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浩文英文译作《四十一炮》中的译者主体性研究

时间:2022-04-10 09:07:06

葛浩文英文译作《四十一炮》中的译者主体性研究

摘 要: 随着二十世纪七十年代翻译研究“文化转向”的出现,“译者主体性”逐渐成了国内外译界的热门话题。本文探究在《四十一炮》的英译过程中,著名汉学家葛浩文如何在忠实原文的同时发挥主观能动性的,旨在对葛浩文翻译探究做出补充及改善,也为译者在翻译中如何发挥译者主体性起到启示作用。

关键词: 译者主体性 葛浩文 《四十一炮》

1.引言

译者,作为翻译的主体,在翻译过程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并在翻译活动中得以体现。然而传统的翻译理论强调翻译的标准、方法和技巧,忽视了译者是翻译活动中最积极的因素,其作用并未得到应有的肯定。直到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翻译研究“文化转向”的出现,译者的地位才从传统的边缘位置走向中心,其主体性、能动性、创造性开始得到充分发挥。

莫言的小说《四十一炮》是一部典型的魔幻现实主义作品,其运用魔幻现实主义笔法将梦境与现实融合,构建出立体的、多层次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四十一炮》的魔力吸引了美国著名的汉学家葛浩文(Howard Goldblatt),并将其译介给西方读者。

2.译者主体性和制约因素

如今译界对译者主体性的内涵尚未形成统一定论。查明建、田雨认为:“译者主体性是指作为翻译主体的译者在尊重翻译对象的前提下,为实现翻译目的而在翻译活动中表现出来的主观能动性,其本质特征是翻译主体自觉的文化意识、人文品格和文化、审美创造性。”笔者主要探讨文学翻译中的译者主体性。在文学翻译过程中,译者会在尊重和忠实原文的前提下为达到翻译目的而对原文进行一定程度上的“改写”,体现了译者的文化取向、审美观、翻译理念和语言表达能力。

译者主体性发挥受内部和外部的因素制约。内部因素主要指译者的语言能力和文化态度等因素,外部因素主要是源文本、目标读者、目标语言和文化及赞助人等因素。Lefevere(2004)认为:“翻译实践是与一定的历史现实相联系的实践,是在新的历史环境下按照某一社会群体的利益对原文进行重新阐释的实践,它本质上是文化政治的实践。译程中译者不仅仅翻译字词,更翻译意识,他们对翻译什么、如何翻译的选择更多的是基于意识形态、诗学、赞助人等外部因素的考虑。”

3.葛浩文英文译作《四十一炮》中的译者主体性体现

3.1原作的选择

葛浩文,美国著名的汉学家,非常喜欢和欣赏莫言的作品。《四十一炮》的魔幻现实主义风格及其所展现的主题――拒绝长大,深深吸引了葛浩文。《四十一炮》并不是葛浩文翻译莫言的第一部作品,他几乎将莫言每一部代表作都译成英语:《红高粱家族》(1993)、《天堂蒜薹之歌》(1996)、《酒国》(2000)、《师傅越来越幽默》(2001)、《丰乳肥臀》(2003)等。葛浩文(2008)说:“西方读者的偏好和品位是和像我一样的翻译者的选择密切相关。在整个翻译过程中最重要的任务是选择合适的原作而不是翻译。我选择翻译的小说必须吸引我自己。”换句话说,这些选择是非常个人和主观的。

3.2原作的解读

3.2.1原作题目《四十一炮》的解读

莫言将原作命名《四十一炮》激起了很多读者的好奇心。当读者翻开小说就会看到一句话的卷首语――大和尚,我们那里把喜欢吹牛撒谎的孩子叫做“炮孩子”,但我对您说的,句句都是实话。至此读者可以理解四十一炮指的是“炮孩子”。读者接着发现小说分为四十一章并且每章都以炮命名,因此读者可以理解四十一炮为小说的四十一个章节。读者读到小说的最后会发现主人公向他的敌人发射了四十一发迫击炮弹,从而可以将四十一炮理解为这些发射炮弹的行为。葛浩文在阅读原作《四十一炮》时,运用丰富的汉语知识理解和掌握题目《四十一炮》的含义,然后将其创造性地翻译成Pow.葛浩文的翻译既简洁又体现题目蕴含的含义。

3.2.2原作中名字的解读

葛浩文在翻译小说《四十一炮》中的名字时,一般采用威氏拼音法(Wade-Giles System)音译,确保这些名字在发音上和原作保持一致,如主人公“罗小通”译成“Luo Xiaotong”,“罗通”译成“Luo Tong”。但有时也采用意译确保这些名字在含义上忠诚于原作,如将“野骡子”译成“Wild Mule”,“大和尚”译成“Wise Monk”。有时两种方法一同采用,一方面忠实于原作,另一方面便于西方读者阅读和理解,如将“刘胜利”、“冯铁汉”和“万小江”译成“Liu Shengli (Victory Liu)”,“Feng Tiegang(Ironman Feng)”和“Wan Xiaojiang(Water Rat Wan)”。

3.2.3原作中汉语成语和习语的解读

汉语成语和习语是中华民族智慧的结晶,深深根植于华夏文化。成语习语使汉语充满活力和魅力,但这些是西方读者最难理解的。葛浩文在翻译《四十一炮》中汉语成语和习语时,运用创造性和能动性,尽可能地保持原汁原味,又使西方读者容易理解。葛浩文在翻译时一般采用两种方法:直译和意译。如果西方读者容易理解成语习语所蕴含的含义,葛浩文一般采用直译翻译,以保持原汁原味。如“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来打地洞。”(莫言,2012:17)译成“Dragons beget dragons,phoenixes beget phoenixes and a mouse is born to dig holes.”(Goldblatt 2012:17)。又如“死猪不怕开水烫”(莫言,2012:166)译成“a dead pig isn’t afraid of boiling water”(Goldblatt 2012:177);“鹤立鸡群”(莫言,2012:190)译成“like a crane amid chickens”(Goldblatt 2012:200)。如果西方读者很难理解成语习语所蕴含的含义,葛浩文就一般采用意译翻译,便于读者理解。如“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莫言,2012:187)译成“talk and talk and talk”(Goldblatt 2012:197);“红杏出墙”(莫言,2012:366)译成“strayed from her marriage vows”(Goldblatt 2012:376)。

