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现代主义文学中的“荒诞”意识

时间:2022-10-22 03:36:04

解读现代主义文学中的“荒诞”意识

[摘要] 现代主义文学的最突出特征就是“荒诞”意识,这种哲学意义上的“荒诞”在现代主义作家的笔下表现为世界的不可理喻、自我的异化与迷失以及人与人之间的对立关系。而“荒诞”并不足毫无意义的,相反它是对意义的追寻、是人清醒的标志、是衡量世界的尺度。

[关键词] “荒诞”意识 “荒诞”的特征 “荒诞”的意义

一、现代主义文学中的荒诞

“荒诞”的语义本为不合理、不谐调、不合逻辑。在现代主义文学中,西方世界是一个荒原世界。在理性主义的铁网中,人的价值与意义变成了一种空洞的符号。于是在现代主义文学中,出现了汹涌澎湃的非理性主义大潮。人们不再通过理性,而是通过非理性去把握世界和人,看到的是不可理喻、荒诞的世界,是外表变形、心灵扭曲和裸存在的人。这里所说的“荒诞”,是指它的哲学意义,是一种主观意识对于外部世界的不适的感受。荒诞取决于人与世界,二者缺一不可。当人们对平庸无奇、习以为常的生活提出“为什么”的问题时,也就意识到了荒诞。

二十世纪西方现代主义文学在内容方面最鲜明的特征是荒原意识、荒诞意识与虚无意识,而荒原意识与虚无意识又是以荒诞意识为核心的。正是因为有一种荒诞意识,所以带来了荒原意识和虚无意识,三种意识都是理性观照的结果。对异己的生存世界、荒原世界的描绘,只是一种表象,对理想的自由世界的探寻仍然是其根本。

二、“荒诞”的主要特征

1、“荒诞”首先体现在世界的不可理喻上,表现在人与世界关系的不调和上。

在现代主义作家的笔下,世界是非理性的、模糊混乱的、不可理喻的,在理性的人看来熟悉的世界,突然间变得支离破碎,无法解释了。在萨特笔下,世界是令人恶心的,充满了战争、谋杀、奸淫和灾难在这样不可理喻的世界中,人与世界的关系不可能是调和的。这种不和谐关系的丧失投射到主体身上,就产生一种荒诞感。

2、荒诞更体现在自我的异化与迷失上。

现代主义认为社会压抑人,整体异化人。在强大的世界、社会与整体面前,人是极其渺小和孤独的,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人与世界产生矛盾,人在世界的挤压下自我异化以及寻找自我成了现代主义文学的一个重要主题。在尤奈斯库的笔下,人变成了犀牛,想保持独立人格的贝兰吉反而变成了另类,受到了众犀牛的围攻。在“新小说派”作家的笔下,世界表现为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甚至与人无关的永恒的荒诞。

3.荒诞还表现在人与人之间的陌生感、孤独感、局外感和对立关系。

现代主义作家们认为,人与人之间是冷漠的、残酷的、自私的、无法沟通的、以自我为中心的,因为人与人之间和谐关系的丧失,产生了一种荒诞感。在他们笔下,人与人之间互相排斥、互相吞噬、互相残害,所谓“他人就是地狱”。萨特的《禁闭》中,三个已经死去的人,即使在地狱里,其鬼魂也互相折磨,彼此相克,不能共存,这是对现代社会中人与人之间对立关系最深刻的揭示。

荒诞派文学的代表人物尤奈斯库指出:“荒诞是指缺乏意义,……和宗教的、形而上学的、先验论的根源隔绝之后,人就不知所措,他的一切行为就变得没有意义,荒诞而无用”。荒诞派文学的另外一位代表阿尔比也指出:“这世界之所以毫无意义,是因为人为了自己的‘幻想’,而建立起来的道德、宗教、政治和生活的种种结构都已经崩溃了”。

现代主义作家们反对一切、否定一切、敌视一切,对一切都采取虚无主义的态度。“垮掉的一代”的知识分子们认为活着本身就是一种痛苦,他们提出,生活的准则是“沉沦就是出路”。表现主义作家梅特林克认为,人生的意义,不是“在我所感知的世界里,而存在于那个目所不见、耳所不闻、超乎感觉之外的神秘之国中”。在荒诞派戏剧中,人生就是无望的等待。美国当代文学评论家大卫・盖洛威说:“它展现在我们面前的竟是一个什么也没有发生的世界――一种没有穷尽的、显然是无法赎救的炼狱现象,而人就在其中慢慢地耗费掉其毫无意义的一生”。存在主义哲学家萨特、加缪更直截了当地指出,存在就是虚无,世界和人生的存在都是荒诞而无意义的。

当然,荒诞体现出世界与人的存在的无意义,并不是说荒诞是无意义的。现代主义文学中对于世界与人存在的荒诞的描绘,其意义也是多方面的。

三、“荒诞”的意义

1.荒诞是人清醒的标志,是人对世界真正认识的标志。

柳九鸣先生在界定荒诞的概念时说:“所谓荒诞,是把人所面对的现实理解为一种不合理、不符合逻辑的状态的清醒意识”。当哈姆雷特看似正常的时候,他其实是糊涂的,他连谁杀了自己的父亲都不知道。当李尔王看似正常的时候,他其实也是糊涂的,他连谁对自己是真正孝顺都不知道。然而当他们发疯的时候,他们才真正清醒了,因为他们意识到了世界的荒谬。

2.荒诞使人重新思考观照世界的方式与衡量世界的尺度。

面对荒诞,人们不禁要问,荒诞产生的最终根源在哪里?根源就在于主观意识对于外部世界的不适。这种不适有四种可能:一是世界本身出了问题二是观照世界的方式出了问题;三是主体衡量客体的尺度出了问题;四是观照世界的方式和主体衡量客体的尺度都出了问题。前三个方面中任何一方面出了问题,都有可能导致荒诞出现,而现代主义文学所面临的是三方面部出了问题,荒诞自然也就不可避免了。因此,要否定的不仅是现存的世界和观照世界的非理性方式,还有主体衡量客体的尺度,即理性观照。

3.荒诞的意义还在于对意义的追寻。

加缪说,荒诞意味着人对人生意义的探寻,对幸福与理性的向往。现代主义文学中对荒诞的描绘,表面上看,不仅是无意义的,而且会使人堕于悲观主义、虚无主义。但在这种表面的无意义之下,隐藏的是对意义的追寻。因为人性的要求和不合理世界之间所导致的荒诞感引起的是一种悲剧冲突,这种悲剧冲突所诱导的一种向上的情感,而不是向下的沉沦,所激起的将是一种再生的情感与追求。这种追求,是一种对世界与人存在意义的追求。正像尤奈斯库所认为的“荒诞的反面就是有意义,而荒诞性就是要引起人们对缺乏意义的注意”。柳九鸣先生也说:“在不合理的社会现实荒诞的后面,正是对合理的社会现实的向往;在生存荒诞感的后面,正是对人永存不朽的向往”。陀思妥耶夫斯基也说:“世界就建筑在荒诞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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