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嫂嫂十九岁范文

时间:2023-11-01 15:52:23

我的嫂嫂十九岁篇1

说起我的嫂嫂,远近十里都知道她是个能干的人。你别看她长得土里土气,不爱说话,可是她有一件事还真令人佩服呢!

一天放学,我路过解放村,只见那里烟火缭绕,鼓声沉沉,罄声悠悠,我怀着好奇的心情走进村去。

呀!我差点儿叫起来,原来这里有人在搞迷信活动呢!只见香客挺多,但十分肃静。我看着那千奇百怪,栩栩如生的菩萨,不禁心里十分纳闷,想:解放村,解放村,早就解放了,然而人们的思想为什么老是解放不出来,还有这么多人,时常在搞迷信活动呢?

我不由猛地发现我嫂嫂也正对着菩萨闭目合掌,作揖磕头,表现得十分虔诚,口中还喃喃自语。我愣住了,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嫂嫂平时不爱说话,可是她孝敬老人,体贴别人,精打细算,很会过日子。自从她过门之后,我哥哥家的日子越过越红火,那彩电、冰箱……都全了。难道她也相信“佛祖在我心头坐”这一套吗?我妈妈还时常夸她呢!怎么她……当我还没来得及再往下想时,只见嫂嫂站起来,走到“如意箱”前,麻利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崭新的“大团结”塞了进去,我真想喊出来。可我还是耐心地往下看,只见她来到一个装神弄鬼的老太婆旁边说:“婆婆请给我丈夫算一下命吧!他最近一段时间,心胸发闷,吃不下饭,我有点担心……”我哥不是好好的吗?她为什么要说谎呢?我心里十分纳闷。这时只见老太婆用眼睛打量了嫂嫂一下,双眼紧闭装模作样,老声老气地说:“你丈夫几岁,说说什么时候生的吧!”只见嫂嫂回答:“我丈夫今年二十七岁,七月初三是生日……”老太婆一边用食指对着大拇指不断地移动,嘴里一边叽哩咕噜地唠叨着什么,不一会儿便对嫂嫂说:“你丈夫是好人,可就是这人要度二十九岁这个难关,否则可能……”嫂嫂还没等老太婆把话说完就用手指着她的鼻子说:“你简直在胡说八道!老实告诉你吧,他长得结结实实的,根本没生一点病!今天,我是有意来揭穿你那专门骗取钱财的鬼把戏的。你天天造摇撞骗,装神弄鬼,愚弄群众,在八十年代的农村依然还搞迷信活动,我村吴阿三由于听了你的鬼话而送命的事难道你忘了吗?”嫂嫂边说边一脚踢倒“如意箱”,一张张“大团结”顿时涌出箱来。嫂嫂弯腰捡起一张,振振有词地说:“你骗取了多少人的钱财,害了多少人的命?今天……”嫂嫂一番话,说得老太婆的脸不由一阵红,一阵白。在场的人也都目瞪口呆,有的也乖乖地溜走了。我简直不敢相信一向文静的嫂嫂会有那么大的魄力,用她那果断而又大胆的行动教育了群众,使科学占领了农村阵地。她真不愧是我的好嫂嫂。

我的嫂嫂十九岁篇2

人上了岁数,年轻时的旧情还不时冒出。芳嫂毕竟是他的结发妻,共过苦患过难,自己有钱了,就当了陈世美。每想起这些,周大成就觉得对不住芳嫂,买房时,他专给儿子买一套大一点儿的,安排儿子说:“这里面有你娘一间。她这些年替你们操心不容易,也该让她好好享享福了!”儿子也不错,专程回小镇请母亲。不想芳嫂说什么也不去。她说她住不惯城里,并说你爸虽与我离了婚,但我活是周家人,死是周家鬼。只是等我百年后,将我埋在你爸的左边就中。在我们那里,左为大。芳嫂虽然与周大成离异多年,但她一直认为自己是大婆,周大成二婚三婚的都是小老婆。她活着与她们争不得地位,死了就要讲个一二三!

其实,芳嫂并不老,今年才五十六岁。芳嫂离异近二十年,没什么风声,日子过得干净有人格。尽管城里人认为这是苦了她自己,但乡下人还是认为守节是好样的。芳嫂曾敲明撂响地对邻人说:“我守节是为儿女,让他们大了好在世上混人!”

周大成在家排行老二。他兄弟三人,老大周大武早年间去了新疆,在那里落了户。老三周大文原来当兵,复员后也去了新疆,听说承包了几百亩地,当农场主了。周大成的母亲早逝,父亲前些年曾在新疆跟老大老三过了几年,年纪大了,就想回来。于是这侍候老人的任务就落在了芳嫂身上。

芳嫂很孝顺,虽然名义上已不是周家人,但对过去的公爹却照顾得无微不至。论说,老人从新疆回来,轮到周大成养活了,他应该接父亲进城。怎奈,这周老汉与老二压根儿不和,这不和的原因自然也是因为芳嫂。当年周大成与芳嫂离婚时,周老汉坚决反对,最后看阻挡不住,还进行了绝食斗争。可周大成那时已彻底变了质,连爹也不要了,非娶小老婆不可。芳嫂看难以挽回,主动劝公爹放弃斗争。周老汉最终没拗过儿子,十分气恼,“霍霍”磨了一把杀猪刀,说只要孽种敢回来,非一刀见红戳死他不可,吓得周大成至今不敢进家门。

后来,老汉就去了新疆。

在这一点上,老大和老三对周大成也很有意见,所以周大成虽然很有钱,但他们却很少与他来往。

周老汉叫周老华,年轻时在湖北一带烧砖窑,被打成投机倒把犯。现在说“投机倒把”许多年轻人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说白了就是做生意的、打工挣钱的都属于这个“犯”。周大成的母亲就是那一年被气病的,后来一病不起,不到40岁就离开了人世。老大周大武19岁去新疆当盲流,芳嫂过门后无形中就担当了家庭主妇的担子。尤其是老三周大文。那一年才14岁,芳嫂像娘一样照顾他,直到他结婚成家。可以说,芳嫂为周家立过大功,这是众所周知的。也就因为这些,周老汉才会舍命保儿媳。由于芳嫂的形象特好,周大成在乡人心中就是一个坏了良心的陈世美。

虽然周大成很有钱,但乡邻很是看不起他。这事儿当然很怪,你钱再多,但有些东西是用钱买不来的!一个人有钱有势不能在家乡人面前炫耀,虚荣心就永远不会得到满足。周大成又不是高级干部能经常在电视里露面,更不是曾宪梓或包玉刚式的亿万富翁名扬海内外,他充其量不过是富得能买几套房,手里有些周转资金而已。而这种有钱人在省城里多的是,所以像他这种人在外面是满足不了虚荣心的,开着小车回到家乡光宗耀祖才是他所乞望的。可这些在前些年可以,而现在,连打工的小包工头都开着小车回来了,他就是开着宝马回来也不会引起轰动了。再由于芳嫂的优秀,衬得他周大成的形象越来越灰暗。

芳嫂也悟出了这一点,所以她就越发优秀,对公爹越发孝顺,在乡人的口碑中越来越好。相比之下,周大成虽然有钱,但很窝囊。人老了,就想叶落归根,回来看看,但由于他与老爹的矛盾,又因有芳嫂在,他就一直不敢回来。

芳嫂为更好地塑造自己,报复周大成,公爹有了病她也不告诉他的儿子们,一个人拉公爹去医院。周老华病倒之后,虽然不想周大成,但对老大和老三是想念的。他问芳嫂给新疆递信儿没有,芳嫂就说都打过电话了,连大成也打了,只是都太忙还未回。周老汉就大骂儿子们不孝,白养了他们。

