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永远的记忆

小时候,总爱屁颠儿屁颠儿地跟在他后面,虽然很累,但感觉很快乐;小时候,总爱用我那滑滑的小手抓住他那布满老茧的手,虽然粗糙,但感觉很踏实;小时候,总爱亲他那长满胡子的脸,虽然扎人,但感觉很幸福……

命运如此无情,让我们彼此阴阳相隔,时间轮回了五个春夏秋冬,我们不相见已整整五年,可他却一直鲜活在我的记忆里,他的影像在我的心中随着时间的推移反而越来越清晰。

记忆中,他是一个能干的人,所有的活都揽在自己身上。想起那年夏天,天气很热,知了疯狂地叫个不停,“热啊,热啊”――而这个季节又是家乡收割柳条的季节。割完的柳条一大捆一大捆地放在地里,往回搬运是项大工程,而他全然不打怵,“嗖”地一下,将柳条扛在肩上,大步向车的方向走去。就这样,来来回回几十趟,车上柳条越积越多,柳条地越来越空,而他,豆大的汗粒从他的额头上流了下来,流到了嘴里、渗到了地里,薄薄的衣衫如水洗过一般。小时候的我不懂事,现在回想起来,多么想帮他分担,哪怕只是一点点,让他少辛苦一点点。常常活忙的时候,他总要忙到深夜,累得手腕都肿了起来,为了可爱的女儿,他像一台永不疲倦的机器。

记忆中,他是一个和蔼可亲的人,从不乱发脾气。小时候,姨家的小弟在我家玩耍,可我老是欺负他。这时,爸爸就会对我进行思想教育。虽然我总是不听,但他依然会面带微笑,亲切地对我说:“为什么老是欺负弟弟呢?他比你小,你应该让着他,知道么?你换位考虑一下,如果你是他,你有个老是欺负你的姐姐,你会喜欢她吗?”他的批评从不严厉,但却让人不可抗拒,直到今天,我还记得他教我如何做好每一件事。那天,爱唠叨的妈妈又因为一点陈芝麻烂谷子的小事翻弄旧事,连我都觉得老妈太不讲理了,爸爸却只笑呵呵的听着,好似犯了什么天大的错。妈妈脾气越来越大,拿起一根柳条对着爸爸就抽过去,爸爸的胳膊马上就出现一道紫痕,爸爸咧一下嘴,依然笑着说:“老婆,解气了吧,我投降……”后来,我对他说起这件事,他说:“生气只会更伤别人,和睦美满的家庭在我心里永远是第一位的。”

夏季里那个炎热的午后,午睡醒来的我,睡眼惺忪,听见外面电话响,是妈妈接的:“不见了?怎么会不见了呢?”我急忙跑出去问:“妈妈,谁不见了?”妈妈头上豆大的汗珠流了下来,声音里透着虚弱:“你爸……你爸,不见了……”我的心一下子被揪紧了,心跳地咚咚响,像小鼓一般。心上蒙上一层不祥的阴影。我们调动家中所有的亲友去找,却一无所获。第二天早上的一个电话,犹如晴天霹雳,爸爸找到了,却是在车祸现场……那是我第一次面对生死,才发现生命如此脆弱,爸爸被一场无情的车祸夺走了生命,他的笑容永远定格在记忆里,眼前只有爸爸苍白的脸,没有一丝血色,身体冰冷。

爸爸永远的离开了,那流着汗水扛柳条的背影,那和善而又不可抗拒的话语,那个永远好脾气的笑容,远去了……事情来的太突然,幸福戛然而止,快得让我没有办法去适应,一下子失去了生活的重心,生命的支柱。掐掐自己,不知该找谁去印证,这一切是真的吗?这是不是一场噩梦?现实残忍地否定了我的想法,我永远失去了他,永远……

可是,亲爱的爸爸,您活在我心里,永远活在我的心上,我会用我的一个个成功去祭奠我深爱和深爱我的好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