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让儿子进故乡范文

时间:2023-09-29 14:09:33

母亲让儿子进故乡

母亲让儿子进故乡篇1

那是一种毫不避讳的写法。他写母亲卖鱼,写着写着就插入了母亲在北京的经历:“现在回想起来,我和母亲都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一向安分守己、谨小慎微的母亲,怎么也在北京的许多街道上兜售空白的录影带呢?母亲知道那是犯法的事,她也曾为此被便衣警察带到派出所,两次。……母亲并没有告诉那个年轻的警察,她有两个儿子,和他一般大,都在读大学,为了高昂的学费,她铤而走险。”(《鱼,飘在空中》)他还写到母亲喜欢打麻将,“我不止一次地劝过母亲,她那看似坚韧实则虚弱的身体,根本不能长时间低头,僵坐,动脑,受气,赢少输多的定理她也是知道的,然而在料理完繁乱的家务事之后,沉浸于四方城中找寻片刻的轻松和慰藉,似乎已成为她最后的精神寄托。不打牌,一个下午做么呢?母亲问我,我想了半天,竟无法回答。”(《不断死去,或浴火重生》)

这种写法不是孙犁《母亲的记忆》那种散点透视的写法,也不是李南央《我有这样一个母亲》那种完全暴露式的写法。江飞显然是在写母爱,写自己对母亲的理解,但是他没有把母亲的“犯法”之事隐掉,而是让它落入到为给儿子挣学费不惜铤而走险的叙述结果中。在这种叙述面前,我们似乎无法说这位母亲如何“伟大”,她给我们带来的是比“伟大”更复杂的心理感受。而母亲为什么会把打麻将作为自己的精神寄托,这大概也是做儿子的江飞所无法回答的。实际上,不光江飞无法回答,天下母亲的种种“非理性”之举,可能往往会超出所有做儿子的理解能力。无法回答就只好把问题悬置,或者像孙犁写母亲有斗纸牌的习惯时,引用母亲的说法(“这是你爷爷吩咐下来的,你们不要管我”)加以推诿,这都是一种高明的写法。

这种写法会让母亲的形象变得生动、丰满且复杂起来,而母爱等等也就有了深度。

当然,这并不是说,江飞关于母亲就只写了这些,而是说,相比于“她一把抱住我,很快流下泪来,似是失而复得的喜悦,又像是永不撒手的悲伤”(《向死而生:一个抑郁症者的回忆》)之类的描述,那种写法更有一种陌生化效果。如果说江飞对母亲的正面叙述是娓娓道来中突然发力,如同打球时反复摆短之后的“正手抽杀”,那么,他对母亲略带负面色彩的描摹就是“直拍横打”。他在不经意间起板,球路因而变得不规则了,让接球者感到不大舒服,却又极具杀伤效果。

江飞对其父亲的描述也让我深思。在他笔下,他的父亲多才多艺。他“会唱歌,弹脚踏风琴,拉二胡,打乒乓球,他还会将倒塌的院墙重新砌起来,一个人侍弄菜地和家禽”(《刀口》)。然而,作为一名有着30多年工龄的小学教师,“父亲始终保持着一个文人的姿态生活在乡下,虽然现在他的面容和罗岭的农民别无二致,……但是,我知道:他的心里始终潜藏着对城市对文学的最初向往和想象”(《谁看见那颗缓慢的心》)。这样一位父亲,显然知道自己既进不了城,也无法在文学方面有多大作为了,于是他把所有的技艺传给儿子,让儿子去延伸自己的希望,把梦想变成现实。他陪儿子打球,“奋不顾身”地跑动扣杀;他新写出诗文,会写上“请吾儿(青年散文家江飞先生)雅正”;而“更多的时候,他戴着老花镜,欣赏我们发表的作品,并拿给亲戚朋友们看,比我们更加高兴”。这种父子之间的互动充满着别样的温馨,让人羡慕。

但是,这位父亲却病了,他“突然倒卧在罗岭的马路上”,他住进了医院,身体里安装上了永久性的心脏起搏器。于是我们看到,描述父亲的病,并在描述中上升到对生命的关注,就成了江飞散文中时而潜隐时而彰显的主题。在《父亲是怎样炼成的》中,他非常详尽地记述了自己的妻子生产、女儿一天天长大的过程,这自然是对生命诞生的惊叹与感喟,但其中也分明接通了写父母的那条主线,我甚至读出了“不养儿不知父母恩”的话外音。而那篇《那些走着走着就消失的身影》,写的则是罗岭街上无数匆匆离世的生灵,那是对生命消亡的叹息。我曾写过《过年回家》的长文,其中有一节《赵家胡同》,本意就是想写原来那条热闹喧哗的胡同现在已经沉寂,因为我所熟悉的胡同的主人们一个个已经作古,死得无声无息。但那一节内容终于没有写成。如今,我可以把江飞写的罗岭街读成我的赵家胡同了。