我的嫂嫂十九岁篇3

在瓦罐的边缘处移动

那瓦蓝瓦蓝的色彩里

依然有着火的痕迹

大哥在孤立无援的时候

便放下镰刀,默然地向瓦罐走去

清水,还有瓦罐上那些大火的痕迹咕咕地流进他的喉咙

他坐在瓦罐旁休息,目光迷茫

听瓦罐内的风声说着寂静

万物都在瞌睡,在这午后的

麦田里,只有他和瓦罐――马新潮《瓦罐》

我每次回到竹子屯,推开斑驳的大木门走进院子,南墙根儿那一坨灰色的瓦罐,总会迎面扑来。起初,我用眼睛的余光就能瞟见它,瞟见它寂静地闪着暗灰色的光泽;偶尔的脚步声也不会惊扰它,它越发沉寂起来,躲进时间的粉末里。后来,芨芨草和蒿草吃掉南墙根儿下的小菜园,再后来吃掉院子里的每一个下脚的地方,瓦罐也吃进它们的腹中了。可是我一走进院子里,禁不住会向瓦罐藏身的南墙根儿瞅一眼,有时候走过去扒开蒿草,看见它还在,还在闪烁着寂静的暗灰色的光,我的心里便会生出一股莫名的惊喜和温暖。

瓦罐还在南墙根儿下,我走过去拨开草丛。现在,在南墙根儿下疯长的野草不只有芨芨草、艾蒿了,还有水蒿、狗尾巴草、野油菜,等等,它们挤挤嚷嚷,在争夺着领土。还远不止我说的这些,看那形势,蒿草和狗尾巴草已经大打出手了,它们也在争夺着领空。瓦罐就在这些喧扰和硝烟之中,微缩在碧绿之下,它安静地聆听着我到来的脚步。我先拨开高挺的蒿草,瓦罐的潮湿的光芒像毛茸茸的风,一下子让我感觉到了许多的温暖;再拨开狗尾巴草、水蒿和野油菜,瓦罐完全暴露出来了。它灰暗的身子蜷缩在草丛的根部,然而却不得安宁;芨芨草几乎把它顶起来,它悬空了。它离开了泥土,风一吹它瑟瑟地抖动,仿佛没有了安全感。 我左手把草丛拢在一边,伸出右手,伸出两个指头,轻轻敲击着瓦罐带着水痕的鼓起的边沿。突突的两声,不清脆,没有回音,像两声不经意的咳嗽。

这两声咳嗽是大哥发出的,我每当敲击这个瓦罐,大哥都会用这个调子回应我。这时候我会想起大哥,这个娶过两个女人的男人,此刻他就藏在这个瓦罐里。我又敲击了两下,大哥又回应了我两声。我这是告诉大哥,我回来看他了;大哥说,进屋吧。我不再做声,蹲下来把瓦罐周边的杂草拔掉。瓦罐又暴露在阳光里了,一会儿它就干燥起来,闪烁出暗蓝色的令人舒畅的光芒。

我打开正屋的门,屋里传出来潮湿发毛的和有些暗黑的味道。我只得停在门口,等眼睛适应正屋的潮湿和暗淡。我小时候是跟着大哥长大的,大哥比我大十五岁,更像长兄如父。现在我走进大哥的家中,就像走进父母的家中,更是走进自己的家中。我的眼睛慢慢适应过来,阳光也慢慢驱赶了正屋的潮湿和黑。正屋的桌椅板凳,都是大哥生前自己摆好的,我从来不搬动它们的位置,也从不擦洗。这么多年了,快二十年了,正屋里积蓄了厚厚的一层灰尘。我只是在门口站上几个小时,把带来的蜡烛点燃,站着看蜡烛燃完。这时候我的脑子里会是一片空白,直到我回到院子里,坐在一块石头上,我才听到院子里一朵嫩黄的南瓜花开放的声音。

依然是这一方院子,春天悄悄走进南墙根儿下的小菜园。先是一些南瓜秧子爬上土院墙,其实我想让它们爬到院子里,爬过低矮的栅栏,爬到我坐着的石凳边。可是大哥不愿意,我故意把一条南瓜秧子拽下来,可是第二天,这一条南瓜秧又爬回土墙了。我知道这是大哥做的,可是我趁大哥不注意,又把这条南瓜秧拽往院子里。如此好几次,大哥终于不耐烦了。大哥对我和大侄子说,你们俩是谁做的?他指着正在往院子里爬的南瓜秧说。大侄子小我三岁,被他父亲这么一吓唬,就说是泥鳅叔叔弄的。大哥看了看我说,都八岁了,就知道捣乱?南瓜秧爬到院子里会被踩死的。我说,我不管,我要看着这条南瓜秧子开花。大哥不说话了,他看着我们俩,扛着锄头就走了。

等到爬上院墙的南瓜秧开出黄色的喇叭一样的花儿,招来蝴蝶和蜜蜂的时候,我们这一条爬过栅栏,爬到地上的南瓜秧还在一个劲儿地往前爬。它连一点花开的迹象也没有,我实在等得有些着急。每天我都会坐在石凳上看它几个小时,有时候每天我都会看它好几次,可是它依然是那个样子,依然兴冲冲地往前爬。这条南瓜秧子,我以为它是故意在同我较劲儿,我越是着急它越是矜持着,拿着,捏着。大侄子说,开花,开花;他以为说几声开花,这条南瓜秧就开花了。有一天午后,大哥看见我们俩蹲在南瓜秧旁,叽叽咕咕的,他听见大侄子叫着开花,开花。大哥说,这条南瓜秧要把头掐掉,他说着,伸手就把兴致勃勃往前爬的头儿给掐掉了。我和大侄子将信将疑,不过大哥已经把南瓜秧头儿掐掉,我们俩只得如此了。大哥说,一个星期南瓜秧就开花了,还不只开出一朵,可能要开出好几朵。这一个星期不知道是怎么熬过去的,我和大侄子依然火上浇油一般着急,不过一个星期后的一天,这条南瓜秧终于开出了油黄油亮的一朵花儿了。

这一朵南瓜花开在了院子里,也开在了我幼小的心里。以后,我对大哥就更加依赖了。有时候大侄子叫大哥爸爸,我也真想叫一声。我没见过爸爸,也没见过母亲。大哥说,在你还小的时候,父亲和母亲为了我们吃一口饭,他们活活给饿死了。我并不知道这是真的,直到我长大,在大哥的供应下上了大学,后来又留在了城市工作,我才深刻地知道那个年月饿死人是常有的事情。而这一朵南瓜花,羞怯而又胆小,对我欲言又止,它的光泽在院子里,在我的心壁上,四处游走。我终于看到一只蜜蜂飞过来,它轻轻落在藤蔓上,掸一下翅膀,就落到花边上。它在勘察四周的情况,我尽量站在远处,不让它感觉出来。四周很安全,它迅速钻进花蕊。我正想离近一点看得仔细,嫂子走到院子里,大声说,泥鳅,过来看护着你小侄女,我下地干活去了。

嫂子是邻村的女人,叫张桂兰,长得粗壮有力。大哥娶她的时候,看准了她是一个干活的好手。这时候大哥也走出来了,他们俩挑着木桶,一前一后走出院子,走出小村,他们去北地了,那二亩小麦正是暮春需要浇水的时候。我说,嫂子,你们干活去吧,侄女和侄子我看着,决不让出院子。这时候我把小侄女领过来,她两岁了,已经会走了。小侄女一看见那一朵又一朵南瓜花,就在它的身边,伸手要摘下一朵来。

我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眼前已经是暮春了。刚才进院子里的时候我没有看到,现在安静下来,我看见一条南瓜秧正爬过我脚边的草丛。这肯定是一株野南瓜,这个院子已经二十多年没人种植瓜菜之类的植物了。我顺着这南瓜的藤蔓,目光一直追到南墙根儿,就在那一只瓦罐一米远的地 方,有很多株南瓜,它们正从盛气凌人的水蒿里钻出来,准备爬墙呢。我再往已经坍塌的土墙上望去,已经爬上去的,有的已经开出了快乐的南瓜花儿了。

