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在上,黑人在这

时间:2022-07-05 02:03:11

黑人自从有了自己的历史,渴望自由、争取自由就成为一种终极梦想汇入黑色的血脉潺潺流淌。从非洲的丛林、大河奔流到地球的每一个角落。从这条河流上走来了影响世界的他们,他们是政治家奥巴马、曼德拉、林肯、马丁・路德・金、是赖斯、鲍威尔;是拳王阿里,是球王乔丹,是歌星迈克尔・杰克逊,是音乐大系中的蓝调和摇滚;是地球版图上遥远的原始部落,是世界珍稀动物的自由王国;是财富资源的黑金大陆;是世界语境下最具活力的文化符号;是经济轮回中落后的生产力;是人类个性中的文化反叛。

曼德拉的去世,不仅让我们重新解读黑人的世界,也让我们从世界的视角反观我们自己。

几年前的一个冬天,我和几个朋友去了南非,去南非之前,我们做了一些功课,比如怎样付小费。去过非洲的朋友告诉我们,最好带些清凉油之类,非洲蚊子多,咱们的清凉油在那里特受欢迎。于是,早晨吃饭之前,出于礼貌,我们就把两盒清凉油放在床头柜上,晚上回来,清凉油还在。到了第二天,我们又放上两盒,依然还在。于是,就问那个打扫房间的黑人大婶为什么不要?黑大婶肥墩墩的大脸憨厚地一笑,摆摆手。最后,当地的朋友亲自交给她,她双手合十,一个劲地表示感谢。临走,帮我们一趟一趟地把沉重的行李箱搬到楼下,憨厚的大脸上滚着汗珠。

至今,让我难以忘记的是在约翰内斯堡吃的第一顿早餐。时值南非的旅游季节,整个餐厅里几乎都是中国人,呜呜呀呀,一片喧哗,在那里还碰到了两帮济南老乡。平生第一次享受黑人服务,感到新鲜。那位负责煎蛋的也是一位胖胖的黑大婶,面对一帮排队的人,每煎完一个蛋盛到盘子里,她都会双手端给你,然后看着你的眼睛冲你笑笑,说一声“谢谢”。

过去,我难以想象一双端着食物的黑人的手在我面前的样子,后来,无论我走到哪里,住到何等豪华的酒店,就会不由地想起在遥远的南非,我曾经遇到的两位黑人大婶,一样肥嘟嘟的大脸,一样洁白的牙齿,一样憨厚的笑容。

无论各色种族,人类永远有一条看不见的纽带联系在一起,这就是人性。但,在当下,在我们周围,过度的商业气息淡化了人性,让你觉得人离你很近,人性离你很远;朋友离你很近,友情离你很远。

在约翰内斯堡城郊,居住着庞大的黑人群落。无论白天和夜晚,街头公园里都会有黑人歌手在自由的跳舞演唱,尤其在夜晚,当光线模糊了肤色和身份,你会情不自禁地融入他们,和他们一起狂欢,一时间荡尽一身烦恼,一身疲惫,把自己变成一个“老外”。

在南非,欣赏着这些遍布街头的狂野,我想起了音乐狂人刘索拉,八十年代初,她在音乐创作陷入困顿时去了英国黑人摇滚乐队,一呆就是六年。然而,她的老大姐,著名的美国黑人爵士钢琴家艾米娜说,“我一看你就知道你差了一课,你没有经过黑社会。”于是,刘索拉又去了美国,住进了美国孟菲斯郊区黑人音乐的中心地带,感受黑人的蓝调精神,感受别样的人生。于是就有了后来轰动中国和美国乐坛的《蓝调在东方》。

恰如当年王蒙评价刘索拉的小说《你别无选择》时说,有些人的作品是饿出来的,这样的作品是吃饱了撑出来的。

这些年来,世界上吃饱了“撑着”的人越来越多,诸如奥黛丽・赫本、克林顿、比尔・盖茨等,都曾纷纷跑到非洲做慈善。当然,“饿”着的人也不少,诸如海明威、三毛、刘索拉等,他们也试图在非洲找寻文化的原点和精神的出口。无论“撑着”的人还是“饿着”的人都在寻找那个普度自己的方舟。非洲为这样的灵魂提供了一个自由的安放。无则为大,穷则富有。

一位中国女留学生聊天时说,她在南非工作了八年,已结婚生子。家里聘用了黑人女佣,女佣非常能干,就是喜欢借钱,一拿到钱就会买一件和主家一样的时装穿在身上,快乐无比。而常常是新衣服穿上了,钱却忘了还。你若问她,她就会说,钱花没了我怎么还你呀。这位女留学生一边说一边笑,虽然无论从文化和物质的层面上说,她都不是一个“撑着”的人和“饿着”的人。在黑人的世界里,忽视规则,不为规则所累,文明和原始有时候也有了相同的价值。因此,文化的原始个性和物质世界的初始开发,使黑人的世界充满了活力、张扬和自由。

在开普敦的罗本岛上,我们看到了当年关押曼德拉的监狱,一间四平米的囚房还原了当年的模样:一张小桌,一条毯子,一个马桶。墙壁上刻着曼德拉的字,大意是:不管惩罚多么严厉,我仍然会掌握自己的命运,我是我灵魂的船长。

2013年,美国多家媒体刊发了同一张照片,是奥巴马参观罗本监狱时来到这间囚房,站在小小的窗口向外眺望的背影。我们从这个背影上读到了他的父辈,一个浪子,怎样怀揣一个梦从部落出发,横穿大半个地球流浪到美国,以生理和文化的基因让梦想联姻。当年的林肯以宪法的形式废除了奴隶制,美国人对这个疲惫的老人说,你在一个“对”的时间,选择了一个“对”的方向。于是,自由和梦想成为一组相对应的美国形象。谁都不会否认,黑人改变了这个国家,也改变了世界。

从这个意义上说,奥巴马成为美国总统决不是一个意外。今天,这个从非洲部落出走的黑人后裔走来了,走回到他的祖先寻找自由的原点上,和他的同乡曼德拉“重逢”了。在囚房的小窗口放眼天下自有另一番意味儿。在这里,我们可以读到,黑人的概念不只是一个国家,一个种族,而是一个梦想。美国的样本是把这些梦变成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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