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工贸易与工薪差距:基于我国的实证研究

摘 要：

基于HO定理的SS定理适合解释一般贸易背景下的工薪差距问题，基于中间产品贸易的SS定理适合解释中间产品贸易背景下的工薪差距问题，因此实证研究我国的对外贸易与工薪差距问题应该区分一般贸易和加工贸易分别进行。以2005年至2009年我国29个行业面板数据为样本，在划分技术密集行业和非技术密集行业的基础上，实证检验了加工贸易对工薪差距的影响。结果发现：我国非技术密集行业加工贸易的发展拉大了工薪差距，技术密集行业开展的加工贸易活动对工薪差距无显著影响。无论是非技术密集行业还是技术密集行业，资本密集度、技术进步、行业规模对工薪差距都没有显著影响。

关键词：加工贸易；市场分割；工薪差距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12BJL025）；河南财经政法大学科研经费资助项目（36002）

作者简介：王怀民（1965-），男，河南内黄人，河南财经政法大学国际经济与贸易学院教授，经济学博士，主要从事国际经济问题研究。

中图分类号：F27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1096（2014）02-0057-06

收稿日期：2012-11-14

引言

我国是世界上收入差距增长最快的国家之一（Xu et al，2008）。据统计，2003年以来我国的基尼系数一直维持在0.4以上，2008年达到0.491的高点，此后虽有所回落，但2012年仍高达0.474。这表明我国的收入差距问题依然是一个比较突出的社会问题。

收入差距问题涉及地区间收入差距、城乡间收入差距、行业间收入差距和工薪差距等方面，其中工薪差距是收入差距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据Khan 等 （1998）基于我国城市住户调查的估计，工薪差距对收入差距的贡献值1988年是三分之一，在1995年是二分之一。工薪差距是指不同技术水平（或教育程度）的劳动者之间工资收入的差距，可用高技术工人平均工资和低技术工人平均工资之比来衡量（许斌，2008）。根据我们的计算，2000年中国的工薪差距为1.41，2009年达到1.77，可见工薪差距呈现扩大的趋势。与此同时，中国加工贸易迅猛增长，已经对不同技能工人的用工需求产生了重大影响。因此，探究加工贸易与工薪差距之间的关系就具有十分重大的意义。

一、文献综述

研究表明，1978年至1988年间，9个高收入国家中有8个国家工薪差距上升，11个中等收入国家中有8个国家工薪差距上升，7 个低收入国家中也有3个国家工薪差距上升（Chun Zhu，2004）。我国的工薪差距问题也引起了国内外学者的广泛关注。Wu（2001）的研究显示，贸易开放和FDI将会促进我国的技术升级，提高劳动者技能，增强本土公司在国际市场上的竞争力。Xu 等（2008）用世界银行从我国五个大城市抽取的 1500个企业的数据来研究我国企业对高技术工人需求上升的影响，得出的结论是，贸易开放对我国工薪差距的直接效应为负。Anwar 等（2012）利用我国2000年、2003年和2006年厂商水平的数据进行了实证研究，得出的结论是贸易自由化扩大了工薪差距，市场竞争的增强缩小了收入差距，劳动生产率提高和外国投资公司数量的增加会扩大工薪差距。

国内也有一些研究贸易开放与工薪差距的文献。潘士远（2007）认为，学习效应是有偏的，因为技术知识的生产是熟练劳动力密集型的，所以学习效应会导致对熟练劳动力需求的增加，扩大工薪差距。同时，有偏的学习效应会使技术进步更偏向于技能密集型，从而进一步导致对熟练劳动力需求的增加。有学者采用我国1998年和2000年5个城市的1500家企业的调查数据，实证分析技术进步等因素对企业职工工薪差距的影响。他们发现：第一，技术进步对工资差距的影响是显著的，FDI扩大了工薪差距。第二，总体而言，贸易开放对我国企业工资差距扩大的直接效应为正，但影响不大。有学者建立了一个包含国际贸易、FDI和技术进步的分析框架，考察了这些因素对工资差距的影响，得出的结论是：当FDI、机械设备类产品的进口在国内投入高技术工人密集的行业时，导致工薪差距扩大。有学者在将出口贸易的影响引入分解框架后，发现行业贸易密集度的提高会使该行业发生偏向于高技术工人的技术进步，从而提高行业内的工资不平等程度。王中华等（2012）研究了国际服务外包对工薪差距的影响，结果显示，工业行业国际服务外包扩大了工薪差距，对资本密集型行业的影响尤为明显。