再次看见瓦罐,让我想起了嫂子张桂兰。大哥临死的时候一再嘱咐我,他要我把他运回家。我说,你回哪一个家?大哥神志不清地说,回家――老家。我明白大哥的意思,可是我该怎么做?大哥已经七十岁了,我也五十多了,已经活了大半辈子,也知道了怎么做人。嫂子,就是张桂兰,无论我打过多少次电话,说破嘴皮子,她坚决不让大哥回去,也坚决不见他最后一面。大侄子和侄女也拗不过他们的母亲,也只过来看望过两次。此时在医院照护大哥的是另一个女人,二嫂,她叫吴小青。吴小青是Z城棉纺厂的女工,大哥在我和大侄子上高中的时候外出打工认识的。大哥没有离婚,就又在Z城结婚了。吴小青有一男一女,那是我另外的一个侄子和侄女。

大哥说,我要回家,我不要火化,我要埋在西山的山脚下。吴小青说,你回去干嘛?你回不去了。吴小青看着我说,你说你哥还能回去吗?我悄悄地说,二嫂,你先答应大哥,等大哥咽了最后一口气,我们再想办法。吴小青说,也只能这样了。那时候吴小青也快五十岁了,她操心大哥和两个孩子大半辈子了,鬓发也已经斑白。

大哥还没咽气的时候,我找到大侄子,他已四十八九岁,早就成家立业,且自己的孩子也大学毕业了。我告诉了他父亲的遗言,大侄子说,这是他和母亲的情感债,也是他自作自受,我们管不了。我也知道我们谁也管不了,嫂子――大嫂绝对不会允许他回家的。我早就知道会是这个样子,大嫂早就发誓再也不见大哥了,我知道这是大哥伤透了她的心。大嫂说话一言九鼎,早在大哥离开大嫂再婚之初,他说他把挣的钱拿回来一大部分,养活大嫂和两个孩子,还有我。可是大嫂却说,我不需要你来养活,两个孩子也不需要你来养活。二十年来,大嫂硬是独自坚守着,让两个孩子上完大学,最后都生活在城里了。我参加工作以后,每年都要回到老家几次,主要是看望大嫂。我知道,大嫂就是我的嫂娘。

大哥咽气的那一天,大嫂赶到了医院。大哥在临终前也没见到大嫂,大嫂就在门外,她不愿意见他。二嫂吴小青央求大嫂,见他一面吧,最后一面了。可是大嫂流着眼泪说,我二十年前就发过誓,绝不见他了。二嫂吴小青知道,是他们伤害了大嫂。不过大嫂让大侄子代她去见大哥最后一面。我知道这个时候,大嫂已经原谅了她的男人,我的大哥了。

院子里的那个瓦罐,安静地躺在那里,已经二十多年了。三十年前大嫂活着的时候,它躺在小菜园的一角。菜园里种满向日葵、南瓜、丝瓜等,大嫂在给这些菜蔬松土或者浇水的时候,就敲一敲这一只瓦罐。大嫂说,死鬼,你在外多年,最后还是回来了。这时候瓦罐会发出一连串的低沉的声音,仿佛大哥在诉说着那些不为人道的往事儿。现在,南墙根儿的小菜园已经同院子里的杂草荒芜成一片,那个暗灰色的瓦罐也只能暗灰色地待在荒芜里。坍塌的土墙上,早已经爬上去的南瓜秧开出的野南瓜花儿,守护着大哥,也是守护着一直寂静的瓦罐。

我们没有按照大哥的遗言,把他运送回老家,埋在西山脚下。而是按照大嫂二嫂的意思,把他火葬了。在选择墓地的时候,大嫂说话了。大嫂说,墓地就不用选了,咱也不花那冤枉钱,她对二嫂说,我来的时候就带来了他以前常用来喝水的瓦罐,就把他的骨灰装在这瓦罐里吧。尽管孩子们都不愿意,但二嫂没有说话,她只剩下沉默。二嫂同意了,我想这一刻,她已经解脱,她不再是插足者,因为大哥已经不存在了。

就是这一只瓦罐,里面装的是大哥的骨灰。不满的半罐,另半罐骨灰跟大嫂的一块埋在了西山脚下。这是大嫂的遗嘱,她说,这个男人只有一半时间是他的,她就要他的一半骨灰陪着她。那另一半还放在院子里的瓦罐里,我答应大嫂的时候,大侄子大侄女也在,我看见他们的眼泪在哗哗地流。

大嫂健在的时候,有一次我回去看望她。大嫂告诉我,泥鳅,那时候我都五十多了,大嫂依然叫我泥鳅。大嫂指着南墙根儿的瓦罐说,泥鳅,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大哥的骨灰装在这个瓦罐里么?我说,那瓦罐不是大哥生前下地干活,用来盛水的么?大嫂说,你是知道了一半,另一半你是不知道的。我说,那另一半是什么秘密?大嫂说,你注意到这瓦罐有个豁口没有?我说,我看到了,那有什么稀奇?大嫂说,豁口不稀奇,稀奇的是你大哥把瓦罐碰破一个豁口后,这瓦罐就是尿罐了。我说,怎么成尿罐了呢?大哥在乡村的时候是非常爱惜这些锅碗瓢盆的,他不会把它当做尿罐的。大嫂说,你大哥去Z城打工的时候给我说,我们俩谁不忠诚谁,死后他的骨灰就放在这尿罐里。

我难以想象,但也十分相信,这是我大哥说的话。我坐在大嫂的旁边,瞅着南墙根儿下的这一只瓦罐。我似乎想到了大哥下地干活,他随身携带着的这一只瓦罐。大哥下地锄草,下地浇水,下地收割,这一只瓦罐装满大嫂给他灌满的茶水,或者米稀饭,老老实实地等在地头,等在大哥挥汗如雨的辛劳里。老实巴交的大哥,干完一天的活儿,和我,和他的两个孩子玩耍,这种快乐让我至今都难以忘怀。大嫂用她的手杖碰了我一下说,泥鳅,你在想什么呢?我说,嫂子,我正在想的,和你想的一模一样。大嫂说,你看那一墙头南瓜花,开得多漂亮啊。我顺着大嫂的手杖看去,油亮的南瓜花快要落了,花朵下面,青色的南瓜蛋子嫩嫩地生长着。

我终于明白,大嫂为什么要把大哥的骨灰装在这个瓦罐里了;我也明白大嫂为什么只用大哥一半的骨灰,同她葬在一起。不过我仍有一个问题没有问大嫂,那瓦罐里的尿是谁的呢?我不知道,不过会有两个人知道,一个是我的大哥,一个是我的大嫂。大嫂去世十年后的今天,我独自一个人例行回来,当我拔完瓦罐周边的杂草,当装有我大哥半罐骨灰的瓦罐显露出来,我感到无比的快乐。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大哥和大嫂仍是恩爱的夫妻,大哥和二嫂也是恩爱夫妻,不管他们中间有什么不快,至少现在,在二嫂也去世两年之后,他们都是快乐的了。

又一只蜜蜂飞过来,轻轻地爬到一朵盛开的南瓜花里,不过这是一朵野南瓜花。它从没有结论的过往里,搬运着时光深处的信息,它在油亮的风里嗡嗡地传递着大哥大嫂的恩恩怨怨。我站起来,准备离开小院子,离开远去的童年。我要去镇里的旅馆先住一宿,明天回Z城,我临走时敲着瓦罐给大哥说,我走了。

