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外关于丧失的研究综述

摘要:丧失是人成长过程中必然产生的现象,可以说成长与丧失共存。目前,国内关于丧失的研究较少。文章从丧失与情绪、丧失与创伤、丧失与认知以及丧失与防御机制四个方面进行了综述。

关键词:丧失;情绪;创伤;认知;防御机制

所谓丧失就是指失去曾经拥有的东西,是发展心理学中的重要概念,是人成长过程中必然产生的现象,可以说成长与丧失共存。目前,与国外的研究成果相比,国内关于丧失的研究较少,且均集中在丧失与哀伤、丧失与创伤两个方面。本文从丧失与情绪、丧失与创伤、丧失与认知以及丧失与防御方式四个方面介绍国内外关于丧失的研究成果。

一、丧失与情绪

丧失与情绪变化之间存在普遍联系已为人们所认同。研究亦表明,在影响老年期情绪体验的各种因素中,各种“丧失”是重要的激发事件。丧失通常伴有负性的情绪体验,特别是亲近的人的死亡。因为,亲人的死亡常常是重要客体的丧失。与内心世界重要客体连接的消失,会带来无助感,甚至会有内疚感。在Holmes与Rahe很有影响的生活应激事件评定中,丧偶所带来的应激最大,其他家庭成员的去世列在第五。Bonanno认为悲伤和愤怒是丧亲者最常见的两种情绪。香港学者陈维认为:任何人在失去所爱或所依恋的对象时面临的境况既是一个状态,也是一个过程,其中包括了悲伤与哀悼的反应。

1.理论研究

(1)悲伤过程假设。Frued最早提出由丧亲引起的哀伤、失落和沮丧的处理,认为丧亲者乃由逝者身上撤回依附,觉察对逝者的连结,并予以切断,生命活力才得以重现。丧亲者需要面对自己的连结、完成情绪处理的过程,已达到不再依附,以及重新开展新关系。假如当事人停留在与逝者矛盾或罪恶感、愧疚感的关系下,则精力也将停留而不能转移,因而形成延迟或夸大悲伤。荷兰心理学者Stroebe将Frued的看法总结为“悲伤过程假设”,即“当事人的一系列认知过程,包括直面丧失、回顾去世前后的事件、在心理上逐步与逝者分离的过程。它是一个积极持续和需要付出努力的过程。最重要的是需要意识到亲人丧亡的事实,压抑情感表达是病态现象”。

(2)痛苦工作。Lindemann发展了“痛苦工作”的概念,强调在强烈的悲痛面前,要让自己感受和经历痛苦,发泄情感,否则容易产生不良后果。痛苦工作包括对丧亲的哀痛、体验哀痛、接受丧亲的现实、在失去亲人的情境下调整生活等。

(3)依恋理论。Bowlby着重于强调幼童与母亲或重要他人所建立的依附与连结关系,认为早期的经验会内化成为个人处理各种分离情境的动力,悲伤则被视为从小就学来面对失落的分离焦虑反应。所以,任何依恋关系的破裂及恢复都会产生强烈的情感。

(4)心理社交转移。Parks把死亡引发的悲伤视为一项重大的心理社交转移,说明死亡是一个重大的生命事件,它引发丧亲者觉察到内心对“恒常”世界的期待和假设,以及对外在“无常”真实世界之间的差异和矛盾。丧亲者在死亡事件中,起初可能会经历较多“失去的感觉”,但是失与得是一体两面,丧亲者历经失去之创痛的同时,也在重新审查与调整自我的世界观和对于人我关系的假设,这样的转化历程是一种“由失去领悟获得”的调整历程。

(5)社会学角度。Walter从社会学的角度提出,丧亲者是以建构逝者传记的方式走出悲伤,将对逝者的回忆整合于生活之中。他认为经由不断地“谈论”逝者,能够帮助丧亲者澄清思绪、处理未完成事件及走向未来。

2.应对研究

(1)精神分析。Frued认为精神分析为丧失者提供了一个诉说的氛围,可以表达对丧失的客体的爱与恨,表达时会伴随强烈的情感体验,甚至忧郁。通过移情,求助者将重要客体投射在治疗师的身上,治疗师成为丧失者新的连结客体,这是哀伤后所恢复的重要能力。

