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爱波:日本的这种模式有没有可能在中国推行?

时间:2022-07-10 09:58:24

丁爱波:日本的这种模式有没有可能在中国推行?

吉朋松:我个人特别希望国家能这么做,但面对14亿人口基数,面对每万人医生的数量,这一点我们国家现在实行不了,难度太大,真要那么做可能增加几百万套电子胃镜都不够,就是有钱买这么多设备,这么多医生资源哪来?

所以胶囊机器人还可以把检查操作和医生诊断分开,还可以开展异地网络服务,提高了医生的服务效率和范围,将来人人每年检查倒是有可能。

给胃做一个健康档案

丁爱波:通过对消化道数据的采集,我们也给胃建立了一个健康档案。

吉朋松:这一点是非常重要的,我这个产品,能够累计上百万人群消化道的数据,据此,我可以提出更科学的早预防的方法。

卫计委有三句话是我们奋斗的目标:早预防、早发现、早治疗。早发现对我们而言很简单,我们检测过程一点不痛苦,只要你愿意非常容易做到早发现。发现之后,就可以充分发挥传统胃镜的优势,进行早治疗。一个胃真的长了一个东西,是后期发现把半个胃拿掉好,还是早期发现只把黏膜里头刮掉一块好?这肯定是完全不一样的,痛苦不一样,治愈的愈后结果也是完全不一样。

另外我们还可以做药物评估的科研平台,,比如治某一种胃病有很多药,哪一种药更好?过去几乎没法评价,你要评价15天的药,你得做15个胃镜天天看,谁受的了?那不可能的。现在,我们可以给你15个胶囊,让这个人参与药物评价,让今后用药更加准确,节约费用。

对药生产企业来讲,这也是一个动力,我觉得胶囊机器人不仅仅是一项技术,更多的是一个服务。通过这个工具的实现,我们就能形成强大的数据库,现在大家全世界都在炒大数据,我们踏踏实实的把这些消化道系统的数据整理好,把这些数据模型建清楚,为老百姓服务,这是我们将来后期这个平台很重要的一个工作。

丁爱波:现在全国各地都在做健康云,这个云系统的目的,就是做公共卫生干预,跟咱们这个系统有相同之处,都是预防。

吉朋松:云这个概念,现在比较热。实际上讲,云以前叫分布式管理系统,几十年前就有。大家现在喜欢用云,那就云吧,我也觉得挺好的,听起来萌萌哒!时髦。但是我觉得从健康管理的角度来讲,我个人的观点,健康管理将来有两条腿一定是最重要的,一个是你对健康信息获取的方式和准确性,第二个,你有了健康某种需求的时候,专家和技术团队跟得上,也就是说,你的医疗资源,医师资源一定要有足够的支撑。我觉得这两个是不可偏废的。这两个有了才可以真的为老百姓做健康管理服务。

丁爱波:在大多人的概念中,看病是件令人头疼的事,挂个号也不容易,尤其是挂大医院的专家号,通常要起大早、排长队,在拥挤的挂号大厅苦熬几个小时,甚至数天。“挂号难”早已成了百姓的心病。

吉朋松:这个事地球人都知道,我的一孔之见,医疗改革其中一个很重要的抓手可能是市场化,医生的社会价值要实现市场化。我举个例子,有一个著名大夫,他的专家挂号费17块钱,从早到晚找他看病的人特别多,天天要加班。他看一个人挣10块钱,忙活一整上午最多得到二三百块钱。有可能他境界高,你不给他二三百他也看了,但是一个号黄牛党炒他的号,一个号能卖到1500,他看一个人只得10块,这合理吗?

为什么会存在这个现象?第一,医生的社会价值需要市场化,你看欧美,名大夫收入水平在社会上什么水平?他们进医生的门槛很高,但是真到那个位置,他的收入和社会地位都是相当高的。第二个,商业保险,中国医疗商业保险还不够发达。

张慧萍:吉总的胶囊机器人完全是自主品牌,但在医疗器械这个行业,中国医疗器械绝大多数被外国品牌占据,例如约80%的CT机、90%的超声波仪器、85%的检验仪器、90%的磁共振设备、90%的心电图机、90%的高档生理记录仪,以及60%的睡眠图仪,均是外国品牌的市场。人们为何如此“崇洋”?我们的企业创新能力为什么这么差?

吉朋松:高端医疗器械是一个多学科交叉、知识密集、资金密集型的高技术产业,进入门槛较高,需要时间积累。这些年我国医疗器械制造业不少以仿制为主,研发投入不够与创新能力处于低水平状态。同时,由于我国政府对于医疗器械制造业的政策导向现在开始重视了。,过去众多的医疗器械企业不愿或不能研究和开发新产品,就把焦点投到了开发时间短、见效快的仿制品种上。

中国现在很多医疗器械之所以是这么个状态,除了创新的原因、消费观念的原因、技术的原因以外,跟社会的信用整体水平比较差有关系。可能某个国产的和进口的效果是一样的,可就是不信你。 总理今年在7月份说要在20年内建立中国的社会信用体系,对产业、社会,都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我很期待。