研究收入分配问题的贸易理论是基于HO定理的SS定理和Feenstra 等（2001）提出的基于中间产品贸易的SS定理。根据HO定理下的SS 定理：发达国家的高技术工人是丰裕要素，低技术工人是稀缺要素，因此贸易开放将扩大发达国家的工薪差距。相反，贸易开放将缩小发展中国家的工薪差距。根据中间产品贸易下的SS定理，在存在中间产品贸易时，发达国家出口密集使用高技术工人的产品，同时将密集使用低技术工人生产的产品转移出去然后再进口，这将导致工薪差距扩大。而转移到发展中国家的产品属于相对高技术密集型产品，因而发展中国家的工薪差距也将扩大。可见，不同贸易背景下的SS定理对发展中国家对外贸易对工薪差距影响的推断是截然相反的。

应该怎样解释发展中国家对外贸易对工薪差距的影响呢？我们认为，基于HO定理的SS定理适合解释一般贸易（产业间贸易）背景下的工薪差距问题，即可以解释密集使用高技术工人的行业与密集使用低技术工人的行业之间的工薪差距问题。而基于中间产品贸易的SS定理适合解释中间产品贸易（产品内贸易）背景下的工薪差距问题，即可以解释加工贸易背景下同一行业内高技术工人与低技术工人之间的工薪差距问题。因此，在实证研究我国的对外贸易与工薪差距问题时，使用总贸易数据是不妥的。我们认为，至少应该分别研究一般贸易和加工贸易对工薪差距的影响。但目前研究我国对外贸易与工薪差距关系的文献中并没有考虑这一问题，这是因为各种统计年鉴缺乏可用的分行业加工贸易统计数据，所有研究都使用了分行业的总贸易数据。虽然这是不得已而为之的替代办法，

却可能会带来实证检验结果失真的严重后果。

本文将利用我国分行业的加工贸易数据，从实证角度研究加工贸易对我国工薪差距的影响。

二、加工贸易对工薪差距的影响机制

1.分割的城市二元劳动力市场

改革开放以后，随着大量农村剩余劳动力涌向城市，在第一次“民工潮”后，城市农民工市场出现了。由于受制度性原因及城市就业压力的影响，农民工进入主要劳动力市场是相当困难的。相反，城市工由于收入水平较高以及具有较高的劳动技能，他们更倾向于从事相对舒适和对人力资本要求更高的工作，极不情愿在次要劳动力市场就业。因此，这两个市场基本上是分割的。这样在城镇就形成了相并行的两个劳动力市场（主要劳动力市场――城市工市场和次要劳动力市场――农民工市场）。在加工贸易活动中，高技术工人和低技术工人就分属城市主要劳动力市场和次要劳动力市场，加工装配活动中使用的低技术工人几乎都是进城打工的农民工。

2.人力资本与工薪差距

为什么低技术工人的工资水平长期低于高技术工人？李实（1997）认为，这既有制度原因，低技术工人的工资完全由市场来决定，也与劳动力供求有关。当时由于存在农村劳动力无限进入的问题，所以农民工的工资较低，而高技术工人由于其人力资本专用性和相对稀缺性，将会获得较高的工资溢价。Feenstra 等（2005）曾经对我国各省区的人力资本专用性程度进行过测算，得出的结论是：在广东、福建等加工装配活动较为密集的地区，人力资本专用性程度最低。也就是说，我国次要劳动力市场上的低技术工人人力资本缺乏专用性，而主要劳动力市场上高技术工人具有更高的专用性，导致他们的工资水平存在明显差异。

3.保留价值、谈判权利与工薪差距

除此之外，低技术工人是一个庞大的劳工群体，也是一个缺乏谈判能力并且较少得到保护的弱势群体。低技术工人的低工资与其较低的保留价值也是有关系的，即当他们离开现在这个雇主，在劳动力市场上所能找到的最好工作机会所获得的收入是比较低的。在加工装配活动中，低技术工人以农民工为主，改革开放后长期处于供过于求的状态，不仅其保留价值被大大压低，而且在与雇主的工资谈判中还处于相当不利的地位，因此低技术工人就只能接受较低的工资。

