意志否定的诸多形式,其共同特征是对意志的偏见:认为意志仅仅是一种贫瘠的、不能自足的意志,因而也是一种倾向于争斗、破坏的盲目性存在,而没有看到或者不愿意看到意志的多样性及其另一面的功能,也就是权力意志和其创造的欲望。当然,我们也不是说叔本华所描述的意志没有主动和创造的成份,如“直观认识”和“艺术解救”的思想,特别是后者对于尼采具有很大的影响。

尼采对此类做法的批判是用权力意志代替自我保存意志,以强调权力意志创造性的一面来面对意志的否定性的一面。在尼采那里,权力意志之所以能够取代自我保存意志,是因为它不仅包含了后者,尼采称之为“虚弱”、“颓废”、“堕落”的权力意志的类型,也包括了在生命力的强度和深度上都“更强大”、“更高等”(h?her)的类型,尼采称之为“超人”的类型(eine Art bermensch)。强大与虚弱、高等与低等、超人类型与一般人性的对比,不仅说明了权力意志的概念范围大于自我保存意志,而且也在内涵上使自己更加精确了:作为描述不同存在类型、区分存在类型活动趋向及其结果的本原、动力和标准,简言之,不同的本能,作为本原与动力统一。正是由于权力意志的不同类型才造成了存在的不同类型,但是每一种存在类型都是权力意志的生成结果。就此来说,每一种权力意志的展开及其结果都是一种符合自然的过程,都具有相同的存在价值。这也是为什么尼采的权力意志能够意愿不同类型在事实上的存在,不去否定乃至诬蔑――像叔本华和基督教那样的――与自身不同的类型。在《悲剧的诞生》中尼采并没有因为强调狄奥尼索斯的超越性而否定阿波罗为此在的辩护和美化作用,狄奥尼索斯自身的生成也没有否定毁灭。由此我们可以看到,尼采的权力意志做的是一个加法练习,“说是”的肯定,不是排除法,不是非此即彼,不是否定。

叔本华否定意志,所否定的不单单是意志“邪恶盲目”的一面,而是意志的整体。通过对“意志的内在矛盾及其本质上的虚无性的认识”而彻底地否定意志,就能得到“真正的得救,解脱生命和痛苦”,[13]545所达到的就是一个“没有意志,没有表象,没有世界”的“无”的境地,这“无”就是“悬挂在一切美德和神圣性后面的最后鹄的,我们不应怕它如同孩子怕黑暗一样――我们却坦率地承认:在彻底取消意志之后所剩下来的,对于那些通身还是意志的人们当然就是无。不过反过来看,对于那些意志已经倒戈而否定了它自己的人们,则我们这个如此非常真实的世界,包括所有的恒星和银河系在内,也就是――无”。[13]562564在此我们可以看到,叔本华从“本质”上把意志理解为“虚无”,他试图通过否定虚无的意志之后的神圣之“无”的状态,来消除生命之中的那些痛苦和否定性的成份,设想一个与所有现存类型――对他来说,只有一种类型,就是痛苦的盲目的生命――不同的新的存在类型。但是,如果我们更进一步对这种设想进行考察,就会发现一个问题:没有了意志――不管是自我保存的意志还是权力意志――的生命到底是什么?或者说,为了否定痛苦必须要以意志为代价吗?对于尼采来说,叔本华的设想根本上就是一种虚弱者的“谎言”,否定意志根本上就是“害怕现实和对现实的逃避”,“谁若不仅理解狄奥尼索斯这个词语,而且能从狄奥尼索斯中理解自我,那么他就根本不需要考虑柏拉图、基督教或者是叔本华的反驳,因为,他们那儿充满了腐臭”。[7]312正是借助于狄奥尼索斯,尼采的权力意志才包含了“不同存在之可能性的无限多种方式,甚至是上帝存在之可能性的无限多种方式”,尼采才能用它“为生命辩护,即使在生命最可怕、最模糊、最具欺骗性的现象中”。[12]405

权力意志之所以能够肯定生命、能够为生命辩护,因为它是一个创造的意志,它意愿破坏但更精于创造,它不怕反而意愿“曾经”,它以“偶然”为食并统治“偶然”,它不满足于生命的意志、它渴望权力。这样的权力意志就是狄奥尼索斯所蕴含的肯定与否定、创造与毁灭的统一,它根本和至高的意愿是永恒生成的存在,不是没有痛苦的“无”。即便是存在充满了痛苦和不幸的荒谬,也值得追求,也胜于无所追求。更关键的是,权力意志所追求的不单单是存在,它还渴望更高的权力、更多的存在量,它本身就是力图重生的狄奥尼索斯。

三、悲剧与意志思想的差别

叔本华和尼采关于悲剧J识的不同和差异也是根源于狄奥尼索斯式的意志。叔本华如此理解悲剧:“文艺上这种最高成就以表现出人生可怕的一面为目的,是在我们面前演出人类难以形容的痛苦、悲伤,演出邪恶的胜利,嘲笑着人的偶然性的统治,演出正直、无辜的人们不可挽救的失陷;(而这一切之所以重要)是因为此中有重要的暗示在,即暗示着宇宙和人生的本来性质。这是意志和它自己的矛盾斗争”,[13]350直到一种认识,“在这一点上现象或‘摩耶之幕’不再蒙蔽这认识了,现象的形式――个体化原理――被这认识看穿了,于是基于这原理的自私心也就随之消逝了。这样一来,前此那么强有力的动机就失去了它的威力,代之而起的是对于这世界的本质有了完整的认识,这个作为意志的清净剂而起作用的认识就带来了清心寡欲,并且还不仅是带来了生命的放弃,直至带来了整个生命意志的放弃”。[13]351对于造成悲剧的原因,叔本华归纳为三个类型:[13]352353一是“某一剧中人异乎寻常的,发挥尽致的恶毒”;二是“盲目的命运,也即是偶然和错误”;三是“由于剧中人彼此的地位不同,由于他们的关系造成的”。第三种为甚,因为“恶毒”和“命运”虽然恐怖,但可以逃脱,但是第三种却是另外一种性质,因为它们是时刻可见可遇到的,在“本质上”属于我们自己的命运,甚至就是我们自己的作为。