(2)强调“侵入和逃避”维度。Stroebe提出哀伤过程的日常经验可以分为丧失导向和恢复导向两类。前者涉及评估丧失和内心重新安置逝者的位置,后者涉及丧亲后生活的改变和适应新的角色等。前者直接与逝者相关,后者则是因亲人去世而衍生。如果丧亲者能在两者之间灵活地来回摆动,不滞留于一端,表示其具有适应性的调节功能。

二、丧失与创伤

以往的研究发现创伤性事件一般包括对生命或身体完整性的威胁,或者亲身遭遇暴力或死亡。Bradley研究丧失母亲之后的儿童行为发现,他们不管是因为母亲死亡还是与其分离,都会引起高度的精神失常,包括自杀、学业一蹶不振、少年犯罪和刑事犯罪等。Zisook等人仔细研究了大量丧偶者的研究数据,发现如果配偶是自然死亡的,有10%的居丧者出现创伤后应激障碍,主要表现为反复的侵入性记忆和保护性反应;而死于意外事故或者自杀身亡的,有超过1/3居丧者的表现符合PTSD诊断标准。

Pennebaker研究发现相比于写肤浅话题的对照组,连续4天写个人创伤经历的大学生在之后的6周免疫系统机能较好,到健康中心就诊的次数也较少。因此通过感情吐露和谈论创伤性事件可能促进幸存者的认知重构进而有益于良性的恢复。

当然,并非所有的丧失都会带来创伤。研究表明,童年丧失一方父母并不必然危害到其成年后的心理健康,只有当存在的一方父母不能确保给予充分的照顾,或者存在的家庭关系不好时,童年丧失父母的经历才和成年迫害健康的社会心理特征有很高的相关。

三、丧失与认知

首先,关于丧失与认知关系的首要问题是个体对丧失本身的认知,即丧失认知。目前,对这一主题的研究较少,仅有张向葵老师以3.5-6.5岁儿童为被试,采用个别访谈法和关键词编码法研究了儿童对人、事、物三个维度的丧失认知,获得了“儿童对丧失认知是随着年龄发展而不断提高,但在发展水平上存在差异”的普遍性结论。

其次,对丧失与认知关系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两方面,第一,丧失对认知造成的负面影响;第二,认知对由丧失引起的创伤的治疗作用。前者已经得到了人们的广泛认同,后者则在社会认知等理论的基础上发展了PTSD的认知行为疗法。

四、认知与防御机制

Horowitz认为经历创伤后,个体的防御机制发生作用,把创伤信息压抑打无意识中去,表现为麻木和否认。心理防御机制是个体应付各种紧张性刺激,防止或减轻焦虑或愧疚的精神压力、维护心理安宁的潜意识心理反应。丧失必然引起个体启用防御机制,并且会产生相应的心理和行为反应。但是,丧失是否会引起个体防御机制的改变,面对丧失,个体最先启用成熟、中间还是不成熟防御机制,启用不同类型的防御机制是否与丧失后期的社会适应有关等一系列问题还有待深入研究。

五、小结

情绪具有引发、维持和调节个体机能的作用,负性情绪的持久性和弥散性有可能损害人际关系,影响社会支持。反之,正性情绪能促进个体的良好社会适应。Bonanno、Keltner等人的研究发现:正向情绪有益于居丧期间的良好适应。过去丧失研究较少注意到正性情绪的作用,所以,正性情绪的社会适应功能可能成为研究的新视角。

认知是情绪产生的基础,是行为改变的先导。目前关于“丧失认知”的研究较少,国内仅有张向葵老师对3.5～6.5岁儿童进行研究,获得了“儿童对丧失认知是随着年龄发展而不断提高,但在发展水平上存在差异”的普遍性结论。各个年龄阶段个体“丧失认知”发展的特点、阶段与阶段之间的本质区别以及影响各年龄阶段“丧失认知”发展的因素等具体、有针对性的研究有待加强,目前的研究存在普遍与具体、理论与实践相脱节的状况。