我没能写出《赵家胡同》,但江飞却让罗岭不断出现在自己的散文中,这让我感到惊讶。他的散文让我意识到了我们与故乡之间的关系。

读家有方每个人都有故乡,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时刻把故乡装在心中的。比如我,我在江飞写散文那个年龄,所做的事情似乎是对故乡的不断逃离——上大学去太原,读研到济南,那似乎都是逃离的预演,但我折腾几下,只是逃出故乡100公里,在长治那座小城里盘桓10年。我不甘心,于是又谋划着一次更大的逃离,最终逃到了北京,终于与故乡有了750公里的距离。我至今也没去细想我的这种逃离用意何在,或许这就是冥冥之中为许多人设计的人生轨迹吧。这种轨迹叫做少小逆反,老大皈依。

但是,江飞似乎不是这样。对于父母,“在经历青春的反叛和乖张之后,我很快就学会了妥协,不再自以为是,而是安静地理解他们的生活和内心”(《看见母亲,叫她回家》);对于故乡,他好像也在本该“逆反”的年龄就开始了深情的回望,甚至用频繁的“还乡”去触摸它,亲近它。他说:“还是回罗岭去吧。‘即使走路,我也要回乡’。很长时间了,我总需要找各种理由回到那里。那里是我的故乡,有我的父母和许多不为人知的亲人,或许还有更多让我放心不下的事。”(《一个夜,一场雪》)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他没有遭遇困惑与尴尬,因为他毕竟进入了城市,习惯了无法习惯的城市生活,又渐渐对曾经习惯的乡村生活不再习惯。以前他对半夜鸡叫猪哼哼习焉不察,但后来那些声音却成了让他无法入眠的噪音。于是他醒悟道:“原来‘习惯’也会变的!第三天,我决定回城。每次回来就像做客,总住不了几日,母亲边准备午饭,边自言自语,神情黯然。我无言以对,母亲说的是实情,罗岭于我仿佛真的成了短暂停留的客栈,每次的往返就像是困倦城市时必要的停顿,它更像是我纸上存在的罗岭。我终于迈出家门的背影,更像是仓皇的逃离。”(《声音》)

读到这样的文字时,我松了一口气。我本来以为江飞是少年老成的,他早早就走在了“皈依”的路上,但这种表白又意味着现实还乡的虚妄。他对城市似无特殊好感,其中既有当年在城市迷路的心理恐惧(《两个夜晚》),又有如今在北京“风沙扑面”的现实感受(《北京之下》)。他似乎还没有完全进城,但好像也无法顺利返乡了。在城与乡的频繁切换中,他遇到了许多人都遇到过的问题,那是一种被晾在城乡地带之间走不进去也退不回来的苦闷,或许这就叫做现代性苦闷?

然而,即便如此,我还是赞成他频繁还乡的举动的,那不光是能与父母团聚,而且显然也能接上生命的地气和元气。读着江飞的这本散文集,我想一个人在年轻气盛时就学会了与故乡交往,与双亲对谈,肯定比老大不小才突然觉悟要更有利于自己的身心发展,因为那是消除自己火气、戾气和浮躁之气的一种有效途径。而因为这本散文集,我甚至还改变了我对散文的某种成见。我原来受孙犁老先生的启发,信奉他那个“散文是老年人的文体”的散文观。但读着江飞的文字,我忽然觉得人到中年或老年再写散文,或许有些太保守了。因为回忆固然能过滤掉生活的杂质,留下那些值得记写的文字,但一把年纪再来回忆往事,一是记忆已漫漶不清,二是失去了生命的在场感。如果我也像江飞那样,年轻时多写几笔这样的文字,岂不是会少了一些遗憾?许多人年轻时都喜欢照相留影,那是留住自己青春容颜的一种方式,但为什么我们不把青春的记忆与思绪也用文字拍摄下来呢?我们羞于懒于或疏于记录,究竟是为何呢?原因可能有许多,但是我想,其中的一个原因可能是我们还缺少一副好笔墨,我们还不能把眼中所见心头所想转换成纸上文章。

于是我需要说一说江飞的文笔了。当今的青春文学我虽读的不多,但对一些代表性的文字似乎还有些印象。它们或者气象峥嵘,张牙舞爪,或者过分雕琢,阴柔气太重。这至少说明,青春文学虽然有其存在的价值和理由,但还不是成熟的文字。广义而言,江飞的散文也可列入青春文学的范畴,但它显然要比许多青春文学更加成熟。江飞的取材与主题已显示出与青春文学的某种抵牾,而不断的回望与返乡也锁定了他的写作姿态——那是一种低就与谦恭。这些东西加起来,大概促使他选择了一种内敛的表达。于是他的文字并不张扬,能句句落到实处;但也不是那种洗尽铅华的朴实,而是散发着一种唯美的气息。他的题目都富有诗意,他的句子都很讲究,似乎就是诗一样的语言。比如“那些幽暗的失去光泽的衣物,仿佛胆怯的兽,匍匐着,相互挤靠在黑暗里,散发出奇怪的陈年气息。它们似乎蛰伏了很久,刚刚醒来,昏昏沉沉,又似乎各怀心事,含着对往昔的回忆,打发余下的时光。”(《衣橱记》)再比如“记忆就像那些杂草,茂盛地纠缠在一起,而根总埋在我们无法看见无法触摸的过去。草除去,路便可以显现,而记忆无法除去,它只会越来越浓,重重叠叠,一层覆盖一层,就仿佛那个巨大的牛仔包,浓缩了故乡所有的山水和悲喜,压在异乡人的背上”。(《看见母亲,叫她回家》)像这种句子,我是断然写不出来的,就只剩下欣赏的份儿了。

