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的香气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农历五月初五――端午节。说到端午，大家就会想到粽子。可不，各大超市里又会到处的香气。可是，端午的香气绝不仅仅来自粽子。端午的香气应该是多种植物精华的混合。

粽子――新鲜出锅

既然粽子是大家最熟悉的，还是先从粽子说起吧。端午节吃粽子，在魏晋时代已经很盛行。西晋周处《风土记》云：“仲夏端午，烹骛角黍。端，始也，谓五月初五也，又以菰叶裹米煮熟，谓之角黍。”这个“角黍”就是粽子。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云：“俗作粽，古人以菰芦叶裹黍米煮成，尖角，如棕榈叶心之形状，故曰粽，近世多用糯米矣。”可见粽子的内容也经历了从黍米到糯米的演变。古人包粽子用的粽叶用的是菰(又称茭白)的叶子，也有用芦苇叶的。菰和芦苇都是禾本科水生高草本植物。菰是多年生草本植物，生在浅水里，嫩茎称“茭白”、“蒋”，可做蔬菜。现在广为流行的粽叶是箬竹的叶子。箬竹是一种小竹子(禾本科箬竹属)，它的叶又宽又长，香气很浓，很适合包粽子。这种食品在每年端午和夏至两个节日里食用。用箬竹叶包粽子的习惯也有很长的历史了。清代乾隆年间，有浙江人谢墉作《粽子》诗云：“玉粒量来水次淘，裹将箬叶苎丝韬。炊余胀满增角，剥出凝成细纤膏。……”

粽叶的纤维气息混合着米香，散发出迷人的香气。而粽子香气的玄机却在两个字――新鲜。这股新鲜劲儿，是超市里里面反复加热的粽子所没有的。只有在自己家里，看着家人亲手把米淘好，把粽叶洗干净，把粽子一个一个包好，又放在锅里煮。经历过这一道道工序，耐过漫长的等待，粽子终于在某一刻新鲜出锅了。那时候，就算是在半夜，也要爬起来尝鲜的。

艾草和菖蒲――害虫都不喜欢的气味

端午节的香气里，还有艾草的味道。那是一种菊科艾蒿属的叫艾蒿的植物。艾是多年生草本，株高45～120厘米。它的叶子较大，羽状裂，叶子的两面均有白毛，它的茎、叶都含有挥发性芳香油。我国南北均产。那在自然里经常被人们忽视的艾草，一旦在端午，就成束出现在各家各户的门上，散发着特别的魅力。而门，也似乎被草木的精华所染，变得生动起来。

要问为什么端午门上要插艾草，人们都会说，那是驱蚊、虫蚁用的。《荆楚岁时记》一书中说的更多：“五月五日，荆楚人踏百草，采艾以为人，悬门户上，以攘毒气。”民间有“五毒”一说，即蛇、蝎、蜈蚣、壁虎、蟾蜍。夏天，这些东西活动变多。端午正值季节交替，正好对付它们。而重要的办法就是在门上插艾，让它奇特的浓香赶走五毒。

端午除了门上插艾以外，一些地方还插菖蒲。古人云：“端午佳节，菖蒲作剑，悬以辟邪”。宋代的人还有喝菖蒲酒的习俗。诗人梅饶臣曾做《端午》诗云：“有酒不病饮，况无菖蒲根”。又有《端午晚得菖蒲》诗云：“薄暮得菖蒲，犹胜竟日无。我焉能免俗，三揖向酒壶。”可见其对菖蒲的喜爱。菖蒲是天南星科菖蒲属的植物，多年生水生草本。它的叶子剑状线形，长50～120厘米，或更长，中部宽1～3厘米，叶基部成鞘状，像一把长剑，果实是红色的浆果。菖蒲南北都有，全身都很香，有提神、通窍、杀菌的功能。

香包里的中草药

对于孩子来说，端午节最精彩的节目就是香包了。早早的，孩子们就缠着家长给他们做漂亮的香包。香包很小，缠香包用的布料和线往往都是很鲜艳的颜色，具有浓郁的民俗色彩。大人们把小小的香包做成各种花、小动物的形状。最常见也最好做的一般是辣椒、桃、荷花、老虎、兔子、鸡等。小孩子们也自己动手做香包，用五彩丝线精心地一根根缠在用硬纸折好的模子上，一圈又一圈，耐心地缠出最鲜艳的粽子香包。

端午的这一天，百草汇集的中药房有了另外一个角色，就是为香包提供里面的香草。香包里面，裹着各种从中药房买来的香料，有白芷、川芎、山萘、甘松等。白芷和川芎都是伞形科多年生草本植物，全株都有香气。山萘为姜科多年生草本植物，根部可以入药，有香气。甘松是酱科植物。

香包精巧、鲜艳、香气扑鼻，让人爱不释手。然而，端午的香包最大的魅力还不在于此，而在于独特。每一个来自各家的手工制作的香包都不一样。于是，端午这一天，小朋友们在学校最大的兴致就是互相交换欣赏香包。香包是小朋友手里的一件小小的艺术品。它透露出小朋友们对艺术的热爱，也联系着友谊。

佩兰――沐兰汤

往更远追溯，我们还能在端午的香气中发现另一种植物――佩兰。佩兰为菊科泽兰属一年生草本植物，是一种常见的中药，又叫大泽兰、小泽兰、鸡骨香、香草。

古人认为五月开始是皮肤病多发季节，于是就在此日以兰草汤沐浴去污。早在周朝时就有“五月五日，蓄兰而沐”的习俗。南北朝时，端午节又称为“沐兰节”。苏轼在《皇帝阁》诗中写道：“良辰共喜沐兰汤，毒浴何须采艾禳。”晏殊在《御阁》诗云：“沐浴兰汤在此辰，内园仙境物华新。”《升阁》诗云：“朱邸沐兰逢令节，丹廷祝寿喜嘉辰。”这种习俗发展到后来就变成剪蒲、艾等香草来洗澡了。在广东，则用艾、蒲、凤仙、白玉兰等花草；在湖南、广西等地，则用柏叶、土风根、艾、蒲、桃叶等煮成药水洗浴，不论男女老幼，全家都洗，此俗至今尚存，据说可治皮肤病，去邪气。佩兰除了可煎水沐浴，还可直接用叶搓水或泡药酒治蚊虫叮咬，制作药枕、香囊，而内服可防暑、治痱子、疰夏、狐臭等。

日新月异的生活，似乎将端午简化成了一个粽子的节日。端午的香气也已经久违了，飘散在记忆的空间里，而那包粽子、包香包的手工快乐，又到哪里去寻找?

(责编　窦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