“科技园丁”吉朋松

吉朋松是一个非常低调的企业家,不过他做的事情非常高调:通过胶囊机器人打造一个健康管理平台,从而实现他对人类健康事业的追求。

毋庸置疑,胶囊机器人是一个划时代的产品,然而,抛开科技层面的意义,我们还能发现诸多商业模式上的创新:其低调做人高调做事的创业过程,从一个侧面为我们展示了一条依靠技术和想象力就能获得成功的商业路径。

本刊记者 丁爱波

技术男的清华范儿

低调谦逊,衣着精致,声音不高不低,对每个人都彬彬有礼,这是吉朋松留给记者的第一印象。

这是一位很低调的技术大佬,做投资人之前的创业经历也很少有人了解。他是当年清华最年轻的副教授,是清华同方核技术公司早期创始人、做过上市公司的董事长,总经理,还研究过糖尿病的食疗。不过这些经历即便偶尔见诸媒体,也大都语焉不详。

在清华的多年经历,养成了吉朋松对技术和数据的崇拜。任何时候,他都追求科学性与数据的准确性。为了去旅行,他专门制定了一个时间表,在一个月前就规划饮食、锻炼,从而将自己身体调整到一个最佳状态。“旅游是一件很文艺的事情,不过,在我看来,依然需要一个科学规划。”

“这个数据准确吗?信息来源于何处?”在采访过程中,他对记者引用的数据多次询问。“这是一个本能反应,我是清华人,清华人身上大多带有工程师的文化烙印,比较注重细节,比较冷静、理智,不太容易被别人和自己忽悠。”

清华给吉朋松留下了非常多的印记,有意思的是,吉朋松的团队也基本上毕业于清华,不过,这并不是一个刻意挑选的过程。“下班后还在那加班的、走路时也跟你探讨科研问题的,都是清华的学生。慢慢地,臭味相投,聚在一起的就都是清华人了。”

技术是这帮清华人实现成功的一个途径,不过,对成功的定义,吉朋松也和一般人不同,不是通常意义上的名和利,至于当下流行的房子,车子,女人的价值观,就离他差十万八千里了。他的成功,是改变世界带来的成就感。

“吉总身上有一种魔力,能驱动一群充满梦想的人去实现他们的梦想。”安翰员工郇丹丹告诉记者。“你现在做的事,就是你想做的,就是能实现你的人生价值的,那你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对梦想的执着,是吉朋松最大的精神力量,由于这份执着,他有一份常人没有的强大的内心。他可以长达5年时间做胶囊机器人的研究,可以每天超过十小时的工作,只为一个梦想。

他的梦想很实在,“我们这辈子做事情三个阶段,挣钱、做事、积德,我们现在基本处于做事和积德的这么一个阶段。通过技术改变人们对健康的认知,减少人类的病痛,对我而言,这就是一件有功德的事情。”

集成者的师徒观

吉朋松喜欢用“集成”这个词来阐述胶囊机器人的创业思路。这个“集成”包括技术、人才、管理、资源等四个方面。

他投资过不少高科技产品,不过任何一个新产品、新技术,他都会对其重新回炉进行二次的技术集成。“一项创新是创新,有十项创新创在一起,那这个创新就是个大创新。胶囊机器人就是一个集成了诸多前沿技术的大创新产品。”

技术的集成理所当然地带来人才集成。除此之外,吉朋松认为还需要一个管理的集成,“我们不少海归,学业有成归国后,往往对中国的文化,中国的现状,中国大的社会背景,不太适应,不是他们不想适应,真是也来不及适应,这就需要我们集成中外企业的管理经验,找到一个最合适的管理方式。什么叫好的管理,适合这个社会环境,适合这个企业状态的管理就是好的管理。”

尽管了解诸多时髦的管理模式,吉朋松却非常欣赏中国传统的师徒关系,他称呼自己为科技园丁,直到现在还坚持带徒弟。“中国的传统师徒关系是非常紧密的,但是不够市场化,什么叫市场化不够呢?过去师徒关系是徒弟给师傅上供,给师母端洗脚水。现在我们把这个改过来,来这儿的徒弟,是我们给他高工资,给他机会和实践,给他经验和能力提升,这样一来,积累下的人才、彼此累计的信任关系,就超越了原来的师徒关系,是企业的重要骨干。”

在外人看来,吉朋松是个“技术狂”,不过技术并不是他投资和孵化项目的第一准则。“如果你认为,我的技术已经天下第一,不跟外人合作不进行技术集成,这样的项目我们是不参与的。”

他特别注重合作者之间的信任。“技术并不重要,相互间的信任是最重要的。信任和信用是一个巨大生产力。你到了一个地方,你说的话他不信,他说的话你不信,这个没有管理效率,如果你靠棒子,靠权威,不行我开除你,这个解决不了根本问题。所以我们企业文化非常简单,品德信任交友,能力信任成事.企业的员工和社会打交道要记住三个一:一面镜子,一根绳子和一架梯子。一面镜子用来发现自己的缺点别人的优点,向别人学习,一根绳子,得把优秀的人用绳子捆住带回来,一架梯子是要有胸怀给能人当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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