我也看到了他表达乃至取材上的一些问题,他的叙述绵密细致,但似乎没有给散文留下足够的空间,有时读起来还不够舒展。个别篇章所记之事过于琐屑,类似这样的问题,我觉得还是可以讨论的。或者说,这样的问题,随着江飞年龄的增长,也许会自然消除。因为他毕竟还很年轻,何况他还在研究雅各布逊的语言学诗学。我想等博士学位论完,他的散文技艺一定也会大为长进,因为文学理论和写作实践,许多道理是相通的。

母亲让儿子进故乡篇2

一、一举一动饱涵对子女浓浓的爱

小说《社戏》中有这么几个片断:“我”要和伙伴们去看社戏,但母亲却以怕外祖母担心而不允许“去”。岂止是外祖母担心!只不过母亲借怕外祖母担心而表现自己的担心罢了。是啊,“我”又不会凫水,陪去的又是一群半大的孩子,去的路线又是水路,去的方式当然是船,甚至连看社戏的环境也得是在船上,这怎能不让母亲担心呢?这不,夜深回来,“我”和伙伴们叽叽喳喳有说有笑,船进平桥时,却看到月下桥上有一个身影,正是“我”的母亲。至此母亲对“我”的爱展现无遗。这时母亲的出现既体现了她对儿子的关爱,“我”平安回来了,她也就放心了,又照应了上文对“我”与伙伴们出去看戏的安全担忧。活脱脱的一个农家传统慈母形象。

再看《故乡》中,也不乏这种深沉的爱。“我”20余年未回乡,这次回乡是来别她的,信是早就捎到家了,因此“我”到家时,母亲――一个垂老妇人早迎了出来。一个早字,不亚于施耐庵《水浒传》中“林冲风雪山神庙”一节之“此时雪正下得紧”之“紧”字之妙。试想,一个母亲,面对一个20多年未谋面的骨肉,怎能不朝思暮想,魂牵梦萦呢?因而当她接到儿子将要返家的消息,于是日日算计着,期待着,向门外打量着,只要那个在外漂泊的游子一出现,她就要迎上去,有太多的内容想要表达。虽然儿子离家已几十年,形象早已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但作为母亲,不仅记得儿子离家时的形象,就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儿子长高长大了的形象也在母亲的脑海里与日变化着。因此,当儿子一出现,她还是立即认出来并迎了上去。可见一个“早”字写尽母亲的心意。

二、一言一行体现出传统妇女朴素的阶级意识

母亲是平凡的、母亲又是伟大的。她的平凡表现在她对子女的关爱里,她的伟大又展现在她对邻里的关怀之中。这从母亲对闰土的态度上可见一斑。

闰土是《故乡》中的主要人物,也是“我”最好的伙伴。因而“我”回家的消息,母亲早早的告诉了他,好让他在“我”到家与别家的间隙里能够与我见上一面。“我”抵家的第二日中午,阔别多年的闰土果然便到家了。闰土到来,母亲让他自个儿到厨下去炒饭吃,闰土是客呀,为什么叫一个客人自己去厨房炒饭,况且是炒而不是煮呢?从这不难看出母亲那颗朴素的具有阶级意识的心。闰土与“我”是多年前的好友,又是“我”家的一个下人之子,本与“我”家门不当户不对。对一般的所谓上层人士而言根本谈不上和用不着如此对待。然而正是母亲的平易近人,才导致母亲在“我”没在家的日子里依然把闰土当作“我”的好朋友而不把他当外人看。倘若母亲不具备这种朴素的阶级精神,又岂会让这样一个下人几乎不间断的与“我”家往来?也正是她没有把闰土当下人、外人看待,才叫他自个儿去炒饭吃,叫他把想要的东西运走。再看闰土与“我”分别数十年,和现在的“我”的身份地位更是天壤之别,闰土本人也知道这一现实。所以一见到“我”时,闰土犹豫半天还是恭敬地叫了“我”一声“老爷”。母亲听到闰土这样称呼“我”,立即阻止,什么“老爷”,还是照旧,叫“迅哥儿”。在此,又一次突显了母亲看重的是闰土和“我”的友情。而不是“我”现在的所谓身份地位。

母亲让儿子进故乡篇3

刘福君

母亲是生命的故乡。

母亲是亲人中的亲人。

母亲在哪里,家就在哪里。

在我创作的诗集《母亲》中,这几句诗被很多读者认为是“诗眼”和“警句”。而在我看来,不过是用朴素的语言表达了朴素的感情,如果说让人感动的话,那可能是因为道出了天下母亲的共有本性,触动了天下儿女心底最柔软的部位。

