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化教育媒体选择模型的应用理论研究

时间:2022-07-02 05:41:50

信息化教育媒体选择模型的应用理论研究

[摘 要] 经验之塔所蕴含的媒体组织原则结合新媒体的特性所构建的信息化教育媒体选择模型,对媒体之间的关系提出了全新的理解方式,媒体技术的发展不断推动教与学的方式的变革,为新的教与学的思想提供了实践的沃土。文章在探讨信息化教育媒体选择模型与各种教与学的方式关系的基础上,展示各种教与学的方式的转变历程与发展趋势。

[关键词] 经验之塔;数字媒体;媒体选择模型;教与学的方式

[中图分类号] G40-057 [文献标志码] A

[作者简介] 许坦(1979—),女,河北辛集人。讲师,硕士,主要从事教育技术理论与数字媒体技术研究。E-mail:。

数学和物理可以用定律或公式描述规律,教育技术学则可用建立模型的方法对概念进行规范,依据其内在规律构建新的关系体系。这种关系体系能够解释过去,预见未来,哪怕它只在局部起作用或者需要不断地修改,只要它能搭建起讨论的新起点和新框架,它就有存在的价值。笔者于2009年在《电化教育研究》杂志上发表的《信息化教育媒体选择模型刍论——从计算机在经验之塔中的定位谈起》(后文提及简称《刍论》)一文中通过对经验之塔(见图1实线三角形区域)内部媒体的排序关系,特别是三类直接经验的互动水平的研究,结合隐性知识和显性知识之间的转换方式,在经验之塔获取三类直接经验的活动方式反演的基础上,按照交互的水平对当前基于计算机的数字新媒体进行排序形成“体验之塔”(见图1虚线三角形区域);并进一步将体验之塔和经验之塔结合起来,将新兴媒体、现代媒体与传统媒体纳入到一个统一的讨论框架之中,形成了媒体选择模型。戴尔的经验之塔按照从经验(具体经验)到知识(抽象经验)的原则组织媒体,并通过提供可供选择的不同学习途径来说明教学媒体的作用;而媒体选择模型则按照从经验到知识,再从知识(显性知识)到能力(隐性知识)的原则组织媒体,并通过吸纳不同的教与学的方式来规范学习资源的利用。

数字媒体环境中,媒体的选择已经不是为学生简单地选取学习途径和知识来源的手段,而是教师基于当前的媒体环境,为学生设计包含多种获取学习资源途径的学习环境。这个学习环境能够满足学生根据自己的需要主动地从各种途径中获取学习资源,并通过对学习资源的利用建构个体认知表征的要求。因此需要进一步明确媒体选择模型与教与学的方式的关系,才能把握媒体选择模型的作用。从下文的论述可知,教与学的方式完全可以被媒体选择模型吸纳,吸纳教与学的方式后的模型为形成更系统的媒体利用理论奠定了基础。这为教与学的方式建立了一个支撑性的讨论平台。鉴于教与学的方式需要相应的媒体技术构成的学习环境的支持,我们对照经过媒体选择模型简化处理后的图1中的媒体环境,分析图2中不同层次的教与学的方式。下面分两个步骤开始论述:首先建立媒体选择模型与各种教与学的方式的对应关系;然后通过基于模型所构建的教与学的方式的位置关系,探讨教与学的方式之间的内在联系,揭示教与学的方式的演化规律。

一、媒体选择模型对

教与学方式的吸纳

模型的结构(如图1所示)可分为标号为①~⑧的八个部分。它们依次对应于直接参与的实践活动(能够获取能动的直接的做的经验)、直接的观察活动(能够获得能动的直接观察的经验)、观察视听媒体的活动(能够获取形象的替代性的观察经验)、观察和分析抽象符号的活动(能够获取抽象的间接经验)、基于图式(认知结构)的建构性的自我内在心理活动、基于人机交互的预先人为设计好的人—机互动活动、借助机器的通讯作用实现的人—机—人形式的人际互动活动、借助机器之间复杂的智能技术实现对用户透明的人—机—机—人的人际互动活动。①~⑧、②~⑦、③~⑥、④~⑤相互对应。第一部分可进一步细分为三部分:人的真实的工作与生活活动、人的设计活动和利用玩具实现的个人游戏活动、人的组织学习和人际之间展开的游戏活动。随着网络技术和计算技术的发展,三种活动都能在虚拟世界中有所反映,并能借助虚拟技术替代、补充或者加强这些活动的某些功能。通讯网络、广播电视网络和互联网向着数字化、高速度和双向交互性发展过程中在高级应用端实现交叉融合,并进一步发展成为泛在网、物联网;基于分布式处理的云计算技术不断减轻客户端的运算负担,推动客户端向着多媒体化、小型化、智能化方向发展,从而促进技术直接渗透到各个社会成员。这一趋势促使教与学的方式不断地推陈出新,也需要我们对不同阶段、不同层次的教与学的方式进行系统化梳理。