3.2.4原作中通俗语的解读

莫言在原作《四十一炮》中运用了很多山东地方通俗语,使其原作具有浓郁的地方色彩。如若这些地方通俗语翻译的缺失,将会是西方读者的一大损失。因此,葛浩文运用丰富的汉语知识和翻译技巧对《四十一炮》中的山东地方通俗语进行了翻译。首先,在称谓上高浩文一般采用意译,如“他大姨”、“弟妹”、“爷儿们”、“伙计”和“各位大爷”译成“Aunty”,“good Sister-in-law”,“my young friend”,“youngster”和“Ladies and gentlemen”。其次,在诅咒语上采用归化策略(domestication strategy)意译,方便西方读者理解,如“狼心狗肺的畜生”和“的”译成“heartless bastard”和“the damned”,但有时也采用直译确保语言的原汁原味,如“”、“鳖羔子”和“兔崽子”译成“little mongrel”、“bastard turtle”和“rabbit runt”。

3.2.5原作中承载文化的解读

文学作品植根于并承载特定的文化,文学翻译作为一种跨文化交际,承载特定文化的传播。葛浩文在翻译莫言《四十一炮》小说的同时,也在传播其所蕴含的文化,如将“金童玉女”译成“Golden Boy and Jade Girl,the Taoist attendants”,葛浩文补充“the Taoist attendants”解释说明“金童玉女”来源于道教文化。又如“守灵、摔瓦”译成“keep a vigil at the bier and smash the clay pot used to burn the spirit money”,葛浩文补充“used to burn the spirit money”解释说明“瓦”在中国殡葬文化中的含义。

3.3翻译策略和技巧的运用

葛浩文在翻译莫言的小说《四十一炮》时,运用了很多翻译策略和技巧确保译作既忠实于原作又便于西方读者的理解。首先是省略,葛浩文在忠实原作不影响理解的基础上,为了使译作更符合西方读者的阅读习惯,更容易被读者接受,对原作进行了一些省略。如我点点头,说:“你们理解的基本正确。”(莫言,2012:260)译成I nodded.(Goldblatt 2012:271)。英文中nod这个词的含义本身就包括同意和赞同,所以葛浩文翻译时就省去了“你们理解的基本正确”。其次是增译,葛浩文同样在忠实原作不影响理解的基础上,为了使译作更容易被西方读者理解和接受,对原作进行了一些增译。如“抽的是玉溪大中华!”(莫言,2012:84)译成“smoked Yuxi and Da zhonghua cigarettes from Yunnan”(Goldblatt 2012:91),他补充“cigarettes from Yunnan”说明“玉溪大中华”是香烟的牌子。

再次是改译,葛浩文在忠实原作不影响理解的基础上,为了使译作更容易被西方读者理解和接受,对原作进行了改译。如“她的脸精致小巧,戴着一副大墨镜”(莫言,2012:93)译成“Her small,lovely face is partially hidden behind a pair of oversized sunglass”(Goldblatt 2012:100)。原作中该句话是主动语态,葛浩文将其改译为被动语态。

3.4克服客观制约条件忠实原作

忠实原作需要译者创作出的译作和原作一样与读者产生同样的共鸣。为了达到共鸣效果,葛浩文在翻译《四十一炮》时,既注重译文用词的词性又注重其发音,尽可能地更高度忠实原作。让我们欣赏葛浩文优美的译文:

……买婆子一上场就带上去一股子欢乐幽默的气氛,她出口都是韵:买婆子俺,本姓王,靠一张巧嘴吃四方。俺能把鸡说成鸭,把驴嘴安在马腚上。俺能把死人说得满街跑,把活人说得见阎王……(莫言,2012:339)

…The child merchant mounts the stage,bringing with her a happy,humorous air.Her lines all rhyme:‘A child-seller,that’s me,my name is Wang.My clever mouth takes me far and long.A chicken,you know,can be a duck,a donkey’s mouth on a horse’s arse is stuck.You’ll believe me when I say the dead can run,the living in the underworld a sad song have begun…’(Goldblatt 2012:349)

在译文中葛浩文运用英文“Wang”和“long”,“duck”和“stuck”,“run”和“begun”呈现原作所表达的韵味,使西方读者体会到和原作一样的韵感和幽默。

4.结语

笔者以英译本《四十一炮》为例,通过列举实例说明葛浩文在英译本《四十一炮》中是如何呈现译者主体性的,并进一步分析探讨译者主体性在翻译过程中起着何等作用,以期对葛浩文的翻译探究做出补充及改善,也为译者在翻译中如何发挥译者主体性起到启示作用。

参考文献:

[1]Goldblatt,Howard.Memory,Speak[J].Chinese Literature Today,2010(1):93-96.

[2]Goldblatt,Howard.Pow[M].Seagull Books,2012.

[3]Lefevere,Andre.Translation,Rewriting and the Manipulation of Literary Fame[M].Shanghai:Shanghai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Press,2004.

[4]莫言.四十一炮[M].北京:作家出版社,2012.

[5]查明建,田雨.论译者主体性[J].中国翻译,2003(1):1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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