很多人说,我的诗集《母亲》写得真好,我点点头,以笑做答。我心里明白,不是我写得有多好,而是因为母爱是人类最原始的情感,母亲本身就是一首撼人心扉的诗,所以成就了我这个写诗的人。 我的母亲住在山桃花的对面,不识字,但她善良、慈爱、纯朴、勤劳。我每次回到她的身边,都有诗的发现,有的则不用发现,只需把母亲的心灵呈现出来,把一言一行记录下来。这样,我的一首首写母亲的诗,就成了对她人生真实的记录。

“从十月怀胎,到一朝分娩,母亲,便成了我生命的故乡。剪断脐带,剪不断母子血脉,我的身体是母亲给的,母亲把一生的爱,一点一点输进我的血管。不管我长多大,在母亲心中,永远是孩子;无论我在干啥,都在她的牵挂中……”

母亲15岁到我家。她用一双小得不能再小的小脚,在燕山深处行走了86年,近些年因腿脚不好,只能靠双拐站立和挪动。她从一个小女孩儿,走成一个好女儿;从一个好妻子,走成一个好母亲。有着像粽子一样小脚的母亲,已经快要走完了她的一生。近两年,我每次见到她,心中总有一丝丝痛楚。“母亲,您老了;已经老了,就不可能再老了。母亲,您今天就是我们的老小孩儿,如果有来世,我们还是亲人。”

母亲养育了我们七个亲生儿女,同时还是六个孩子的干妈:“这六个孩子中,有的靠吃母亲奶水才活过来;有的被母亲手中的三棱针救活;还有的让母亲热乎乎的心暖了又暖,后来就给母亲跪下。”燕山深处的冬天是相当寒冷的,雪花如席,可母亲曾有7个冬天没有穿棉袄:“前胸一块儿羊皮,后背一块儿羊皮。把置棉袄的钱省下,供老叔和大哥读书。如今,老叔已经是退休的教授;大哥年过花甲,是国家护林防火专家。说起念书的日子,大哥就忍不住流泪,说字字都是母亲。”母亲不识字,可对“福”字最亲:“我把一纸箱带着字的苹果带回家,告诉母亲:这个字念‘喜’,这个字念‘福’,还有几个念‘吉祥如意’。母亲轻轻地把所有带‘福’字的苹果一一锁进了他的木柜。我突然想起我们兄弟四人名字中都带有一个‘福’字。这个‘福’字藏在母亲心上和永远的梦中。”母亲不管活计有多忙,每天都必须要看天气预报,因为母亲最关心的是生活在外边的儿女们身边的天气:“你那里明天降温,有雨,出门多穿衣服,带好雨衣……”每当接听母亲这样的电话,呼的一下一腔暖流。母亲啊,您的心是天是地,天下是您的儿女,地上是您的儿女。我们活在您的天地里,有太阳是好天气,有风有雨也是好天气。

我曾在《写来写去》中写到:母亲不仅是母亲,她还是原生态深藏之下的道德力量,是一个民族的生存状态史。从小到大,母亲一点一滴的言行始终教育着我、影响着我、激励着我。母亲,永远是我人生最好的教材和诗的母题。

“欺负刘肝儿这样的老实的人有罪。”这是我小时候和小伙伴们在戏弄乞丐刘肝儿后,母亲教训我的一句话,还当场给了我一巴掌,这句话刻在了我幼小的心里。至今 ,我见到乞讨者,多少都要给点钱,送上一份同情和尊重。这与母亲的那一巴掌有关。

母亲让儿子进故乡篇4

――题 记

二十多年前的一个秋天,西风中梧桐送走了母亲养了十八年的儿子。

母亲的心头微微一颤,像是梧叶被秋风吹动。在母亲的眼中儿子永远是孩子,但孩子终究会有长大的那天,然而,再坦然的心情也无法正对肃杀的秋气,即使梧叶注定了要乘着秋风而去。

远山衔去了落日,暮鸦驮着最后一抹夕阳从山的那边飞来,绕着梧桐盘旋一阵之后,终于扑棱着翅膀融入了暮霭。梧桐最终留不住一只飞鸟的翅膀,亦如母亲最终留不住儿子远行的脚步。

母亲轻轻地叹了口气,儿子转过身来,蓦然发现母亲老了,母亲是在一夜间老去的!他简直无法想象,梧桐的清霜是怎样一夜间染白了母亲的双鬓,萧瑟的秋风是怎样一夜间吹皱了母亲的额头。母亲安详地注视着儿子,有一缕遮掩不住的哀愁从母亲眼中滑下,落到了儿子泣血的心头,儿子连忙垂下眼,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儿子的目光触到了那被母亲长满老茧的手磨得细腻的衣裳,密密麻麻的,写满了爱,分不清哪一针是丝线,哪一针是泪痕,母亲的爱在心头装不下了,便从眼中溢出,却不小心弄湿了一个游子的衣衫。