图2中AC线分开了基于不同技术的视听教学(由三角形ACD围成的模拟技术与现实世界)和数字化学习(由三角形ABC围成的数字技术或虚拟世界)。AC线成为经验之塔和体验之塔的分界线,我们不妨称其为“媒体技术分界线”。BD线分开了基于不同环境的正式学习(由三角形ABD围成的学校环境)和非正式学习(由三角形BCD围成的社会环境),我们不妨称其为“教与学的方式分界线”。①正式学习按基于时空的特征又可细分为正规的学校教育形式和非正规继续教育与培训形式。三角形ABD中部是面对面教学,往往是正规学校教育主要采用的方式;两翼是远距离教学,往往是继续教育或社会教育采用的主要方式。

AC线指向教学媒体发展的终极目标——提供更多的学习机会和更优质的学习资源,并且不断降低用户承担的成本,促进教育公平。国家规划信息化高速公路的建设,IT企业面向用户的多样化需求提供终端硬件、配套软件以及相应服务,最终降低使用者的成本,从而创造一个实现全民教育和终身教育目标的整体环境。技术的发展是驱动力量,它催生出新的教与学的方式。下面进一步分析以下四个层次的教与学的方式的定位问题。

(一)面对面教学与远距离教学

三角形ABD内侧是学校情境中面对面的教育形式。它由图2中的能够实现集体传授法的“课堂教学”和个别化指导下的“自主学习”组成。具体表现为图1中的教师利用课本、板书或视听媒体进行课堂教学,学习者则借助教师的帮助或者利用计算机来促进自我互动,实现自主学习。

三角形ABD外侧是远距离教学。严格来说,远距离教学的教与学的方式(半工半读)介于正规的在校学习与非正式学习之间。虽然在这种情况下,学习者未必在校学习,但是其学习的组织和管理还是依托于正规的教育机构(学校),因此这种教与学的方式仍被归入正式学习。图2中的第一代远距离教学是通过图1中的邮政系统发放学习资料(从印刷品到光盘和磁带)并借助电话反馈或结合不定期的面授辅导而实现的函授教学。图2中的第二代远距离教学是通过图1中的模拟(声音或电视)广播形成广播函授大学或广播电视大学的教学形式。这两代远距离教学侧重于跨越时空呈现学习资源,为学习者提供更多的学习机会,统称为D-Learning。图2中的第三代远距离教学是通过图1中的网络技术来实现的网络化学习e-Learning。图2中的远距离教学进一步发展的趋势是通过图1中结合Web2.0/3.0理念并通过微型移动终端实现的移动学习(M-Learning)以及基于物联网、云计算和泛在网实现各种虚拟技术与人的活动无缝结合的泛在学习(U-Learning),有人称之为后现代的远距离教学。[1]这两代远距离教学则趋向于通过提供更为便捷的交流服务来提高教学质量。“距离”是远距离教学的最大特点和局限,随着技术的进步,距离给学习带来的限制越来越小。几乎每一代远距离教学都是在整合前一代教与学的方式的基础上引入新媒体和相应的新的教与学的方式发展起来的。远距离教学的发展,特别是移动学习的出现,势必会促进正式学习与非正式学习的融合,并使二者的界限越来越模糊。

(二)电子化学习、数字化学习、网络化学习和信息化学习

模型可以对“e-Learning”的不同理解进行规范。

何克抗教授认为“e-Learning”有三种不同译法:网络化学习、电子化学习和数字化学习。e-Learning本指网络化学习(强调基于因特网的学习),但在实际应用中,有时又把基于多媒体资料(包括CD-ROM、数据文件、计算机模拟、数字音视频等)的数字化学习也包括在内,并强调e-Learning要把数字化内容与网络资源结合起来。[2]“电子化学习”的概念因包括模拟视听资源而太宽泛,“网络化学习”则忽略了因特网以外的数字化学习资源。因此称e-Learning为数字化学习更科学。

李芒教授则认为对e-Learning应该全面地认识,不仅应该抓住技术本质,而且还应该强调社会性本质。在这个认识的基础上,主张使用“信息化学习方式”的说法。[3]