4.机会成本与工薪差距

在我国，加工装配活动有向大中城市集中的趋势，即便是在由东南沿海地区向中西部地区转移的过程中也是如此（如郑州富士康、成都富士康）。生产活动之所以能够在大城市集中，是因为可以带来聚集经济效应。但是，生产和人口集中带来聚集经济效应的同时，也会产生诸如更高的房价、更长的通勤时间、噪音和环境污染等问题。但由于城市二元劳动力市场的存在以及不充分就业，聚集不经济导致的工人生活成本的上升并不能通畅地传导并转嫁为厂商的投资成本，这是因为农民工一般形成了“城市打工挣钱，农村消费”的生活模式。他们并不奢望在城市买房置业，因此农民工对城市的房价和交通成本的上升极不敏感，他们愿意居住在工地、简陋的集体宿舍甚至城市的贫民窟，以便积攒更多的钱回家乡农村消费。由于农民工到城市打工的机会成本较低，所以他们的工资水平也比较低（范红忠，1994）。

5.加工贸易与工薪差距

为降低劳动力成本，赚取更多的加工利润，加工装配企业必须雇佣低技术工人，这也是早期以劳动密集型为主的加工装配活动进一步发展所要求的。随着加工贸易出口规模的大幅增加，对低技术工人的需求也大幅增加，低技术工人的工资水平也在相应提高。根据我们搜集的从事加工装配活动的29个制造业分行业样本数据计算，2001年低技术工人的年平均工资为9904元，2009年上升到26934元。同时，加工贸易产业链条得到不断延伸，从事深加工结转业务的加工贸易企业2011年占比超过70%。1995年加工贸易毛增值率为26%，2002年提升到47.2%，2011年再提高到77.8%。加工贸易出口规模扩大和产业链条延伸增加了对研发、管理和销售人员等高技术工人的需求，提升了他们的工资水平。2001年高技术工人的年平均工资为16740元，2009年上升到50295元。可见加工贸易活动对不同技能工人用工需求都产生了较大影响，因而也会影响工薪差距。

三、加工贸易与工薪差距：计量模型、数据说明

1.计量模型的建立

Berman等（1994）以高技术工人工资份额为基础，根据短期成本函数首次提出了一个回归模型以估计对高技术工人的需求，Feenstra 等（2001）利用该方法研究了美国高技术工人需求不断上升的问题，Xu等（2008）利用类似方法分析了对外开放对我国工薪差距的影响。为便于与这些实证结果进行比较，以该方法为基础，分析加工贸易活动对我国工薪差距的影响。与以往研究不同的是，除了以加工贸易出口代替总贸易出口以外，还认为上期工薪差距对本期工薪差距存在一定影响，加入了工薪差距的一次滞后项，同时与以往研究一样，加入总产出、资本密集度、研发强度等变量作为控制变量。为此，构建如下计量模型：

其中snH为高技术工人成本份额，回归方程中ΔsnH为被解释变量，表示的是行业n高技术工人工资与在其总支付工资中比重的变化。snH的上升意味着在给定相对工资wH/wL时，对高技术工人相对需求增加。Yn为产业n的产出变量，Kn/Yn为资本密集度变量，由固定资本存量和总产出的比例来表示。PEn/Yn为加工贸易出口强度变量，用以分析加工贸易出口对工薪差距的影响，由加工贸易出口和总产出的比值来表示。Tn/Yn为技术进步变量。国内外几乎所有的文献都认为技术进步是影响工薪差距的重要因素之一，所以与Xu等和Feenstra等 一样本文也将技术进步Tn/Yn作为解释变量， 以R&D存量密集度的变化作为技术进步的指标。各变量前加上Δ表示变量的变动，比如ΔsnHt表示本期高技术工人成本份额比上一期的变动，这样可以更好地说明各变量变化对工薪差距变化的影响。

β2反应了行业规模的影响，如果加工装配行业扩大导致对高技术工人的需求相对增加，将拉大工薪差距，β2>0；反之，将缩小工薪差距，β2

β3可以反映资本密集度对低技术工人工资水平的影响。如果资本密集度提高伴随着劳动生产率的提高，那么加工装配活动中低技术工人的工资就会得到相应补偿。此时β30，工薪差距拉大。

