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寄居人》的保姆形象

时间:2022-02-11 05:37:06

浅析《寄居人》的保姆形象

内容摘要:本文从乡下女性进城的角度去论述,试图阐述张抗抗笔下《寄居人》中处于城市社会最底层的保姆的命运,揭示其在都市商品化下的自我挣扎,彰显一个特殊年代保姆形象的特征。

关键词:身份寻找 心灵渴望 保姆

对于以服务他人为天职、能使他人生活自如的进城保姆作为弱势群体却常被人们忽视,张抗抗的《寄居人》正将焦点聚集在这类保姆身上,让更多人去关注。

1.困境,身份寻找

《寄居人》中的保姆不同于一般进城的打工妹,也不再是人身依附,卖身为奴的仆役,她们都来自乡下农村,被自由雇佣的职业劳动者,她们的雇佣关系是代表着城里人身份的经济宽裕的主人对乡下最底层女性的廉价雇佣。《寄居人》的主人公招弟来自安徽芜湖的乡下,已经年过半百,但为了寻找乡下女人的一份城市尊严,寻找一种在城市中的自我身份认同——“城市户口”而受尽了人格的屈辱和苦痛,因没有城市户口找不到一份好工作,自己的丈夫看不起她。更可悲的是,没有城市户口,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认同自己,那是一个多么荒唐而却真实存在的事实。然而招弟最终还是没找到自己一生追求的城市身份,不管商品化的浪潮多么波涛汹涌,计划经济遗留下的以户口为分割的城乡分化体制,使保姆永远属于体制外的边缘人。

在城市商品经济观念的影响下,招弟天真的希望能够通过自己的劳动赚钱买个城市户口,买回自己的尊严。但是,她仍然无法改变自己的宿命,在乡下,她是家人无偿的“保姆”;在城里,她是别人有偿的“保姆”。难怪招弟会发生这样的天问:“我在家里当几十年保姆,……家里想要我的人,因为我是他们的保姆;不想要我的人,也是因为我是个保姆,女人真是个当保姆的命吗?”。张抗抗特意安排意味深长,引人深思的结尾,反抗命运,离家逃走的招弟,如鲁迅所预测的那样,重又走回乡下“丈夫”的家中,继续至死方休的“保姆”生涯。

作者特意安排雇主梅子关注当代女性问题,尤其关注乡下进城女性命运的大学教师。梅子们享受现代都市女性的自由,但是都市女性的自由和意识觉醒是以乡下底层女性廉价劳动力的付出为前提的。在城市化和商品化的推动下,都市女性拥有一定的话语权,拥有学习知识的机会,也让她们拥有支配乡下女性的权利,她们才能从家务劳作中解放出来,却把这繁重的劳动转嫁到进城打工的招弟们身上。作为都市身份的象征的梅子们,她们才能享受城市化和商品化带来的喜悦,而在整体上作为弱势群体的进城女性,同城市知识女性之间存在很大的经济落差和人格差别。其实,作为乡下进城保姆的她们不管怎样努力,怎样挣扎,只能是城市的边缘人。

2.渴望,心灵皈依

招弟来自被称为“无文化”的乡下人,是处于社会最底层的弱智群体,并没有因为90年代另一轮女性的觉醒而能在商业化的城市中找到属于自己的身份。相反,她们都觉得原本的乡下生活能让她们更安逸,在乡下的环境,没有城里人鄙视的眼光,哪怕城市化作为一个方向性的现代社会发展趋势,然而无情的城市排斥她们,尽管她已经生活在小城里几十年。在市场经济体制下的商业化又掀起另一轮城市向乡土的攻击打破了原本宁静的乡村。而在如此高涨的经济热潮中,不管怎样挣扎都找不到自己的城市身份,已婚的招弟还是回到乡下,心灵皈依于她们生长的地方。

其实,进城务工成为时代热潮的背景下,通过分析具体作品,理解特定环境下文本内涵与现实的关系,有助于透析处于社会最底层的乡下进城保姆这一弱势群体在城市强势经济、体制、文化面前的无奈、倾斜乃至“被迫”皈依乡土,正如“乡下人进城是一种社会变迁。活动迁移到城市的乡下人生活障碍繁多,除物质、体制层面以外,深层的文化障碍为‘城乡意识’,它在文化系统内定出人之地位高下,形成一种近乎集体无意识的居高临下的城乡生活信念,……若不破除流动迁移的城乡,社会很难做出和谐的天籁。”因此,社会暂时不能消除城乡差异的条件下,进城保姆们心灵选择回归乡土的皈依方式去捍卫和享受本来属于自己的尊严。

3.结语

在城市强势文化熏陶下,保姆们的乡下人意识又有所显现,她们无法逃离尘土不能拥抱蓝天的宿命,哪怕有时尘土能凭借着风力远离地面,追逐远天的白云,但那也是一时一瞬的机缘,她最终还是要回归地面,所以蓝天于她是无缘的。

(作者单位:华中师范大学文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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