下面我们利用媒体选择模型对e-Learning的不同解释从其所涵盖的内容及名称出现的先后顺序在模型中进行定位,即电子化学习包括基于模拟技术视听媒体的学习和数字化学习,而数字化学习包括基于数字化的多媒体资料的学习和网络化学习。网络化学习从提供学习资源发展为提供面向人际交流的服务,从而促使网络社会化,进而形成信息化学习。

1.涵盖视听媒体及广播和计算机、网络的电子化学习

图2中的电子化学习最宽泛,它涵盖所有现代化教学媒体与学习资源;它跨越了图1中的视听媒体与广播所在的梯形以及计算机、网络和通讯技术所在的三角形。因此从涵盖的内容上说,数字化学习可视为从电子化学习中析出的概念。

体验之塔中环环嵌套的三角形反映出媒体发展和融合的趋势,据此我们可以从教育信息化不同的时期来对e-Learning的另外三种译法借助模型赋予相应的解释。

2. 以计算机应用为基础,以操作系统为平台的数字化学习

早期的软盘、CD-ROM等可移动的存储介质是计算机独立使用时期传递学习资源的主要工具,此时的教学软件以封闭式的课件为主。早期的网络由于带宽的限制以文本信息传播为主,并采用集中式资源管理与共享的方式,利用超文本组织学习资源。局域网的发展使得支持计算机协作工作的群件产品进入实用阶段。由于窄带入网以及封闭式的局域网的限制,使得多媒体资源及以超媒体形式组织的学习资源仍以移动存储介质(发展为DVD-ROM、U盘和移动硬盘)传递为主。教学软件由课件向积件发展。因此图2中的数字化学习既涵盖数字多媒体资料,又包括网络资源,它跨越图1中的计算机和网络所在的三角形,成为基于数字技术新媒体的各种教与学的方式的统称。因此从涵盖的内容上说,网络化学习可视为从数字化学习中析出的概念。

这一时期计算机的应用占有主导地位,所有的应用软件都面向操作系统。信息技术教育应用的课程集中体现为“计算机辅助教育”。

3. 以浏览器应用为基础,基于B/S的网络化学习

计算机网络的普及应用,使得学习资源的获取逐渐向网络转移,而计算机则逐步融合为网络系统的一部分。所以图2中的网络化学习(在线学习)仅指基于网络资源的学习,但又离不开计算机等终端设备;而网络技术的发展使得网络应用发生质的改变(从Web1.0到Web2.0/3.0),但是我们仍可以用网络化学习统称借助网络实现的教与学的方式。因此它包括图1中网络技术所在的两个三角形并将计算机所在的三角形嵌套在内。

这一时期应用软件向Web浏览器方向集中。信息技术教育应用的课程分化出“多媒体教育应用”和“网络教育应用”。

4. 以对等网络的理念为基础、以互联网为平台的信息化学习

信息高速公路的建设使得因特网带宽不断得到扩充,Web2.0/3.0、Internet 2和网格、云计算等研究与应用成为重点,同时人们也在关注解决“最后一公里”的用户宽带入网问题。音视频压缩技术和流媒体技术的发展使得多媒体资源能够通过因特网实现传播,ATM等技术的应用及中间件技术的发展解决了网络互联与异构问题,进而促使分布式资源管理与共享方式成为现实。网络逐步成为学习资源传播的主流形式,并进一步推动了积件向网络化发展,而基于数据库的群件则向Intranet/Internet[4]中的网件[5]发展并出现了微件。[6]信息化学习环境的发展促成了学习资源开发与利用的社会化理念。因此图2中的信息化学习的社会性和人文性与图1中的社会化网络Web2.0/3.0环境十分契合,它位于最外环的三角形并嵌套着Web1.0和计算机所在的三角形。

这一时期应用软件面向对等网络发展,网络终端多样化(计算机、数字电视)、智能化、微型化(智能手机)。远距离教育由提供各种学习资源向提供网络交流服务转移。信息技术教育应用课程逐步发展成“信息技术与课程整合”和“信息化教育”。

5. 小结

“跨越”关系表示前代技术是新一代技术发展和功能拓展的基础,而“嵌套”关系表示新一代技术对上一代技术在理念上以新的形式的继承和融合。模型的逐级嵌套反映了媒体发展脉络的结构,这为解释这些互有重叠而又各有侧重的复杂概念奠定了良好的框架,从而很好地吸收了这些教与学的方式。

