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透析现代性语境中的教师伦理

时间:2022-05-29 03:48:25

浅谈透析现代性语境中的教师伦理

[ 论文 关键词] 自我保存 天职伦理 职业伦理

[论文摘 要] 范美忠逃生事件的出现绝非偶然,它是以自我保存为本质内涵的 现代 教师伦理在 教育 现实中的显现,是教师伦理从古代天职伦理向现代职业伦理转变的必然产物。这样的一种教师职业伦理使教师失去了教育的意义,落平庸和俗常之中。一个良序的社会,一个有良知的教师,必须重新瞻望天道,顺道而行,把保护学生作为最基本的师德。

思想的启蒙与转折往往与重大事件的发生有着内在的关联,发生于18世纪的里斯本大地震就是最好的明证。陈家琪在《人生天地间》中说道“:1755年11月1日的里斯本大地震曾唤醒了整整一代的启蒙思想家。但他们并不是从 自然 科学 的角度即由于认识地震是自然现象而被唤醒的,恰恰相反,是因为他们发现了上帝并不如人们所想像的那样全知全善。”[1]可以说,正是里斯本大地震震塌了神义论,震出了人义论,现代性从此成为西方人的精神气质。不过,与之相比,2008年5月12日的汶川大地震虽然也有着同样惊人的破坏力,却并没有震出所谓的现代性,而是使我们进一步深陷早已主宰我们生活的现代性,即超善恶的自我保存。

与之相关的一个教育例证是,毕业于北京大学的四川某中学教师范美忠(下文简称为范)在地震发生时,弃学生于不顾,独自逃生以及此后的“真诚自述”,引发了全社会对“教师职业伦理”的激烈争论。范时时以自由主义者自居,自诩是“

由此我们可以理解,无论是挺范派还是倒范派,都不约而同地从 教育 法的角度为自己辩护,这再次证明了先前所说的看似截然对立的争论实属“家族内部争论”,双方都陷入天道完结后的虚无主义的、庸俗主义的 现代 性危机之中。

如果我们理解了教师伦理的这种从天上到地上的转变,就很容易理解范为什么会理志气壮地说“:一说到教师,大家就有了一个预判,认定教师就应该在道德上如何如何。我认为,教师只是一种谋生手段,被人为戴上了神圣的光环。”在他看来,逃跑并不是有人批判的那样是“低级本能”;逃跑后,他也良心不安“,但这种不安不是出于什么职业道德的因素,因为我认为自己的职业道德没有问题”。有意思的是,范还认为自己是一个道德感很强的人,因为他遵守道德底线。

社会之所以出现如此的“师德观”,根本在于天道的崩溃,人道的平庸。如范那样的行为在古典时代根本就不存在辩论的可能,因为“人道”为“天道”所规定,舍身救助弱者,是人人必须遵循的“天道”。而今人却对范美忠事件争执得不亦乐乎,甚至重新考证《教师法》等 法律 对教师资格的规定,这不是对天道完结后教师伦理的深刻嘲讽还能是什么?孟子云“:见孺子入井,皆生恻隐之心,”而今有人面对弱小的生命不但无动于衷,甚至大谈特谈自己是如何地符合教师职业道德,如何逃跑得正当!

三、保护作为弱者的学生是教师最基本的道德

如对范的行为做进一步的分析,会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范对自己行为正当性的论证是基于自由主义的立场,正是“自由”这一人类公义让他做出了正当的逃跑。这和我们前面对现代性职业伦理的分析并不矛盾,因为宣扬自由高于德性的自由主义是现代性的标志。不过,还是想拷问一下,自由主义是否真的就允许教师对弱小生命无动于衷?对此,我们无需对自由主义理论做详细的考证,范不是毕业于北京大学吗?那我们只需考察一下开创北京大学自由主义传统的蔡元培是如何说的,就可以明了真正的自由主义是否会拒斥保护弱者的师德,他是否把自由主义彻底庸俗化了。

事实是,范虽毕业于素有自由主义传统的北京大学,且常常以挑战传统伦理和冲破思想专制的自由主义者自居,可他其实不懂得真正的自由主义者眼中的“教师”是必须有德的,倘遇灾难,教师是必须挺身保护作为弱者的学生的。上世纪初的北京大学校长蔡先生高扬“兼容并包”、“教育独立”、思想自由、言论自由、学术自由的办学理念,不可谓不是一位地道的自由主义者。但就是这样的一位自由主义者,却切实地把实行道德作为教师之为教师的根本。在其所著的《中学修身教科书》中,蔡元培写道“:教员者,学生之模范也。故教员宜实行道德,以其身为学生之律度,如卫生宜谨,束身宜严,执事宜敏,断曲直宜公,接人宜和,惩忿而窒欲,去鄙倍而远暴慢,则学生日熏其德,其收效胜于口舌倍徒矣。”1916年3月,华法教育会为筹备广设华工学校,推广对法华工的教育,先招教师24人,开设师资班。蔡元培为此撰写讲义《华工学校讲义》,其中包括作为第一部分的《德育三十篇》和第二部分的《智育十篇》,并亲自向教师讲授。在《德育三十篇》中,他特别提到教师和他人要“爱护弱者”:“实则吾人对于弱者,无论何时,常有恻然不安之感想。盖人类心理,以平为安,见有弱于我者,辄感天然之不平,而欲以人力平之。损有余以益不足,此即爱护弱者之原理也。”“在进化较浅之动物,已有实行此事者。例如秘鲁之野羊,结队旅行,遇有猎者,则羊之壮而强者,即停足而当保护之冲,俟全队毕过,而后殿之以行———曾是进化之深入人类,而羊、鼠、小鸟之不如乎?”“航行大海之船,猝遇不幸,例必以救生之小舟,先载妇孺。俟有余地,男子始得而占之。其有不明理之男子,敢于妇孺争先者,虽枪毙之,而不为忍。为爱护弱者计,急不暇择故。”“亦可以见爱护弱者,为人类之公意焉。”

爱护弱者,既为人类之公意, 自然 就高于任何主义和立场,超越任何职业和角色,无论何种教师都应自觉内化并履行。这是人之为人的最为基本的道德规范,是作为人和为人的教师最为基本的职业道德。舍此,不仅教师不为人,甚至教师不为动物,如蔡元培所发问的“:曾是进化之深入人类,而羊、鼠、小鸟之不如乎?”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当地震发生时,曾受理性精神熏陶的教师以本能反应为理由,以日常不受安全训练为理由,抛弃全班同学而独自飞快逃跑时,教师实际已堕落到禽兽不如的地步了。单就教师的特殊性而论,教师所以存在,就在于学生各方面尚不成熟、缺乏判断力和保护力,需要已成熟的教师给予指导和教育,否则,学生个个都自强、自立了,还要教师做什么?姑且认可范所认为的那样,中学生已经17、18岁了,教师没有义务也没有能力去照顾他们了,那我们要问,其中的女学生算不算需要加以保护的弱者?

如果说里斯本大地震震出了现代性,那么汶川大地震则震出了现代性危机,震出了教师职业伦理危机。殷切地希望,通过对此次事件的深入反思,能够使我们重新探寻逝去已久的“天道”,并由此规定教师的职业伦理。只有这样,地震后的孩子才能满怀希望地高声朗读“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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