我的嫂嫂十九岁篇4

命运悲惨的等郎媳

一、 祥林嫂,鲁迅笔下一个耳熟能详的人物

在《祝福》一文中,祥林嫂先是死了丈夫,后又为躲避婆婆的逼嫁去鲁镇做工。终于,被婆婆抓回嫁给了第二个男人。然后第二个男人也死了,唯一的儿子也被狼吃掉,之后,又被大伯赶出家门,不得不二次到鲁镇做工。一个两次守寡的女人已不再被人们接纳,最后只好凄惨地死去。她的一生,逃婚是为了奉行礼教,寻死是为了奉行礼教,捐门槛仍是为了奉行礼教!无庸质疑,她是被吃人的封建礼教害死的。据《祝福》一文透漏:祥林嫂初来鲁镇年纪大约二十六七,他的丈夫比他足足小了十岁,也就是说祥林在十六七岁还未成人就死了。一个女子比丈夫大十岁,她又是怎么嫁给祥林的呢? 原来,早在二三十年代,江浙一带就流行着一种“等郎媳”的风俗。当时一些家境贫寒的人家,为了减少家里一口人的嚼用,同时也为了多得一点彩礼,往往会同意把女儿嫁给人家做等郎媳。而另一方因缺少劳动力,也愿意接受比儿子大出许多的女子作为儿媳妇。正像《祝福》中的祥林家一样,祥林的母亲早年守寡,独自带着两个年幼的儿子过生活,自然迫切希望有一个人来帮忙。当然,也有的人家是因为生不出儿子才先抱一个女儿养的,日后如果能生出儿子就把抱养的女子作为儿媳;如果生不出,养大后就当作女儿出嫁。有的女子一直要等到十来年才能等到“郎”出生,所以当时流行着这样一首歌谣:

二十大姐十岁郎,夜夜困觉抱上床;

说他夫来年太小,说他儿来不喊娘。

祥林嫂绝不可能是刚嫁入祥林家就守寡,按十八岁嫁人算起,祥林嫂至少也该嫁到祥林家了。这中,由于丈夫祥林还太小,她不仅要担负起照顾丈夫和年幼小叔的任务,还得干家里最繁重的杂务活,同时还得忍受婆婆的驱谴。实际上祥林嫂与年幼的丈夫始终都未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夫妻,便守了寡。这些内容原文没有直接揭示出来,但是细心的读者应该会发现,文中仅两次写到祥林嫂的“笑”:一次是她初到鲁镇做工,辛勤劳动换来主家满意的同时也给自己带来了满足,因而嘴角渐渐有了笑影;另一次是柳妈问她当初怎么竟依了贺老六,祥林嫂说是贺老六力气大,然后十分羞怯地说“阿阿,你……你倒自己试试看”, 然后她笑了。祥林嫂的话似乎有点傻,柳妈是无法尝试的,更何况贺老六已死了呢?其实这里面体现了祥林嫂的幸福感。这种幸福感来自对贺老六的美好回忆,因为只有那个男人才给过她作为一个男人能给的幸福和疼爱。这些,祥林却不曾给过她。

探寻祥林嫂背后的细节,让我们更添伤痛和辛酸。祥林嫂的一生,幸福只是昙花一现,更多的时候则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最后她选择以死亡的方式去与家人团聚。然而,惟独最后去死的决定没受到别人的阻挠,非常顺利就实现了,从这一点来说,祥林嫂的死又何尝不值得“祝福”呢?

二、精明世故的拉纤人

《祝福》中的卫老婆子可以说是个举足轻重的角色。由于她的母家在卫家山,与祥林嫂的婆婆是邻居,所以她成了祥林嫂与鲁镇的唯一联系人;同时,也成为文中唯一一个可以全面了解祥林嫂故事的人。从文学的角度说,她的出现使祥林嫂的形象更为全面生动地展现在读者面前,然而她本人又何尝不是个活生生的文学形象?其实,卫老婆子之所以重要不只因为她的母家在卫家山,更主要的是她的中人身份。所谓“中人”,即指那些说媒拉纤的。这些人一般口齿伶俐,精通人情世故,成天走千门串万户,靠嚼老婆舌头赚取中介费,虽不是正经营生,却也能混个吃喝。而且,他们往往以“伐善”“饰非”为办事原则,为了撮合成一件事,只夸耀强调优点,对缺点问题则一味掩盖或弱化。

卫老婆子一登场,便以中人身份把祥林嫂带往鲁四老爷家。对主家介绍祥林嫂时只说是母家的邻舍,死了当家人,不得不出来打工。潜台词就是说祥林嫂是自己知根知底的人,错不了。然而祥林嫂从娘家逃出来的事情她却只字未提。不知情还是有意隐瞒实情?依祥林嫂的懦弱不会不告实情;依卫老婆子的精明不会猜不到实情。但她还是把祥林嫂带到了鲁老爷家,这恰恰体现了她的精明世故:一、全了熟人的颜面,让祥林嫂有个暂时安身之所。二、稳住祥林嫂,以免她逃往他处,日后向祥林嫂的婆婆邀功;三、赚取中介费。虽然文中并未提到这一层,但作为中人收取中介费是不言而喻的事。其实祥林嫂在鲁家也不过呆了两三个月光景,从冬初到刚过新年,她的婆婆很快便寻来了,而且同样是卫老婆子带来的。很显然,祥林嫂在鲁镇的消息也是她透漏出去的,在这个事情上她充当了帮凶。就连鲁四婶都愤愤地说:“你自己荐她来,又合伙劫她去,闹得沸反盈天的大家看了成个什么样子?……”紧接着我们就看到了卫老婆子伶牙俐齿的表演:“对不起,四老爷、四太太。总是我发昏不小心,对不起主顾。幸而府上是向来宽宏大量,万不肯和小人计较的。……”这一席话,既赞美了主家,又把责任全部揽到自己身上,不但不让人责怪,反而让人觉着浑身舒坦。

卫老婆子从娘家得知祥林嫂嫁人的事情,对祥林嫂的婆婆可谓极尽赞美之词。诸如说祥林嫂的婆婆如何的精明强干,把祥林嫂嫁到山里实在是好打算之类,对这桩好买卖在言谈之间都毫不掩饰自己的羡慕之意。并且她还把祥林嫂的再嫁称为是“交了好运”。然而,当主家不愿继续留祥林嫂做工时,卫老婆子也同样是不肯收留她的。

如果说祥林嫂的办事原则是“惟礼教是尊”,像一个礼教束缚下的奴隶的话,那么卫老婆子的办事原则便是“惟金钱是尊”,她的眼里只有“利与非利”之分,当鲁四婶批评“竟有这样的婆婆……”时,她便说:“您真是富贵人家太太的话……”可见,她的眼里穷人是讲不起礼教的。她的势利、精明、能说会道,典型地代表了那一时代三教九流中一个特殊的阶层,她是个游走于礼教缝隙中的人,既能左右逢源,又不受礼教束缚,读卫老婆子不仅让我们更深入地了解那个社会,也更多地激发了我们对于礼教的思考。

三、精于算计的刁婆婆

《祝福》一文正面写祥林嫂婆婆的文字不多,她亲自露面也只有一次。便是在卫老婆子的带领下,到鲁四老爷家寻祥林嫂。约三十多岁,山里人模样,然而应酬很从容,说话也能干,寒暄之后就赔不是,说是“开春忙,,人手不够”,特来叫她的儿媳妇回家去。她本着家丑不外扬的原则,并不把祥林嫂逃出的事讲出去。精明的她把祥林嫂的工钱也如数拿走了。她料定祥林嫂会反抗,故而用一艘白篷船,把篷全盖住了。等温顺老实的祥林嫂来到河边,毫无戒备地跪下去淘米时,两个粗壮的山里男人一下子就把她拖进船去了。本来祥林嫂还可以哭喊几声表示反抗,可是嘴里堵的东西,让她再没发出什么声息。

除此而外,有关祥林嫂婆婆的事我们就只能从卫老婆子嘴里得知了。她把儿媳嫁到了没人肯去的深山里,得来的彩礼不仅给二儿子娶了媳妇,而且办完喜宴后还能剩下许多钱,难怪连卫老婆子都称赞她精明强干。也许是早年守寡练就了她这种果敢强悍、精打细算的本领吧!一个女人独自维持一份家业确实不容易,说起来她也不过比儿媳祥林嫂大了十来岁而已,在那样一个礼法森严的社会里,只因为她是婆婆,便拥有了对儿媳的绝对支配权。凭借礼教的威力,她把自己变得强悍起来,对儿媳所做的一切也相应地变得理所当然,而祥林嫂只有听使唤、忍气吞声的份。这个女人的厉害之处就在于她把礼教完全当成自己手里一件有用的工具,需要时便拿出来,不需要时就抛在一边不去管它。在儿媳再嫁的问题上,她借用礼教的权威压制儿媳,但是,这里面有一个严肃的问题,如果完全按礼教的话,媳妇原该为儿子终身守寡,这个时候她就毅然扔掉了所谓的“礼教”,坚决让儿媳再嫁。她清楚地知道,为儿子守寡只是个虚名,不如多要点彩礼来得实在。与儿媳相处十多年,总该有些感情吧!然而在对待祥林嫂的问题上,她显得那么冷酷。是她真就那么狠心呢,还是由于多年守寡的辛苦,让她打心眼里更明白再嫁才是祥林嫂的真正出路呢?个中原因我们无从推知,但祥林嫂再嫁后确实过过一段幸福的时光。不管怎么说我们都不得不佩服这个女人。