(三)自主学习、基于计算机的协作学习CSCL、网络探究WebQuest

自主学习是指学习者在总体教学目标的宏观调控下,在教师的指导下,根据自身的条件和需要制定并完成具体学习目标的学习模式。[7]多媒体环境下的个别化自主学习,是指在多媒体网络教室的集中环境下,利用系统的多媒体教学课件,个别的通过人机交互方式进行系统的学习。[8]图2中的“自主学习”表示它是面对面教学中有教师辅助的自主学习或者是师生分离条件下基于学习资源或智能化媒体(智能导师或虚拟学伴)的个别化学习。自主学习最终都要通过促进学习者内部的自我互动(见图1)来改变其认知结构、学习策略及行为习惯,从而实现其能力的提升。

协作学习是学生以小组形式参与、为达到共同的学习目标、在一定激励机制下最大化个人或他人习得的成果而合作互助的一切相关行为;而CSCL是利用计算机(尤其是多媒体和网络技术)来辅助和支持的协作学习。[9]图1中的“网络技术”提供的交流工具为图2中的“协作学习”搭建了一个广阔的交流平台。WebQuest是一种基于Internet的、以探究为取向的探究性学习活动,学习者所需要的多数信息来源于互联网。[10]图1中的网络环境是图2中WebQuest得以实现的基本条件。

(四)混合学习、非正式学习、移动学习与泛在学习

所谓Blending Learning,就是要把传统学习方式的优势和e-Learning(即数字化或网络化学习)的优势结合起来,也就是说,既要发挥教师引导、启发、监控教学过程的主导作用,又要充分体现学生作为学习过程主体的主动性、积极性与创造性。[11]从定义中可以看出,混合学习反映在媒体上是“传统媒体+数字媒体”,在教与学的方式上它属于正式学习。图2中三角形AOD内侧所对应的图1中的媒体(除板书和教师讲演外)具有由教师提前制作、单向传播、多侧重于教的特点,而外侧对应的媒体则是由学习者自行控制的程序化文本教材或电视教材;而三角形AOB内侧所对应的图1中的媒体(除图式和学习者内在语言外)具有提供允许学生自主设计、具备双向交流机制更倾向于学的特点,其外侧对应的媒体则是提供智能反馈功能的智能导师或虚拟学伴等交互式的计算机软件。三角形AOD和AOB恰当结合构成三角形ABD所规范的混合学习。

下面两个三角形恰当结合能够解释另外两种教与学的方式的概念。图2中的三角形BOC代表在线学习,其中信息化学习是建立在图1中以Web2.0/3.0为代表的社会化网络的基础上的。图2中的三角形COD表述的图1中传统的游学方式以及真实的工作和生活。因此这里包括真实的工作环境和生活环境。

“非正式学习”是相对正规学校教育或继续教育而言的,指在工作、生活、社交等非正式学习时间和地点接受新知的学习形式,主要指做中学、玩中学、游中学,如沙龙、读书、聚会、打球等。[12]从定义中可以看出非正式学习的关键体现在时间和地点为非教学情境。它是工作、生活、游戏、旅游等环境中伴随的学习,显然它由非学习环境下的设备(工作设备或带有EPSS的工作环境)以及小型化的通讯终端设备(如笔记本电脑、智能手机等)和数字化的网络环境组成。这种情形恰好被图2中的三角形BCD所吸纳。

Alexzander Dye等人的Mobile Education—A Glance at The Future中将M-Learning定义为:移动学习是一种在移动计算设备帮助下的能够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发生的学习,移动学习所使用的移动计算设备必须能够有效地呈现学习内容并且提供教师与学习者之间的双向交流。[13]这个定义的两个要点是在移动计算设备的帮助下实现的学习和在任何时间和任何地点发生的学习。结合图1分析可知它位于三角形BCD偏向C的一端,表示在真实情境中,师生借助便捷的移动计算设备进行交流而展开的学习,其移动性只有在真实情境中才能凸显出优势来,因此它更利于非正式学习的实现。

