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圣诞夜的悬念与道德感悟

在叙事文学作品中,情节的发展常常引起读者对事件将如何发展,人物将如何应对的一些猜测。而制造悬念则能保证故事情节的生动,刺激读者阅读下去的欲望。举世公认的“悬念大师”阿尔弗莱德・希区柯克曾经给悬念下过一个著名的定义,而这种艺术手法也历来为小说家们所关注,列斯科夫的圣诞小说《一个永远花不完的卢布》就是如此。

《一个永远花不完的卢布》是19世纪俄罗斯著名作家尼古拉・列斯科夫(1831-1898)继《野兽》之后于1883年所创作的又一篇圣诞小说。该圣诞作品可与狄更斯、格林、安徒生等欧洲大师相提并论。小说共分八节,以一个永远花不完的卢布的传说故事拉开帷幕:“传说使用魔法手段可以得到一个永远花不完的卢布,无论你把这个卢布给出去多少次,它都会再一次出现在你的口袋里。”列斯科夫在小说中借鉴俄罗斯古老民间传说中的素材作为开篇及标题,就为我们制造了一种神秘悬念。

第二节中作者以一个八岁幼童的视角,将故事的时间、地点、人物交代得清楚明了。故事情节在“我”的内心活动中自然展开,给读者一种真切自然的感觉。“我”对这一个卢布的极为渴望并对其魔力深信不疑。

但是,真能如他所愿吗?紧接着,作者写道:“保姆对我说,现在情况就不一样了,因为我的祖母有一个永远花不完的卢布,并且她已决定将这个卢布送给我。只不过我得特别小心,免得把这枚神奇的硬币弄丢了,因为它是有魔法的,会变换。”看来,作者似乎编造了一个巨大的谎言:祖母有一个永远花不完的卢布。祖母会有么?小说的叙述者,也就是主人公“我”对此却深信不疑。

果然,保姆没有骗我。夜瞬间即逝。当我睁开眼的时候,祖母将那个卢布给了我,并教我如何去用。又说了这个卢布糟糕的一面:“只有你为自己或别人买真正需要的东西，这个花不完的卢布才会回到你的口袋里。一旦你用它去买毫无用处的东西,哪怕只花半个戈比,它都会立即消失。”这里作者运用悬念给读者一种暗示,让读者事先猜测到一点故事的发展走向,以及故事中的主人公所将面临的境遇。这是一个重要的消息性联结因素,恰恰是有了它的出现,才会有以后的情节发展。男孩手里紧紧地攥着那一个卢布来到了圣诞节的市场上,作了自己的第一次尝试。“一个子儿也没有的穷人家的孩子站在篱笆墙下羡慕得直舔嘴唇。我立刻将手伸进口袋里,掏出我神奇的卢布买下了整整一盒哨子送给那些孩子们。”“我把找回的零钱放进口袋里,用手指摸了摸,发现我的那一卢布仍旧完好无缺地放在那儿,就像买东西之前一样。”

这个情节同样具有教育意味,那就是教人以“善”。只有用这一个卢布去行善,它才会完整无缺地保留下来。于是他开始大量地买东西:“给家里的每一个女仆每人买了一件连衣裙,又给上了年纪的每人买了一件深红色的头巾,为饲养员老婆婆买了一本《圣诗选集》……”于是,“我成为了一切的中心,所有的人都看着我……我开始变得不安和烦躁起来。”此时男孩身上所有的恰恰是普通孩童的情绪和野心,他渴望得到更多的关注与追捧。联想到之前祖母所给的警告,令人不由得不为他生出一丝担心。

第六节是故事情节发展的重要阶段。另一个人物粉墨登场“一个瘦长干瘪的人身穿短皮大衣外罩一件条纹坎肩,坎肩上缀着透明玻璃扣。当他转身时,那些玻璃扣闪动着些微暗淡的光亮。人们跟在他身后,争着去看稀罕,就像在看大自然最美妙的作品。” 那闪亮的纽扣以及躁动的人群起到了一种渲染作用。主人公自己内心发生变化:“这一切让我威风扫地,我感到很难堪。” 他会去买这件纽扣闪亮的坎肩么?那个穿坎肩的男人狡诈地笑了一下说:“我的坎肩根本不值什么钱,它既不能照亮,也不能保暖,因此,我可以白送给您。但您得为上面的每个玻璃纽扣付一卢布。虽说这些扣子不会照亮也不能保暖,可它们能时不时地闪动些光亮,而这一点是所有的人都喜欢的。” 读到这里我们已经知道,那个人想要卖给男孩的是无用的纽扣。那么,男孩是否还记着祖母的叮嘱,假如他用那一个卢布去买缀着发光纽扣的坎肩,它果真会消失么?当男孩把手放进口袋时,里面空空如也。

故事尾声:“我”痛哭起来,从睡梦中惊醒,从祖母那里得到了一个卢布的圣诞礼物。

小说看似简单,却为我们布下了圣诞前夜这样一个令人猜度的场景,特别是读了全文之后再回味,感觉它有着极为强烈的暗示效果。关注人类心灵与道德问题是圣诞故事的永恒主题,而对初入人世的儿童来说,进行善恶、美丑教育尤为重要。《一个永远花不完的卢布》故事篇幅短小,情节简单,人物结构也并不复杂,但在整个故事发展过程中却设置了一个又一个悬念,使读者置身于一种扑朔迷离的神秘气氛中。而其中人物个性化的行动实际上是作者对东正教教义――虔诚、博爱的诠释。

参考文献:

[1]王树福:《尼・谢・列斯科夫》,《俄语学习》, 2005,1。

[2]颜培金:《非常悬念――无法抗拒的情节诱惑》,山东友谊出版社,2002,10。

李锦霞、文秀梅:河北师范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