我的嫂嫂十九岁篇5

说起我们的忙碌就先从筹划开始谈起。

父亲从九月二十七日来到了我家,只有在冬至的时候,我们一起回了趟老家,他就再也没回去,老人家打算回家过生日,按照以往的惯例,我的侄儿就放假了,他们祖孙就在一起相互陪伴,他也就不再回来,接着就在老家过年了,等过了年再说,如果能够自己照顾自己就在家里跟着嫂子,如果不能自己照顾自己就再来我家的。

哥哥嫂子在腊月初上就来我家看望父亲,并且请老人家回家过生日,而且也就要过年了,接老人家回家过年。

姐姐也是赞同老人家回老家过生日的,回老家老人家熟悉的人多,开心快乐。

我们姊们三个就达成了共识,遵从父亲的意愿,回老家过生日,也就在老家过年了。

这一决定一出,忙活起来的就是我们了。

先是我,我得准备老人的生日礼物和过年用品,就在给老人家买衣服的时候,我纠结了多次,老人家就是喜欢姐姐给他缝制的棉衣,就认为那是最美的衣服,过年穿着就好,我却以为那衣服就像老古董,太宽松,外面又套不上外衣,会被人家笑话的,坚持了多次,问一问,老人家还是不答应,坚持他自己的看法,没办法,我决定先斩后奏,我又去买来了一身新衣服,拿回家让他试穿的时候,老人家就说我惹他生气,说是不让买就非得买不可,他说我不花钱就是难受,我看他真的生气了,就小心翼翼的侍奉着,心里想,以后再也不买了,再买的时候一定要征得他的同意,别再好心反而惹他动怒,事与愿违。

我还得买下他日用的药,奶,鸡蛋,零食,糖果。还需要买下庆典用瓜子,水果,蛋糕。还需要帮衬着嫂子买下酒席用的菜品等。我忙活了好几趟,温州市场买衣服,利群超市买零食,一家人店里买蛋糕,龙城早市买鸡蛋,大村集市买蔬菜,家里早有的存货也带上,买了一个后背箱。

嫂子呢?也是忙得不亦乐乎。

因为哥哥在外的工作不能回家,所以在家里承办父亲庆典的嫂子就更加的忙碌起来,为了能够保证在家接待,昨晚加班到了12点,今早8点就起来忙活开了,她早就买下了菜品,鸡鸭鱼肉样样齐全,蔬菜品种繁多。她还得给老人家烧炕取暖,保证老人家到家就坐在热乎炕上,这一个冬天没住人的火炕,她早在好几天就烧开了,要不然短时间内是烧不热的,炉子里的暖气还没顾得上生,我们就到家了。

姐姐呢?远在外地的姐姐也是当天回来。

她已经是六十多岁的人了,回来的时候是需要儿女陪伴的,好处是今年上学的孩子早放了一天假,他的孙子放假了,不需要接送上学了,所以他的儿子可以陪她一起回来给老人过生日。这一决定已经涉及到了孙子辈,不是姐姐一个人就说了算的事情了,他们一大家子的路途遥远,为的是赶着给父亲过生日,其心可见,其情可感。

我和嫂子在家里忙活起来,嫂子忙着准备饭,我忙着摆桌冲茶,父亲躺在热乎的炕上休息。

更值得庆幸的是老天爷的照应,大汉的天气里出奇的暖和。

我的嫂嫂十九岁篇6

王保生:二十四五岁,东北排长。

桂花:二十二三岁,王之妻,新民主主义青年团团员。

小明子:十四五岁,王之妹。

王老汉:四十六七岁,王之父。

村长 妇女会长

儿童团员:男二女二,均穿花衣。

群众:男女各三五人。

地点:天津附近解放区某村。

景:如有条件可搭一“欢迎东北进关”的彩楼,或空台演出亦可。

幕启:锣鼓声,歌声非常热闹。奏曲,桂花手执布鞋边走边绣鞋头上的“雄”字,愉快地唱第一曲。

桂:(一)风吹去散露青天,东北进了关,敲锣打鼓齐欢迎,家家户户真喜欢。

(二)常胜向前进,胜利捷报飞满天,解放平津在眼前,全国胜利在今年。

(三)河里的鱼要使水养,队要百姓帮,担架运粮做军鞋,支援前线日夜忙。

(白)这几天庄上闹的热火朝天,比过年都热闹,还扎了一个高高大大的彩楼,这些都是为的欢迎东北进关。前几天一听说东北进关,早就乐的我心里直跳,什么工作做起来都起劲。天津卫快解放了,这是头一件高兴。我男人他也在东北里呢,这是二一件高兴。啊,想着心事就停了活,还是赶快把这个“雄”字绣起来,好送去慰劳咱们东北。

(唱第一曲)

(四)千针缝来万针引,万针缝来千针行,千层鞋底黑布梆,灰布又把口儿镶。

(五)红绿丝线把字绣,英雄二字绣鞋上,手艺巧妙人人夸,针针为了打老蒋。

(六)绣字绣在我心中,心里想起王保生,大前年参加,全庄上他是第一名。小明上,偷偷走到桂花背后。

桂:(白)王保生大前年参军,后来就随开到关外去了,这几年也不捎个信回家。他在家是个生产模范,又是个参军模范,到军队后,不是个英雄,也该是个模范吧!这几天一听说东北军进关,我就想,他能不能也进了关哪……

小(调皮地)吓!

桂:唉哟,小丫头,把我咋死了!

小:嫂子!这几天怎么这么乐呀?

桂:要打天津卫了,谁不乐呀!

小:别人乐的是打天津卫,你可不是。

桂:那你说乐什么?

小:(学桂花口气)不是个英雄,也该是个模范,唉,你乐的就是那个“他”!

桂:(假生气)要死了,小丫头,你再胡说,我就揍你。

小:揍我是假的,你心里乐的直跳是真的。嫂子,东北过庄的时候,好好一个一个看清哪,不要让“他”走过去了!

桂:你自己好好看着吧,看着那个八路好,我给你作媒人。

小:哟,谁有你的那个他好嘿!(唱第一曲)(七)黄黄军装皮带腰中记,三八式步枪扛在肩。为人民去打蒋匪军,哥哥本是个英雄汉。(八)排山倒海冲向平津,各路大进军。人民的军队永远打胜仗,好像猛虎下山林。

(白)嫂子,这回要是看见哥哥,他要是战斗英雄,那正好!你们两个是一对,一个是英雄,一个是生产模范。要是我哥哥落后,你怎么办呢?

桂:那就批评他,

小:批评他不接受,还开小差回家,怎么办?

桂:那我和他离婚。

小:哈哈,恐怕你舍不得吧。啊,倒忘了,青年团要你去开会哩。

桂:唔,小明,你把大路上扫扫,好欢迎!

小:不,我还要烧一大锅开水,给路过时

喝呢!

桂:好,那我先走了,

桂花笑着下,小明活泼地唱第一曲,并从幕后搬小桌小凳上。

(唱九)小桌小凳大路上摆,黄烟开水桌上放

。男女老少欢迎,拿下平津打向南方。小明下,王保生全副武装精神饱满地唱“三大纪律歌”上。

(白)喂,你们家里有人吗?

