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与河阳花鼓戏传承

时间:2022-04-22 12:03:47

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与河阳花鼓戏传承

河阳花鼓戏起源、创建于河阳(今孟州市),它由清同治五年(1866年)孟州市赵和镇大马沟村的富豪刘同德及王世芝等人创建的河阳花鼓戏班所建,自我创建,自成体系,至今已有140余年的历史。据《孟县文史资料》、《孟县戏曲志》记载,河阳花鼓戏的曲调最初是根据宋元时期流行于中原一带的踩高跷、划旱船、跑竹马等民歌小调改编的,后经过不断探索、改进、提高,已发展成为曲牌大戏,曲牌主要有:叠落、满舟、太平年、银扭丝、剪剪花、背宫、阳调、满江红、靛花调、叠断桥、嗑瓜子等四十余种。河阳花鼓戏的每支曲牌都是一首独立的、风情浓郁、完整的民歌,有它自身起、承、转、合的曲式结构和抑扬起伏的旋律特色,具有相对的独立性;整体上它们又都包容在共同的宫调和音阶调式体系之内,具有较高的艺术价值,是河南省乃至全国独一无二的戏曲剧种之一。

一、河阳花鼓戏的传承方式

“遗产”大多是濒临消亡或灭亡的一种物质,而“文化”却是活的,并需要不断传承下去。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承载者是“人”,而非“物”。所以,非物质文化遗产是有生命的,是一种活态文化。河阳花鼓戏的传承方式是以非物质性传承为主。非物质性传承,即对传统戏曲的唱法、技法使用等技艺的传承,是戏曲演唱者把有关戏曲技艺的体验、感受、经验等通过师徒之间进行传递和发展。河阳花鼓戏传承通过一定的物化形式得以呈现,它是一种不断运动着的活态的存在,主要依赖传承人口传心授的方式传承。文化遗产保护的积极倡导者冯骥才说:“传承人所传承的不仅仅是智慧、技艺和审美,更重要的是一代代先人们的生命情感,它叫我们直接、真切和活生生地感知到古老而未泯灭的灵魂。这是一种因生命相传的文化,一种生命文化,它的意义是物质文化遗产不能替代的。”河阳花鼓戏属于技艺性项目,其技术与文化都是无形的、活态的、动态的存在,唯有人与人之间的动态传承才能维系河阳花鼓戏艺术的持续发展。

二、河阳花鼓戏的传承现状

河阳花鼓戏由孟州市赵和镇大马沟村刘同德等人创建于清同治五年(1866年),其传承谱系如下:

第一代:刘同德,男,孟州市赵和镇大马沟村富豪,出身官宦之家,先在河阳(今孟州)县衙做一小吏,因颇爱戏曲,辞去官吏返家,与王世芝一起创立了“河阳花鼓戏”,系河阳花鼓戏创始人。王世芝,男,生于1830年,孟州市赵和镇苏庄村人,秀才,因其参加过清末“会试”,未及放榜,众尊称其为“王举人”,同治年初被刘同德邀到刘家教书,后在刘的影响下,对演唱艺术产生了兴趣,与刘同德一起研究,创立了“河阳花鼓戏”,系河阳花鼓戏创始人。张克谦,男,生于1831年,孟州市赵和镇大马沟村人,是大马沟花鼓戏班的旦角主演,所演《西厢记》的崔莺莺,在全县闻名,无人不晓。李俊山,男,生于1830年,孟州市赵和镇大马沟村人,大马沟花鼓戏班主要演员,所演《西厢记》里的红娘活泼可爱,在全县闻名。第二代:关元江,男,生于1855年,孟州市槐树乡关沟村同乐会主要演员,主攻旦角。韩景山,男,生于1853年,孟州市赵和镇田旺村同乐会主要演员,戏路宽,扮相好,生旦净丑皆能演。第三代:王来应,男,1888年生,孟州市赵和镇坡掌村人,主攻小生。王成新,男,1885年生,孟州市谷旦镇张营村人,主攻丑角。第四代:宋家征,男,1903年生,孟州市大定办事处人,戏路较宽,嗓音纯正,表演功底较好,在全县有较大影响。第五代:柴立杰,男,1920年生,孟州市赵和镇大马沟村人,自幼跟随大马沟村花鼓戏班学唱,有较好的艺术功底。武怀谔,男,1916年生,孟州市会昌办事处西街村人,自幼爱好文学艺术,琴棋书画样样皆通,有较高的文艺素养,会拉四弦琴,流传的花鼓戏唱段大多能吟。第六代:张清富,男,1930年生,孟州市赵和镇坡掌村人,在河阳花鼓戏的搜集、征集、整理上成绩显著,有较好的表演和导演能力。王启民,男,1934年生,原籍河南省镇平县,20世纪50年代初落户孟州。张茂林,男,1940年生,孟州市会昌办事处西街村人,在搜集、整理、传承河阳花鼓戏的工作中成绩显著。第七代:宋东,男,1949年生,孟州市南庄镇南庄三村人,在搜集、整理、传承河阳花鼓戏中成绩显著。张福顺,男,1953年生,孟州市谷旦镇前进村人,在搜集、整理、传承河阳花鼓戏工作中成绩显著。