β4衡量了加工贸易活动对高技术工人相对需求的影响，是我们关注的核心变量参数。笔者认为，如果加工贸易出口规模扩大导致对高技术工人的需求相对增加，将拉大工薪差距，β4>0；反之，将缩小工薪差距，β4

β5反应了技术进步的作用，其符号可能是正，可能是负，也可能为零。根据技术与要素的结合方式，可以将技术进步分为高技术偏向型技术进步、低技术偏向型技术进步和中性技术进步。如果β5>0，则技术进步属于高技术偏向型技术进步，技术进步增加了对高技术工人的相对需求，导致工薪差距拉大；如果β5

2.数据说明

考虑到行业特点、统计口径的一致性和统计数据的可得性，选取了2005年至2009年29个工业行业数据，废弃资源和废旧材料回收加工业因数据缺失未包含在样本内。同时，参考UNCTAD（2002）的分类，根据行业技术技能的差异，将所选行业划分为非技术密集型行业与技术密集型行业。

（1）被解释变量。本文根据熟练劳动力需求估计法，以我国各行业熟练劳动力平均工资与非熟练劳动力平均工资的比值来表示工资差距（snH）。其中，各行业熟练劳动力平均工资以各行业科技活动人员的人均劳务费来度量，数据来自历年的《中国科技统计年鉴》。各行业非熟练劳动力平均工资则是以各行业城镇单位在岗职工工资总额减去科技活动人员劳务费总额，除以非熟练劳动力人数得到，数据来自历年的《中国劳动统计年鉴》。样本数据显示，2009年相较于2005年，制造业细分行业中高技术工人工资水平最低上涨25%，最高上涨105%；同期有关行业低技术工人工资水平最低上涨51%，最高上涨84%。可见各行业低技术工人和高技术工人的工资水平都是上涨。

（2）解释变量。在研究工薪差距时，可以工业增加值表示产出变量，也可以工业总产值表示产出变量（Xu 等，2008）。由于2008年以后我国不再公布制造业细分行业增加值数据，只有细分行业的总产出数据，所以以细分行业工业总产值作为产出变量。数据均来自历年《中国统计年鉴》。国内没有固定资本存量数据，现有的数据都是国内学者（张军 等，2004；单豪杰，2008）根据一定的方法估算出来的，但仍然缺乏细分行业的固定资本存量数据。根据单豪杰按每年10.96%的统一折旧率估算出来的2005年全国固定资本存量数据，按当年制造业总产出占比估算出制造业固定资本存量，再根据制造业各细分行业总产出占比估算出2005年各细分行业的固定资本存量。2006年的固定资本存量等于按10.96%的折旧率将估算出的2005年固定资本存量折旧，再加上2006年各细分行业的固定资本投资，2007年至2009年的固定资本存量依次类推分别计算出来。2006年～2009年各细分行业的固定资本投资额数据来自于历年《中国固定资产投资统计年鉴》。由于研发活动主要发生在大中型工业企业，研发数据以各行业大中型工业企业R&D经费内部支出来表示，数据来自于历年《中国科技统计年鉴》。制造业细分行业的加工贸易出口数据来自我国海关，将以美元计价的加工贸易出口额按当年平均汇率折算成以人民币计价的出口额。

四、加工贸易与工薪差距：估计方法与估计结果

1.估计方法

回归模型中被解释变量的滞后一期项是解释变量，模型存在一定的内生性。另外，一些影响工薪差距的解释变量如加工贸易出口强度等也会受到工薪差距的影响，解释变量和工薪差距之间存在着双向因果关系。为克服计量模型中存在的内生性问题，我们采用动态面板方法进行模型估计。常用的动态面板估计方法有两种：差分GMM和系统GMM。差分GMM仅对差分方程进行估计，可能会损失一部分信息，适用于长面板分析；系统GMM则同时对水平方程和差分方程进行估计，并以差分变量的滞后项作为水平方程的工具变量，以水平变量的滞后项作为差分方程的工具变量，可以利用更多样本信息，适用于短面板分析。结合数据特点，采用系统GMM方法进行估计。