小:(幕后)谁呀!

保:我,!

小:(热情地)啊,来了。啊嗬,哥哥,哥哥,你回家了?

保:不,要等打败了才回家啦。今天我是打前站,刚才村长张罗地方去了,我顺便来家看看。喂,爸爸呢,还有你嫂于呢?

小:爸爸赶集去了,嫂子上青年团开会去了。

保:啊,都不在家。

小:(摸保生口袋)哥哥,这是什么呀?

保:(拿出一硬片)你认的字吗?

小:(拿过来)“战斗英雄”,“给王排长”啊!哥哥,你是战斗英雄。还当了排长,嫂子听见了要高兴坏了。

保:你嫂子这几年有进步吗?

小:吓,可了不得,嫂子是全村的生产模范,今年还参加了新民主主义青年团啦。哦,哥哥也喜欢的笑了。

保:(笑)那就好了。

小:嫂子什么都好,就是想哥哥这点不好。

保:(笑)哦,真这么着呀?那倒不知道她是真进步呢,还是假进步?来,小妹妹,趁着村长这会儿还没来叫我呢,咱们来试试她!(和小明耳语,小明点头赶快把枪,子弹和背包拿进家,桂花从保生背后上)

小:(上)嫂子,你来的正好。你看,来了一个八路军。

桂:你怎么不请他喝水抽烟呀?

小:他说,不抽我的烟,就要抽嫂子的烟呢。

桂:瞎说。呢?你回来了?

保:(故作冷淡)唔。回家了。

桂:(亲热地)请了几天假呀?

保:不用请假了,这趟回家,再也用不着回队伍去了。

桂:(惊)莫非你受了伤吗?

保:咳,你看,腿不是好好的。

桂:莫非是你跟同志们吵了架吗?

保:同志们在一起,比兄弟还亲热

桂:莫非是队伍上生活不好?

保:白面馍馍不比家里强。

桂:(急)左不是,右不是,那你为什么离开队,伍呢?

保:(唱第二曲)

(一)想起了家中心不安,第一怕田地没人管,再就怕有困难你遭难,家中的事儿怎么办?

桂(二)家中的事情众人帮,代耕队代割又代耕。优待军属真周到,家中事用不着你担心。

我的嫂嫂十九岁篇7

堂嫂和公婆积怨很深,我还没有嫁过来就有。堂嫂刚添女儿时女儿多病多灾,虽有重重艰难,但一个大人带一个孩子,我们也互相帮忙并无大碍。这样,堂嫂对其公婆只是发几句牢骚,说他们偏心小叔子一家。说说而已。

堂嫂的儿子八个月大的时候,女儿生水痘发高烧。女儿七岁了,说小不小说大不大。医生说:“

高烧不能硬压,应该背风,只能呆在屋子里。”可她天生胆小,又因生病,哭着让堂嫂在家陪她。儿子又喜欢在大街上和同龄人呆在一起,堂嫂在屋里呆不了半小时,他便会哭着闹着,打堂嫂的脸。水痘是传染病,堂嫂也生怕儿子被传染,很想让姐弟分开。这样,女儿哭着让她在家,儿子闹着让她出街,堂嫂不知流了多少泪,他很希望自己的公婆能来帮自己一把,可任凭堂兄怎样旁敲侧击,他们始终没有露面。

一个星期后,堂嫂的女儿还没有好利落,儿子又沾上了。望着堂嫂的儿子腿上,手上嫩嫩地皮肤上一个个蚕豆大小的水泡,我一时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堂嫂。没想到堂嫂竟笑着说:“这样也好,省得忌这忌那,生死由命吧。”说完这话泪却刷刷的流了下来,又接着说:“他们这样对我,等他们生病时再说、、、、、、堂嫂哭的泣不成声。

屋漏偏逢连阴雨。两个月一次的育龄妇女大检查又到了。堂嫂这一次如果不去就得罚款,村里的高音喇叭响了一遍又一遍。堂嫂没有去求她的公婆,他们也没有露面。早上,堂嫂进我家,没说话,泪老擦不干。我懂了,赶忙对她说:“我给你填填本试试吧,等孩子好了你再去。”我觉得堂嫂的公婆是过分了,但嘴里仍然劝慰堂嫂:“小叔子家也有孩子,万一沾上,你公婆也吃罪不起,人家也有难处。”一路上,我左思右想盘算着该怎样当这个说客。我对自己说“我必须完成这个任务!”

检察人员是个女的,当我向她讲起堂嫂的情况时,她头也不抬翻着本问我:“他没有公婆?”“有呀”。我十分肯定的回答,“可水痘是传染病,万一沾上咋办?”其实,我可以说他们外出,或者有事,然而我觉得“传染病”这个理由更有说服力,因为那一年水痘,麻疹,手足口病让农村人混淆不清,家家自危。人群中不知谁说了一句:“他们活的可真牢呀!”为了堂嫂过关,我编了这个“没有人情奶奶”的理由。这是我唯一对他们的大不敬。

我们的儿子六岁了,开始上幼儿园。堂嫂请她的婆婆为她接送儿子。堂嫂的婆婆有事无事经常迟到,所幸堂嫂的儿子大胆,自己会顺着大路往他奶奶走。有时,离老远能够看见他的奶奶,有时看不到。我总是嘱咐他不要上岔道,靠边走。他似懂非懂地“哎”着。

有时,堂嫂的儿子会对我说:“奶奶说今天她家没人.”我一听,便马上让他跟着我。果然到了吃饭时间,没有一个人找他。有一次,堂嫂惊诧得问我:“他奶奶了?我儿子咋跟着你了?”我怎么知道!

堂嫂的儿子就这样有人接就接没有人接也行的上着幼儿园。日子久了,连我也觉得我儿子太娇气了,看看堂嫂的儿子,我也怀疑我是不是也该放手,让儿子自己独立了?

忽然有一天听到堂嫂在家大发雷霆,不知发生了什么重大事情。我还没有进门,就听到堂嫂的训话:“你妈干什么了?咋会迟了?敢情咱的儿子不连她的心、、、、、、”接下来的话尖酸苛薄,很是不敬。原来堂嫂的儿子被狗咬了。

看着一向活泼好动的孩子,现在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声不吭,不知道是被狗吓着了还是被父母吵架的阵势镇住了。说句心里话,堂嫂无论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我都能理解。她的儿子去年这个时候去他奶奶家,在回家的路上就被狗咬过,现在能不着急生气吗?再说,受人之托就应该忠人之事,不想带孩子,就应该明说!老是迟到,出了事吧?真是!我提醒堂嫂:“这狂犬疫苗一年打两次,你可得问好了。”堂嫂一边抹眼泪,一边说:“我儿子平时打针,吭都不吭一声,上次打狂犬疫苗疼得他蹦的老高,我一个人都按不住,现在又得三针,我真要急死了、、、、、、”接下来堂嫂继续发泄她的咒、怨、恨、忧、、、、、、我看堂嫂真要发疯了。

面对满腔怒火,一脸着急的堂嫂,我无论心里怎样想,嘴里什么也没有说,也不敢说,我懂得火上浇油的道理。只是待堂嫂稍微平静了,我一半认真,一半戏谑了一句:“怨谁 都怨你这个当妈的光顾挣钱了吧?”