基于物联网、云计算、泛在网的三类虚拟技术(虚拟智能、虚拟现实、虚拟社区)提供了无所不在的学习环境。在这个学习环境中机器之间分布式的强大处理技术结合更加人性化的友好的用户界面,使得整个网络中的数据处理过程对人都是透明的。人可以不必考虑机器的存在而直接与对方(人或物)进行交流互动,从而为人们在情境中利用获得直接经验的三类实践活动提供了绝佳的教与学的方式。国外对泛在学习存在两种观点:一种强调学习环境,如美国教育发展中心2003年的报告以及Hiroaki Ogata、Zhao Haila、Youngseok Lee的观点,强调泛在学习是日常生活中嵌入式的、不可见的计算机所支持的、[14]基于无线网络连接的、[15]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借助任何终端设备[16]都可进入的学习环境;另一种强调学习方式,如Guozhen、Timothy K. Shih等人将泛在学习视为学习者可以完全将注意力集中到学习过程而不用关心位置与时间限制的学习方式。[17]通过上面的分析可见图1模型右下角处获取直接经验的实践活动需要泛在的学习方式的支持,而跨越时空的虚拟社区(泛在网技术)、创造时空的虚拟现实和重塑时空的虚拟智能(物联网技术)正提供了泛在学习环境,二者的结合构成了完整的泛在学习的内涵(见图2中右下角的U-Learning)。

二、模型对教与学方式的解释与预测

(一)对e-Learning译名问题的解释

对于e-Learning译名的争论有“电子—数字—网络—信息”四个词,这四个词的含义在图2的模型中被恰当地反映出来。下面我们借助数学中的数系发展和命名的规律对它们的定位进行分析(见图3)。数的概念起源于自然数。体系总称为数系,而且每种数的名称都带有源于自然数的这个“数”字。正是自然数和运算规则的转化与组合形成了新的数。自然数的名称是在演化出其他类型的数后才改称自然数的。可见自然数是整个数系构建的基础。而其演化出的后面的数总是要包容前面的数,使得前面的数成为后面的数的特例。但后面的数始终没有替代前面的数,前、后数的关系是研究侧重点的不同,而又各有各的应用领域。

教育媒体与教与学的方式的领域也具有类似规律(见图4)。媒体技术的发展以及产生的教与学的方式也与这种演化方式相契合。即前面的媒体技术及教与学的方式发展并演化出后面媒体技术及教与学的方式,而后面的媒体技术及教与学的方式也以新的形式包容了前面的技术与方式。例如多种功能单一的硬媒体转化为功能集成的软媒体(《刍论》32~33页)就体现出了这种“先导的概念是基础而后位的概念更一般”的关系。也许这正是处理传统媒体、现代电子媒体和新兴数字媒体的关系的一种可行的途径。

图1中自左向右的排列展示了 “传统媒体、模拟视听媒体和声音广播及电视广播—计算机与网络—数字(交互)视听媒体与数字广播—小型化数字通讯终端(手机)”的媒体发展模式,对照此发展模式和图2的教与学的方式的演进趋势,可以看出图4所呈现的规律,即不同的名称与不同的发展阶段相对应而又各有其侧重点。模拟技术时期重视硬件的视听教育,更强调教的方面,而往往用“电”或“电子”命名新技术与新的教学方式。数字技术时期重视软件的转型期,多侧重学的方面,常用“数字”命名新技术与新的学习方式。信息技术时期重视技术的教育应用的信息化教育,强调新技术环境下教学与学习的统一,常用“信息”命名新技术与新的教与学的方式。另外图4中视听教学(可反复使用的光盘、磁带移动存储介质)和广播教学(范围广但转瞬即逝的电磁波传输介质)的界限很明显(用“与”字表示二者为并列关系);而发展到数字化学习和网络化学习,多媒化的计算机网络的普及使得更多的数字资源来源于便利的网络,因此其区别就不明显了(用“或”字表示二者可以通用),这种融合的趋势使人们将关注点从软硬件(媒体提供的学习途径)转向信息技术教育应用(基于环境和资源的教与学的方式)。

(二)AC线上的对称结构所体现的发展趋势

1. 从面对面教学到泛在学习

面对面教学需要将师生集中于同一空间,并在同一时间展开教与学的活动。这种教学方式的优点是师生能够实现即时的反馈,然而它却限制了师生活动的时空范围。它只适合于理论课程和简单的实验课程。培养学生的能力需要理论与实践紧密结合,而实践活动往往离不开具体的实践情境,因此在时空上具有一定的分散性。新的计算技术和网络技术的发展使得任何人可以在任何时间、任何地方进行泛在学习,这彻底突破了学习的时空局限性,使得学习可以根据人类实践的需要而随时随地地自然发生,从而完美地解决了课堂对实践情境的时空约束问题,有利于实现理论和实践一体化的课程教学。面对面教学与泛在学习位于模型中AC线的两端,正预示着这种趋势。

