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那些温暖

时间:2022-06-05 12:48:22

如今的冬天,雪花小了,气温高了,坐在暖气充足的房间里,寒冷的感觉似乎也在日益散淡,但有些记忆,却在每年的冬日清晰浮现,温暖着我。

土坯房里燃着暖暖的地炉

小时候住的房子,是低矮的土坯房,房子四处透着寒风,在冰天雪地的袭击下,本是刺骨的寒冷,但是因为有了母亲准备的地炉,我们三姐弟的脸总是暖和得红扑扑的,像幸福的红苹果。

早在寒冬来临之前,母亲就在房间里挖出了一个煤窝大小的圆洞和一条小小的地沟,然后往地沟里埋进排气的管子,管子一头伸到屋外,一头连着屋内的圆洞,最后把圆柱形的陶质煤炉模型套进圆洞中,地炉就建好了。将红彤彤的蜂窝煤放进地炉里,盖上带孔的铁片,穿着棉鞋的双脚轻轻地踏上去,热热的暖流从脚底涌上全身。

地炉燃烧的时间越长,房间里越暖和。母亲每天都会按时换煤,生怕地炉灭了冻着我们。我们就在地炉上面架起的桌子边读书写字做作业,一冬又一冬。

被窝里藏着热热的盐水瓶

小时候我没见过热水袋,甚至压根就不知道世界上还有热水袋这种东西,但我们有母亲准备的盐水瓶。

医用挂水后空下的玻璃瓶子,母亲仔细地清洗消毒。每天夜晚,母亲小心翼翼地往盐水瓶子里灌进开水,盖紧橡胶塞子,用干净的棉布擦干,来回摇晃几下,确定不会漏水或者爆破后,把瓶子塞进我们的被窝里。等到我们去睡时,掀开被窝,暖气氤氲上升,畏冷的胆战顿时消失。

可是,光有盐水瓶还不能带给我温馨的梦,我每个冬天晚上一定要等到母亲来掖了被子才能安然入睡。母亲事多,总是睡得比我们晚。

悄悄地,我听到她的脚步踏进房间了,便装作熟睡了的样子。这时候母亲会过来轻轻地亲吻我们的脸蛋,然后无微不至地从头到脚给我们掖紧被子。我们脱下随意丢弃的棉衣棉裤,母亲会轻轻地捡起小心翼翼地覆到我们的脚部。我们的身体,在母亲的双手抚掖下进入柔暖的包裹,由此酣然沉睡,带着幸福的微笑。

夜晚盖起柔柔的羽绒被

我自初中三年级开始读寄宿,那也是我第一次长时间离开家人。北风呼啸的深夜,我缩在冰冷的宿舍里孤单又害怕。

月假回家,我看到母亲独自埋在堆得像小山一样的鸭毛堆里忙碌,湿漉漉脏兮兮的鸭毛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母亲一片片整理、清洁,忙到凌晨直至天空泛白。就这样忙碌了四天四夜,她才整理完那一大堆从村子里收集了差不多一个月的鸭毛。然后是高温蒸煮,消毒,晾晒。母亲用大大的白棉布袋装起那些干干净净五彩斑斓的鸭毛,步行十几里山路来到镇上,专门请人给我缝制鸭绒被。

很快,父亲就把一床漂亮而柔软的鸭绒被送到我学校来了。父亲说:“你妈担心你在城里同学面前不好意思拿出陈旧的棉花胎,特意给你赶制了鸭绒被。”听了父亲的话,我的鼻子一酸,眼眶就红了。

这床鸭绒被一直陪伴我从初中到大学,像母亲的怀抱温暖了我近十个寒冬。直到现在,我还是舍不得丢,把它收到樟木箱里,经常拿出来晒晒,在灿烂阳光里摸摸它,总是有流泪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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