由上我们可以看到叔本华的悲剧观点,作为“文艺最高峰”的悲剧,其目的是表现“人生可怕的一面”,揭示出“意志和它自己的矛盾斗争”,并通过对于意志矛盾的认识,最终带来“整个生命意志的放弃”。尼采认为悲剧是希腊式不死的信仰,也就是权力意志的永恒,是现象生灭之后的存在的永恒,“尽管现象千变万化,但在事物的根本处,生命却是牢不可破、强大而欢乐的”。一个否定意志,一个肯定意志。就认识的功能来说,叔本华的认识服务于意志的否定,而尼采主张认识活动作为权力意志的分支和延伸,是服务于权力意志的。叔本华的认识作为最终的认识,其自身也随着意志的否定而走向虚无,而尼采的认识,不但其自身不能成为决定性的因素,而且也必须要随着权力意志的变化而自我调整。就悲剧的原因来说,叔本华强调的是意志的本性之恶,而命运则是次要的甚至是可以逃脱的,而尼采则把悲剧的根本原因归于狄奥尼索斯的双重性质和矛盾,即生死一体、生成与毁灭的权力意志世界自身,它是不可摆脱的。就悲剧的预设前提来说,叔本华接受了基督教的原罪说,认为“人的最大罪恶就是:它诞生了”,因而悲剧认识的罪就是这种原罪,虽然叔本华不同意基督教的救赎学说,但在根本上却得出了与基督教末世论同样的结论:否定意志和此世,通往有别于这个世界的神圣的无之境地;尼采的悲剧观则是针对于这种原罪说或者西勒尼的厌世说教,[9]32通过在罪恶与渎神含义的区分,先是利用阿波罗的造型之神的作用、然后再通过狄奥尼索斯的永恒世界来肯定此在与存在,最终揭示出希腊人克服了悲观主义,肯定了权力意志。对于尼采来说,毕竟“希腊舞台上的所有著名角色,普罗米修斯、俄狄浦斯,等等,都只是那个原始的主角狄奥尼索斯的面具而已”;[9]76而反观叔本华的悲剧观,根本没有提到狄奥尼索斯的任何信息,这实在是不符合对于悲剧的一般理解。正是这种对于狄奥尼索斯的强调和无知或忽略,导致了二者在意志思想上的差异,乃至最终导致了对悲剧认识的不同。

尽管有分歧,甚至后来尼采对叔本华更多地采取一种批评的姿态,但是,叔本华对尼采的影响还是不可否认的,其中一个重要的影响就是对于音乐的看法。尼采和叔本华一样,把音乐作为世界整体性的反映。尼采把音乐看作狄奥尼索斯式的世界整体的反映,这种反映体现在他对于萨蒂尔合唱歌队作为悲剧的土壤和母腹的强调之中,也就是音乐具有诞生悲剧神话的作用。在尼采的永恒轮回思想中,音乐的比喻性作用依然存在,音乐的动态特征象征了存在的永恒生成,音乐的整体性比喻,象征了永恒轮回之中的整体存在。此外,叔本华对于利己主义的分析,揭示了处于个体化原理之中的个人的自私心理和行为。把自己当作世界的中心,为一己私利不惜牺牲一切,人与人之间是狼与狼的关系,导致无尽的矛盾和痛苦。[13]233、454457叔本华通过利己主义的分析,揭示了人的极其糟糕的生存状态,个人局限于自我保存意志,认识和行为都仅仅从个人的角度出发,忽视了其他的个体,更是无视意志整体的存在,这种状态就是尼采用“自我中心”或“自我本位”或“自私自利”所表述的没有整体意识的此在的生存状态。当然,叔本华对这种状态的分析是建立在他对于意志的统一化和同一化理论之上的,但他利己主义的认识和行为方式,与尼采对于认识、道德、科学等等一切价值设定和价值判断的分析是相同的。“我们的概念是受我们的需要激发的”,[12]115“我们估价的起源:源于我们的需要”。[12]291一切行为都受制于一种权力意志――任何一种权力意志,一种权力意志根据自己的价值和意愿进行解释和判断。每个都从自己并受制于自己的视域,因而也就局限于一种权力意志,他者和整体都是难以达到的,他者只是作为工具而为我所用,尽管身在世界却意识不到世界之在。

叔本华与尼采对于这种局限于个体的状态的分析,建立在不同的意志学说之上,如前所述,一个是自我保存意志,一个是权力意志。其结论也因而不同,一个为了解决意志的自私而要从总体上否定意志,一个通过揭示个别意志的有限性和多样性而强调意志的整体性的永恒轮回。正是基于狄奥尼索斯式永恒轮回的世界观,尼采与叔本华的意志学说和悲剧思想才具有如上所说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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