事后听人讲起:堂嫂的儿子被狗咬时,幸亏有人发现,及时撵跑了那只狗。被同一只狗咬着的另一个孩子,因为没有人发现,屁股上,肚上,胳膊上多处被咬,不用补肉,也得缝好几针,让人听了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我们的孩子又大了一岁,开始上一年级。堂嫂开始上夜班。她不再用婆婆 每天接送儿子,只是让她的公爹每天夜晚来跟她的儿子做两个半小时的伴儿。白天她的儿子和我的儿子一起上学、放学。这样天变的时候,我给我的儿子送伞,也顺便给他带一把。他们放学早,回到家,我是渴了供水饿了供馍,到了吃饭时间,我也给他盛上。不论零食正餐,我的儿子吃什么他也吃什么。我不是学雷锋,雷锋是有心而为,我做的都是顺便的事,举手之劳。我只想堂嫂的儿子健康平安。

堂嫂的公爹隔三岔五的还是迟到,堂嫂时不时地跟我提起,一肚子的无奈与抱怨。一个寒冷的夜晚,我刚躺下,手机响起。堂嫂问我睡了没有,让我打听一下他公爹来了没有,她开着门,不放心自己的儿子。我很爽快的答应了。我上了房顶,喊着三叔[堂嫂的公爹],可任凭我喊破喉咙就是没人应声。就在我疑惑堂嫂的公爹到底在不在时,堂嫂的儿子出来了。他问我:“俺爷看电视呢,你找他干啥?”我返身回屋。儿子说,大娘又打了两遍电话。我给堂嫂回了电话,重又躺下,只觉得这数九天冷心里更冷,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憋屈。

堂嫂的查岗电话以后又有几次,有时是我的丈夫上房顶扯着喉咙,用大的三里以外都能听得见的大嗓门喊上一二十声“三叔”。这样的大嗓门响在寂静的夜晚,不知道的人一定以为这三叔是个聋子,或是发生什么重大事情。我这样想,也这样笑着对堂嫂提起。

堂嫂和其公婆就这样在磕磕绊绊中过了一天有一天,有面对面的争吵,有背后的相互指责。而我,堂嫂的公婆见了总是爱理不理的,偶尔搭腔也是阴阳怪气的,我心里明白,我没有招他惹他,全是因为堂嫂。我常常扪心自问:我做错什么了吗?我只想堂嫂的儿子平安。

瞧这阵势,堂嫂和其公婆的关系这辈子恐怕也不会好转。然而,“乐极生悲,负极泰来”地古训也真不是胡诌的。

堂嫂的婆婆住医院,公爹陪床。堂嫂把儿子一个人反锁在屋里继续加班。一个星期后,堂嫂的婆婆出院。堂嫂没有去问候一下她的婆婆,她的公爹也没有来和她的儿子做伴。他们就这样僵持着。堂兄忍不住,私下里求我,希望我能说服堂嫂问候一下自己的母亲。这样,老人气顺了会来为他们看护儿子,免去他们的后顾之忧。

面对堂嫂,我只能从她儿子的人身安全出发,譬如,偷孩子,家里全是电器,她的儿子又一刻也不会闲着等等。劝她为了儿子低一下头又何妨呢?堂嫂听了,嘴里应着说是,可看的出心里又在思忖着什么。果然,第二天她高兴的对我说:她用我的公爹为她看儿子,按天计算,一个晚上三元。我听了,知道再劝无效,因为她本身就对她的公爹不尽心为她看护儿子而怨恨。而我,虽然没有达到初衷 ,至少堂嫂的儿子安全,也为我的公爹找了一份美差。因为时值盛夏,我的公爹在堂嫂家祖孙两个,吹着电扇,看着电视,悠然自得地坐上两个半小时就能得到三元的报酬。堂嫂的公爹喜欢迟到,我的公爹惯好早来。每天堂嫂刚端起碗,我的公爹已早早吃过晚饭恭候在那里,而且我的公爹有手机,让繁忙的堂嫂上着班也能嘱咐儿子几句,省了许多心。真是一个皆大欢喜的局面。

大约一个星期后,堂嫂的儿子找到我的公爹说:“以后我妈加班,你甭来看我了。俺爷说,他来看我不用掏钱,用你还的掏钱呢。”我的公爹计划不再为堂嫂看护儿子。堂嫂固执的对儿子说:“妈付钱,上班时心里踏实。看看你二爷对你多操心,你爷爷老是迟到,咱家住在路边,万一丢了你或是出了什么事,那可不是三元钱能买到。”堂嫂的儿子说:“那我去和俺爷爷说说。”第二天堂嫂的儿子对我们每一个人都说:“俺爷爷说他以后再也不迟到了。”这样,我的公爹离职,堂嫂的公爹上任。从此以后,我和丈夫再也没有上房顶大呼“三叔”

三元的工资改变了堂嫂的公婆。

我忽然醒悟,每个人都有自己在乎的人和事,就像堂嫂的公婆,他们可以不在乎儿子的儿子的安全,但在乎儿子的钱。如果从开始帮助堂嫂就化无偿为有偿,那么,堂嫂的公婆早就放下做老人的矜持,不再计较儿媳应有的礼数,堂嫂也不会对公婆有一层又一层的怨和恨。家庭矛盾,婆媳不和,本是内部矛盾,不是敌对的阶级立场问题,它们的区别就在于内部虽有矛盾,但利益相系。堂嫂有困难和公婆产生隔亥与误会时 我的无偿帮助使他们认为我窥见了他们的不良,暴露他们的隐私,继而对我产生厌恶之情。堂嫂有求他们时,每一次的姗姗来迟,都是在炫示自己的“重要”,而我每一次都及时地无偿帮助,这“重要”便被淹没了。无偿的看护儿孙,是每一个长辈的权利和义务,而我,一个外人,无偿的替堂嫂看护儿子,对他们来说,则是侵权,是出力不讨好。

今年,堂嫂的婆婆又一次生病住医院,堂嫂感其公爹尽心看护儿子之恩,不但亲自探视还送了钱。这才是人人希望的家和万事兴的新气象。

我的嫂嫂十九岁篇8

可要开春了,还没得一户人家来租牛,往年租牛是排着轮子,生怕到时没得牛。小春播种了,果真是冬云家的机器在耕。牛哥看了一家家的田地翻成一新土,心中很茫然,难道这牛真的无用了?带着疑问,他来到张二师家。张二师在村小教书,是我们黑水凼的知识分子,大家有什么闹不明白,就上他家去请教。

“这牛真的没得球用了?”

“哪个说的?”

“哪个也没有说呵,没得人租我的牛去耕地犁田,下半年我拿什么去交给队上?”

张二师也没有办法,因为他家的田也是请冬云的机器耕的。

“牛耕一亩十元,机器耕一商七元。人家便宜呵!”

“我们的先人都是牛耕,这机器长得了么?”

张二师不答了,因为牛哥的心中只有牛。

那年,租了牛哥家牛的只有三户,一户是他的二叔,年年给他家耕地犁田,牛哥都只收一半的钱;一户是八队的岳父家,白耕;一户是自己穿开裆裤的朋友,叫岳全伏,人在外头,年年的田地都是牛哥家代耕代种代收。

又到了上交队上分成款,牛哥拿出23块钱,冬云气得脸色比偷了他婆娘还难看。

“你是成心来臊我的皮嗦?”

牛哥嚅嚅:“我――我――今年就这么多呵,你又不是不晓得噻!”

冬云更加气,怒冲冲道:“不交齐300元,拆房卖瓦!”

牛哥回到家,蔫成了冬天的竹叶,向下着。

七头牛都在圈里,呼呼地吃草,不知道它的主人心中的苦楚。

牛嫂白了牛哥一眼,然后长长地一叹。跟牛哥结婚七八年,差不多没有吵过架割过孽。牛哥给生产队放牛摔跛了腿,她都没有一分怨言。这回,恨牛哥比汤圆粉子还糯,今年确实没有找到钱嘛,拿什么交队上?你冬云不是欺负人吗?

乡村的夜晚冷清,电视还没有普及,广播一如既往,听不出什么味道。年关将近,队里的上交款愁得牛哥弯了腰,就像雪压的树枝,直往地上垂。牛嫂的心也如牛哥,恨不能一夜从肚子拉下钱来。

冬云派人带来话:腊月底得把款交了,不然就不客气!