近年来,随着各级政府对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的重视,人们对传统民间文化保护的呼声也日渐高涨,而作为经典民间传统文化的河南地方戏曲――河阳花鼓戏,却未随着戏曲学者们与各界有识之士的呼吁而“振兴”。相反,在市场经济与多元文化等因素的多重冲击下,河阳花鼓戏逐渐消退,甚至濒临消亡。首先,河阳花鼓戏的传承人相继去世,民间传统技艺面临失传。解放后,孟州市委、市政府对河阳花鼓戏进行了抢救和扶持,使花鼓戏一度中兴,涌现出了宋家祯、段春选、李世富、赵生彦、赵景富等十几位出名的民间艺人。但随着时间的更迭,今日能唱河阳花鼓戏者已寥寥无几,且多已是花甲古稀之人。由于经费等种种原因,出现了人员流失、后继乏人的不良状况,没有年轻人愿学习河阳花鼓戏,河阳花鼓戏的表演、绝技、唱腔等难以得到传承。如不采取措施,河阳花鼓戏将面临绝迹的危险。此外,河阳花鼓戏原有的演出剧目、演唱曲谱、表演技艺等文字记录不全且不多,如不及时挖掘抢救,也将面临失传的局面。

河阳花鼓戏,曾以其独特的艺术魅力,深受人民群众喜爱,非常具有历史文化的传承价值和研究价值。但近年来,由于受到现代多元文化的冲击和观众审美情趣的转移,河阳花鼓戏已处于经费紧张、人员流失、后继乏人的濒危状态,亟待对这一非物质文化遗产进行保护和扶持。

三、河阳花鼓戏的传承原则

融入全球化是当今中国改革开放的一个时代特征,其极大地推动了中国社会的进步,然而伴随着全球化进程,以科技、教育、商品、信息及大众娱乐等为内容的西方文化逐步成为当今世界的强势文化而不断扩张渗透,使传统戏曲赖以产生和发展的社会土壤逐渐削弱和消失,民众的价值观和审美观也随之发生着巨大的变化,加之传承人的自然衰老和死亡,使传统戏曲艺术的一些门类逐渐趋于没落甚至消亡,传承和延续面临着严重的危机,因此做好保护工作刻不容缓。保护的重点工作就是传承,在传承的过程中应注意以下原则:

一是主体原则。参与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的主体主要有两种:一种是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主体,主要是指政府部门、社会团体以及学术研究团体;一种是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承主体,即传承人。前者处于决策、组织、统筹的地位,依靠其所具有的行政权利、经济财力以及传播权等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挽救和保护起到构建平台的作用。但是,非物质文化遗产真正的传承者是那些深深根植于民间的传承人,他们对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承起着决定性的作用。

为了让河阳花鼓戏艺术得到有效传承和发展, 孟州市委、市政府在对河阳花鼓戏的挖掘、整理、传承上给予了充分的关心和支持,对河阳花鼓戏的恢复起到了一定的推动作用。1983年,政府曾投资2万元,组织专业人员对河阳花鼓戏的曲谱进行搜集、记录、整理。1986年文教局组织专业人员对河阳花鼓戏进行挖掘拯救;政府多次召开座谈会、研讨会,并将花鼓戏资料在有关刊物上刊登发表,每逢春节举行规模宏大的踩高跷、划旱船、跑竹马、打花鼓等民间艺术表演和大赛等。河阳花鼓戏在孟州市委、市政府的大力关心支持下,虽然做了大量的发掘、抢救、传承和扶持工作,但仍摆脱不了濒危的局面。

河阳花鼓戏最重要的活态载体是传承人,传承人不仅承担着河阳花鼓戏的保护、传授、创新等角色,也负担着河阳花鼓戏市场开发利用的重要环节,因此传承人在尽传承义务同时,也应享受相应的权利。所以,在当前背景下,必须坚持以人为本的原则,保护传承者的主体地位。这不是简单意义上的保护,是一种从知识产生、知识传承到知识创新呈现动态性的保护。对于传承者应从经济上和精神上给予实在的鼓励和支持,使河阳花鼓戏传承的活态载体能够不断发展壮大。