儿子倔强的一扭头,就在那一瞬间,他分明看到母亲的肩头抽动了一下,儿子哽咽了。

当山间的小路在脚下延伸,当袅袅的炊烟在眼中拉长,当故乡的模样在泪里闪烁,儿子忍不住再次回头,梧桐树下伫立的身影却愈加清晰,阶前的梧叶落了一地,西风呜咽,梧桐呜咽。

二十多年后的一个秋天,西风中梧桐又送走了等待一生的母亲。

梧桐花开了又落,梧桐叶绿了又黄。母亲的守望也如梧桐在岁月里绵长,从第一片秋叶落下到最后一只南雁飞断,从第一缕晨光将儿子跋涉过的足迹照亮到最后一抹夕阳给儿子归来的小径散洒微光。母亲会拾起每一片落叶,然后将它们撒进门前的溪里,梧桐树啊,这故乡的树,梧桐叶啊,这故乡的情!它们会载着故乡人的心儿,舞成翩跹的蝶,一直飞到远方人的梦里。

又是一年秋天,梧桐的花结成了梧子,母亲的爱亦结成了思念,秋风把梧子送回故土,独留思念高高地挂满枝头。在每一个没有月亮的晚上,母亲会将窗前那盏昏黄的桐油灯点起,有了这长夜孤灯,母亲不再寂寞,儿子会在每一个夜晚来叩母亲的门。

当最后一叶梧桐落下,窗前的桐油已烧成了土灰,夜半梧叶叩门的声音,再也没能将母亲从睡梦中叫醒。

人们说是梧桐勾去了女人的魂。

或许,十年,二十年之后,当最后一片梧叶随着西风缱绻而去时,会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载着遗恨蹒跚而来,赤子终于回归故里,可是梧桐树下分明多了一座小小的坟茔,遍野的清霜无人能识,满地的梧叶只有秋风来扫,古道、残阳、荒冢、清霜、白发、秋风、老人、梧桐、苍穹……在时空中定格。

这时,有一滴浑浊的老泪潸然而下,母亲无言,梧桐无言,爱亦无言。

(指导教师王永华)

点 评

这篇文章深感人心。作者选取梧桐这一景物贯穿全文,梧桐是古诗词中常用的意象,“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它总会勾起人们的满腔愁绪和无限遐思,全文感情基调也就此奠定。文章主题鲜明,深感无声的母给予子的爱蕴藏于秋风、梧桐之中。二十年前西风中的梧桐送走的不仅仅是儿子,更多的是母亲对儿子的牵挂与担心。二十年后的西风中的梧桐送走的不仅仅是母亲,更多的是这二十年母亲对儿子的等待与思念。母给予子的情寄于密密麻麻的丝线中,寄于“梧桐花开了又落,梧桐叶绿了又黄”中,母亲还未等回儿子就随梧桐落叶而远去。文章融情于景,边绘景边抒情。结尾处假想游子归来,仿佛让人能感受到儿子对母亲的埋藏心中已久的歉疚之情。作者选取了“古道、残阳、荒冢、清霜、白发、秋风、老人、梧桐、苍穹……”这些意象,不禁让人想到了马致远的《天净沙・秋思》,含蓄隽永,意味深长。

(余 丹)

点评教师简介

母亲让儿子进故乡篇5

记得十年前我离家南下漂泊时,母亲交给我一把杨柳枝,说:“杨柳是最有生命力的树木之一,无论你折成多细的枝条,只要插进泥土,它就可以长成大树。沿途插上吧,等你将来回家时就不会迷路了。”

“我怎么会迷路?”我不解。

母亲说:“在主观意识上你可能不会忘记回家的路,但在行为上就很难说了。人在江湖,往往是身不由己的。”

母亲是小学教师,我相信她的话,如同在校时相信老师所言。

于是,我接过那一把柳枝,将它们折成细细的枝条,一边走,一边插,从屋前穿过田垌,一直到小溪旁。尔后,我像初出巢的小鸟,翅膀一张,便飞离了故乡。

甫抵他乡,我十分想念母亲,想念村庄。想起母亲在危房里教书的情景,我不禁落泪。于是,提笔给母亲写信:孩儿要赚一大笔钱,回来改造村小。母亲回信说:我儿有志,努力去拼搏吧。若能捐款改造小学,实乃全村幼儿之大幸。你要有不达到目的誓不还乡的决心,不要老是想家,我会照顾好弟弟妹妹的。

后来,我从广东辗转到福建、浙江、海南,最后又从海南返回到广东,一转眼就是十年,整整十年!这期间,我最初在流水线上守候,继而转入商海颠扑。岁月的流逝,环境的变迁,渐渐消蚀了我的童真,我变得麻木和世故起来。尤其是我在广东有了自己的小窝以后,终日被利益牵引,忙的不亦乐乎,一切与故乡有关的诺言和理想早就被抛到爪洼国去了。只有在夜深人静之际,才会偶尔想起母亲和家,想起村庄、小溪和亲手插下的柳枝。同时,才醒悟到母亲那天所说的话。