系统GMM方法估计结果的可靠性依赖于工具变量选取及模型设定是否有效，分别采用Sargan检验和自回归检验来判断工具变量和模型设定的有效性。另外，系统GMM分为一步系统GMM和两步系统GMM估计。采用的是两步系统GMM法，并利用Windmeijer（2005）对两步法标准差进行了矫正。

2.估计结果

加工贸易对工薪差距的影响会因行业特性而不同。因此，根据前文对我国工业行业的分类，分别对非技术密集行业和技术密集行业样本进行了计量分析。结果见表1。表1前3列是逐步加入变量对非技术密集行业的回归分析，后3列是对技术密集行业的回归分析。在所有的估计结果中，Sargan检验显示不能拒绝工具变量有效性的假设（P值均大于0.1，不能拒绝原假设），说明工具变量有效。同时，AR（2）检验表明残差项的一次差分不存在二阶自相关（P值大于0.1，不能拒绝原假设），说明模型设定正确。因此，计量模型的估计结果是可靠的。

对非技术密集行业而言，我国非技术密集行业加工贸易的发展显著拉大了工薪差距。这可能是由于在非技术密集行业中，由于低技术工人技能水平较低、相对过剩等原因，从而使其工资水平上升缓慢。但高技术工人却有着与高技术密集行业中高技术工人一样的工资定价机制，而且非技术密集加工装配行业出口规模的上升增加了高技术工人的需求，加上高技术工人是相对短缺的，所以其工资水平相对上升较快。数据证明了我们的推断。2005年非技术密集行业科技活动人员为31.38万人，2008年增长到了56.03万人，增加了78.54%，对高技术工人需求的增长是比较快的。

对非技术密集行业而言，资本密集度对工薪差距有负向影响，但不显著；技术进步是中性的；行业规模负向影响工薪差距，但不显著；他们对工薪差距都没有显著影响。

技术密集行业开展的加工贸易活动缩小了工薪差距，但不显著。说明技术密集行业的加工装配活动没有明显扩大工薪差距。近年，我国加工贸易整体升级，技术密集行业加工出口所占份额快速增加，远远超过了非技术密集行业。由于这些行业劳动生产率较高，对低技术工人技能水平的要求也相对较高，所以相对非技术密集行业而言，技术密集行业中的低技术工人工资水平相对增长较快。

与非技术密集行业一样，资本密集度、技术进步、行业规模对工薪差距都没有显著影响。

五、结论及建议

分类进行的实证研究发现，我国非技术密集行业加工贸易的发展拉大了工薪差距，技术密集行业开展的加工贸易活动对工薪差距无显著影响。无论是非技术密集行业还是技术密集行业，资本密集度、技术进步、行业规模对工薪差距都没有显著影响。

在我国，加工贸易活动同时增加了包括高技术工人和低技术工人在内的就业，提升了工资水平，对我国经济发展和收入水平的提高发挥了积极而重要的作用。所以只要还具有开展加工贸易活动的比较优势，我国就应该继续开展包括非技术密集行业在内的加工装配活动，但一定要注意区域异质性（杜生鸣，2011）。更为重要的是，在全球视野下推动战略性新兴产业发展（万军 等，2012），我国应当实现加工装配出口产品结构的升级，用生态文明规范和引领国际投资与贸易（潘家华，2013），提升技术密集行业加工装配出口的比重，这对进一步提高工资收入，缩小工薪差距具有积极意义。

①非技术密集型行业包括农副食品加工业，食品制造业，饮料制造业，烟草制品业，化学纤维制造业，有色金属冶炼及压延加工业、纺织业，纺织服装、鞋、帽制造业，皮革、毛皮、羽毛（绒）其制品业，木材加工及木、竹、藤、棕、草制品业，家具制造业，造纸及纸制品业，石油加工、炼焦及核燃料加工业，非金属矿物制品业，印刷业和记录媒介的复制行业，文教体育用品制造业。技术密集型产品生产行业：化学原料及化学制品制造业， 医药制造业，橡胶制品业， 塑料制品业，黑色金属冶炼及压延加工业，金属制品业，通用设备制造业，专用设备制造业， 交通运输设备制造业，电气机械及器材制造业，通信设备、计算机及其他电子设备制造业， 仪器仪表及文化、办公用机械制造业。共计29个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