二是本土原则。非物质文化遗产都是在特定区域产生的,一定区域独特的自然资源、生态环境、文化风俗、生活习惯都或多或少地对本地区的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特点和传承起到决定性的作用。典型代表该地区的特色,是该地域的产物,离开了该地域,便失去了生命延续的条件,也就谈不上传承、保护和发展。因此,在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的过程中,必须坚持本土化原则,这样才能保持其艺术的原始意义和特色意义。

孟州地处中原腹地,在漫长的历史发展进程中,形成了丰厚的民族文化资源,有着众多特色鲜明和异彩纷呈的民间艺术,河阳花鼓戏就是其中一朵具有浓郁地方特色的艺术奇葩。任何一种文化的产生和发展都不是偶然的,都有其内在的规律性。河阳花鼓戏的形成和发展,是一定时代的产物。它是一个地区民族情感和理想的载体,是河阳老百姓劳动和生活的融合,民俗和民风的展现,是劳动人民不断创造、不断完善、逐步发展、逐步提高的结果,是劳动人民集体智慧的结晶。

河阳花鼓戏以“鼓”定板,节奏明显,曲调丰富,委婉动听,长于抒情,贴近生活,易于传唱。河阳花鼓戏地方语音特色十分明显,形象生动,儿话音多,念白轻松明快,亲切细腻,语音舒缓,吐字清楚,带有孟州独特的语言特征。河阳花鼓戏的每一段唱腔如同一首风情浓郁的民歌,唱腔多有“哼”音出现,凡一字多个唱音时,便用“哼”音补之,故河阳花鼓戏亦称“哼哼戏”、“哼曲戏”,“哼”腔别有韵味,是绝无仅有的特色剧种。在河阳花鼓戏的历史发展过程中,这些相对稳定的文化因素构成了地方戏曲文化品质生存延续的基本特性,它的发展变化是在传承中求发展,于发展中求变化,即“万变不离其宗”,这个“宗”,便是优秀的民族文化精神和地方艺术特色,是传统地方戏曲艺术持续流传的生命力。因此,在河阳花鼓戏传承和保护的过程中,要维持和增强它的生命力,必须坚持本土原则,才能保持其艺术的原始意义和特色意义。

三是创新原则。非物质文化遗产具有地域性和活态性的特点,只有在特定的、系统完整的地域空间和文化环境内才能有效传承和保护。但是,社会生产和生活内容发生了变化,乡民生活被城市同化,乡民意识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这些都足以让源自乡土的非物质文化遗产遭到重大的打击。所以,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承不是简单的沿袭,要在其形式和内容上进行创新性的发展,做到既尊重规律又与时俱进。

河阳花鼓戏的传承同样面临着创新的问题,师徒传承的过程不应该是简单的复制过程,而应是一个不断创新的人才激励过程。河阳花鼓戏是依附于传承人而进行的创造行为,蕴含着独特的地方文化品质,是人类创造力的一种显现。传承贯穿在河阳花鼓戏流变的历史长河中,也是传承人自身发展的需要。在现代文化的强势冲击下,河阳花鼓戏的传承人遭受了内外的双重危机,很少甚至没有人学习这项技艺,这无疑不利于传承工作的开展。因此,在渗透着当今社会政治、经济和文化的各种影响下,传承人的思想观、价值观要体现出时代的某种特质,同时,必须适应这种充满变数的社会环境,加大河阳花鼓戏的创作力度,努力创作出思想深、形式新、体现时代气息,贴近群众、贴近生活、贴近基层的优秀作品,深入探索河阳花鼓戏的表演形式,通过各种表演形式的创新,使河阳花鼓戏表演艺术对社会的参与方式走向多样化,达到河阳花鼓戏艺术的进一步弘扬。

河阳花鼓戏的传承,不仅是一种概念,一种形式,一种艺术,更是一种精神,一种遗产,一种风貌,是广大劳动人民的迫切愿望与要求。在全球一体化和社会巨变的过程中,河阳花鼓戏艺术在不断地被边缘化,甚至即将消失,亟待拯救和保护。希望河阳花鼓戏这朵民族艺术之花,能引起社会团体和有关部门的关注与支持,力争获得复兴和进一步发展,从而为构建和谐社会、建设精神文明绽放出更加夺目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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