是的,在市场经济浪潮中,一个人在主观意识上可能不会忘记回家的路,但在行为上是很容易迷惘和迈错步伐的。

家,就是故乡,就是我们每个人最纯洁品格的发源地。所以,当我们在人生旅途上拚搏的时候,应该经常回首望一望。回顾身后,我们就不会忘记故土,就不会背叛自己的良知;回顾身后,我们透过钞票的哗哗哗声,还能听到丝丝缕缕不绝不灭的乡音。

在他乡的日子,我经常梦见母亲在村口将我等候。那一棵棵杨柳,就是母亲等候的身影。乡恋如柳,从游子的眼睛蜿蜒到心底。

“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

我要回家!

四月的乡下,风景如画。昔日插下的柳条,如今已有一个多人高。春风徐来,杨柳依依,燕子翻飞,蛙声起伏。杨柳树下,是水汪汪的到田;之上,是云卷云舒的蓝天。起伏的山峦,浓密的森林,袅袅炊烟,呢喃鸟语……村庄在望,一切都还那么熟悉!

我要疾奔到家,给母亲一个惊喜。

母亲让儿子进故乡篇6

故乡很古老,老得像天上的月亮,老得仿佛随便用手一握,便脆弱的像如风般的往事。

故乡如一把梭,是因为她的样子:村庄背对着太行山脚下,脸朝着黄河,窄长狭小,如幽梦一帘,更或者像一个瘦子,无论怎样增加营养也不可能丰容盛C。

总觉得故乡飘在岁月里,游在宇宙问,她像箭,太快了,由不得你哪怕有稍微的疏忽,便由古代跑到了现代。总会有一段缺失的文明,总会有一两个老人,拼命地搂住附属的沧桑,他们古板,不;令静,正是因为他们的固执,才保护了那些古老的建筑物,如今,那些势不两立的角色,依然坚定地竖立于人世间,故乡知冷暖,故乡的那些古老,岂能随便遗失?

小时候,觉得故乡太大了,走了半天光景,才转了大半个村子。斜阳无力,轻风顽固,几只调皮的狗,从一家窜到另一家,它们是村庄的半个主人,可以当家做主,如果是个陌生人进来,它会总会行使自己的无尽权利。

少年轻狂时,我曾经发过誓言,走出村庄,再不回来了,因为这儿有太多忧伤,祖母亡在这儿,是病故的,科学的不发达,闭塞,泥泞的道路,总会让人心生惆怅。

但长大了,才觉得,你最走不出去的,便是故乡。因为故乡太长了,你的速度永远跑不上它的奔跑,谁让故乡是一把梭,岁月如梭,日子如梭,你如梭,我也如梭,在无尽的往事里,只要稍微触动,便会叩开故乡的那扇门,就这样吧,永远走不出去了,走不出去那儿的一口井,哪怕一只可怕的昆虫。

故乡就是这样,从不因你的主观而冷落你,你回来了,笑脸相迎,你走出去了,额手相庆,快意江湖。

你可以将悲伤留下,故乡会用百余年的掌故替你消化;你可以将妇女儿童留下,这儿离商品化远些,乡息依然浓厚,有夯实的土地与营养,妇女儿童放在这儿,安全温暖,不会有丝毫的疏漏。

小时候,我曾经无数次地画过故乡的模样,脏兮兮的纸上,一次次留下故乡的轮廓,简凡,像自己,虽然大半辈子努力,却不得不甘于平庸。

故乡如一把梭,是因为思念。思念太长了,没有人可以走得出思念的概念,思念太快了,离弦后,便东奔西突,像你像我,像大千世界,像不知疲倦的人生之路。

我曾经无数次地想起邻家老农的模样,他像我的父亲般的年长、慈祥,父亲去世是他一手操办的,就像自己的家事一样执着。抬父亲的棺材出屋,我年弱无力,他一把伸出手来,撑住了一角,大声地命令我:“抬起来,孩子,让爸最后走好。”那一刻,我限泪汪汪。

曾经回过家好些次,也曾经数次再见过他,他依然笑脸盈盈,只是脸上每年都多一把箭,不笑则已,一笑“万箭齐发”。

想说声感谢,却被故乡的博大掩盖了,幼稚无知的我,始终无力念出对他的恩,直到他病逝了,如墙上的瓦,倒了,碎了。

那年春节,给父亲上坟时,母亲告诉我:“你叔,就在爸的前方。”