2. 从电子化学习到移动学习

电子化学习和移动学习也是位于AC线上的两个对称的位置。起源于模拟技术的大型电子设备开启了电子媒体的新时代,同时也开启了教育现代化的步伐。但是此时电子设备单一的功能、复杂连接和繁琐的操作以及生硬的组合方式已经使人们望而生畏,加上不菲的价格,因此不便于深入到工作与生活的方方面面,从而极大地限制了技术的使用范围。移动通讯技术的发展使得用户终端设备不断地向着小型化、智能化、多媒体化方向发展。小小的智能手机逐渐成了新时代的宠儿,它将通讯、上网和计算功能融于一身,集合光线感应、距离感应、重力感应、GPS定位导航、WLAN、GPRS数据连接、多媒体播放、摄像、拍照、录音、数字广播与手机电视等众多功能于一体的手机几乎成为人们数据接收、发送与处理的百宝箱。终端设备小型化促使学习可以在户外的移动过程中发生,彻底改变了学习所发生的时空限制,为泛在学习的出现奠定了技术基础。

3.从混合学习到非正式学习——混合学习内涵的扩展

混合学习(Blending Learning)存在一种两难困境。[18]计算机辅助培训CBT(Computer Based Training)为何始终不能战胜课堂教学,成为学校教育的主流?网络学有一天会取代课堂学习的假设为何是错误的?混合学习打破了这一疑惑和迷局。但是混合学习却又成为一种新误区,即它在形式上使正规的学习与培训更具有经济价值而使人更易于忽视更低成本的非正式学习和非教学解决方案。混合学习强调通过教学与培训手段解决问题的同时却出现了排斥非正式学习的倾向。混合学习开辟了解决教学问题的新思路,但是却阻挡了人们继续探索更有效的教与学的方式的视线。对混合学习的反思有利于人们继续深入探索由学习与绩效技术构造真正的混合学习。混合学习正从课堂教学和在线学习相结合向正式学习与非正式学习相结合发展。移动学习深化了远距离教学和非正式学习的联系,而泛在学习代表着正式学习与非正式学习进一步整合的趋向。

(三)教与学的方式的名称的来源

从上面的分析可以看出教与学的方式的命名一般有两个角度、四种来源。第一个角度的两种名称来源是转译或自创。例如对e-Learning的多种翻译方式属于不同学者从自己研究所侧重的角度将其转译为数字化学习、网络化学习,而信息化学习则有自创名称的成分,与信息化教育有异曲同工之处。第二个角度的两种名称来源是基于新技术或源于新思想。例如基于移动通讯技术的移动学习、基于当前云计算出现的云学习、早期基于视觉媒体出现视觉教学、基于视听媒体出现视听教学等。基于建构主义思想的自主学习和协作学习;体现教育公平与开放的思想的非正式学习、泛在学习。有些名称可能是新瓶装旧酒,没有任何新意,也就没有生命力,很快就被淘汰。而有些说法虽然不合理但是由于历史原因形成习惯的称呼而被保留,例如视觉教育的提法在心理学角度看来曾被认为是荒谬的,[19]但依然被保留下来。基于某种思想跨越技术形式的命名往往更具有生命力。由于e-Learning、M-Learning、U-Learning等都以数字技术为基础的新媒体构成的学习环境的讨论,因此当前的各种名称都具有很大的重叠性(这正是图2中ABC内部的多个三角形嵌套结构的作用),我们需要探究其侧重点的差异,把它们组成一个完整结构,并将其关系明确出来,才能让人们理解其存在的意义,并利于概念的传播与技术的合理应用。

三、结论与展望

通过媒体选择模型与教与学的方式所建立的关系的认识,我们可以对当前的数字媒体环境如何运用于教学实践之中有一个总体的认识。通过以上分析,不难发现信息化教育中的媒体选择更趋向于媒体所支持的学习环境的设计,这与经验之塔中简单的媒体选择与组合相比要复杂得多。我们要根据学习者的需求进行教学设计,在教学设计中寻求适合达到学习目标的多种可能的学习方式,并结合当前的媒体环境选择其中有效可行的学习方式,从而实现对基于不同的学习情境的学习环境的设计。当然,能够把多种教与学的方式统合在一个框架之中加以分析是一个复杂的系统化过程,笔者由于视野的局限难免百密一疏。希望借此文能够启迪热心于信息化教育的研究者透过当前纷繁复杂的概念去探究这些概念的历史成因以及它们之间所蕴含的本质的内在联系,从而推动教育信息化事业的发展。

(由衷感谢华南师范大学武丽志博士对此项研究的大力支持和热心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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