不客气的事见得多,不交提留的王哈哈到乡里蹲了半个月黑房子,超生娃儿的聂其明家给牵了过年猪。这冬云不会轻轻饶恕牛哥一家的,看来这个年还不知怎么过。

牛嫂看着只会唉声叹气的牛哥,心中的不满渐渐升起。男人得顶天立地呵,那怕跛着脚,身子骨也比我们强!牛嫂对憨坐着的牛哥说:“要不,我去给冬云求个情,好孬我们还是挂角亲。他的二娘和我的三婶的舅母是表姊妹。放过我们今年,以后我们会补起来。”

牛哥也没得好办法,只好同意。

牛嫂只有二十九岁,长得结实,脸说不上美,但有几分秀气。这晚她特意穿得干净,头也梳得光鲜。捉只本是准备过年送给爹妈的大公鸡,绕着弯弯路,来到冬云家。

乡下的门一般是不关的,冬云正在吃饭,只是不见他的老婆娃儿。依着转角亲,牛嫂叫了声:“表哥!”

“呵,呵,是牛嫂嗦,吃没有?”

“吃没有”是我们黑水凼的口头禅,并不一定就是要叫你吃饭。

“表哥,表嫂她们呢?”

“回娘家了,她大哥明天贺房子,早带着娃儿去了。我明天也要去。”

闲白一扯完,就该是正事了。牛嫂向当村民组长的表哥诉说了今年没有人来租牛的事。

冬云四十来岁,憨厚的脸上长着双耗子似的眼睛,老是转个不停。

“完了?”

“完了。”牛嫂不知冬云会怎么回答她,促地站地那儿。

“其实,这很简单,要不你家不再给生产队放牛了,今后用牛的人会越来越少。”

牛嫂想,她家不放牛,跛子会做什么?

“要不,就拿你来抵上交款!”

轮到牛嫂惊奇了:“拿我来抵上交款?”

冬云:“是的!”

“表哥,我都火烧眉毛了,你还有心跟我开玩笑。”

“不是开玩笑,是真的,你家七头牛,你跟我睡七回,一年的上交款就不交了!”

这下,牛嫂的眼鼓得比牛眼还大。

冬云的眼的,像光一样钻进牛嫂的衣衫。虽然是冬天,穿得厚厚的,牛嫂还是感受到了那钉子一样的眼光钻得她生痛。往天听说,哪家要得救济,要分好地好田,不光要给他送东西,还得给他送女人。原来以为是玩笑,看来是真的!

冬云见牛嫂半天既不反对,又不答应,以为同意了,就上前牵牛嫂的手。

“叭”!狠狠地掮在冬云的脸上,牛嫂转过背,像鬼追来似的逃跑。回到家,不顾孩子在场,便嘤嘤地哭开了。牛哥天生不会劝人,木木讷讷的,两只手反复地搓个不停。

“你就会搓!你就会搓!真是球都搓不出来!”

牛哥真不知咋个办。牛嫂往天的温情不见了,跟其她女人一样地发毛使泼。

腊月将尽,牛哥还想不出办法来。天气一天天冷,牛哥的心急得鬼火在烧。冬云已发了话:不交钱,别想过年!

牛嫂已好多天没有同牛哥亲热了,火燎火的。还有什么心情!加上牛嫂自从那晚开始,心像吃了秤砣,压得沉沉的,对牛哥越来越不满!俗话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可这么多年没有穿过件伸抖的衣裳,吃过顿像样的饭。倒不如――

牛嫂被自己的想法吓倒了:自己真的是个?

当牛嫂像梦中那样躺在冬云身边,还在不相信这是真的。

这不是冬云的家,也不是牛嫂的家,是我们黑水凼一个叫阴山堋的地方,远离人家户,人们几乎不会来。在一堆枯草上,牛嫂抵了一头牛的上交款。

冬云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枯草,然后很从容地说:“还久我六头牛呢。”

牛嫂恨恨地说:“给你六头母牛!”

牛嫂等了好一阵,待冬云远离了,才用刀砍了一背柴,慢慢地回到家。晚上,特意早早地煮好饭,看着牛哥呼噜噜地吃完,心中充满内疚。床上她主动去撩拨牛哥,牛哥受宠若惊,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诧异,便万分努力,牛嫂在下面却潸然泪下,心中暗暗道:可怜的男人呵,不是我要对不起你。都是这该死的牛!

腊月将尽,正月潜来,牛哥更加惶惶不可终日,他知道冬云这人是说得出做得出的,为什么近段时光不见他的传话呢?牛哥越想越不对头,担心哪一天冬云会带着人来拆他们一家三口遮风躲雨的破屋,而这担心一天比一天重,到了初九,这担心终于成为现实。

冬云操着手,嘴上叼着根带把儿的烟,一步三摇地向正在家编篾篓的牛哥走来。牛哥心里直哆嗦,心想这一关咋个过。不料,冬云上前,亲切地拍了一下牛哥的肩道:“你还欠我六头牛呢。”

看冬云的脸却带着笑。

这时牛嫂从灶屋出来,脸一下像奶娃儿“送桌米”(当地对做满月酒的俗称)时的鸡蛋,全是红的。

俗话说老婆偷了人,全世界都知道,只一个人不知道,那就是他的丈夫。那天以为没有人看见,其实还是被在山上采药的歪歪嘴老远望着了,他回家一摆,全村人也就在私下传开了。自从冬云来到家,凡是牛哥出门路过的地方,后面的人都会悄悄喊:“你欠我六头牛呢!”后来有的捣蛋鬼干脆故意让牛哥听到。一次,两次,他不在意,听多了,尤其是说这话的声音那么阴损,眼色是那么地诡谲,中间没得明堂

才怪。

没有给牛嫂坐老虎凳,也没有给她灌辣椒水,在床上,牛哥用膝盖顶住牛嫂的腰,一只手卡住她的喉咙,牛嫂就招了。这一招,倒弄得牛哥没了主意,因为他明白牛嫂为了这个家,为了丈夫孩子,是他这个大男人没用,才使得老婆去抵债。

牛哥呜呜地哭,怕孩子们听到,用铺盖蒙住头。牛嫂的心里更是难受,默默地陪着牛哥掉泪。

第二天,牛哥起了个大早,把七头牛全都杀了。牛皮生卖,肉便宜卖,不几下就卖光了。牛嫂担心牛哥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但不敢问。牛哥留下一胯牛后腿没有卖,晚上牛哥对牛嫂说:“我们把这腿牛肉送给组长冬云。”

牛嫂不相信牛哥会去送人情,但她也没有反对。因为乡下杀了猪牛羊什么的,给组长送也是惯例。

冬云大大咧咧地收下牛哥两口子送的东西,嘴上说:“你们太客气了。但牛是生产队的,你们想杀就杀,恐怕不对吧?”那晚的冬云不知在什么地方喝多了,舌头有些大,话结结巴巴。

牛哥说:“我们把杀牛了,卖的钱一半归你。不就对了么?”

冬云一想,反正集体也垮了,落到包儿头才实惠,也就不再说什么,高高兴兴地收下牛肉。

就在冬云接牛肉的一瞬,牛哥抽出藏在夹窝下的杀牛刀。

冬云吓尿了:“表表表妹夫,你你你要咋个都好说,别别别动动动粗!”

牛哥道:“别害怕,我不会杀你,我只是想把你的卯蛋劁出来,换上颗牛的卵蛋。”

牛嫂在一旁早吓得昏倒在地。

牛嫂醒来时,见到的不是冬云的尸体。而是丈夫牛哥的尸体。冬云正在指挥一伙人给牛哥盖上铺盖。大家围着,没有一息声响,仿佛谁说一句,气就会把天震垮似的。

后来派出所的人来了。不过牛嫂已不知道这些,因为她疯了。疯了的牛嫂嘴上只会哇啦啦地喊:“七头牛,一次一头,你干不?”

冬云还是当他的组长,牛哥是自杀的,与他无关,之后他将手扶拖拉机卖了,到城头做生意,倒是越做越发。只是他再不吃牛肉,甚至怕见到牛,听到牛的声音。有次他回黑水凼听到路边几声牛叫,当场晕倒,住了三个月院才好。

牛嫂疯疯癫癫,在城里乡下乱串,和冬云的小车相遇,牛嫂挡在路中不让,冬云下车,牛嫂一把拽住他吼道:“七头牛,一头一次,干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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