看到了他的坟,新坟,有草有风,风吹草动,草木皆兵,一只腿跪给了他,另一只腿跪给了父亲,两个最亲的人。其实,我很想告诉他:那一年,他的一句话,让我瞬间长大。

故乡如一把梭,还因为她怀抱里的树,树如梭,叶如梭。

还有那声声夏蝉,小时候,蝉便是我们的空调。

故乡是一列车,一直载着历史向前方进军,从未给你留下喘息的机会,总有一天,我会葬在故乡里。

母亲让儿子进故乡篇7

日本殖民统治台湾期间,殖民当局压制台湾人接受高等教育,且不允许求学理工科,不少台湾子弟选择了医科。我的父母当年都选择了学医,父亲黄德川是内科医生,母亲江烈清是妇产科、儿科医生。1939年,父母来到大陆行医谋生,先后在厦门大中路、大同路开设德川诊所,当年的我只有两岁。幼年的记忆中,在厦门开设诊所的大多是台湾人,乡亲之间常常走动。那时常听大人们聚在一起叙说各自老家的情况,他们口中自称“唐山人”、“番薯仔”……

从小在我的脑海中故乡就是个美丽的地方,也盼望长大后一定要回去看看。由于父亲一直忙于诊所,加之兄弟姐妹众多,唯有母亲一人曾于1947年回过老家台湾,而父亲则再没能回到故乡。我的兄弟姐妹都生活、工作在厦门。两岸开放探亲后,台湾的堂姐、姐夫、表哥都曾到过厦门,表哥也曾来到北京看望我。我们几个兄弟姐妹一直都有个愿望,就是能够一起回到老家台湾。但由于各种原因,始终没能成行。今年清明过后,我随北京市“清明节赴台返乡团”返乡,不仅替父亲达成了回到老家台南柳营的夙愿,还回到了母亲家在台北瑞芳九份的祖屋,也一圆我74年的故乡梦。

记忆中,父亲常常和我讲述台南柳营祖屋,院子很大,院中有几颗芒果树,台风过后,掉落满院的果子,吃也吃不完。几十年过去了,父亲口中祖屋的样子一直萦绕在我的脑海中,这一切还在吗?

这次返乡团中多是未曾回过故乡的老台胞,返乡团一路由北南下,台北、台中、台南、高雄,沿途与亲人相见,扫墓祭祖。在台南永康,与友人朱映辉先生会合后,他驱车带我直奔柳营老家。一路上,我回想着当年父亲口中故乡的样子,如今又是怎样的境况?想象着从未谋面的英瓈堂姐,如今已有87岁,不知现在身体如何。思绪一路随行,想着想着,车停了,到家了。

堂姐和外甥正在堂屋等候,我走进家门见到亲人,一股暖流涌上心头,连忙叫了一声阿姐,堂姐高兴地应着。她随手拿出当年到厦门时和我几个兄弟的合影,问我是兄弟中的老几?她已不记得当时照片上没有我,也不记得1994年我妻子曾到家中看望她的事。我忙说道,“我回来了。大陆你还有7个堂弟,你并不孤单”。她又露出了笑容。

坐在祖屋的大厅里,我把眼前故乡的一切与儿时的记忆景象反复比较。心想着,我两岁时从这里和父母到大陆,却是兄弟姊妹中第一个回到老家。父亲口中的祖屋三进院,变成了眼前的三层楼;院子里的芒果树,也没了踪影;过去的村庄变成了小城镇。外甥告诉我如今的三层楼是在祖宅被洪水冲毁后在自家耕田上盖的,祖屋的房基地上已建起金碧辉煌的代天院。

外甥开车陪我去灵骨堂,祭拜先祖。金黄色的大屋顶、灰色的围墙、三层结构的殿堂,镌刻着“柳营禄园灵骨堂”几个大字,建筑厚重而壮观。我先被带到曾祖父母黄能、沈敬,祖父母黄目、陈鹤,伯祖父黄元的灵骨前祭拜,听外甥说台南市政府为减少占用耕地,进行殡葬改革,推行火葬,建了灵骨堂,将百年墓地的灵骨都移至这里,后来去世的都采取火葬。这里还存放着我伯父母黄德鸿、洪锦,姐夫连瑞波的灵骨,我代表在大陆的兄弟姊妹祭拜先祖和逝者。眼看返团的时间到了,堂姐遗憾地说:“你如果是清明节那天到就好了,全家人都在,这次老大黄灿津在台南市,老三黄郁智在台中,可能看不到了,老四黄郁钦在台北台塑集团的一个公司工作,你回台北时可以见到。”在我离开台北的前夜,我和黄郁钦在新光三越大楼共进晚餐,相叙良久。

儿时对外婆家的记忆都是母亲讲述的。逢年过节或是有台湾乡亲来,母亲总爱拿出那本黑色的相册,指着一张张的老照片,给我们几个孩子讲述家乡的一切。由于外公去世较早,家里全靠舅舅在矿山工作养家。这是阿舅江海龙,这是阿妗曾乐琴,这是大表弟江文宗,父子两人都是九份的矿工。二表弟文德、三表弟文雄、四表弟文兴、五表弟新铭,这几个表弟都比较小。日本人为了防止矿工偷拿金子,在金矿劳作都是光着身子进去,光着身子出来,还不时遭受日本人歧视与毒打,那时每天给你们阿舅送午饭都要经过几道关卡接受搜查。母亲生前一再提起要回家看看,却最终未能再踏足故乡的土地。她反复交代我们不要忘了百年祖屋就在九份基山里轻便路252号。我们几个孩子至今都牢牢记得“252号”这个门牌,也记得母亲讲述的关于故乡九份的故事。

这次回到故乡,在出发前就和表弟江新铭商量要到母亲家的祖屋和舅舅工作的矿山看看,并要代表母亲祭拜先祖。我刚回到台北,表弟就来和我商量回外婆家的行程。隔天一早,他开车带我回外婆家。路上,他告诉我,舅舅和大表哥江文宗都因矿山劳动条件恶劣得了矽肺病早逝了,祖屋现在是大表哥的儿子江瑞祥居住。车子走到基山里路口,开始爬坡,最后停在半山腰的一块小平地上。我们下车沿着山路又爬了20米的路才到达轻便路252号的家门口,看来轻便路并不轻便,外婆的家就坐落在很陡的山坡上。瑞祥早早在祖屋等候。他拿出阿舅、阿妗和他爸爸的遗照,我在堂屋代表母亲和几个兄弟姊妹祭拜祖先的遗像,又爬到后山江家墓地,祭拜祖先的亡灵。

从小听母亲的述说就知道九份有着全台湾最大的金矿。表侄瑞祥也告诉我,日据时期在九份的矿工就有3万多人,每年开采出至少2吨的黄金。当年日本殖民者掠夺式的开采使矿山很快枯竭,人们逐渐离开,到大城市讨生活。如今的九份已是全台著名的矿山遗址旅游胜地,街巷四处都是游客,人来人往。仅剩数千矿工的后人,守护着祖辈开拓的山地,不舍离去。瑞祥兄弟两人仍在看护着百年祖屋,经营着自己的事业。

小时候,听母亲讲述九份矿山常提及经常出事故的“溜笼”、运煤矿车和九份地标金瓜石。这次在表侄的带领下,不仅参观了九份黄金博物馆、矿石处理场、矿车轨道、日本监工宿舍,还找到一小段当年行走矿车的陡坡轨道,如今没有了当年母亲口中的“溜笼”、矿车。金瓜石是大量产金的山脉,据说一直延伸到基隆海边。顺着山脉来到金瓜石末端的黄金瀑布,宽30多米,水自十余米处泻下,阳光照耀下,发出金色耀眼的光芒,也因此得名“黄金瀑布”。表侄说,这瀑布百年来流量从未减小,因水中含有许多矿物质才现出金色,听说有九份乡亲在自家房后的山体挖出过不少黄金。站在黄金瀑布旁,望向太平洋金瓜石山脉和太平洋相依相拥。此情此景,让我体会到故乡在母亲的脑海中,山是巍峨的,海是浩瀚无限的,仿佛感觉母亲就在我的身边。

母亲让儿子进故乡篇8

年轻时是一位美人

在张正魁家里,记者看到了他的母亲――102岁的唐秀珍老人。虽然年过百岁,但见她皮肤白净面色极好,花白的头发挽成一个髻。尽管双目失明,但从五官轮廓不难判断出她年轻时是一个美人。

据张正魁说,他父亲在解放前是聚贤乡的乡长,风光一时。母亲唐秀珍天生俊美,是典型的小家碧玉。一次偶然邂逅,乡长看上了年轻貌美的唐秀珍,娶回家做了小老婆。唐秀珍也就成了聚贤乡人人羡慕的乡长夫人,并生育了2男1女。

1949年,家庭突遭变故――丈夫去世了,留下三个未成年的孩子。42岁的唐秀珍哭得昏天黑地,竟哭瞎了双眼。但她并没有被困难吓倒,而是与大房竭尽全力养家。虽然受尽苦难,但一直在黑暗中坚强地生活。

床榻前子孙孝顺

对于当年的往事,唐秀珍并不言谈。她表示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尽管自己眼睛看不见,耳朵不灵光,还有点老糊涂。难得小儿子张正魁一家人很孝顺。据了解,张正魁已经65岁了,家庭收入微薄,且患有心脏病,但他依然尽心侍奉老母。

据张正魁说,母亲现在老糊涂了,有时上厕所会玩耍屎尿。而且近两年又有了瘫痪的征兆,“一年365天,有300天是躺在床上的。”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但这句俗语在唐秀珍家未能应验。不但儿子对她极其孝顺,就连媳妇吕家淑也是尽心尽力,每天坚持端屎尿,数年如一日。

高寿秘诀 稀饭下咸菜

对于母亲的长寿,张正魁解释为遗传。“我外婆86岁才去世,小姨妈现在也快90岁了。”尽管家族有长寿例子,但母亲活过了100岁,仍然让张正魁很吃惊。“当初在非常时期,我妈不晓得受了好多苦。没想到,她挺过来了,还活过了100岁。”

张正魁告诉记者,母亲虽然没有牙齿,但稀饭还十分合她胃口。“她喜欢吃吃新鲜蔬菜,更喜欢吃咸菜。咸菜下稀饭的饮食习惯,可能是母亲长寿的原因之一。”据了解,每顿饭时,他们都要将咸菜剁碎,好让母亲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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